第100章 再回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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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車聲響起。
神殿的車,停在皓月報樓下。
三人走下車,充當司機的神官停好車,跟在三人身後。
林望抬頭看看麵前大樓,老式的磚石建築,掛在樓外的黑鐵霧燈……和湯升城其他老式建築沒什麽不同。
一股有些奇怪的熟悉感,在心頭湧起。
如果從穿越開始算起,到現在,這是他第二次到報社。
但如果加上原身的記憶……這地方,對他來說,還真是有感情。
這是原身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
雖然時至今日,仍然算是實習生,而且他還光明正大翹班不去。
但報社給他發薪水,包括稿費,卻是實打實一分不少。
說起來,對林望算是不錯。
在林望最困難的時候,是報社給了他一份工作,讓他有了生活保障。
侯玄章和徐孫山這兩個人,對林望,算是有恩的。
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幫老侯一把。
林望收拾起情緒,跟著老徐往報社裏走。
微胖謝頂的中年人,腳步急促語速很快:“跟我來,我直接帶你們去老侯辦公室……去神殿前,我讓兩個編輯把他攔在裏麵了!”
上樓,穿過辦公區,有兩個編輯神色焦急迎了上來:“徐老師!侯總那邊……”
“我已經從神殿請來專家了!這位是神殿的聖女……這位是林……哦你們都認識。”老徐急急問道,“老侯怎麽了?”
兩個編輯對視一眼,雖然對林望能跟在這樣的組合裏有點好奇,但還是正事要緊,兩人焦急說道:“侯總那兒……”
“哎你們這個嘴,笨死了!讓你們出去采訪能把死人起活了!”老徐罵一句,扭頭就走,“我自己去看!”
說完從兩人身邊擦身而過,帶著林望和森,飛快趕往總編辦公室。
身後,兩個編輯語氣委屈:“我們是寫稿的,又不是采訪的……”
穿過辦公區,又路過人力資源和財務辦公室。
路過這兩間辦公室的時候,老徐腳步頓了頓,微微扭頭,朝人力資源辦公室裏掃了一眼,臉上神情複雜。
但他很快扭過頭,繼續朝走廊深處走去。
而林望則是想起,自己在走廊裏,遇到“異常046”,也就是那朵血肉巨花的場景。
事情過的好快……
林望搖搖頭,收回思緒,跟在老徐身後。
“前麵拐彎是我的辦公室,我辦公室過去,挨著的就是老侯辦公室,我專門派了兩個編輯擋在門口,就是怕他出來鬧騰……什麽?”
老徐驚呼一聲,快跑兩步,嘴裏喊一聲:“發生什麽事了!”
林望和森,還有隨行神官緊跟著跑兩步。
拐過彎,他們看到,走廊盡頭位置,一間辦公室,玻璃門粉碎,滿地碎玻璃渣。
周圍牆和地麵上,還有一些血跡。
兩個編輯倒在血跡中,喘息呻吟。
旁邊還有幾個員工,正拿著藥箱,忙活著包紮。
林望看到,其中一個員工,正把神殿用的那種“灰藥包”撕開,往一個受傷倒地的編輯身上倒。
“發生什麽事了!老侯呢!”
“徐老師!”一個員工叫道,“大概半小時前,侯總突然大喊大叫,使勁撞門!樊老師和張老師用力頂著門,不讓侯總出來。”
“但侯總突然兩眼通紅,一頭撞碎玻璃門,從碎玻璃的位置衝出來。”
“衝出來後,樊老師和張老師叫我們來一起,想抱住侯總,但他力氣太大了,我們根本攔不住他,而且他還把樊老師和張老師打傷了!”
老徐一聽頓時急了:“那老侯他人呢!”
那個員工說:“侯總衝進地下室了!”
老徐扭頭看向林望三人。
林望習慣性想要說計劃,但他突然想起,自己身邊兒站著神殿專家,於是沒急著開口,而是看了聖女小姐一眼。
森思路清晰,衝著那個說話的員工招招手:“你帶路,我和孟神官跟你去地下室——不要有心理負擔,神殿會保護你。”
那個員工點頭答應了。
林望問:“我呢?”
“林先生,驅邪是神殿工作,不需要幫忙。”森搖搖頭,拒絕了林望。
“行。”林望點點頭,“我在這裏找找譚明哲留下的信。”
“這是你的自由。”聖女小姐點點頭,又十分認真提醒道,“不過,如果遇到什麽奇怪的東西,請不要隨意觸碰……另外,如果那封信裏,有涉及到神殿的內容,希望林先生……”
“信是私密的,所以我不保證。”林望搖頭,斷然拒絕了聖女的要求。
森沉默幾秒,點點頭:“抱歉,是我逾越了。”
周圍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就連那個姓孟的神官都看傻了。
神殿聖女,向一個普通人報社實習生,道歉?
這世道這麽荒誕了嗎?
神殿聖女什麽地位?
除去主教,聖女可以算是神殿在世俗間的最高代表了!
雖然聖女不止一位,但作為楚聯邦最大的城市,湯升城的聖女,是所有聖女中,地位最尊崇的。
簡單來說,哪怕見了湯升城總督,也是總督先向她行禮才對!
這也是老徐想請人,還得親自去神殿跑一趟的原因。
現在,這樣一位地位尊崇的人,在向著報社一個實習生……道歉?
眾人看林望的眼神,頓時就困惑起來。
甚至有兩個八卦心重的女編輯,目光看著兩人,露出若有所思的古怪神色……
老徐瞪他們一眼:“誰敢亂寫一個字,後半年的廁所都歸他掃!”
森沒有搭理編輯們,依然是一臉淡然神色,由那個報社員工領著,朝地下室去了。
老徐手伸進已經碎了的玻璃門,從裏麵把門打開,推門走進辦公室,之後對林望說:“林望,跟我來。”
林望跟著老徐,走進皓月報的總編辦。
在原身模糊的記憶裏,當初來報社報道時,他曾經進過一次這間辦公室——現在再次進入這間辦公室,卻發現腦海中幾乎沒有一點印象。
在正常人的理解裏,一個報社老編輯的辦公室,應該堆滿了書籍、報刊和各種文獻,人像遊泳一樣在這些文獻間穿行。
但老侯的辦公室,卻不是這樣。
這地方幹淨的像個極簡主義者的行為藝術作品——
房間三麵牆,一麵牆上是個巨大的,整堵牆的黑板,上麵寫滿了各種各樣的計劃——采訪的、出版的、發行的……
整個報社幾乎所有人,所有時間,所有事情,在這塊黑板上都有體現。
林望甚至覺得,這麽一個人,哪怕不來報社當總編,把他丟去一個幾萬人的工廠當廠長,他也是一把好手。
另外一麵牆上,則是整堵牆的巨大書櫃。
書櫃上,也是分門別類,條例清晰做滿了標記。
“總感覺他一天做這些記錄要用掉大半時間……”林望吐槽一句,目光落在這些目錄上。
“不是感覺,這是個事實。”老徐拉開書櫃門,手在一排排標記前劃過,“老侯以前是出版社,專門給書做目錄的,這是他的職業病……幸虧有這個職業病,不然二十多年前的資料真沒法找……哦,找到了。”
老徐從書架上抽出一個文件夾。
林望看到,文件夾封麵上寫著“86年”幾個字。
徐孫山打開文件夾,從裏麵抽出一封信,他把信遞給林望。
信是封著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