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太平間詭異紀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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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1、太平間驚魂夜
    我叫劉浩,是一位有著十年工齡的屍管員。我幹起這行時隻有23歲,那時我剛剛大學畢業,整日為覓得一個待遇優厚的工作所奔波,奈何當時大學生遍地都是,像我這種平庸的專科生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到了當地的殯儀館幹起了屍管員。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種大材小用的悲憤,隻想著幹上幾個月就卷鋪蓋走人,沒想到造化弄人,我這一幹就是十年,到最後甚至安於天命,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殯儀館。
    關於太平間的禁忌有數不勝數,有很多聽起來匪夷所思,不為常人所理解。比如,在太平間內不能使用像是手電之類的照明設施,因為其光束明亮且強烈,照在屍體身上會被看做不尊重死者的行為。隻能用蠟燭等光線分散且柔和的照明設備。如果蠟燭在太平間內突然熄滅,代表著活人驚擾了死人的休息,是不祥的預兆,應速速撤離,不可多做停留。另外,不能帶有靈性的動物進入太平間,譬如狐狸,黑貓等,很容易引起屍變。還有就是在聽到有人在背後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千萬不能回答和回頭,這一點關乎性命,是不可違背的第一誡。諸如以上的規矩和禁忌有很多其實都是封建迷信,但在太平間工作還是小心為妙,有些事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人會因為貪圖一時的便利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在太平間工作的幾千個日日夜夜裏一直嚴格遵守著看似嚴苛的戒律,這也是我能在這裏能幹上十年而沒有出事的根本原因。
    殯儀館做事一向很講究效率,在我應聘成功的下午我就正式上班了。上班時間為晚上八點到次日淩晨六點,在這期間要對太平間進行檢查,時間分別是八點,十二點,和淩晨三點。有些人可能會很不理解,問太平間裏麵都是死人有什麽好檢查的,其實不然,近些年來,有很多倒賣人體器官的案件,人在死亡後的一段時間內有些器官是可以再用的,不法分子就會偷偷進入太平間把屍體的器官摘除然後販賣獲得高額暴利。再有一點就是,太平間並不是都是死人,有些醫院會出現誤診的情況,把本沒有真正死亡的患者診斷為死亡,如果即刻火化入葬,就會造成悲劇。所以才會在太平間作短暫的停留,隻有在確定真正死亡的情況下,才會轉交給火化場火化。排除醫院誤診的情況,有些人因身體原因還會出現假死的症狀,假死的人會暫時沒有生命症狀,就像進入冬眠一樣,隻有過一段時間才會蘇醒。我就遇到過一位假死的老太太,運來時說是自然死亡,準備在太平間停放三天,沒想到在第二天的夜裏就活了過來,當時把在太平間檢查的我嚇得半死。不過也讓我熟知了作為一位屍管員的重要意義。所以太平間的檢查是十分必要的。
    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是2003年的11月7號,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下了第一場雪,太平間在這銀裝素裹下更加顯得陰森恐怖。
    因為是第一天上班,必須要給領導留下個好印象,我早早來到值班室等待著八點鍾的檢查。值班室很溫暖,但一想起旁邊就是冷冰冰的太平間時我的後背就發涼。不過我是堅定的無神主義者,不然也不會膽大到跑來做屍管員。值班室裏有很多笑話書,可能是考慮到工作本身的沉重性而特意準備的。我看著笑話書無聊的打發著時間。
    八點轉瞬即至,我就要開始我人生中第一次太平間之旅了。我拿起旁邊的蠟燭,深吸一口氣,就準備進入太平間。就在這個時候,我清楚的聽見太平間的門響了一下,那聲音急促而清脆,就像,就像是裏麵有人在敲門一樣,想到這,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死死盯著那緊閉的門。突然,門被來自太平間內的一陣力生生扯開了,露出一條一人寬的縫隙,裏麵黑洞洞的,不斷有陰風吹出來打在我的臉上。就當我接近崩潰邊緣的時候,竟然從太平間裏走出一位佝僂著身體的老頭,稀疏發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道很深很長的疤痕,從右眼一直到鼻子,看起來十分的猙獰。他還穿著一身老舊的黑布衣裳,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拿著一個正在燃燒的蠟燭。
    “請問,您是?” 在察覺對方沒有惡意的情況下,我試探性的問道。
    “你就是新來的屍管員吧,這麽年輕,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工作?” 老頭不答反問,徑直走進了值班室:“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屍管員,隻不過是你的上一任。”
    我走進值班室問道:“您剛才進太平間檢查了?”
    “不去檢查難道是去裏麵睡覺?” 老頭似乎對我很不滿。
    “這不是才八點鍾嗎,那麽早進去檢查幹什麽?” 我指了指牆上的老式掛鍾,疑惑的問道。
    “你就不拿別的表比一下?牆上那鍾慢二十分鍾的,信不得的。唉,你們年輕人,就是糊塗,信不得。”老頭說著連連搖頭,幅度很大,好像再多用一點力氣,他的腦袋就要被他從身上甩下來一樣。
    “慢這麽多?怎麽不調回來,再說我剛來哪裏知道有這麽回事。”不知道是他糊塗,還是我糊塗,表慢調過來不就行了,非得天天算加法?
    可能老頭自知理虧,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把未滅的蠟燭放在嘴邊,想要把蠟燭吹滅了。隻見他用力的吹了口氣。奇怪的是,那蠟燭的火苗竟然絲毫沒有傾斜,就像那老頭根本就沒有吹出氣來一樣。
    老頭不斷地做著吹氣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的氣流從他嘴裏吹出來。我詫異的望著他,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難道他是鬼?因為隻有鬼才沒有呼吸!!!
    老頭不再做徒然的努力,把蠟燭甩了甩,熄滅後就扔在桌子上:“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連蠟燭也吹不滅了。是該退休了,讓你們年輕人接班了啊。”
    “您看起來挺硬朗的,我的爺爺也跟您差不多歲數,可比您的身體差多了。”我附和著,卻充滿了疑惑,他真的是因為老才吹不滅蠟燭?可是就算他身體再差,他吹一口氣,蠟燭的火苗也應該有些傾斜才對,而不會像剛才那樣一直直立著。
    “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再跟你裏麵檢查一趟,說實話。像你這樣膽大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多了,敢跑到這種地方工作。”
    “我也是生計所迫啊。”有人陪我一起檢查是我求之不得的,雖然這個老頭有點奇怪,不過壯壯膽還是可以的,順便教我點東西。
    我跟隨著老頭一塊進了太平間,寒氣瞬間將我包圍,我就像進了一個滿是冰雪的地獄一般,頓時陷入無邊的寒冷與絕望。
    太平間的三麵牆壁上都是一間間的凍屍櫃,用來冷凍屍體,防止屍體在炎熱的天氣裏發生腐敗,現在正處寒冬,殯儀館為了節省電費和高額的冷凍費用,就暫時把屍體放在平板床上,一具具的整齊擺放在太平間的空閑位置,看起來很是陰森恐怖。
    老頭帶著我緩慢地在狹小的過道裏穿梭,照他這種速度,想要從頭到尾全都檢查一圈,少說也要半個小時,而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正常人呆上個十幾分鍾就已經是極限了。像我這種體弱多病的很快就吃不消了。
    “大爺,這裏這麽冷,您穿的又那麽少,咱們還是快點吧。”我在後麵催促道,不斷地往手心裏哈著氣。
    “我在這裏幹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倒是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大聲喧嘩什麽。”老頭壓低聲音責備道,那聲音小的就好像生怕把周圍的屍體驚醒一樣。
    “是是,您說的是。”我表麵答應著,心裏卻是極為不滿,我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大學生,跑來做一個屍管員還要受人數落。
    “年輕人,不要不服氣,我知道你書沒少念,但在這種地方就算你滿腹經綸也是沒用,有些規矩遵守了不會特別麻煩,不遵守就可能會付出代價,哪邊重哪邊輕你心裏也有數不是。”
    “嗯,您說的這些我懂,我會加小心的。”老頭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沒說啥,隻是虛心的全然接受了。
    在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緊靠北麵牆壁有一具蓋著鮮紅色布的屍體。在屍體旁邊有個四四方方的小桌,上麵擺放著飯菜,想必是做供奉之用。我心下裏琢磨,這屍體還真是與眾不同,其它屍體蓋的都是白布,唯獨他蓋的是紅布。在中國,紅色自古就象征著喜慶,難不成這人死了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既然這樣,這人必是大惡,可是大惡之人又怎會拿食物供奉?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見老頭走到那屍體旁邊畢恭畢敬的鞠了三個很標準的躬,表情很是肅穆。老頭的詭異行為更是讓我徒填了一層疑惑。
    “大爺,這屍體到底什麽來頭,我一看這紅布就知道他不一般啊。”
    “其實沒啥,這種布啊叫做渡劫綾,是專門從廟裏求來的,覆蓋在死去的孕婦身上可以超度肚子裏的嬰靈。望他早日投胎做人,托生個好人家。”
    “孕婦?”這時我才注意到屍體的腹部有著高高的凸起:“就算是孕婦也沒有必要又拿食物供奉,又鞠躬的吧,死了就是死了,怎麽還把她當做觀音菩薩供著?”
    “你有所不知,這屍體很邪的,我記得剛把她運來的時候就有人告訴我她是個孕婦,但那時她的肚子平平的,也沒有這麽大啊,這一轉眼啊,五個月過去了,這五個月裏我是一天天看著他的肚子變大,你說這人都死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就跟著死了,可是你看看這,這肚子大的,唉,你說,她是不是到月數了該生了啊?”老頭說著臉上掠過一絲驚恐。
    “別開玩笑了,死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呢。”我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往屍體那裏瞄了一眼,隻一眼就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唉,但願不會那麽邪門吧,對了,以後上食堂打飯的時候給她也帶一份,就放在那方桌上,你對他好點,他也不能害你。”
    “恩恩。我會的,會的,這個您放心。”
    老頭不再說什麽,繼續帶著我檢查,當我路過那屍體的時候,我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突然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卻又如此深刻。我猛地有種想要扯下紅布看一眼屍體的衝動,這股衝動莫名而強烈,以至於我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就在我這短暫的胡思亂想之際,走在前麵的老頭手裏的蠟燭突然熄滅了,失去了這唯一的光源,周圍立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恐懼感深深地植入了我的骨髓,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我的身體開始顫抖。
    “不好,快走。”老頭似乎很急迫,聲音裏盡是驚恐。
    我剛想跟老頭離開,卻發現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我就像被一雙雙冰冷的手按在原地無法移動。我想大聲呼喊,隻能張嘴卻出不了聲。恐懼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波向我襲來,直至將我淹沒,窒息。
    背後一陣冷風吹過,緊接著肩膀一沉,就好像有一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沉卻又重似千斤,正在一步步的把我推向崩潰的邊緣。此時的我身體雖然不能動,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我往旁邊放著紅布屍體的床鋪瞥了一眼,卻發現床上早已空空如也,隻留下一塊鮮紅的布,仿似要滴出血來。我一驚,屍體哪去了? 難道她現在正在我的背後把雙手搭在我的肩上? 想到這,我驚恐的幾近暈死過去,隻有寄希望於那老頭了。
    老頭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異樣,回過身,卻被我身後的事物所吸引,隻見老頭死死盯著我的身後,眼神裏盡是驚懼。
    “不要回頭,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說出來就沒事了,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艱難的搖著頭,意思是我什麽也沒做,事實上,自打進到這太平間到現在,我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究竟是什麽糾纏於我,又是為了什麽?
    老頭對現在的狀況也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事態的發展,就這樣僵持了很久,我突然感覺肩膀那種沉重感漸漸消失了,身體也可以自由移動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屍體還老老實實呆在床上,難道剛才都是我因為過於緊張才產生的錯覺? 顧不上許多,我剛要邁步離開,隻感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2.疑雲
    當我醒來時,是第二天的五點鍾。我正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手裏還拿著那本沒有看完的笑話書。我理了理思緒,難道昨晚所經曆的一切隻是一個夢?可是夢怎麽可能會那麽真實?我注意到,桌角上有根半截的蠟燭,我清楚地記得那原來是一整根的,明顯是昨晚我和老頭檢查是用過半根剩下的。還有就是肩膀上的劇痛,我脫下上身的衣服,兩個肩膀上赫然有兩個紫青色的淤青手印,這種手印我小時候聽上了年紀的人說過。這是由於鬼搭肩造成的。人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兩個肩膀處各一把,鬼搭肩時,厲鬼會將雙手搭在人的肩膀上,會直接將人的兩把火熄滅,這時候人的陽氣就已經很弱了,也十分危險。正常人會因為肩膀上的疼痛感而本能的回頭,這一回頭人的第三把頭頂的火也就熄滅了,這時候的人基本上就屬於行屍走肉了,可以任由操控甚至使鬼附身。而被鬼直接接觸過的皮膚表層就會留下淤青一樣的印記,一般很難清除。毫無疑問,昨晚的經曆都是真實的,隻是現在不知道我暈過去之後都發生了什麽,還有那個老頭去了哪裏。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覺得,我昨晚遇鬼的事和那具蓋著紅布的屍體關係很大。為什麽我在經過那屍體的時候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到底源於何處?一切,我不得而知。
    困倦難耐的我,直接在值班室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我就帶好了錢直奔食堂去了。食堂沒幾個人,估計是過了吃飯的時間,由於我是新麵孔還很年輕(在這裏像我這麽年輕的人很少),所以很多人都主動跟我問候。在打飯的時候我主動的跟食堂打飯的大媽聊了起來,那大媽一看就是很八卦的樣子,抓著我問個沒完。
    “昨晚的檢查還順利吧?”
    “哦,還可以,有那老頭帶著一起,感覺輕鬆多了。”我喝了一口粥,對昨晚的詭異遭遇隻字不提。
    “逗了,太平間管事的可就你一個人,屁大點地方還雇兩個人,嫌工資沒地方發啊。”
    “啊,不是,他是我上一任的屍管員,就是幫忙來著,今天可能就走了。”對於大媽的理解能力,我還真是無話可說了。
    “上一任的屍管員啊。”大媽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麽,突然像是發瘋一樣大喊:“你沒有看錯?真的是他?”
    “那還能有錯,他從右眼到鼻子有一條很深的疤對吧?”我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
    “嗯。看來真的是他啊。那老頭姓金,他在一周前就突發心髒病死了啊,就死在值班室裏,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大媽說著,往後退了一步,故意的疏遠我。
    “死了?” 我一大口的粥都噴了出來,然後就是久久的沉默,像是傻了一般把羹匙舉在半空不知道想著什麽,或許我是又被嚇傻了吧。
    “金老頭說來也怪可憐的,沒兒沒女也沒有親人,自己在這裏工作了十多年,死了還沒有個收屍的。昨天正是那金老頭頭七的日子,估計是沒其他地方可留戀的,就回來一趟,畢竟這裏他也呆了那麽多年,怎麽的也有感情了。”大媽說著也有些傷感,看來對金老頭也是很同情的。
    “嗯,我遇見他可能隻是他想在人間的最後一程找個人聊聊天吧,我沒事。”
    我匆匆吃完飯,就回到了值班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一閉眼睛就是金老頭吹蠟燭時候的模樣還有那蓋著紅布的孕婦屍體。沒想到,我才來上班一天就遇到了這麽多事,真不知道繼續幹下去又會碰到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我如果從這裏離開,又能去哪裏呢?天下之大,竟沒有我的立錐之地。想想還真是可悲。
    胡思亂想著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很溫馨的夢,夢到了我的女友楊娜,我們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她的長發在風中飛舞。。。。。。楊娜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們是如此的恩愛,最後卻又不得不分手,也許,分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現在的我怎麽給她幸福,給她一個美滿的家庭?
    夢醒,我所要麵對的依舊是冷冰冰的太平間,和一具具僵硬的屍體。我把牆上的表調了回來,現在才七點半,我穿好衣服去食堂打了兩份飯,一份我吃,另一份則要供奉那孕婦的屍體。我去食堂打飯的時候又碰到了那個大媽,大媽看我打兩份飯很不理解,我隻能謊稱自己飯量大吃不飽,大媽很熱心腸,每份飯裏多給我成了一些菜。回到值班室吃完飯就已經差不多八點了,唉,又要進太平間裏檢查了,一想昨晚的事情我就後背發涼,一個勁的打哆嗦。
    我一手拿著蠟燭,一手端著飯菜就走進了太平間,一邊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身體,一邊緊張的四處觀望,生怕哪具屍體會突然站起來將我撲倒。
    終於來到了蓋著紅布的屍體旁邊,我的心髒在急速跳動,手心裏全是汗,我又有了那種感覺,無法言狀,隻知道和昨晚一模一樣。我匆忙把飯菜放在方桌上,就繼續檢查了,不敢多做一秒的停留。
    我可沒有金老頭那樣細心,把每個角落甚至是老鼠洞都查一遍,這裏陰冷無比,又危機四伏,我大概溜達了一遍就出去了,所幸沒有出現什麽怪事,不然這份剛到手的工作又要泡湯了。
    總的說來,屍管員這樣的工作除了需要膽大以外,真的挺簡單的,也挺輕鬆,沒事的時候就在值班室裏消磨時間,就算睡一覺也沒人管。我所在的殯儀館在本市地處偏僻,而且規模較小,隔幾天才會運來一兩具屍體,我隻要認真核查一下就可以。當然,遇到那些車禍,跳樓死的就比較麻煩了,這些人死後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有的甚至麵目全非,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腿,我不但要幫他們縫合傷口,還要替他們擦拭身體,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頭痛不已,就算硬著頭皮幹完也會好幾天吃不好飯,一開始成宿成宿的做噩夢,十分痛苦。
    3、真相
    十二點到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我就輕車熟路了,隻要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出現什麽事。當然,我說的是應該。當我再次來到紅布屍體的旁邊,想要把供奉的飯菜收起來的時候,我發現碗裏的食物竟然沒了!!!我腦袋嗡的一下,看了看屍體,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飯碗,一時間愣在原地。飯菜都沒了,難道是野狗野貓溜進來偷吃了?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因為太平間是完全密封的,隻有一個大門可以出入,而且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我想是不會有動物光顧這裏的。既然這種情況排除,那麽。。。。。。我不禁把目光移到了紅布屍體身上,難道是這屍體吃了飯菜?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可怕又可笑,死人怎麽能夠吃飯呢?可是目前就隻有這一種解釋。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更不敢再看那屍體一眼,顧不上檢查,收了飯碗就離開了太平間。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進入太平間四處巡查了一遍,果不其然,這裏根本就沒有活物,更別說野貓野狗了。不管怎麽說,我還是靜觀其變吧,這種事不能往外聲張,一來會影響殯儀館的聲譽,二來這種事沒人會信,三來我還有可能因此丟了工作,所以我隻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自己獨自承受。
    可是事情並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一連幾天,都發生了供奉的飯菜莫名其妙消失的情況,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越是在逆境中越容易激發未知的潛能,我這腦袋平時不怎麽靈光,一遇到這種急事,我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辦法。
    現在,我隻想弄清楚飯菜消失的緣故,隻要跟那屍體沒關係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故意的把飯菜放到離屍體很遠的地方,然後又在由屍體到飯菜的必經之路上灑了一些從食堂大媽那裏要的麵粉,這樣,如果飯菜真的是屍體吃掉的話,她從床上走到方桌那裏就一定會在地上留下腳印,屍體的腳上也會沾到麵粉,現在我要做的就隻有等待,等待真相浮出水麵。
    等待是煎熬的,每隔幾分鍾我都要看一遍表,我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也許是這幾天沒休息好的緣故,我竟然睡著了。我又做了一個夢,是關於我的初戀女友楊娜的,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總夢見她。在夢裏,我們坐在大學的長椅上,我扶著她的肩膀眯起眼睛將頭慢慢的靠近她,就當我快要靠近她的時候,他的臉突然變得毫無血色,一塊青一塊紫,那分明就是死人的臉,我一驚就從夢裏醒了過來。想起楊娜,我就滿是悔意,我對不起她,她的離開是對我的懲罰,不知道她現在過得還好不好,希望她找個好男人,真正愛她寵她的那種。
    我理了理思緒,一看表都快12點了,趕忙拿起蠟燭走進了太平間,直奔紅布屍體而去。我來到了放飯菜的方桌旁邊,又和以前一樣,飯菜已經被吃光了,我拿著蠟燭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上的麵粉,我 “啊” 了一聲,這聲音在這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麵粉上有很多腳印,不難看出,這些腳印分為兩列,一列是從屍體走向方桌的,另一列則是從方桌走向屍體。是一條很完整的路線。此時的我已經驚訝到了極點,現在事情的結果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但我還是不死心,因為這結果實在匪夷所思,我戰戰兢兢的來到屍體旁邊,將紅布扯開一角,露出了屍體的雙腳,那腳底均勻的沾滿了一層的麵粉,我大腦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拿木棒狠狠敲了一下。這飯菜真的是屍體吃的?盡管事實就在眼前,可我還是無法相信。我多麽希望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我多麽希望自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而是一直蒙在鼓裏,盡管早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當他真的赤裸裸的擺在你的眼前時,這又是一種何等的殘忍?
    我絕望的將蓋屍體的紅布重新蓋好,腦海裏想著辭職的事情。突然,我不經意的一瞥,在屍體大腳拇指的信息卡上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沒錯,那是一個熟悉的名字:楊娜!!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從腳底一直衝到頭頂。我嚇的跌坐在地上,半天不敢移動。紅布下麵的楊娜。。。。。。會不會就是我的初戀女友楊娜?盡管楊娜這名字很平常,重名的也不少見,可我就像是著魔了一般,把這具屍體和我的那個楊娜聯想到一起。不可能!他一定不會是我的楊娜,一定不會。恐懼與疑問瞬間化作一股憤怒,我從地上爬起來,一下子將蓋在屍體上的紅布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整具屍體一下子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我借著蠟燭的光亮細細打量著她的臉。那真是一張絕美的臉,細膩的皮膚,彎柳一樣的眉毛,紅潤的臉蛋兒上那顆美人痣尤為性感,她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根本沒有半點死人的樣子。
    “楊娜!!!” 眼前的美人真的是我的初戀女友楊娜!可是他怎麽會死了?死後為什麽一直放在這裏沒人認領?還有就是為什麽在她身上會發生這麽多詭異的事?我終於明白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麽,是熟悉!!
    記憶的閘門轟然開啟,那段被塵封了的記憶就像是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被扯開。
    楊娜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本來是我最好的朋友孫海成的女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後來就分手了,再後來我就和楊娜確立了戀愛關係,孫海成很看得開,所以這並沒有影響我們真摯的友情。楊娜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第一個真心愛過的女孩子,我竭盡所能的對她好,我們決定,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終於,大學畢業了,我和孫海成還有楊娜一起去了一個新的城市,準備在這裏開拓一片新的天地。孫海成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心儀的工作,待遇很優厚,讓人很羨慕。而我和楊娜卻屢次碰壁,後來連最後的積蓄也花光了,走投無路下我們投靠了孫海程,暫時住在了他的家裏,我還是每天不停的找工作,因為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讓我覺得很痛苦,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在楊娜心中留下無能的印象,要知道,在讀大學時我可是樣樣都比那個孫海程強的,憑什麽我找不到工作,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後來,楊娜在孫海程的幫助下楊娜找到了穩定的工作,薪水很高。而我仍舊碌碌無為,再後來,我開始發覺楊娜和孫海成的關係又曖昧了起來,一開始我找楊娜談了幾次,她都死活不承認,還罵我沒良心。後來,我就對她拳加,我不容許我最愛的女人棄我而去。三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楊娜告訴我她懷孕了,我打了他一巴掌:“你懷了那孫子的孩子,還跑來跟我報喜?你是怕我氣不死?你給我戴綠帽子也就算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我是無能,我不如那個孫海成,我哪有人家能幹啊,你跟人家好多正常,你又不是沒跟人家好過,你要是喜歡人家,就跟人家過去,何必跟著我過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楊娜早已泣不成聲,我承認,我確實心軟過,但憤怒早已蒙蔽了我的理智,我瘋狂的毆打著楊娜,楊娜隻是一句句的重複著:“孩子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到底怎麽樣你才能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是不是?你死去啊,你死了我就相信你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清白的嗎,說自己愛我嗎,隻要你死了我就相信你。”
    楊娜走了,從那天開始我就在也沒有遇到過她,一開始我有種甩掉包袱的感覺,時間久了就開始擔心她的安危。後來,我得知孫海成根本就沒有生殖能力,這也是他和楊娜分手的根本原因。換句話說,我錯怪楊娜了,我開始瘋狂地尋找她,卻一直沒有結果,我隻能默默祈求讓我再一次遇見她,來彌補我的過錯。老天還真對我不薄,我真的再次遇到了楊娜,沒想到會是此情此景,陰陽兩隔。楊娜在離開我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為什麽會無故死去?我在登記卡上找到了答案,她死於自殺,右手腕上還有一道深深地傷口。她一定是因為我才會選擇自殺,因為他對我徹底失望了,因為我的不信任。我再也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心裏滿滿的都是悔恨與惋惜。如果當初我少一點嫉妒與多疑,或許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楊娜還會像以前那樣拉著我的手跟我撒嬌,而現在的她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再也回不來了。
    我撫摸著她凸起的腹部,這裏麵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是我唯一值得留戀的東西,我想楊娜死後一定經曆了什麽,才會導致他可以像活人那樣進食。我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想法:楊娜肚子裏的孩子也許還活著!或許,他每天都在生長,到一定時間就會像幼苗那樣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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