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崩開，世界炸碎。
    綜清世界真的仿佛走到世界的盡頭，徹底歸於寂滅。
    漸漸消失於朱縉振的眼中，直至徹底歸於虛無，再也不見。
    朱縉振的眼底卻毫無波動。
    非他冷血，隻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那一掌雖然按下，也造成了滅世的威脅，但最終並未真的將綜清世界毀滅。
    最後關頭，綜清世界驟然消失了。
    雖然毀了一些東西，將那個世界的頂級強者和人間的高手全部屠了一遍。
    但，並未真正的將那個世界毀滅。
    “天子封神術的造詣不夠，時間到了嗎？”朱縉振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掌，露出惋惜之色：“若是我的天子封神術能真正入門，運朝之法也能入門，再堅持幾分鍾，我以天子封神術和運朝之法，足以將那個世界的氣運掠奪至少九成。”
    世界毀滅和氣運被掠奪。
    朱縉振相信世界就算沒有意誌和意識，也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可惜，他此番出手，終究靠得是外力。
    “九龍神袍，一龍之力，可毀天滅地。”
    “其上還有諸般星辰之力。”
    “僅是加持些許，便令我有著滅世的力量。”
    “真不愧是係統出品。”
    朱縉振有些感慨的低頭看向身上的九龍神袍，剛才他能舉手投足有著滅世之威，睥睨綜清世界顯化的不屬於那個世界時代的天庭地府的天庭四禦和酆都大帝、將臣等存在，基本全賴這九龍神袍之助。
    不過，通過這次大展神威。
    朱縉振也發現了自身目前的短板。
    修為！
    或者說……
    天子封神術和運朝氣運。
    倘若今日他已是大明皇帝，運朝之主，隻需要能再多加持九龍神袍萬分之一的力量，綜清世界就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次墜回其他時空，逃過一劫。
    覆滅一個世界，掠奪一個世界。
    無論是物質資源還是氣運功德、天地本源等等東西。
    都能讓朱縉振真正意義上的一夜暴富。
    可惜，功敗垂成。
    “我，終究還是凡人，還是沒能狠下那個心呐！”
    朱縉振抬頭望天，似要與綜武世界的天道對視，得到回應一般，可惜無人應答，隻餘清風渺渺，白雲悠悠在他眼中。
    若是朱縉振一開始出手就直接毫不猶豫，痛下殺手，果斷滅世。
    至少有一半的可能，將綜清世界直接按滅，掠奪。
    可出手之後，最終滅世之前，朱縉振還是猶豫了。
    “天庭也好，地府也罷。”
    “不足畏懼。”
    “眾生悲慘慟哭，卻令我猶豫了。”
    朱縉振忍不住自嘲，自己真是有點像是那些當了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的人一樣，還是不夠殺伐果斷。
    但，真正捫心自問時。
    若是時間回溯，一切重來，朱縉振會否猶豫。
    他的答案，還是一樣。
    會猶豫。
    他終歸還隻是一個剛靖難成功，連皇帝都沒有當過的普通穿越者，做不到親手滅絕一個世界，屠戮億萬萬生靈而無動於衷。
    或許，在將來，在他的心性再次蛻變後。
    朱縉振才能真正的狠下心，抬手滅世，無視一切生靈的死活吧？
    “嗬，怎麽還多愁善感上了。”
    “猶豫乃人之常情，我又不是那些動輒蟄伏億萬年，將眾生視為血食的黑暗至尊之類的存在。”朱縉振搖搖頭，將腦子裏紛雜的思緒甩掉，他要做的不是多愁善感，而是該放眼當下。
    “綜清世界，雖然雜亂。”
    “但是它的出現，讓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世界……也有輪回的。”
    朱縉振深邃的眸底深處，閃過一道精芒，那是他已天子封神術窺見的世界之外的真實，綜清世界的世界演化進程有些詭異，它的當前背景是綜清，但若是放眼未來，很可能轉向港綜或者說……僵綜。
    至少，在朱縉振以天子封神術，窺見的綜清世界未來一腳，看到了老妖婆成為僵屍，以及某個茅山道士的畫麵。
    “僵屍道長毛小方？”
    朱縉振臉上有些訝然，世界輪轉永無止境，沒有永恒之主角，他顯化的綜清當前背景下的時代主角有很多，胡斐，韋小寶，康熙，陳家洛等等。
    但下一個時代，天命輪轉，氣運更迭。
    又會有新的天命主角獨領風騷。
    而世界……
    “世界，似乎是一個無止境的輪回。”
    “真是奇怪啊。”
    “難道這是穿越後世界的不同？”朱縉振有些撓頭，他穿越之前，世界承載文明，文明決定世界的未來走向，可綜清世界卻不一樣，詭異得很。
    它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段時間後就會終止，革故鼎新，進入下一段輪回。
    “那個綜清世界如此，那麽……我腳下的世界呢？”朱縉振低頭俯瞰，心頭浮起萬千遐思，忍不住去猜測，綜武世界會不會也是類似。
    千年、萬年後，等到文明徹底終結消失。
    世界又會進入新的輪回，衍生出新的文明和物種。
    那……
    “綜武是第幾個時代呢？”
    “綜武世界有跡可循的神魔背景，卻找不到半點神魔蹤跡的神話傳說，是不是也是一個個時代文明留下的痕跡？而非綜武背景下這個時代的產物？”
    不怪朱縉振由此疑惑。
    到了朱縉振此時的境界，甚至於沒有係統簽到大爆獎勵的九龍神袍之前，朱縉振超越陸地天人之上的境界，也絲毫察覺不出綜武世界有什麽超越世界上限存在的神魔之類的存在。
    除了隔壁大宋那邊，官禦天的存在，以及赫連山龍珠的出現，讓朱縉振更進一步肯定這個世界必然存在過神魔背景外。
    便，朱縉振，以及麾下秘衛，便再查不到任何真正神魔的痕跡。
    “罷了。”
    朱縉振沉思許久後，隻能暫時放下這些無用的猜測。
    沒有證據，不能親眼見證。
    再多的猜測都是無用之功。
    而且，就算綜武世界有輪回又如何，朱縉振又能做什麽？
    “還是先看看我此次出手的收獲吧。”朱縉振眉宇間的憂愁散去，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淺笑，此次對綜清世界出手，雖未竟全功，但也不是沒有收獲。
    相反，他的收獲還不小。
    比如……
    朱縉振動念間，他的左手攤開，一個霞光萬道，仙氣繚繞的天庭，以及一個濃縮的如同地府和六道輪回的東西，在掌心上空浮沉。
    “天庭，地府。”
    “雖是綜清世界不屬於時代的投影映照。”
    “並非神話的產物，甚至就是空殼一個，但它們卻未必不能給更好的啟發。”
    “而且……”朱縉振的目光微凝，注視著霞光萬道的虛幻天庭和地府，腦海中不禁勾勒出許多奇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