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糞……？”
    當這兩個字從方薛明口中擠出來的時候，代表著陳川已經徹底刷新了他對人類下限的認知。
    其實他已經聞出來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方薛明幻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獨獨沒有想到有人會賤到在陷阱裏頭澆大糞。
    陳川坦然點頭：
    “沒錯，是正宗新鮮大糞，由凡人百姓提供的極品金汁……怎麽樣，這份大禮你可喜歡？”
    “你都不知道，為了收集足夠的分量，我專門下血本請全城百姓吃巴豆……”
    方薛明沒有說話，隻是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本來想留你一命，帶回宗門內審判，但現在看起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像你這等渣滓，就應該就地格殺！”
    他內力運轉，身上的汙穢立刻被蒸騰排開，衣衫獵獵作響。
    陳川捂著鼻子拉開了一點距離：
    “好臭，離我遠點。”
    看到陳川的動作，方薛明更是辣血衝腦，他在宗門內也算是受人仰望的存在，諸多弟子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稱呼一聲“方師兄”，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你找死！”方薛明怒極，內力運轉到極限，筋脈中似有駿馬奔騰，一拳揮出帶著千鈞之力，眨眼間就貼近到了陳川麵前。
    “撼山衝拳！”
    麵對方薛明狂暴的攻勢，陳川卻並沒有發動任何武學，隻是喚出本體，施展出裂地金身硬抗下這一擊。
    雖然心中惱怒，但方薛明尚未被衝昏頭腦，此時看到陳川的變化也不由心驚，隨機貪欲大漲：
    “武學化形，你果然有靈階武學！”
    他並不知道陳川的半掛形態才是本體，隻以為這金色巨物隻是武學所化的幻象而已。
    眾所周知，達到靈階的武學，修煉到高深境界之後的確可以幻化出武學之靈，帶有莫大的威力。
    靈階武學，就算是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誘惑。
    哐！
    陳川生生承受下這一拳，靠著裂地金身的50屬性加持，雖然車身被撼動，但是卻並未受傷。
    和預想中一樣，73的攻擊力並不足以破開陳川的防禦，就算不使用裂地金身，陳川也未必會在這一擊之下受傷。
    《撼山衝拳》，落月宗的凡階極品武學，對一個大武師而言也算是頗為珍貴。
    像靈階武學這種寶物，恐怕隻有那些內門首席弟子才有機會擁有。
    “呃！好強的力道！這就是五品大武師嗎！”陳川慘叫一聲，變回人形，哀嚎著向後退去。
    方薛明雖然感覺拳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但看陳川這副模樣，還以為他真受了傷，冷哼一聲就追擊上去：
    “想逃？做夢！”
    又是勢大力沉的一拳轟出，陳川“狼狽”地再度用出裂地金身，向後倒飛而去，這次叫的更加淒厲：
    “不要！”
    “饒了我！”
    見此情形，方薛明忍不住心中一喜，立刻厲聲嗬斥道：
    “小子！將你的靈階武學交出，我還可以留你一命！”
    一邊向前追去，方薛明一邊心中得意：
    “那涯辰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算有靈階武學，此人也沒撐過我兩招，而他居然被這種貨色偷襲擊敗……實在是丟臉！”
    “等我弄到這靈階武學，再將他毀屍滅跡，未來內門首席弟子豈不是也有我一席之地？”
    想到這裏，方薛明腦海中忍不住浮現一道清麗出塵的倩影，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那時候，就算是葉師妹也要對我刮目相看吧……”
    一想到那被眾星捧月般的絕美少女，方薛明就心癢難耐。
    陳川癱倒在地上，大口咳血，臉色蒼白至極：
    “你……說話算話？”
    “我將武學交給你，你就放過我？”
    方薛明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恨不得立刻將靈階武學奪來：
    “那當然算話！隻要你肯交出，那就是大功一件，你之前殺死我們落月宗弟子的事情也可一筆勾銷！”
    陳川向後瑟縮著，臉上閃過掙紮：
    “可是，這靈階武學是我差點身死才弄到……”
    方薛明越加不耐煩，眼中泛起冰寒，冷笑起來：
    “別浪費我的時間！這武學你是交還是不交？難道它比你這條狗命還值錢？”
    對於此時陳川的淒慘模樣，方薛明並沒有多少懷疑，畢竟這種實力也符合陳川布置陷阱的行為。
    大家都是打不過才設埋伏，你打得過誰沒事布置這麽多陷阱？
    陳川又咳了兩聲，這才萬般不甘地說道：
    “好吧，我交……”
    方薛明聞言得意，再度向前一步，卻一腳踩在了陳川咳出的“鮮血”上。
    過於粘稠的觸感讓方薛明麵色一僵，他低頭看去，夜色下，那“鮮血”好像有些過於透明了？
    那到底是……？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口水。”陳川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不等方薛明反應過來，一道悠揚的樂曲聲忽然在這片曠野中響起，帶著富有節奏的鼓點，讓他瞬間一愣：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愛恨成敗裏?贏過也輸過?）
    詭異的是，這道音樂聲越來越大，似乎就在身邊響起，帶著一種古怪的力量，讓方薛明在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迷茫的狀態。
    此時，陳川的嘴角勾起，露出了相當下賤的笑容：
    “沒聽過吧？這可是我們華夏出了名的全責神曲！”
    隨後，陳川驟然顯化出本體，而音樂聲也越發響亮。
    這音樂，竟然是從陳川的車載音響中傳出！
    “摧心魔音！”
    陳川冷笑，將《摧心魔音》施展到極限，車載音響滿音量播放起來。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當現實背叛?累了倦了痛了?學會灑脫?）
    方薛明知道不妙，但是此時神智一片恍惚，就連身體也不受控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川在他麵前高高躍起。
    “百噸王！！！！”
    金色的半掛像是一座寶塔，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狠狠地砸在了方薛明的頭頂。
    電瓶滿負荷爆發，所有的電能傾斜而出，勢要一擊斃命。
    看著籠罩住自己頭頂的黑影，方薛明終於是感受到了什麽叫絕望。
    如果他一直保持警惕，或許不會這麽輕易就中了陳川的摧心魔音，隻可惜他過於自大，被陳川的演技所蒙蔽。
    “不，我的師尊……是落月宗……”方薛明試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但是陳川的音樂聲太大，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轟轟轟！！！！
    這一砸，是陳川修行兩個月以來，爆發過的最強一擊。
    由《摧心魔音》打出控製效果，再由《百噸王》收尾進行控製銜接，剛一落地，趁著震蕩效果還在持續，陳川繼續發動了《超速行駛》。
    一套絲滑小連招，粉碎了方薛明所有生還的可能性。
    其實在百噸王重墜命中的那一刻，方薛明就已經領了盒飯了，隻是陳川過於謹慎，為了確保沒有任何一點意外，這才補上了一下超速行駛。
    塵埃落定地那一刻，陳川從地麵凹陷的圓心中走出，輕快地哼起了歌：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