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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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總管?”在一旁插不了手的小果子是最先發現安德的人,“奴才小果子見過安總管。”
聽見安總管來了,黎錦娥和崔綰兮也暫時收起怒火,轉身向安德的方向看去。
見到崔綰兮臉上的巴掌印,安德故作驚訝道,“這是怎麽回事?黎常在,您打的?”
“是。”黎錦娥倒是沒有辯解,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哎喲您這是幹什麽呀!”安德苦著臉道,“您把崔選侍打成這樣,晚上皇上見了可怎麽辦?”
“見了要罰便罰。”黎錦娥此刻,仍怒氣未消,說話難免帶著些火藥味。
“當然要罰!不然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直到此時,崔綰兮還不忘嗆黎錦娥幾句。
“呃…”安德眼珠子一轉,順勢說道,“這事奴才也做不了主,不如兩位小主隨奴才去皇上那兒解決吧?”
小果子心裏“咯噔”一下,吵架這點兒小事,怎麽還要去見皇上,“安總管…”
可他話還未出口,便被崔綰兮打斷了,“去就去!”
黎錦娥和安德也先後隨她而去,最終隻留下小果子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站著。
“皇上!您要為妾做主!”崔綰兮一路快步而行,不曾有絲毫停頓,甚至到了皇上書房門前也不敲門,徑直推門而入,大呼小叫。
書桌前的謝子敘眼中盡是迷茫之色,輕聲詢問道,“怎麽了?”
崔綰兮毫無顧忌,直接上前撲進謝子敘懷中,啜泣道“皇上您看妾的臉。”
黎錦娥剛一進屋,看到的便是謝子敘半摟著輕聲啜泣的崔綰兮,替她查看傷處的模樣。
“錦娥參見皇上,吾皇萬福金安。”黎錦娥尷尬行禮。
黎錦娥話音未落,安德也緊跟著進來了,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作為一個知情者,他在心中同情了黎錦娥一把。
“奴才參見皇上。”安德跪到黎錦娥旁邊,與她並排向謝子敘行禮。
“怎麽回事?”謝子敘蹙眉看向安德。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安德把事情的經過大約與謝子敘說了一遍,然後不安地看著他,“您看這…”
謝子敘還未說話,崔綰兮卻搶先道,“皇上,您一定要為妾做主!”
黎錦娥看了兩人一眼,垂眸道,“錦娥自知有錯,願意受罰。但崔選侍,你不覺你自己也很過分嗎?”
“皇上您看,她還說是妾的不是…”崔綰兮拉住謝子敘的衣襟,眼中含淚,泫然欲泣。
低聲安慰了幾句懷中的人後,謝子敘蹙眉對黎錦娥道,“行了,既然是你違反宮規動手打人,那你就去崔選侍那裏去思過一月好了。”
讓她專程去受崔綰兮的氣?
苦澀的感覺在心中彌漫開來,黎錦娥咬唇答道,“喏。”
而安德和崔綰兮此時,卻迷茫了,這是什麽意思?
讓崔綰兮帶走黎錦娥後,謝子敘整理了一下衣服,撫平其上被崔綰兮扯出的褶皺後,便再次拿起朱筆批閱奏折。
“皇上,您難道忘了,咱們是要出去辦事的。”安德見謝子敘真的下定決心要把黎錦娥留在明德軒,著急提醒道。
“朕沒忘。”謝子敘頭也不抬地答道。
“那黎常在…”安德不解,他好不容易才不動聲色地把這院子裏的人都換成心腹手下,還找了崔綰兮作掩護,以確保萬無一失。
“她?”謝子敘頓筆,抬眸,“她和我們一起走。”
安德目瞪口呆地看著謝子敘,“您、您要帶上顏常在一起?!”
謝子敘放下手中的朱筆,靠在椅背上瞥了安德一眼,“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此行危險,黎常在又不會武功,帶上她不妥吧?”安德盡力以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情願。
在他看來,一個弱女子必然吃不得苦,帶上黎錦娥,簡直是在自找麻煩。
“就是因為她不會武功,才帶她去。”謝子敘道,“崔綰兮說得不錯,我們一群有武功在身男子紮堆走在一起,即便經過喬裝打扮,也太過引人注目。但如果帶著沒有武功的婦女,效果會好很多。”
“您的意思是…”安德似乎有些明白謝子敘的意思了。
謝子敘眯了眯鳳目,道,“我們裝作在外倒貨的商人夫婦即可。黎錦娥姿色平庸,性格不突出,不易引起他人注意。再者,上次我受傷的事她也知道,就目前看來,她不是一個會出去宣揚的人。”
上藥期間,他不止麵上警告,還曾派人監視過黎錦娥,以確保她不會把那件事說與任何一個人聽。
安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即,他又似想起了什麽似的,遲疑問道,“所以,您讓奴才和崔綰兮找黎常在的麻煩,是為了這事兒?”
謝子敘挑眉,“不然你以為呢?”
安德,“…”
“你是不是覺得,朕在刻意報複她?”謝子敘眯著鳳目看向安德。
那淩厲的目光,讓安德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怎、怎麽會呢。”安德尷尬地笑笑,討好道,“奴才怎麽敢這麽想。
謝子敘瞥了他一眼,“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奴才…”
安德還想為自己辯解一番,但謝子敘卻不想再與他廢話了,“隻要你不誤事,隨你怎麽想。咱們今晚就出發,所以你盡快去跟黎常在院子裏說一聲,人,朕留下了。”
“喏。”安德應下,退了出去。
*
“碰!”一個包袱砸在黎錦娥麵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黎錦娥尋著包袱飛來的方向看去,崔綰兮正站在不遠處平靜地看著她。
“你這是什麽意思?”黎錦娥疑惑地打開包袱,裏麵竟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崔綰兮大半夜的拿套夜行衣給她,是什麽意思?
“快換上。”麵對黎錦娥的詢問,崔綰兮隻吐出三個字,便不再多言。
“換上這個做什麽?”黎錦娥蹙眉看著崔綰兮,她到底想幹嘛?
而崔綰兮卻並未搭理她,隻是又拿出了一個與之相同的包袱,取出夜行衣,開始換裝。
見黎錦娥久久未動,她才再次開口,不耐煩地補充道,“這是皇上的命令,別磨磨唧唧的,快換。”
雖不情願,但聖意不可違,黎錦娥最終還是在崔綰兮的監督下,換上了夜行衣。
“行了,我們走吧。”崔綰兮滿意地看了看黎錦娥,然後徑直把她拉到窗前,翻身出去。
黎錦娥低頭向下瞄了一眼,覺得有些緊張。
崔綰兮也看出了黎錦娥的緊張,但為了掩人耳目,必須走這條路。
對此,她隻能低聲囑咐,“等會兒千萬別出聲。”
見到那輛馬車,略微一辨,崔綰兮便不由分說地把黎錦娥拉了進去,並對著馬車裏的兩人恭敬道,“主子、六爺,人帶來了。”
若不是崔綰兮開口說話,黎錦娥還真沒注意到,這車廂裏,竟然還有兩個人。
“嗯,你回去吧。”這淡漠的語氣,竟讓黎錦娥覺得耳熟。
“屬下告退。”不等黎錦娥思索,崔綰兮便徑直走了,隻留下她,與兩個“奇怪”的人呆在一起。
“你們,是誰?”猶疑許久,黎錦娥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可得到的回答卻讓她目瞪口呆,“黎錦娥!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居然連主子都認不出來!”
“主子?什麽主子?”黎錦娥依舊是一副迷茫的表情,“你們認識我?”
“…”
黎錦娥說完,那兩人一陣沉默。
就在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搭理自己時,她身旁那人卻突然傾身過來,伸手掀起了她身後窗簾的一角,冷聲道,“你說我是誰?”
瑩白的月光透過車窗落在對麵那人的麵龐上,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除了謝子敘,還能是誰的!
“皇…”黎錦娥剛開口,便被謝子敘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在外麵別亂叫。”
“哦…”黎錦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奇怪道,“那咱們偷跑出來,是要去哪兒?”
“出城。”謝子敘說完,便不再多做解釋。
黎錦娥見他不願搭理自己,也識趣地沒再多問。
車越過一道小門,進到一個半大不小的院子中。
“這是哪?”黎錦娥壓低嗓音向安德問道。
“還能是哪兒,當然是客棧。”安德瞥了黎錦娥一眼,語氣無奈。
“我這不是第一次出宮嘛。”黎錦娥尷尬地笑笑,旋即又小心地問道,“我們不是出城嗎?怎麽到客棧來了?”
安德無奈道,“回客棧當然是換衣服睡覺了。先不說這個點城門不開,就單說咱們穿成這樣,那守衛能放我們出去嘛?”
“可是你們不是都會武功嘛。我以為…”黎錦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她自己也發覺了,這個想法過於天真。
“帶你出去當然是沒有問題。”安德沒好氣道,“可是咱們三人穿成這樣,就算出了城,又能幹嘛?”
“行了。走吧。”
黎錦娥甚至都沒來得及轉頭,就被謝子敘拉起胳膊躍上了二樓的窗台。
緊跟著,安德也躍上了二樓,隻不過,他翻身進了隔壁的窗戶。
謝子敘跳下窗沿,見黎錦娥仍舊保持著被他塞進來的姿勢,站在那,覺得好笑,“你怕什麽?就這點兒高度,我還能把你摔了不成?”
“是錦娥意誌薄弱,太過膽小。”聽得此話,黎錦娥趕緊認錯。
就算謝子敘把她摔下去了,她也不敢絲毫的怨言。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說話的。”謝子敘眉尾一挑,目含深意。
半晌,已經換好衣服的謝子敘,見黎錦娥還在那邊發呆,蹙眉催促她道,“快些換衣服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城。”
“喏!”黎錦娥見他麵色不善,便馬遵照吩咐,拿起桌上為她準備的衣物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