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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晚了，明天還有很多事，先睡了。”
    拉過被子，藤井樹背過身，像在外麵應酬了一晚上的疲憊丈夫，倒頭就睡。
    他疲不疲憊，精力旺不旺盛，身邊的清冷少女又豈能不知？
    無非是敷衍人而已……
    朝夕相處了這麽久，哪次不是她先舉手投降？
    “是工作累的？”
    不甘心的“妻子”俯在“丈夫”肩膀，神色淡漠，本就清脆的聲音多了絲絲縷縷冷意。
    “還是在某位大明星那裏耗光了精力？”
    “這個你大可放心……”藤井樹轉過腦袋瞧了清水凜精致的臉一眼。
    “她不如你。”
    聽到這，少女萬年不變的清冷臉蛋似乎有了一些表情變化，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個弧度，心情也不隨之變得愉悅起來，隻是很快又重歸平靜。
    “……有趣。”
    “別有不有趣了。”偏轉著身體，在夜色中正對向清水凜，藤井樹隨口問了一句。
    “工作怎麽樣了，股票大師？”
    “還不錯，在幫其他富家太太物色新的股票。”清水凜語氣平淡，如實回答，甚至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藤井，等你們公司哪天開放股市，可以提前告知我。”
    “不好意思，內部交易是違法行為……”
    藤井樹義正辭嚴，用手指點了下清水凜白皙的額頭，擺出一副與罪惡分子不共戴天的正義模樣。
    他不相信作為優等生的清水凜不知道這樣的行為觸犯法律。
    事實上，其母親桃乃木映子和黑田良子上次就是觸犯了股票內部交易罪。
    藤井樹大腦中情不自禁多出了一個想法，如果當時桃乃木映子選擇的托付對象是女兒清水凜，而不是好閨蜜黑田良子，結局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估計是不想破壞自身在女兒心目中的偉大形象，也可能單純不願意拉女兒下水。
    總之，結局或許會不一樣，但一定不是藤井樹想要的結局。
    失敗的阿姨才是好阿姨，從前是，現在也依舊是！
    “凜……”
    伸手撫了下少女柔順的黑色長發，藤井樹輕聲開口問：“我明天早上要去愛衣的學校開家長會，然後帶她去看考場。”
    “你要一起嗎？”
    梳理了一下腦海中最近必須要做的事情，清水愛衣的統一考試無疑要排在前列，藤井樹可不會忘記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
    這小鬼投誠的早，對荻原咲也一口一個“嫂子”喊的很起勁，偏偏咲也非常滿意她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子。
    “我……”
    微微思索了片刻，麵前的清冷少女終於開口。
    “我最近也比較忙，暫時抽不開身，明天先拜托你。”
    “等開考的那天，我再專門請假送她過去。”
    “嘖——”
    她話音剛落，藤井樹便“嘖”了一聲，語氣戲謔的替清水愛衣打抱不平道：“到頭來媽媽和姐姐沒一個靠的住，還得依賴我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
    “她應得的……”
    清水凜淡淡附和一聲，雖然這是事實就是了。
    “誰讓那小鬼把媽媽和姐姐都賣了！”
    不過……
    那小鬼倒也沒逼她這個姐姐倒戈，她是自願的。
    “辛苦了，藤井……”
    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風，又或者是真情流露，也可能是想玩玩其他情調。清水凜冷冽的眸光變得柔軟，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氣質微微一暖，渾身第一次散發出屬於姐係的獨特溫柔氣質。
    她雙手輕輕摟住藤井樹的腦袋，用下巴抵住藤井樹的額頭，連清冷的聲音聽起來都柔和了幾分。
    “不對，應該稱呼為‘弟弟’。”
    這一聲喊完，全身似是有股電流一閃而過。
    應該是意識到了舉止不妥，清水凜鬆開手，又變回了平常不苟言笑的樣子，藤井樹還沒開口責備，她便低下腦袋認輸一般，主動枕進了對方懷裏。
    “……你有病吧？”
    溫香軟玉在懷，藤井樹嘴角忍不住一扯，在夜色中打量著這個“假清高”精致好看的臉。
    喊的倒挺親啊，什麽時候幹弟弟也算弟弟了？
    趁著昏暗的夜色，他俯下身，將嘴巴湊到清水凜小巧的耳朵邊。
    “你剛剛叫我什麽？”
    “凜姐……”
    聽到“凜姐”這兩個宛如禁忌般的字眼，耳畔拂過少年陣陣溫熱的氣息，清水凜心裏一癢，呼吸也不禁變得急促了一些。
    對方這麽叫，就說明他沒有生氣。於是清水凜變本加厲，閉上眼睛，再次昂起精致清冷的俏臉，緩緩朝藤井樹的方向湊過來。
    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哪怕冷靜如她，耳朵也漸漸紅潤了幾分。
    氣氛慢慢旖旎，兩個人麵麵相對。
    苦等了幾秒，她還是沒有等到少年吻上來。
    睜開眼睛後，劈頭蓋臉一句話落下來，把清水凜砸的眼冒金星。
    “凜……”
    “最近家裏某個人好像又不太安分了。”
    “什……什麽意思？”清水凜瞳孔一縮，忽然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當然明白藤井樹口中的“某人”是指誰。
    “不知道桃乃木阿姨有沒有告訴你……”
    醞釀了幾秒鍾，藤井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如同鼓錘，重重敲擊在清水凜的心髒。
    “關於把這幾個月攢下的還款金，全部拿去競爭公司副部長的事情。”
    “怎……怎麽可能！”少女冷靜的臉色幾乎失去了表情管理，動作失態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大可以保持懷疑。”藤井樹語氣平淡的說。
    或許在清水愛衣麵前，他會適當幫桃乃木映子遮掩一下形象，但在清水凜麵前，他則完全不會有這份顧慮。
    「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的！」
    「說好母女三人互相扶持，一起承擔……」
    “我……我去勸勸媽媽。”掀開被子，打開燈下床穿好拖鞋，不管事情真假與否，出於一個女兒的本能反應，她不能坐視母親一錯再錯下去。
    可當清水凜真正走到房門前的時候，某種力量還是驅使她停止了腳步。
    母親有一次案例在前，藤井樹也沒理由欺騙她的……
    “……”
    理智告訴清水凜，矛盾早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藤井樹沒有像她媽媽桃乃木映子一樣把她蒙在鼓裏，應該是在讓她及時做出選擇。
    戰爭在爆發的時候會提前撤離同胞，和我同心的上船，與我異心的止步。
    “……搞什麽啊！”
    踉踉蹌蹌的坐回床沿，心情如海嘯爆發，卷起千尺巨浪淹沒城市，整個人抽幹力氣，被海水無力的沉入沒入海底。
    “噠噠噠。”
    隻是支撐了片刻，淚關便被悲傷和失望衝破，淚水一點一滴，從這個平日裏冷靜堅強，高冷而又優秀的少女臉頰滑落。
    「饒了我吧，我真的累了……」
    早就投誠的妹妹，一次又一次充當拖油瓶的母親，整個家庭好像就隻有她清水凜一個人在努力。
    剛剛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就無縫銜接替母親當了還款金，結果母親桃乃木映子自己卻把錢用在了其他地方。
    她也不是不支持母親競爭副部長，可債務當前，為什麽不肯坦白，為什麽一次又一次選擇向兩個女兒隱瞞？
    就因家裏發生的這一件又一件事情，讓驕傲且自負的她也沒了底氣，甚至不敢當著荻原咲的麵向藤井樹表達愛意，反倒讓鬆本有菜這個跳梁小醜後來居上。
    “……”靠著床頭坐起來，藤井樹就這麽默默看著，並沒有出聲安慰的意思。這是清水凜自己的選擇題。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直說黑田良子是無可救藥的賭狗，結果她卻憑意誌力戒掉了柏青哥癮，反觀桃乃木映子，一次又一次的在最重要關頭選擇孤注一擲。
    來自最親最愛之人的背刺，就像是流淌在身體裏的血液突然發生癌變，它不像其他器官，包括心髒都可以摘下來更換，它深入骨髓，無處不在，每每想到一次，便會隱隱作痛一陣子。
    “不管了，我受夠了！”
    仿佛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積攢許久的壓力爆發而出。
    家庭中的，學校裏的，還有公司。
    親情、愛情、學業、事業……
    作為優等生的驕傲，來自導師的期待，給妹妹做好榜樣，為了替母親還債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賺錢。
    一座又一座大山壓到纖瘦肩膀的時候，她隻是不喊痛，並不代表她就不痛。
    “我盡力了……”
    淚水從眼角飛濺而出，一向孤高冷傲的少女動作強勢的把藤井樹壓在床上，精致清冷的臉蛋在月光下因那一絲瘋狂而產生異樣的美。
    四目相對，她淚眼婆娑，最後還是不忍心做出選擇。妹妹清水愛衣可以不懂事，但是她不能。
    聽天由命般，她把主動權交給了藤井樹。
    亦如那晚心悅誠服的說出：“我是你的了。”
    清水凜額頭抵著藤井樹的額頭，那張遠比月色皎潔的精致臉蛋不再繃緊，任其放鬆的再一次綻放出絕美微笑。
    “……吻我。”
    ……
    ……
    【叮！】
    【成功向清水凜發起一次惡墮！】
    【獎勵——現金100000円！】
    【獎勵——5點惡墮點！】
    【叮！】
    【人物：清水凜】
    【屬性：高冷自負少女】
    【惡墮進度：90%】
    ……
    【叮！】
    【檢測到複仇對象“清水凜”惡墮進度已達90%！】
    【隨機獎勵發放中！】
    【獎勵——500複仇點！】
    【獎勵——5點惡墮點！】
    【獎勵——體能卡×1】
    【注：複仇對象惡墮進度達到90%即可觸發隨機獎勵！】
    ……
    ……
    “叮鈴鈴——”
    鬧鍾在響。
    早上睡醒的時候，發現眼角的淚水已經幹透了。
    “……”
    躺著緩了好一會兒後，從被窩中伸出一條白皙纖細的手臂，關掉了床頭櫃上響個不停的手機。
    五官精雕細琢般漂亮的少女，伸手撩起耳邊的發絲，眯起眼睛定睛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早晨7點30分，差不多可以起床去趕早班車了。
    “起床了，藤井……”
    輕輕推了推枕邊熟睡中的少年，清水凜附在他耳邊輕聲叮囑：“別忘記早上送愛衣去看考場。”
    “知道，我定了九點的鬧鍾……”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清水凜一眼，藤井樹側過身體準備再眯一會兒。
    昨晚凜要吃人似的，生猛程度都快趕上黑田良子那個成熟阿姨了，也不知道她怎麽能起的這麽早。
    見藤井樹心裏有數，清水凜這才放下心來，在他額頭輕輕一吻後，打算去叫斜對門房間的妹妹清水愛衣也起床。
    掀開被子，穿好拖鞋，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睡衣，拉開門離開了藤井樹的臥室。
    站在走廊停頓了幾秒，清水凜鬼使神差的望向了媽媽桃乃木映子房間的方向。
    低下頭，任由內心掙紮煎熬，她最終還是選擇走進了妹妹清水愛衣的臥室。
    “起床了，懶豬。”
    對待自己的親妹妹，她可不用像剛才對待藤井樹那麽溫柔。
    “太陽曬屁股了……”
    清水凜一邊冷著臉，吐出清冷的聲音，一邊徑直走到床邊，直接將被子給掀開了一角。
    屋內的冷空氣無孔不入，迅速順著被子縫隙鑽進去，床上睡得正香的嬌小少女一哆嗦，僵屍出棺般被凍的直直坐了起來。
    “歐內醬，你幹嘛！”
    宛如正在冬眠的小動物被強製開機，清水愛衣拉過被子，聲音不免帶了一些起床氣。
    “不幹嘛，已經七點半了。”
    “今天不是要看考場嗎，別遲到了。”雙手托住藏在睡衣後的飽滿，清水凜語氣平靜，仿佛例行公事。
    “可是，歐內醬！”
    “看考場不是十點嗎？”清水愛衣腮幫子鼓鼓，大聲發泄著自己被吵醒後的不滿。
    “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
    “不過早起對你來說沒壞處……”淡淡丟下這樣一句話，清水凜轉身離開了妹妹的臥室。
    床鋪邊，經姐姐這麽一打擾，清水愛衣也睡不著了，可是又不敢找姐姐的麻煩。隻能像地鼠一樣在床上無能狂怒的滾來滾去。
    「啊啊啊，可惡……」
    出了妹妹清水愛衣的臥室，清水凜眼睛再次不自覺的看向了隔壁的那一間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