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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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珩唇角微翹,起身把她拉入懷裏,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謝公主殿下,我很喜歡。”
    西陵瑾挑了挑眉,忽然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很多餘,他也許該去找他的小祖宗談談心。
    沈聿轉頭欣賞花廳外的風景,發現冬日裏的禦花園風景也不錯,以後沒事可以經常進宮逛逛,說不定能邂逅一個冰雪聰明的小美人,雖然這個幾率很小。
    西陵煜則嘴角一抽,抓起茶盞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覺得這位鳳公主太不像話,眾目睽睽之下就如此撩撥攝政王,完全忽略了一國儲君該有的矜持端莊,看把沉著穩重的攝政王撩撥成什麽樣了?
    華硯珟和榮錦曜則是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感歎鳳公主在雲珩心裏分量重,讓這個冷漠的男人當著這麽多的麵就開始流露溫柔笑意,還是該腹誹一句美人果然是禍水,莫怪自古以來就流傳著什麽美人禍國的說法。
    “今天進宮的人本宮已經大致認識了,各位自行活動吧。”贏傾轉頭看了眼眾位公子,目光環顧廳裏一圈,“梅園裏的風景不錯,各位若是沒什麽事可以去逛逛,本宮有些累了,先回東宮休息。”
    贏傾一眼看到角落裏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子,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生得俊秀,西陵氏子弟五官輪廓其實都有些相似的影子,容貌皆是出眾,隻是嫡子和庶子身份上的差別造成了氣度上的不同。
    贏傾見過了西陵瑾,西陵賦,西陵揚,西陵晝,西陵絕,西陵煜…這些年輕一輩的公子之中,當屬西陵瑾的容貌最為耀眼。
    贏傾的目光隻是蜻蜓點水般短暫落在他臉上,很快轉過視線,笑道:“本宮剛回來不久,對各位皇叔伯家裏的兄弟們認識還不周全,今日東宮設宴,請各位皇兄前去,本宮與各位說說話,彼此加深一下了解。”
    說著,漫不經心地補充一句:“不管是嫡子還是庶子,今天都一樣,希望各位給本宮這個麵子。”
    “殿下言重了。”西陵瑾謙恭一笑,“殿下開口,乃是儲君諭令,誰敢不給這個麵子?”
    “就是。”西陵煜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我可不想再挨八十軍杖。”
    雲珩嗓音淡淡:“你話很多?”
    西陵煜頓時噤聲。
    其他人見狀心裏都不由奇怪,都說淮南王手掌重兵,讓人忌憚,這位小世子性情更是桀驁不馴,剛回京那日就惹得兩軍起了衝突,被攝政王雲珩罰了軍杖之後,個個都以為這兩人定會就此結下仇怨。
    今日進宮之後看到他出現在宮宴上,他們還以為能看出一出好戲,卻沒想到還是失望了,西陵煜不但表現得極為“識時務”,而且對大乾攝政王的態度著實讓人費解。
    西陵煜在鳳公主和攝政王麵前表現的,就像一個忠心的臣子,連態度上的敬畏臣服都絲毫不曾掩飾。
    直到雲珩帶著贏傾離開花廳,廳裏仍有數雙眼睛一直盯著西陵煜,像是思量,像是暗自琢磨著什麽。
    回東宮的路上,雲珩聽贏傾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思忖片刻之後,決定把這件事交給沈聿處理。
    “沈聿?”
    雲珩點頭:“他行事作風偏於任性,不按常理出牌,隨心所欲慣了,偏生又精通各種讓人顧忌的手段,帝都各大世家的公子都忌憚他,黎王府也不例外。”
    沈聿行事狠辣,肆意又妄為,溫柔時讓人如沐春風,陰狠起來的時候直教人膽寒發怵。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親乃是當朝首輔,位高權重,對沈聿當真是含在嘴裏寵著都怕寵不夠,放眼整個帝都皇城,絕沒人敢得罪沈聿。
    贏傾沉吟片刻,點頭:“你決定就好。”
    於是此事就這麽定了下來,不過交給沈聿歸交給沈聿,該了解的還是要了解,所以這些公子們進入正殿坐下來喝了一盞茶之後,雲珩就讓他們幾人先去書房候著。
    除了半路轉道去接媳婦的西陵瑾之外,西陵晝、西陵煜,沈聿和榮錦繡都去了書房。
    贏傾在內殿錦榻上坐下,雲珩命人召來太醫給贏傾例行診脈,確定身體狀況正常,沒什麽大礙,雲珩才讓西陵揚和西陵絕兩人進殿。
    “我很快就回來。”雲珩低頭凝視著贏傾溫柔的容顏,親了親她的額頭,“謝謝殿下送我的梅花,我很喜歡。”
    贏傾淺笑:“喜歡梅花?”
    雲珩聲音低沉:“喜歡你送的梅花。”
    贏傾看著他,忽然開口喊了一句:“阿珩。”
    雲珩一怔。
    “我今天聽揚公子喊絕公子為‘阿絕’,覺得這樣的叫法特別親切。”贏傾抿唇淺笑,“你喜歡嗎?”
    雲珩唇角翹起:“喜歡。”
    “那我以後就經常這樣叫你。”贏傾伸手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袍服,“先去書房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雲珩嗯了一聲,又親了親她的臉,然後才轉身離開。
    西陵揚和西陵絕踏進殿門,迎著從內殿走出來的雲珩,兩人躬身,待雲珩走出了鳳華殿,他們才轉身朝贏傾行禮。
    庶子的地位從來都是尷尬而低微的,在嫡母嫡兄手下討生活,有時運氣也是不容忽視的一方麵,寧王府的西陵揚比起黎王府的西陵絕顯然要幸運得多,雖同樣需要謹小慎微,卻並不會動輒被打罰虐待,日子過得相對而言要安然如意一些。
    而倘若西陵揚在梅園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麽西陵絕自小到大在黎王府過的日子,用一句“身在煉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贏傾坐在桌前,示意穗穗坐下,朝西陵揚兩人淡道:“你們也都坐吧。”
    恰在這時,落後一步的西陵瑾、榮錦繡和西陵輕霧也都走了進來,進殿行禮之後,西陵瑾率先開口:“公主表妹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贏傾挑眉:“怎麽?”
    西陵瑾說道:“我跟錦繡有事急需處理,大概沒辦法在宮裏久留。”
    贏傾自然明白他要處理什麽事,點頭道:“你們先回去吧。雲珩在書房跟他們說事,本宮留揚公子和絕公子有些話要說,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讓西陵氏公子來東宮的目的隻是為了有個正當的借口見見西陵絕,西陵瑾和榮錦繡留不留下都不要緊。
    西陵瑾嗯了一聲,目光掠過西陵揚和西陵絕兩人,倒也沒多想,他現在隻在乎榮錦繡,別的事情都可以稍後再弄清楚。
    “榮將軍有孕時間還不長,這兩天尚處在危險期,最好能安心養胎,別動用武力。”贏傾提醒,“表兄還需多多上心才是。”
    西陵瑾點頭:“多謝殿下關心,臣知道。”
    兩人告退,轉身走了出去。
    贏傾再次開口邀西陵輕霧、西陵情和兩位庶公子坐下:“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就隻是跟你們聊聊天,坐下來氣氛會比較輕鬆一些,不用緊張。”
    西陵絕和西陵揚無法拒絕,隻得坐下。
    他們比贏傾其實也就大了一歲多點,若非身份上的差距,宗親家族之中這個年紀的公子姑娘們坐在一起會有很多話可以聊。
    “攝政王身邊還缺幾個侍讀。”贏傾端著茶盞,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二人是否願意到攝政王身邊任職?”
    西陵揚和西陵絕年紀相當,同一年生,隻是生辰月份不一樣,算是個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半成年男子,此時聽聞鳳公主此言,皆是一愣。
    西陵揚詫異地看著贏傾:“我跟阿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