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如此毒婦,休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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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嫣然被她嚴厲的樣子嚇到了。
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但她一邊哭,一邊跪著給沈非晚磕頭,“娘……娘親……”
那模樣,看得人心都碎了。
沈非晚歎了口氣,給她遞了一個小瓶子,“吃了吧。”
“娘親,這是什麽?”蕭嫣然小聲問著。
沒有等到沈非晚的回答,她還是打開吃掉了。
入口的苦味讓她眉頭緊鎖。
“孟嬤嬤,一會兒你知道該怎麽說?”
“大少夫人放心,我會配合您把這出戲演好,那三少夫人實在太過分!竟然如此陷害小姐們,倘若不是及時挽回,這兩個孩子的一生就被毀了!”
這段日子孟嬤嬤與她們倆相處,也有了感情,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了一樣。
“這樣也好。”
沈非晚淡淡一句,“凡事發生,皆有因果,既然仍有還擊的餘地,那就是老天指的明路。”
她會用這件事給兩個孩子長個記性,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
侯府壽宴主堂內。
左相氣憤離席,其他重臣也都紛紛告辭。
好不容易被沈非晚挽回拉攏的局麵,被蕭傲世毀了。
當佘夫人接到消息,從佛堂趕著過來的時候,身後跟著麵如灰土色的沈憐心,她渾身散發著枯槁氣息,眼神飄忽不定,整個人像是空洞的遊魂。
侯府薑老太君坐於高位,目光如炬。
“我本不想操辦今年的壽宴,但架不住你們左右勸我,我也想著是否可以借著此次機會,讓侯府重現昔日榮光,可你們……這是要毀了侯府啊!”
“既已收養了子嗣,就該悉心教導,若是日日這般丟人現眼,倒不如讓侯府絕了後!”
薑老太君眼神透著狠厲。
她這一生經曆了太多生死沉浮,早已將萬事看淡,如今說著這話,隻是微微動怒而已。
但侯府眾人,齊齊跪拜。
“老太君息怒!”
佘夫人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直接怒視沈憐心,“為母以用心為本,你都做了什麽好事!教不好兒子,就早早給兒子們安排了內房丫鬟?”
“如此下作的手段,也是侯府兒媳能做得出的?”
沈憐心顫抖著跪在地上,“母親,我隻是早做打算,並不知道那丫鬟賊心,竟那般膽大妄為,兒媳冤枉啊。”
“好,好,就算此事你是冤枉的,是那下賤丫鬟惹是生非,那蕭傲世舞刀又作何解釋?”
“他……”
沈憐心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怕了,不想再進侯府佛堂,跪著爬向旁邊的蕭念安,“夫君,你知道我是好心為之的,而且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你快幫我勸勸母親啊。”
她本以為蕭念安很得佘夫人偏愛,隻要他開口,說上幾句軟話,佘夫人和老太君不會怎麽為難她。
但是,她求錯了人。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尤其是蕭念安那種敗類。
上一世便是如此,每每沈非晚遇到什麽事情,從不見蕭念安幫她說情半句,後來甚至都是他躲在沈非晚身後。
此時此刻,沈非晚看著沈憐心,就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可這些,都是沈憐心自作自受啊。
“母親息怒,憐心她並沒當過母親,在養育兒子這件事上,多有疏漏,還希望母親多多費心……”
旁邊,有姨娘嘀咕了一句,“大少夫人也是第一次教育孩子,怎麽就把孩子教得那麽好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話音一落,佘夫人一掌拍在桌上。
“我剛剛在佛堂裏,好好地規勸你,也是看在非晚管家有方的麵子上,今日,你又險些釀成大錯,這兩個孩子不適宜在養在你身邊了。”
沈憐心懵了。
“你們去收拾出外院的廂房,讓他們二人搬過去住。”
這等於剝奪了沈憐心身為養母的身份!
“母親,求您不要。”
沈憐心哭喊著,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她沒了兒子,以後怎麽在侯府立足?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哭喊得要命,嗓子都快啞了,蕭念安卻獨善其身,半句話都不幫她講,甚至落井下石,“母親說得對,你的確不適合再教養兒子。”
“……蕭念安,你!”
沈憐心氣地發抖。
整個世界似乎都拋棄了她。
那邊沈非晚都不需要開口,她就已經輸了。
對於佘夫人的決斷,薑老太君緩緩歎了口氣,往沈非晚這邊瞥了一眼,“怎麽不見那兩個女娃?”
沈非晚一聽,垂眸不語。
接著,外麵傳來吵嚷聲。
蕭芝芝急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娘親,不好了,妹妹不見了!”
“什麽?”
沈非晚驚呼了一聲,“怎麽會不見呢?”
“妹妹說那個叫絲兒的丫鬟,讓她去佛堂,說要給她看新的畫本,她就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畫本?”
在場眾人全都看向了沈憐心。
“不,沒有,我沒有讓絲兒那麽做!”
蕭芝芝咬緊了唇角,直接把早些時候,絲兒拿給她們姐妹倆的畫本甩了出來。
看著那一張張,一本本,可把佘夫人氣著了。
“這就是你身為人母的所作所為?”
“她們可是你嫡姐的養女啊!你這麽害她們,瘋了不成?”
姨娘們都紛紛搖頭,這沈憐心是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自作自受。
沈非晚立刻讓孟嬤嬤帶了人去找,結果在佛堂後麵的小池塘邊上,找到了渾身是水的蕭嫣然。
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那兒,委屈得不行。
身上裹著毛裘,還是冷得要命,這個月份,湖水冰涼,稍有不慎,是會要命的!
“你怎麽會掉進湖裏的?”沈非晚低聲問了句。
蕭芝芝也哭著抱住她,“妹妹,那些破畫本都是不好的東西,咱們還給她們就是了,奶奶和母親不會怪咱們的。”
蕭嫣然小臉蒼白,隻有唇瓣還有一點點血色。
她委屈落淚,“娘親……娘親……”
小手從毯子下麵伸了出來,冰涼刺骨。
沈非晚深吸了一口氣,瞪著沈憐心,“你是我庶妹,我從未想過傷你害你,可你竟然這樣對我的女兒!你真是蛇蠍心腸!”
沈憐心連連搖頭。
“我沒有!”
“你敢說,這些畫本不是你讓絲兒給她們的?她們才多大,你是何居心啊!”
沈憐心已經懵了。
“那我也從未讓人推她下湖!”
但她這一句已經承認了,是她給了這兩個孩子畫本。
蕭苓立刻喊來大夫,先讓孟嬤嬤帶著蕭嫣然和蕭芝芝離開。
他束手站在沈非晚身側,扶著她。
居高臨下地看了沈憐心一眼,眼底盡是寒意,“你是想說,她一個七歲半的孩子,為了栽贓你,自己跳湖了?”
“這個月份,若是未能及時發現,她還有命嗎?”
“……”
沈憐心張著嘴,頭腦卻一片空白。
她最後看向沈非晚的時候,目色空洞。
她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地輸在了沈非晚手裏!
原本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蕭念安,眉頭緊鎖,再看沈非晚,眼神複雜。
蕭念安厲色一拜,“母親,兒子立刻休書一封,送至沈府!”
“此等惡劣毒婦,不配留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