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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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傾不用擔心。”雲珩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麽情緒,“你先回內殿休息,我去看看他。”

    贏傾轉頭看他,蹙眉道“你去?”

    雲珩漫不經心地點頭“男人之間沒什麽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他現在需要發泄,我去陪他發泄發泄。”

    贏傾似是明白他的意思,點頭卻不忘交代“那你別再犯傻,注意保護自己。”

    雲珩知道她是擔心祭司殿的事情重演,失笑道“放心,一個小破孩我還對付不了?”

    贏傾嗯了一聲。

    雲珩陪她進了內殿,給她腿上蓋件毯子,又給她倒了杯熱水,轉身把放在床頭上的書拿過來給她“要是閑著無聊就看一會兒書,讓雪鬆、雪茶進來陪你,我很快就回來。”

    贏傾又叮囑了一句“別傷了他,也別弄傷你自己。”

    雲珩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知道。”

    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贏傾斜倚窗前,轉頭望著窗外夜色,一時隻想歎息。

    她在想,這個燃止前世如果也是這般脾氣,西陵莞羽會不會氣得想揍死他?

    *

    “燃止王子這是要出宮?”

    身後驀地響起一個淡漠的聲音,燃止腳步倏然一僵,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後的雲珩“你跟蹤我?”

    雲珩負手走近,一襲玄袍冷峻“這座宮廷現在是陛下和本王當家做主,本王在宮裏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王子說這話不覺得可笑?”

    燃止冷笑“鳩占鵲巢,的確挺可笑的。”

    雲珩眉眼疏冷“本王這一生經曆的事情太多,刀山火海,地獄深淵,什麽陣仗沒見過?你就算豎起一身的刺,也傷不到本王分毫,反而隻會讓你在乎的人遠離你。”

    燃止被他戳中要害,臉色瞬間一沉“如此不是才正合你心意?”

    “本王的心意是傾傾能快快樂樂,一生無憂。”雲珩沒什麽情緒地看著他,“至於你,還沒資格讓本王放在心上。”

    燃止被他一激,又要炸毛,卻聽雲珩漫不經心地開口“你這是要出宮?”

    燃止冷道“是又如何?”

    “下榻客棧還是青樓?”

    燃止聞言一怒,他清貴的羽國王子要淪落到去青樓過夜?

    “不過以你這般走路的速度,隻怕還沒走到宮門口就趕上了宮禁。”雲珩神色淡淡,“宮門落了鎖,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什麽意思?”燃止怒道,“你是說我故意磨嘰嗎?”

    雲珩唇角微挑,似嘲非嘲“本王隻是提醒你,要出宮就得抓緊,別誤了時辰。”

    燃止陰著臉,恨不得把他那張矜貴的臉揍成豬頭。

    “要不要打一架?”雲珩斂眸,從容地理了理袍袖,“本王許久沒活動筋骨了,今晚可以給你一個發泄的機會。若你有本事的話,也許還可以趁機殺了本王,以消心頭之恨。”

    燃止眯眼“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雲珩淡道“敢不敢,動了手才知道。”

    燃止冷嗤,身子一閃,往安靜的禦花園方向急掠而去“輸了別去陛下麵前哭鼻子告狀就行。”

    雲珩不置可否,提氣尾隨而去。

    快若流星,疾若電光。

    兩道身影在夜色中如影般飛掠,淩厲拆招,招招都是殺氣,腳踩廊簷枝梢,袍擺颯颯,冬日裏枯萎的花枝在勁風橫掃之下淩亂翻飛,碎石疾射,枝梢斷裂,兩道身影交錯,幾乎分不清誰跟誰。

    “我就早想好好教訓你一頓了。”燃止邊動手邊說道,“前世今生不知想了多少回,如今終於有了機會,你就受死吧!”

    雲珩身姿輕盈掠起,踩了下細弱的樹梢借力,神色比起燃止顯然從容許多“你什麽時候開始恢複記憶的?”

    “關你屁事?”燃止丟下身上礙事的披風,身姿如大鵬展翅飛撲而來,隨手折過的一截樹枝在他手裏化作利器,淩厲朝雲珩劈了過來,“你今晚做好跪地求饒的準備就行!”

    雲珩淡哂“小孩子果然都天真無知,連做夢都做得不切實際。”

    燃止被他激得怒從心起,招式越見淩厲,抬手朝雲珩劈了過去“受死!”

    雲珩一隻手應付得他都綽綽有餘,就像他所說的,隻是在對付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已。

    燃止堆積了滿腔怒火,恨不得把雲珩拍進泥土裏踩上幾腳,可想歸想,縱使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卻始終連雲珩的一根頭發絲都夠不著,於是禦花園裏無辜的花草樹木便遭了殃。

    燃止像一隻氣急敗壞被激怒的豹子,隻知道發動猛烈攻勢,中間連口氣都不帶喘的,可始終連雲珩的一片袍角都碰不到。

    如此打了半個時辰,力氣消耗太大,攻勢明顯僵滯了下來,雲珩尋了個機會,一腳把他掀翻在地,不待燃止起身,穿著黑色鹿皮靴的腳就踩上了他的胸口。

    韓統領見狀,正要帶上上去,卻見雲珩轉頭看了過來“退下。”

    雲珩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語氣冷漠“一直以來不隻你想殺本王,本王也早就煩透了你。若非看在傾傾的麵上,你以為自己有機會踏進這座皇城?”

    燃止渾身力氣全無,躺在地上仰望夜空“踏進皇城又如何?阿姐還不是全心護著你?”

    “本王的媳婦,不護著本王難道還護著你?”雲珩放下自己的腳,聲音冷冷,“有本事自己也去娶一個能護著你的媳婦。”

    燃止聞言又炸了毛,騰地坐起身“那是我的阿姐。”

    雲珩冷道“那是本王的妻子。”

    燃止咬牙“你真不要臉。”

    “彼此彼此。”

    燃止臉色僵硬,好半晌才道“你把阿姐帶到東渭來,覺得對她公平嗎?”

    “你覺得什麽樣的結果才是對她公平?”雲珩語氣淡淡,“做一個尋常女子,為了柴米油鹽奔波?還是待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遵守旁人為她定下的三從四德?亦或者,嫁與權貴為妻,沉浸於妻妾之間的爭風吃醋,勾心鬥角?”

    燃止語塞片刻“阿姐才不會跟人勾心鬥角。”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子,唯有掌握莫大的權力,坐上至尊至貴的位置,才能讓所有心懷惡意的人閉嘴。”雲珩負手,聲音冷到極致,也孤傲到極致,“讓她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沒有人敢對她冷嘲熱諷,沒人敢出言挑釁無故找茬,無需為了生計奔波,不需要承受任何規矩的束縛,這才是真正的自由,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燃止無法反駁。

    “可她還是承擔了天下蒼生的責任。”

    “責任本王來擔。”雲珩道,“外麵的風風雨雨本王也會替她擋得嚴實,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和委屈,如此才是最好的結果。”

    “說得好聽。”燃止冷道,“其實你就是自私自利,想把阿姐占為己有。”

    “這句話你倒是說對了。”雲珩挑唇,眉眼浮現煞氣,“本王就是自私,就是要讓她屬於我一個人,其他人覬覦不得。本王的妻子,誰敢窺伺便是死路一條。”

    “就像兩百年前殺死那些皇夫一樣?”

    雲珩聲音冷漠“我可以做得比兩百年前更狠。”

    “你當然可以。”燃止坐起身,唇角噙著冷笑,“以前你仗著阿姐的庇護就敢大殺四方,最後卻無力收拾殘局,害得阿姐英華早逝。如今整個天下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當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誰還敢逆你的意?”

    雲珩沉默片刻,聲音波瀾不驚“你知道就好。”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

    “你會讓阿姐完全恢複當年的記憶嗎?”

    “不會。”

    “為什麽?”

    雲珩薄唇微抿“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想起來也沒什麽意義。”

    他隻願傾傾接下來的日子幸福快樂,沒必要回味那些早已逝去的傷痛。

    燃止冷笑“你在害怕。”

    雲珩沒什麽情緒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很幼稚。”

    燃止咬牙。

    雲珩斂眸理了理袍袖,舉步往禦花園外麵走去“你要是想離開,明日一早可以跟淳於風一道走。”

    “誰說我要離開?”燃止站起身,“我偏就要留下來,我要天天看到阿姐,還要每天跟她一起吃飯、喝茶、聊天,說些天下大事給她聽,就算她想不起我,也早晚會接受對我的感情——”

    “如果你想死,本王隨時可以成全你。”雲珩聲音冷漠,“本王可以保證,你的死對傾傾不會有任何影響。”

    燃止被戳中要害,瞬間氣得臉色一青“你敢?”

    雲珩懶得再理會他的幼稚言語,腳步從容地離開禦花園。

    回到大正宮,殿內燈火通明。

    雲珩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獨自在宮廊下站了片刻,望著窗子裏映著的身影,心頭陰鬱的情緒被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實。

    燃止說的那句話複又響起在耳畔“兩百年你仗著阿姐的庇護就敢大殺四方,最後卻無力收拾殘局,害得阿姐英華早逝……”

    雲珩注視著窗前那一抹能讓他心安的倩影,眉眼寒冽之色褪去,溫柔色澤縈繞眼梢,他沒再逗留,很快抬腳往殿內走去。

    緊接著,整個刹羅城開始狂風大作,就好像是那九天之上的天神發起了怒來,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嘩啦啦的撕裂了天空,頓時將那本已暗淡無光的天空照得通亮。

    赤彌稍微冷靜下來,驚駭看著黑暗的上空,原來到頭來,家的美麗和牢固依然是永恒不變,就算一時的打盹,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們根本不是家的對手,敗在自己的手中。

    一夥中年人你相互地看了看,然後暗自默默地點頭,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凶光,隻是年輕人們都注意著陸銘的方向,所以並沒有身邊留意的這些中年人。

    雖然到最後,因為老祖黃龍意誌太過強勢,以至於所有見過其真容的存在,將關於黃龍的事全都忘記,沒有在大陸上流下傳說。

    這期間,法師們完成了係統的各方麵測試,還把它搬進了做好一半的法師塔,聯通了雙月城的主體。

    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都難以取得較大的優勢,看來他們並不適合用武器,隨便扔掉,又開始扭打在一起,這才覺得過癮。

    為帝王者又怎麽會放任自己被其他人所掌控,所以這樣的心情導致了嬴政如今的決策。

    畢竟擁有足夠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對於下一層是什麽還不知道。韓明不想把自己搞的太過於難堪,隻好服下丹藥。

    如果今天不休息,再這樣等下去,也是徒勞,我能做的就是天一亮就馬上出發,如果不休息,也不能保證明天是否有力氣去尋找和搜救米達康。

    他對著閃電張開嘴巴,轟的一聲——他被轟成了黑炭,全身的衣服都消失了。

    隨即,兩人順著聲源看去,是月光含莎手中的少年,少年由於之前的那顆丹藥,臉色恢複了些許血色,但依舊蒼白。

    難怪剛才叫他半天都不回應呢,這隻鬼祟應該還不知道他叫林逸飛。

    遊戲中,靠屬性壓製,等級壓製,若不是斯卡達到了滿級的程度,恐怕也不會成為[單身去死]的頭子。

    吃過飯,竺珂的武技課開始之前,她繼續練了一個多時辰,老頭為了竺珂每天煉藥,把灶台都拿架子罩住了,遠方從不知道哪裏移過來藤蔓,兩個星期就已經爬滿了架子,竺珂一上午在陰涼下,也是挺舒服的。

    慕容家的人?難怪秦大師讓我克製,原來是遇上秦大師老婆的娘家人了。

    他可知道,五年前雲霧山別墅區,就已經是榮城出了名的富豪區。居住其中的人,要麽富,要麽貴,沒一個簡單之輩。

    白胡子老爺爺最後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示意他入選了,他這才邊擺動作,邊來到了老人身後。

    隻見婆婆的雙手合並在一起,藍綠色的光交織,氣息重疊更為溫和。

    耳邊突然傳來瘋狂的大笑之聲,是張不開這個龜孫子,他總是跟他過意不去。

    因為,在這裏,除了壯漢是開脈一階,其他人都隻是淬體九階,一個境界之差,就是雲泥之別,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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