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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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安和應榮回到宮裏時,滿朝文武已經得知長公主調兵謀反一事。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驚慌失措。
    各部大臣不約而同地離開衙門,往勤政殿而去。
    勤政殿外侍衛明顯增多,守衛比往常森嚴。
    百官看到這樣的陣仗,心裏越發不安,看來皇上也意識到事態嚴重,所以此處才增加了防守。
    得到通報之後,作為百官之首的裴丞相第一個進殿,恭敬叩請聖安:“皇上,臣聽聞長公主突然調兵入城,不知這是怎麽回事?”
    六部尚書、侍郎、朝中太傅和言官們跟在他身後,行跪拜大禮之後,紛紛抬頭看向皇帝。
    昭明帝獨自坐在禦案後,手裏的奏折翻開半天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見滿朝文武都來詢問,隻能壓下心頭焦躁情緒:“長公主確實私自調兵入城,朕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禮部尚書茫然不解:“好端端的,長公主調兵幹什麽?”
    “這不明擺著嗎?無詔擅自調兵,視同謀反,長公主這是要造反啊!”
    “可昨日長公主才成親,按理說沒理由啊,是不是因為盛家而起?”
    “不管因為什麽而起,私自調兵都是大罪。”兵部尚書急切地開口,“各位別忘了,長公主駐紮在京郊軍營的兵馬足足有二十萬!調一萬兵馬入城隻是第一步,後續長公主要幹什麽,誰能猜得到?”
    兵部侍郎點頭:“楚大人說得對,當務之急是盡快傳旨京畿營,命他們進宮護駕,還請皇上早些定奪。”
    “楚尚書和洪侍郎稍安勿躁。”裴丞相轉過頭,不疾不徐地看著他們,“皇上沒下旨定有沒下旨的道理,你們急著催促,反而讓皇上為難。”
    “可是——”
    裴丞相沉吟:“皇上和長公主是兄妹,長公主武功高強,戰術過人,這些年立過多少汗馬功勞,諸位大人都是看在眼裏的。往日長公主從未有過居功自傲的行為,今日斷然也不會輕易謀逆犯上,所以弄清楚原因很重要。”
    楚尚書反駁:“丞相大人相信長公主的忠心,篤定她不會謀逆犯上,可事實卻是青鸞軍確實已駐紮在東華門外,隨時都有攻進來的可能。”
    “區區數千兵馬,怎麽可能攻進皇宮?”裴丞相顯然不信,轉頭看向昭明帝,恭敬開口,“方才來勤政殿之前,臣差人問過,青鸞軍駐紮之處還在第二道宮門外,遠離箭樓可射中的位置,足以證明長公主並沒有逼宮的想法。”
    其他大臣聽到這句話,覺得有道理,不由自主地點頭。
    從東華門進入乾清門要通過箭樓,區區幾千兵馬,就算如何厲害,也抵不過萬箭齊發的威力。
    隻要他們敢踏進一步,城樓上的箭矢就會把他們都射成刺蝟。
    長公主若真要造反,不可能隻調這麽點人,直接二十萬大軍如潮水般湧入,豈不是更快更猛?
    “眼下的重點不是青鸞軍會不會逼宮,而是長公主為何突然造反啊?”楚尚書氣急,連忙把話題轉回來,順便朝皇帝表忠心,“臣以為長公主雖是皇上妹妹,一直以來也忠心耿耿,可長公主畢竟有兵馬在手,萬一她真生出了不臣之心,皇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裴丞相說得在理,楚尚書擔心得也不無道理。
    其他人一時安靜下來,齊齊看向皇上。
    “朕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吃了一驚。”昭明帝坐在禦案後,麵沉如水,表情憤怒,“朕派人出去問了一下,得知竟是昨晚新婚夜,新晉鎮國公盛景安在東凰的酒裏下了毒,目的是讓東凰接受他妻妾同娶,還硬逼著東凰接受他那個珠胎暗結的妾室,甚至妄言這都是朕的旨意,肆意挑唆朕和東凰的關係……簡直一派胡言,大逆不道,罪責當誅!”
    話音落下,勤政殿內空氣驟降。
    大臣們紛紛變了臉色。
    “鎮國公在長公主的酒裏下毒?”裴丞相大吃一驚,“他怎麽敢……他怎麽敢的?盛景安是被魔魅附身了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禮部尚書眉頭皺緊:“盛景安能順利承襲國公爵位,都是得益於長公主的功勳和皇恩浩蕩。皇上把長公主賜婚給他,是對已故老國公的尊敬,盛景安竟如此悖逆,目無皇權,當真以為國公府權勢滔天了?”
    楚尚書見風向驟轉,連忙跪地請求:“皇上,如果下毒一事是真的,那麽盛景安就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臣鬥膽,請皇上立即下旨捉拿國公門一門下獄,給長公主一個交代!”
    禮部尚書跪下:“皇上,臣附議!”
    吏部尚書和侍郎一起跪下:“臣附議!”
    年事已高的太傅大人一直沒有說話。
    見眾人都跪了下來,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皇上,是否應該安排兩個醫術精湛的太醫出宮去給長公主解毒?隻要解了毒,長公主定會繼續相信皇上對她的一片兄妹情深,將盛家治罪也是對長公主最好的交代。”
    眾人醍醐灌頂似的,紛紛點頭:“還是太傅大人想得周到,給長公主解毒才是重中之重,才能讓長公主看到皇上皇恩浩蕩,感受到皇上對她的信任和器重。”
    “諸位愛卿說得對。”昭明帝點頭,“來人——”
    “皇上!皇上!”李德安匆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啊,皇上!”
    昭明帝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他攥著奏折的手不由收緊:“朕不是讓你去去傳旨了嗎?”
    應榮跨進殿門,不發一語地跪下:“卑職無能。”
    昭明帝臉色白了白。
    李德安雙手舉著錦盒:“長公主命人包圍楚家,青鸞軍跟蝗蟲過境似的,將楚家裏裏外外都搜了個遍——”
    “李公公,你說什麽?”楚尚書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長公主查抄楚家?敢問是哪個楚家?”
    “就是楚大人您的府邸。”李德安垂眸,“長公主說楚尚書貪贓枉法,克扣軍餉,帶人查抄尚書府,還……還砍下了大公子一隻手……”
    楚尚書眼前一黑,頓時栽倒在地。
    “楚尚書!楚尚書!”
    “楚大人,您醒醒啊!”
    勤政殿裏亂作一團。
    平日威風八麵的朝中重臣們,此時一個個麵如菜色,心驚膽戰。
    長公主實在是心狠手辣,竟把楚家長子的手砍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昭明帝雙腿發軟,幾乎站不起來。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晏東凰瘋了,她真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