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白
字數:2885 加入書籤
吳蝶衣一臉正色,目光中透著幾分認真勁兒,緩緩說道:“不過這萬全之策呀,我可不想說給你聽,文祿師兄,我要給我的大師侄子念叨念叨,讓他也聽聽,看看這辦法到底行不行得通。”說著,便伸手將薑玉郎拉到了自己身邊。
吳蝶衣看著薑玉郎,臉上帶著一絲探究的神色,開口問道:“玉郎啊,你師父幹的這行當我心裏也門兒清,我且問你啊,你有沒有被鬼上身過呀?”
薑玉郎冷不丁地被這麽點名一問,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心裏直犯嘀咕,完全摸不透這蝶衣師叔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之前倩倩跟侯總的事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回答,於是有點忐忑地說道:“有……過一次。”
“那就好,不是第一次就好,這我就放心啦。”吳蝶衣說著,還輕輕在薑玉郎的手上拍了拍,那動作看似是在安撫,可落在薑玉郎身上,卻讓他渾身一僵,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趕忙把手抽了回來,臉上滿是尷尬,硬著頭皮問道:“蝶衣師叔,您問這個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吳蝶衣卻突然神色變得神秘兮兮的,微微壓低了聲音,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緩緩說道:“你不要緊張嘛,玉郎,你想想,平日裏總是聽聞鬼能上身人,擾得人不得安寧,那這道理反過來也是說得通的,咱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來上鬼身一次,你看好不好呀?”
“上鬼身?”薑玉郎聽聞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滿臉都是質疑的神色,提高了聲調說道:“這聽起來怎麽怪怪的?您是說完全反過來了?這……這能行嗎?”他心裏直犯嘀咕,覺得這事兒太過離奇,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然而薑玉郎的反應似乎在吳蝶衣的意料之中,這時隻見吳蝶衣突然悠哉然的說道:“靈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樞竅,逆轉乾坤。人上鬼身妙意自在其中”
這是陰陽替的口訣,文叔在一旁聽得真真的,當下心裏就“咯噔”一下,知道吳蝶衣這是要動真格的了,立馬道:“玉郎,我們走,為師另有他法!”邊說邊朝薑玉郎這邊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拉薑玉郎離開。
這時,吳蝶衣卻不慌不忙了,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就說嘛,你老是這麽著急做什麽呀?你想走,可你問過玉郎的意思了沒?人家願不願意走,還得人家說了算呢,你說是吧,玉郎?”那語氣裏透著一股隱隱的得意,仿佛已經把局麵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你剛才念陰陽替的口訣是什麽意思?”文叔頓時怒不可遏,臉漲得通紅,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了,一把扯住吳蝶衣的衣角,大聲吼道:“我說過,莫要打我徒兒的主意!你可別忘了,你也是他的師叔啊,怎能如此胡來!”那架勢,就差和吳蝶衣當場動手了,可見是氣到了極點。
薑玉郎見這兩人又要起爭執了,趕忙上前一步,用力拉開二人,滿臉堆笑地對著吳蝶衣說道:“師叔,您繼續說呀,我還在這兒聽著呢。”他心裏清楚,這吳蝶衣似乎是有什麽巧妙的辦法,雖然師父擔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也著實好奇這所謂的陰陽替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才想讓吳蝶衣接著往下講。
吳蝶衣卻故作委屈地說道:“瞧見沒,就你這師父,剛才還提醒我是你的師叔呢,現在倒好,整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還故意拿腔拿調的,讓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吳蝶衣不愧是搞心理的,這一招反客為主使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一下子就精準地拿捏住了文叔的命脈,他這種能敏銳抓住事物之間關鍵點的能力,著實讓人不得不佩服,輕輕鬆鬆就把局麵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導了。
而薑玉郎呢,也果真是“上當”了,不過,這也是他自願的,以他的聰明勁兒,又怎會看不出其中的把戲,隻是他太想知道這陰陽替的奧秘了,索性借坡下驢所以才順著吳蝶衣的意思往下走。隻見薑玉郎臉上賠著笑臉,又上前一小步,輕輕拉了拉吳蝶衣的衣袖,和聲細語地勸道:“師叔呀,您可千萬別生氣了,我師父他那也是關心我嘛,就是一時心急了些,所以說話做事可能沒太考慮周全。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他計較了呀。您這剛說到關鍵的地方呢,我心裏正好奇得很呢,您就繼續說說唄,我在這兒呀,一定認認真真地聽著,保證不走神兒,您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吳蝶衣瞥了一眼氣呼呼的文叔,又看了看薑玉郎那滿臉期待的模樣,心裏別提多得意了,故意清了清嗓子,輕咳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說道:“哼,既然你這小輩兒都這麽說了,那我要是不說,倒顯得我小氣了不是。不過呀,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們好,尤其是為了這個張文祿的糟老頭子好,要不是看在這同門的情分上,我才懶得費這些口舌呢。罷了罷了,那我就繼續說下去吧。”
吳蝶衣再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接著說道:“我剛剛提到的這個秘傳古法呀,叫陰陽替,其實呢,它還有個別名叫‘靈魄易位’,當然啦,這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算是比較隱秘的稱呼了。這陰陽替的主要作用呀,就是人上鬼身。你想啊,平常咱們遇到的那些鬼怪,都是它們上人身,然後把人折騰得夠嗆,可要是咱們能夠掌握了這陰陽替的法子,反過來讓人去上鬼身,那在對付一些特別難纏的鬼怪時,可就能占據主動了。比如說眼下咱們要麵對的這雌雄雙煞,那可是不好對付的主兒。可要是能成功施展陰陽替,讓你呀,玉郎,上了那雄煞的身,把它們這對‘夫妻鬼’之間的聯係給攪和散了,讓它們沒法再合體變成那厲害的陰陽煞,它們不就好對付多了嘛。用這陰陽替滅掉陰陽煞,你聽聽,豈不妙哉?”吳蝶衣說得眉飛色舞的,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運用此法後的美好畫麵,對這陰陽替的效果那是信心滿滿。
薑玉郎聽著吳蝶衣的描述,不禁想起以前聽聞過的一句話,說是再毒的蛇,七步之內也必有解藥,這世間萬物可不就是這般,生生相克,循環往複嘛。被吳蝶衣這麽一形容,這原本棘手無比的陰陽煞,好像一下子變得容易對付多了,仿佛隻要用對了方法,就能輕鬆將其解決掉似的,也難怪吳蝶衣如此胸有成竹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對眼前的這位蝶衣師叔刮目相看,看來這位師叔對於文叔隻強不弱呀,怪不得文叔之前說隻有他這位師弟得到了師門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