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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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言口中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可實際上,卻沒給青蕪動作的機會。
    她身子輕顫,手也發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筆。
    直到桌子上的筆墨紙硯被掃到一旁,晃蕩的墨水傾灑出來。
    青色的衣衫上頓時像是潑了墨卷一般。
    他帶著她的手,於她細膩的肌膚上,刻下他的名字。
    江知言,她當然知道江知言這三個字怎麽寫。
    她又不是真的不通文墨。
    可這三個字此時落在她身上,酥酥麻麻的不僅是癢,更像是在她心上寫。
    昏黃的燭火映照著江知言精致的眉眼。
    那雙黑沉沉的雙眸中,是翻騰的欲望,不斷拍擊出浪花。
    他像癡迷的畫師一般,在她鎖骨的位置,勾勒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
    江知言覺得皇帝說的很對,有時候牡丹花看多了,確實會厭煩。
    即便是不知名的野花,也能為無趣的生活增添些許生機。
    他想,若是查探清楚,青蕪的身份真的沒有異樣,或許留在身邊,也未嚐不可。
    她如今是他的人,他們密不可分,緊密纏繞的宛如雙生的樹枝一般。
    況且,她服用了絕子的湯藥,離開侯府,難以再有活路。
    青蕪不知江知言心中所想,隻知道那支筆被無情的丟在一旁。
    男人俯身親吻她時,她隻有一個想法,又來?
    他還上癮了是吧?
    可惜江知言並不知青蕪心中所想,他也覺得他像是瘋了一樣。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青蕪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立馬撈了衣服離開暖閣。
    任軒看著走出來的青蕪,自覺的避開他。
    昨夜暖閣叫了三次水,到了後半夜都能聽到姑娘的哭聲。
    也不知道世子爺是怎麽折騰的人。
    待江知言起身時,身旁早就沒了青蕪的身影。
    想起她昨晚的模樣,江知言伸手揉揉頭。
    直到用早飯時,都沒見青蕪,他不由得微微皺眉,但沒多說。
    “姑娘一早就起了,瞧著身子像是不舒服。”
    任軒畢竟跟了江知言許多年,一下便察覺出自家主子的心思。
    他出聲說了句,江知言嗯了聲:“待會兒給她請個大夫看看。”
    想來是往常太過克製,昨日的確有些不節製了。
    思及此處,江知言眸光幽暗,放下了碗筷,去上早朝了。
    青蕪在自己的屋子好不容易補了個覺,剛一睜眼,便對上周媽媽不悅的眼神。
    “周媽媽?”
    她猛地坐起身,周媽媽手中拿著一把戒尺,挑開了她遮掩身子的手。
    比起第一次見青蕪時,周媽媽覺得,她這身子,倒是越發出挑了。
    就像是經過雨露的滋潤,完全盛開了一般。
    眉眼間也多出幾分嫵媚之情。
    再看她身上青紫交錯的痕跡,無一不在告訴周媽媽,世子爺有多寵愛她。
    “已經巳時三刻了,姑娘還不起身嗎?”
    周媽媽收回手,轉過身去:“如此沒規矩,將來主母進門,還能指望你伺候?”
    “今日就罰你去廊橋下跪半個時辰。”
    聽到周媽媽的話,青蕪沒有說什麽。
    昨夜的時候,江知言跟青蕪提過這件事。
    原本霍雅芝讓青蕪去錦華軒,就是想磨磨她的性子。
    畢竟江知言最近寵幸她的次數多,臨風居的下人都知道,自然會有人講給霍雅芝聽。
    如此一來,霍雅芝就會擔心青蕪會不會狐媚惑主,怕影響到江知言同長樂郡主的婚約。
    不過江知言這次倒是做了個人,讓周媽媽來臨風居。
    人在他的地盤上,就算周媽媽真的想做什麽,也得掂量掂量會不會惹江知言生氣。
    “是,奴婢這就起身。”
    青蕪穿上衣服,順帶給自己把了下脈,從一旁拿過瓷瓶倒出藥丸服用。
    這是她自己做的避子藥丸,同江知言的次數多了,他以為她喝了絕子湯藥不會有孕。
    所以肆無忌憚,可青蕪又不是真的不能受孕。
    她可不想有江知言的孩子。
    規規矩矩走出去,在廊橋下跪了半個時辰,周媽媽才讓青蕪起身。
    “世子爺寵你,那是你的福分,人要知足,不可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明白嗎?”
    周媽媽看著青蕪額角沁出的一層薄汗,眼光冷淡。
    當初老夫人送她過來,隻是為了給世子爺開葷。
    可如今看來,也不知是便宜了誰。
    “奴婢謹記媽媽教誨,一定會好好伺候世子的。”
    青蕪在旁人麵前,都是一派老實模樣,規矩禮儀挑不出錯處,周媽媽自然拿她沒辦法。
    眼瞅著到了午時,江知言也要回來,周媽媽隻好先離開。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
    等周媽媽離開臨風居,荷香才從一旁走出來:“喲,青蕪姑娘怎麽又受罰了?”
    許久沒見荷香,青蕪險些都要忘了這號人了。
    還敢往她跟前兒湊,看來是之前的警告她沒放在心上啊。
    青蕪轉動了下手腕,歪頭看向荷香。
    荷香突然就想起她之前踩著自己腳說聒噪時的姿態。
    “我在世子麵前伺候,周媽媽奉夫人的命前來教導我規矩。”
    “你這話說的,怎麽好似是周媽媽刻意懲罰我呢?”
    青蕪朝著荷香走近,而後就聽荷香道:“夫人可不喜歡狐媚子,為何派人教你規矩,你心知肚明。”
    “哦?夫人最是良善不過,你是說夫人太刻薄了?”
    荷香聽到青蕪的話,總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隻不過沒等她回話,就見青蕪俯身行禮:“周媽媽,可是落下什麽東西了?”
    聞言,荷香臉色十分不好的扭頭去看。
    周媽媽站在不遠處,麵色冷淡。
    “主家的事情,也是你能妄言的?”
    隻見周媽媽走過來,抬手便是一巴掌。
    荷香哪裏敢反駁,連忙跪下認錯。
    都怪青蕪這個小賤人,剛剛那些話,她都是故意說的!
    打了荷香一巴掌後,周媽媽上前拿過一旁的戒尺,飽含深意的看了青蕪一眼。
    她在這大宅院裏生活了幾十年,青蕪這點兒小把戲,她看的很真。
    這也是表麵安分,內裏精明的人。
    不過她倒是理解,人都欺負到頭上了,總不能還像個軟包子一樣。
    要真是這性子,跟在世子爺身邊兒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