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局媳婦……跑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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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咋回事啊?”
    聽到喊聲,李天亮第一個跑了出來,看到院子裏燒著的稻草,也被嚇了一跳,抄起倚在門口的鐵鍁,鏟起雪就揚了上去。
    李天明這時候也撲了過去,和天亮一起先把火給滅了。
    “咋了?這是咋了?”
    “天明,這咋還著火了呢?”
    還沒睡覺的鄰居,也被李天明這一嗓子給喊了出來。
    看到還在冒著濃煙的稻草,趕緊上前幫忙。
    就算地上積雪厚,可晚上的風大,萬一有個火星吹到柴火棚子裏,那可不得了。
    幸虧今天是除夕,人們睡得晚,要是擱平時,簡直不敢想。
    這一片的房子多,真要是燒起來,誰家也跑不了。
    大過年的攤上這種事,不得熬淘一整年啊!
    “天明,這是……咋燒起來的?”
    “放炮沒留神啊?可得注意點兒!”
    李天明見火滅了,顧不上和鄰居搭話,衝出院子,朝那兩個人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鄰居們見狀,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火。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這是憋著要把人全家給燒死啊!
    堅決不能放過這種壞分子。
    鄰居們也跟在李天明的身後一起追。
    剛追出這條街,李天明就看到兩個人影在大道上,朝村口那邊去了。
    隻是大道上的積雪沒人清理,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不快。
    “站住,老子整死你們。”
    李天明的吼聲,讓那兩人更慌了,本來在雪地裏就不好走,兩人又慌不擇路地一通亂撞。
    越來越多的人聽到外麵的動靜,也都出來看熱鬧。
    “咋回事啊?”
    “快攔住那倆人,他們放火。”
    有鄰居跟著大喊。
    啥?
    放火?
    李家台子的房子都是蓋在一起的,真要是燒起來,那還得了。
    眾人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地將兩人按倒在了雪地裏。
    “郝老四,是你?”
    “這不是二狗子嘛!你咋能幹這事!”
    李天明跑到跟前,聽到鄉親們的話,也是一驚。
    還真是他們。
    剛剛喊那一嗓子,也是蒙的。
    畢竟整個李家台子,也就郝老四和二狗子和李天明有仇。
    郝老四是因為攬工的事,二狗子則是因為李天明的緣故,被李學慶趕出了村子。
    其他人……
    張青森挨過李天明一腳,但他絕對沒這麽大的膽子。
    分開人群,李天明上前一把薅住了其中的一個的頭發,拽起來借著月光,一眼就認出來,正是二狗子。
    “我弄死你們兩個王八犢子!”
    抬手就是一拳,緊接著一腳將掙紮著要起身的郝老四踹倒。
    鄉親們隻是看著,也沒人上前來攔。
    放火!
    得虧是發現得及時,不然的話,一旦火燒起來,都是土坯房,借著大風,頃刻間就能燒著一大片。
    “咋回事,咋回事?”
    李學慶這時候得著消息,也趕了過來。
    “天明,先別打了!”
    李天明聞言停了手,剛剛這一頓含怒暴打,他的拳頭都破皮了。
    “天明,咋回事啊?誰放火?家裏有事沒有?”
    李學慶也認出了地上滿臉是血的兩個人。
    “叔,這倆王八蛋跑到我家去放火,得虧讓我撞見了,這才沒出大事!”
    說著,又朝郝老四踢了一腳。
    “啥?”
    還真有人去放火。
    李學慶也惱了,一年下來村裏都太平無事的,除夕夜居然還冒出倆縱火犯。
    “拿繩子來,把這倆東西給我弄到村支部去!”
    說著,又扭頭看向人群。
    “李學柏,你別給我躲,再去個人通知老郝兩口子,都去村支部!”
    立刻有人上前,扭著兩人的胳膊,押去了村支部。
    這些年可沒少參加批鬥大會,飛機式誰不會。
    大過年的出了這檔子事,盡管天冷,也沒人願意回家,又沒有春晚,看看熱鬧也不錯。
    “天明,你還是回家看看,別再有沒弄滅的火星子!”
    李天明陰沉著臉:“不用,小蓉去叫我三叔、四叔了!”
    剛剛鬧得那麽熱鬧,李學成居然都沒說出來看一眼,就好像那把火燒起來,隻燒東廂房,連累不到正房似的。
    剛到村支部,老郝兩口子,還有他們的三個兒子就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看到郝老四被押著,老兩口直接給李天明跪下了。
    過去報信的人,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天明,老四就是一時糊塗,你……你看在我們老兩口子的麵上,饒他這一回!”
    李天明見狀,側開了身子隻當沒看見。
    老郝兩口子都是老實人,前麵三個兒子也都是踏實本分的,這個郝老四雖然平時為人不怎麽樣,可也沒生出過這樣的歹心。
    就因為李天明說以後攬工不帶他,居然要放火燒死他全家。
    這次要是饒了,下次呢?
    往後李天明不在家的時候,就三個小的,到時候咋辦?
    真要是出了事,就算到時候把郝老四千刀萬剮都來不及。
    “你們先起來,現在是新社會,不興動不動就跪,有啥事進去再說。”
    會議室的燈被打開,裏麵沒生爐子,冷得像個冰窖一樣。
    “說說,到底咋回事,天明,你先說!”
    李天明這會兒的情緒也不像剛才那麽激動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住在周圍的鄰居也紛紛開口,盡管沒看見兩人縱火,可要是心裏沒鬼,李天明喊了一嗓子,他們跑什麽?
    “叔!這次的事,我絕對不能輕饒了,這大雪天,倆人還特意弄了一捆幹稻草,要放火燒我全家,要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我一個兄弟,倆妹妹……”
    李天明越說越火大,要不是被人攔著,非得當場弄死這倆混蛋。
    李學慶同樣黑著臉,村裏出了這種事,他這個當支書的也是難辭其咎。
    “你們兩個咋說?”
    郝老四這會兒已經被嚇傻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天明,天明,我……我真沒想燒你全家,就是……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是二狗子,都是他,我喝多了,被他給挑唆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能幹這混賬事,你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
    李天明哪敢賭以後,臘月二十九祭祖的時候,他還和母親念叨,這一世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結果他重生回來的第一個春節,差點兒讓人給滅了門。
    二狗子見郝老四把責任都推到了他的頭上,立刻嚷嚷起來。
    “你放屁,不是你說的,李天明斷了你的財路,你要給他個厲害的,我能跟著你幹這事。”
    “你特麽才放屁,是你說天明逼著學慶叔,把你趕出村子,賣魚的錢還不分給你,你要報複他,我就是多喝了兩口貓尿,這才被你攛掇著一起去了,天明,真不賴我啊!”
    郝老四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一旁的老郝夫婦又要給李天明下跪。
    “跪也沒用!”
    李學慶拍了下桌子,大半夜的鬧出這屁事,等到報上去,他這個村主任還得挨批。
    “李學柏,二狗子咋還在村裏,你拿我說話當放屁?”
    李學柏苦著臉,他也是有苦難言,上次的事之後,他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二狗子了,可他當天夜裏就翻牆到了自己家,又哭又求的,他也是一時心軟,畢竟是親侄子,弟弟在世上就留下這麽一條根。
    天寒地凍的把二狗子趕走,那不得把人給凍死了。
    於是就將人藏在了家裏。
    誰知道這狗東西死性不改,居然敢放火。
    “沒啥說的了,放火可是大罪,這次要是饒了他們,往後還不得拿刀殺人啊?先在村支部關一晚上,明天送去大柳鎮派出所,該咋判咋判。”
    李學慶也知道,事情鬧得太大,整個村子的鄉親都知道了,絕對不能捂蓋子。
    而且涉及到李天明,就算是他開口,李天明也絕對不會給他麵子。
    “學慶,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
    李學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看在你們兩口子的份上?你讓我們咋和天明的媽,我那二嫂子交代?”
    這句話說出來,老郝兩口子也無話可說了。
    “行了,都回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二狗子突然大喊了起來。
    “李天明,你夠狠的,你要老子的命,老子也不讓你好過,老少爺們兒都聽好了,李天明要娶的那個女知青,早就讓老子給禍禍了,李天明,你就是娶回去,也是特麽的二手貨!哎呦……”
    伴隨著一聲慘叫,二狗子滿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卻還在瘋狂的大笑。
    他知道完蛋了。
    縱火可是重罪,就算不槍斃,這輩子也得在大西北啃沙子了。
    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就算報複不了,他也得惡心惡心李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