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放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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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玉郎見沒人答話,又接著說道:“沒關係,不是讓你現在站出來,會議結束後,我會在這兒等著你,記住,時間隻有二十分鍾,過時不候。”
此話一出,大家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動靜,就在大家準備站起來離場的時候。
薑玉郎突然又發話道:“還有!”
隻是兩個字,一群人像是機器一樣,瞬間爭前恐後卻又整齊劃一的坐回了原位,坐下的聲音都保持一致。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薑玉郎。
薑玉郎隻是淡淡說道:“何偉,我的東西你還沒有還我。”
聽到點自己的名字,何偉差點嚇的魂兒都飛了,回頭看了一眼那沒入牆壁的扇葉,急忙去拔,可那扇葉沒入的極深,何偉雙手抓住扇葉,雙腳抵住牆壁,手都劃破流血,青筋暴起才將其拔了出來,因為用力過猛,更是躺在了地上。
不過這時候的何偉顧不上這些了,撿起扇葉一臉獻媚的跑到薑玉郎跟前,求饒道:“多謝門主,不殺之恩,我何偉今後再不敢冒犯門主分毫,求門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清風在一旁看著曾經牛氣哄哄的何偉,今日見了薑玉郎如同老鼠見了貓,別提心裏有多痛快了,直接忍不住道:“行了何偉,門主怎麽會跟你一般見識呢,門主不理你就是放過你了,還不快謝謝門主。”
何偉頓時磕頭如搗蒜,對著薑玉郎就是一陣猛磕:“多謝門主,多謝門主!”
薑玉郎對於何偉的表演毫不在意,並沒作理會,隻是對眾人道:“散會吧。”
薑玉郎終於正式宣布散會。
這一下,眾人才算是徹底鬆了口氣,哪裏還顧得上觀賞何偉磕頭的戲碼,雖然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可還是爭先恐後地離開了會議室。
隻是其中有一個人,那走得那叫一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會議室,眼睛還時不時地往薑玉郎那邊瞟,薑玉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並且篤定,他大概率會回來。
等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會議室裏也漸漸安靜了下來,薑玉郎扭頭看向清風和劍隱,吩咐道:“清風、劍隱,你們倆去送送各位分舵主吧,這一路上也照應著點兒,我這兒留林羽墨說會兒話就行。”
清風和劍隱應了一聲,便轉身去送那些分舵主了。
這會兒,屋裏就剩下薑玉郎和林羽墨兩個人了。
林羽墨臉上滿是欽佩的神色,操著一口家鄉話,興奮地說道:“咦,薑哥,恁剛才在會上那可真是太威風咧,恁瞅瞅,那些平常日兒裏看著可有脾氣咧,在閆家那都算是高手哩人物,可到了恁跟前兒,一個個都跟那霜打咧茄子似咧,服服帖帖哩,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我呀,打從一開始揍知道跟著你那絕對錯不了,這不,今兒個一看,我這心裏揍更踏實嘞。”
林羽墨一邊說著,一邊湊到薑玉郎跟前,眼睛亮晶晶的,滿臉好奇地又問道:“薑哥,你說說,你到底是咋做到的嘞?快給我講講唄,我這心裏頭,好奇得跟貓抓似的,可太想知道這裏麵的門道了。”
林羽墨是薑玉郎信得過的人,薑玉郎本想講掌握水堂的根本,但話到嘴邊,薑玉郎決定暫不吐露。
其實那就是八個字:貧者富之,賤者貴之。
可以說依靠這八字真言,水堂便全是薑玉郎的嫡係,高枕無憂也。
短短八個字,運用好了,則足以掌控一方勢力,這便是權謀之術的獨特魅力。
薑玉郎一直是一個極其有能力,有思維的人,他欠缺的不過是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大運來了,天欲給予,你若不取,則遭反噬。薑玉郎不會做那逆天之事,他的謀略和馭人之術自然也在這之後的路上愈用愈強。
最後,薑玉郎隻是笑著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羽墨啊,有句話叫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你呢,平時也得多動動腦筋,別啥事都光想著問別人,自己琢磨琢磨,才能有更大的長進。”說著,薑玉郎還學著林羽墨的話腔,說道:“白老是問,咋弄嘞呀。”
林羽墨聽了,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抹憨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薑哥,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到你麵前呀,我這腦子就跟懶得轉了似的,啥事兒都不想動腦子想了,就光想著聽你的,你說怪不怪呢。”
倆人還沒說幾句話,果然,剛才那個猶猶豫豫滿是心事的人又回來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薑玉郎,眼神中滿是請求的意味。
薑玉郎表情溫和的對他招手:“兄弟,快請坐。”說話的同時,薑玉郎知道那八個字這就要用到了。
這個人是水堂下靈溪分舵的一個‘老人’了,勤勤懇懇,卻不受提拔,之前頻頻遭受過何溪風的打壓。
那人坐下後剛想要說話。
薑玉郎卻率先道:“張守誠,你沒讓我久等。”
這個叫張守誠的受寵若驚,驚訝道:“門主......您認識我?”
早在前一個晚上,薑玉郎已經讓清風和劍隱整理了堂內人員的資料,尤其那些有能力,兢兢業業卻不受提拔的人員,作為常年的副手,清風和劍隱有他們獨特的視角,所以他們提供的資料很具有價值。
薑玉郎將這些資料通宵認真看完,所以他清楚的記得張守誠這個名字。
薑玉郎道:“我自認為,能甘於忍耐,等待機會的人,往往是大才,不管他出自於何種信念,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不知道為何,張守誠覺得這句話好像是一位多年未見的知己說出口的,他的眼眶一下紅了,好似多年的委屈,終於等來了發泄的窗口,能讀懂他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張守誠再也不敢小瞧麵前這個年輕人,他甚至第一時間認為三長老把位置傳給他是何等的正確。
不待張守誠回答,薑玉郎便說了第二句話:“現在的水堂,風雨飄零,內憂外患,正是大刀闊斧改變的好時候,現在靈溪分舵缺一個副堂主,我看你就很合適,也該是你了。”
“門主,我......”張守誠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薑玉郎繼續道:“比起其他幾個門堂的虎視眈眈,我認為內部的分裂更為要命。你願意為重振水堂,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嗎?”
張守誠一下站了起來,突然的動作,使得林羽墨一驚,立刻將薑玉郎護在身後。
薑玉郎見狀,趕忙朝林羽墨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笑著說道:“羽墨,別緊張,守誠不是那樣的人,放鬆點兒。”
這時,再看張守誠,他的臉上滿是感動之色,眼眶裏甚至都隱隱泛起了淚花,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動容地說道:“門主啊,水堂要是沒有您來主持大局,那可真就是萬古如長夜了。我張守誠打心底裏佩服您,也願意誓死追隨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在這時候,清風送完客回來了,一進屋,就聽到了張守誠這番話,清風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薑哥,看來這越老實的人,拍起馬屁來那可是越有水平,瞧瞧這小詞兒,我以前都沒聽過呢。不過,張守誠,薑哥想聽的可不止這些,你心裏頭那點兒事兒,可得好好跟薑哥說說。”
說著,清風看向張守誠,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緊接著又提醒道:“火堂的,李開!”那語氣裏明顯是在暗示張守誠,關於李開的事兒,可得如實交代。
事情發展的格外順利,還沒等薑玉郎開口詢問,張守誠自己便主動開始講述起與李開的關係了。
那還是在剛進入閆家的初期,張守誠和李開都在閆家老大掌管的金堂之中,那會兒兩人年紀相仿,脾氣也挺對味兒,關係那是十分親近,整天形影不離的,就跟親兄弟似的,一起執行閆家派下來的任務,一起探討道法。
可後來,閆家老大出了事,這閆家內部的格局一下子就發生了變化。
雖說老二閆驚雷接手了金堂,可閆家老爺子閆開山覺得得做出些調整才行,畢竟這關乎整個閆家的穩定。
於是呢,老爺子就做了個決定,把金堂裏的一些“能者”分散出一部分到其他門堂,也好平衡一下各堂的實力。
在這樣的曆史背景之下,其中張守誠被分到了‘水堂’,而李開被分到了‘火堂’,這也是後續水堂內部勢力不穩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閆家老三與閆家老五有相似之處,他們二人對權力的集中不太抱有執念,這就導致‘金堂’分進來的人慢慢有了幻想,開始試著‘鑽孔子’,那出了事兒的何溪風便是一個典型,他便是當年從金堂之中分出來的,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也格外打壓同在金堂共事過的張守誠。
薑玉郎靜靜地聽著張守誠的講述,等他說完,微微點了點頭,對張守誠的坦誠很是滿意。
於是薑玉郎推心置腹的對張守誠道:“守誠啊,實際上呢,三長老之前對我有過囑托,這些話在今天告訴你也無妨。
現如今,很多地方都發生了陰陽逆亂的事兒,你應該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有一點你肯定不知曉,那便是,這些事已經驚動了酆都,而且層麵不低。
既然牽扯到了酆都方麵,那就絕不可能是小事,可以這樣跟你講,甚至影響到了閆家的生死存亡,所以絕對馬虎不得。
就拿那何溪風來說吧,他居然引鬼作亂,這完全稱得上是個典型了,可剛被咱們挖出來,四長老就急著要把他救走,你說,這能不讓人懷疑嗎?我琢磨著,四長老那邊和這逆亂的源頭,恐怕有著更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