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烏行雪的畫技撐死了也就是幼兒園水平。
    拿槍她是一把好手，要說畫畫……
    可不畫也不行。
    她根本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上輩子烏行雪當雇傭兵的時候見過許多國家的人，小眾語言更是聽過不少。
    卻從來沒聽過這種。
    聽上去有種特殊韻律。
    烏行雪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不在自己這個安全區。
    據她所知，當下安全區共有三個。
    分別是第一、第二、第三安全區。
    她所在的是第二安全區。
    第二安全區在內陸，總共都找不出兩個外國人。
    更別提還是個小眾國家的外國人。
    烏行雪突然樂了，沒想到末日了還能交上筆友。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空間裏有動靜了。
    屋裏沒有電也就沒有光，索性空間能看到，她也就沒取出來。
    紙上，烏行雪畫的交易部分被圈起來，看筆觸對方情緒平和，上麵也沒有任何表示憤怒或者不同意的符號。
    那就是同意。
    烏行雪放下心，這說明對方起碼是個可以交流的人。
    她就怕對方既看不懂她畫的意思，又難溝通。
    烏行雪發現她畫的藥片被著重圈出來，旁邊還標了個符號。
    烏行雪看不懂，但憑感覺來看，筆友大概想問藥片是什麽。
    烏行雪頭都大了。
    語言不通是真不方便，
    把紙翻了個麵，她絞盡腦汁，畫了個受傷火柴人，同時在腦袋上添上歪歪扭扭的火苗。
    又把小藥片畫在火柴人嘴邊。
    畫畫的行動都是在空間內進行，一直關注著指環天地的赫蒼就看到那支小木棍停在紙上。
    動一下停一下，對方看起來有些為難。
    等小木棍放下，沒有動靜了，他才拿出來。
    “是，藥？”
    赫蒼思考片刻，“還是能治療發熱的藥？什麽藥材是白色還能做這麽小……”
    赫蒼對那個幼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他想知道對方生活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拿出來的東西看起來都這麽……
    稀奇。
    赫蒼叫來益族老。
    “您看看，這是不是藥？”
    益族老動作謹慎，掌心的白色小片兒太小了。
    “這……看不出，我沒聞到任何藥草的味道。”益族老眉毛都快打結了，滿麵懷疑，“從哪來的？這怎麽看也不像藥啊。”
    “我活了近百年，就沒見過這樣的藥。”
    “族長你怕不是被什麽可惡的獸蒙騙了吧！”
    赫蒼也不失望，他已經猜到那幼崽大概跟自己不在一片大陸。
    那益族老認不出也不奇怪。
    益族老突然一眯眼，“族長，您不會想吃了它吧？”
    赫蒼挑眉，身上蔓延處乖張的氣息，“也沒別的辦法。”
    “您不能冒險！”阿穆闖進來，緊繃著臉。
    他原本是打算守在赫蒼洞外，萬一他情況不對馬上就衝出去找藥草。
    他們獸人耳力都極好，他在洞外就聽到兩人談話。
    說的內容分明是族長要吃個連益族老都分辨不出的‘藥’！
    阿穆神情嚴肅：“族長，益族老是咱們族裏最厲害的藥草師，連他都判斷不出來的東西，您怎麽能吃呢？”
    益族老也跟著勸：“阿穆說的對，族長您現在身上綁著的可是咱們整個穹虎族的未來，不能冒險！”
    “這東西太古怪了，不能吃！”
    益族老眼前一花，手裏的藥片就不見了，隻見赫蒼喉嚨滾動似乎咽下了什麽東西。
    益族老、阿穆：！！！
    “族長！您怎麽能——”阿穆懊悔又氣憤，卻見赫蒼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收起。
    麵容嚴肅，雙眼緊盯著他，“阿穆，如果我情況危急你就要冒險衝出去是不是？”
    阿穆身體一僵，尾巴心虛似的半卷了起來。
    赫蒼見此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咱倆一塊兒長大，晚上你沒跑到我跟前嘮叨我就知道你打了這個主意！”
    赫蒼盯著他，“我以族長的身份命令你，不許這麽幹！”
    “沒有誰重要誰不重要，每個族人在我眼裏都一樣珍貴一樣重要！你是戰士，就算死也得為族人死在三天後！”
    “而不是為了給我找藥，死在今天！”
    他們部落領地外圍幾個獸人族蹲守，要是能衝出去他還會決定三天後生死一搏嗎？
    就憑阿穆一個人，怎麽可能衝的出去？
    他那是要送死！
    阿穆雙手顫動，眼眶蓄淚，他緊抿著唇不讓眼淚留下來。
    他們穹虎族的戰士從來不流淚！
    阿穆垂下頭。
    赫蒼是最好的族長，所有族人都相信在他的帶領下，他們穹虎族會迎來更輝煌的盛況。
    可沒想到老族長戰死，戰士們傷勢嚴重，穹虎族的境況急轉直下。
    三天後這片大陸上還有沒有穹虎族都是個未知數。
    阿穆抬頭，目光堅定：“我知道了族長，是我的錯。”
    他恢複以往的沉穩，“益族老我送您去休息吧，我守著族長，有情況我再過去請您。”
    益族老隨著年齡增長睡眠時間也增加了，經不起折騰。
    益族老對著赫蒼重重歎了口氣，“那就看你這怪藥有沒有用吧。”
    “我不求它能讓你退了熱，隻要你能吃不出別的毛病就行。”
    兩獸離開後，赫蒼臉上露出疲態和虛弱。
    他吃下藥片不是一時衝動。
    指環天地裏的幼崽心腸不壞，他明明可以直接拿了毛和果子，但偏偏還特意用藥片跟他交換。
    赫蒼欣賞那幼崽。
    再加上——
    “幼崽而已，又是畫圖又是交換，這麽麻煩就為了害我？”
    赫蒼低笑一聲。
    不過他其實也沒對藥片有什麽期待。
    更多的是為了讓阿穆和益族老轉移注意力。
    省得阿穆總想冒死衝出去。
    赫蒼突然想到還沒回複幼崽，這樣可不是個合格的成年獸。
    赫蒼拿出紙和小棍兒，仿照著對方，畫了個新的線條小人兒，把藥片畫在肚子上。
    紙再次從空間傳來的時候，烏行雪差點睡著了。
    身體狀況太差，從前她就算熬上三天三夜也不算什麽。
    身上的暖意讓人犯困。
    烏行雪打起精神，看到新出現的火柴人，笑了。
    她微微眯眼，想到一件事。
    他們倆目前的溝通還勉強算順暢，如果假設對方明白了那藥是消炎退熱的，那說明對方受傷了。
    烏行雪皺起眉。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她還指望跟對方長期交易，再換些有修複功效的果子。
    烏行雪翻了翻紙，找到最後的空白，畫了幾個果子圖案。
    傳過去後就緊張的等待著。
    烏行雪其實想說的是自己可以跟對方交換，但實在是畫工有限，隻能作罷。
    “這溝通可是真是個事兒。”
    烏行雪琢磨著怎麽才能解決這個大問題。
    “喜歡吃果子的幼崽，是食草係？”
    牆壁上照明的火焰跳動著，使赫蒼金黃色的眸子蒙上了層紅光，顯得晶亮無比。
    他們穹虎族喜好肉食，果子隻是他們補充水分的一種方式。
    有時候捕不到獵物也會勉強用來充饑。
    想到之前自己隨手扔進去的果子，看來那幼崽還挺喜歡。
    可惜這種他沒有了。
    “不知道這個他喜不喜歡。”
    赫蒼將旁邊石台上的四枚果實放進空間。
    烏行雪看到四枚水滴形狀的果子，默然無語。
    是果子，但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現在可是求人的，沒資格挑剔。
    按理來說她得給對方點什麽，但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藥已經給對方了。
    烏行雪為自己的貧窮歎了口氣，想給對方點報酬都給不起。
    有來有往才是長久之道。
    為了長遠發展，烏行雪覺得必須得盡快解決自己的貧窮問題。
    烏行雪取出水滴形果子，金黃色，像小號的梨。
    “竟然也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