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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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灣賽場的等候台,工作人員和賽車手忙碌不止,亂中有序。
    有個頎長、不單薄的alha背影,穿堂而過,逢人打招呼的模樣像極了在招蜂引蝶,用二隊教練的話來說,這家夥隻要沒排訓練和比賽,就是純純來添亂的。
    “我來領盒飯。”
    聽到清爽幹淨的少年嗓音,車隊負責發餐的oa,一抬起臉,瞬間燙了臉頰。
    正對著他笑的alha是符忱,酷哥氣質,露出虎牙又像摻雜了奶糖。那雙略帶弧度的眼眸,亮晶晶,顯得漂亮又多情。
    不過,oa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符忱隻有在領飯才會對他笑得這麽甜。
    “……”
    這帥哥的胃簡直就是無底洞。
    穿過走廊,符忱拎盒飯進了車隊等候室,四仰八叉地坐下,拆打包盒,張嘴幹飯就沒抬過眼,舒服得像在自己家。
    二隊教練也坐裏邊,全程盯著他,想起不久前轉播畫麵裏的臭屁小孩,埋汰道:“顯眼包。”
    “我怎麽知道他們拍到我了,”符忱狼吞虎咽,“再說拍我不好嗎?”
    教練叫孫東強,簡直是韓漫雙開門冰箱走進現實,手掌交疊地靠在胸膛前:“那肯定再好不過,你小子的身價水漲船高,周邊店的營業額又能往上抬幾個高度。”
    符忱的笑凝固一瞬,捏著勺,戳了戳白米飯:“真要把我發配去周邊店?”
    “不然呢。”孫東強板著臉,“你現在生病了。”
    一句話把符忱堵得水泄不通。
    他緘默幾秒,咀嚼米飯,臉頰微微鼓起,好似極其不服氣:“我還是想繼續——”
    “你的身體情況沒辦法參賽。”
    孫東強態度強硬,像多年來培養符忱那樣,不容半句反駁,“周邊店的提成夠你負擔生活開支和藥費,沒必要跟我再扯下去,本來今天就不想你跑過來一趟。”
    “還有,跟你們班主任說了,以後的文化課不能再缺席,別讓我知道你逃課。”
    “……”
    離開車隊的時候,沒人知道符忱的臉色怎麽臭成那樣,畢竟他是屬於跟狗打招呼都能笑一下的家夥。
    alha少年斜跨著加布獸背包,腳下生風般走出場館,快步往下山的道路,優越的臉蛋上全無表情,隱秘於昏暗的夜色之中。
    “該死……”
    談判失敗,符忱的腳步難免過趕,天生運動細胞發達的alha,竟也會出現呼吸急促、腺體腫疼的毛病,怎麽看都不正常。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病症,符忱感到惱火,抬手壓了壓腺體,疼得更是火辣辣的灼燒。
    走到兩公裏外的周邊店,推門入內,認識他的店員也難免嚇了一跳。
    “我來還個衣服就走。”
    符忱停在櫃台後,從包裏掏出兩套幹淨的衣物,分別用透明袋子裝好,遞給穿工作服的藍發oa,“明天開始接你的班。”
    還是一貫的笑容,變臉似的出現了,但不見虎牙的酷臉,笑也隻是種社交技能,看得人更害怕了。
    藍發oa壓低聲音說:“忱哥,跟我就別假笑了吧……”
    符忱悶悶說了聲“回頭再聊”,而後轉身往外,氣勢洶洶,但推開玻璃門後,壓在扶手的動作一收,外湧的情緒瞬間止住。
    門外有個alha幾乎要被他推開的門碰到了。
    “不好意思。”
    符忱的動作藏著慌張,在他的視角,準店員差點把顧客推倒,按照店規要求,可以說是無緣本月獎金了。
    不過,符忱全然僵住身體,立在店門外的少年相當眼熟,尤其當他對上那雙深黑眼眸,壓迫感滿滿,自帶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氣息。
    “……”
    怎麽是他?
    符忱微怔,意識到是鏡頭掃過的alha,但他倒也沒有不舒服,隻是完全被這個同齡alha的氣場鎮住了。
    兩人僵持的兩秒鍾。
    那位alha少年始終沉默,後退讓路,再次小心推門邁步的符忱望過去,呼吸微頓,燈光打在對方臉上,濃密眼睫也似染了光暈,渲染出說不出來的震撼。
    這個alha是真的帥,鼻梁英挺,嘴唇削薄,撲麵而來的英氣冷酷,自帶一眼就會注意到的強衝擊力,是他見過的帥哥裏臉蛋最能打的那種。
    不僅如此,肩寬腿長的alha少年,身穿挺括的深色襯衣、牛仔褲,自帶港風氛圍感,莫名給人一種出身金貴的氣質。
    符忱壓根不清楚自己的視線停留在人家臉上多久。
    內心腦補……
    他這是要把大客戶富少爺搞跑路的節奏吧。
    同一時間。
    戴司雲側著身子,看似無意地抬眼,越過alha微紅的發絲,瞧見周邊店裏的賽車模型、潮牌衣物以及二樓的主題咖啡廳,再收回視線,落在少年握住門把的手掌。
    “沒事。”
    戴司雲似是在回應,又像是在拒絕,說道,“我不進去。”
    符·準打工人·忱:“……”
    “好的。”
    天色早已黑了,外邊空地隻亮著一盞路燈,接觸不良,閃爍不止,照得周邊店外的觀光車的站台牌有種詭異感。
    遠處傳來賽事沸騰的呼聲,因距離過遠有效隔絕,襯得近處兩個少年的沉默震耳欲聾,前後停在站牌附近,忽視身邊多了個人也很困難。
    符忱帶著同齡人的友好:“下賽區的路要坐觀光車,十分鍾一趟,應該很快就到了。”
    戴司雲語氣冷淡:“謝謝。”
    符忱:“……”
    “不客氣。”
    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氛圍。
    符忱隻當想太多,從外套口袋掏出手機,提前打開觀光車的支付碼,老型號,摔裂的左下角屏幕,勉強湊活用到現在。
    放在平時。
    符忱不會吝嗇言語,朝同齡人介紹領卡、掃碼的流程,畢竟他算是半個工作人員,簽了合約的車隊跟賽區有著合作關係。
    比如這個周邊店,往後會由他兼職當店員,沒了比賽獎金,之後的生活費用就隻能靠底薪和賣出周邊的提成了。
    而萬物時常會互相影響,自從那個奇怪的病犯過一次,往後的生活極有可能回不到過去,符忱的糟糕情緒也與這有關。
    想著這些。
    符忱全然沒發現,後頸上腺體的疼痛有所緩解,而觀光車也早已停在眼前,還是那個alha走往身前,身軀過於高大,遮擋了路燈的光源,才讓他緩過神來。
    好高啊。
    人也……很帥。
    作為alha的符忱,竟還要微微仰頭,才能望見鼻尖處恰到好處的痣,還是頭一回有alha的外形讓他感到如此羨慕的。
    腳步跟上去的瞬間,符忱嗅到一陣很好香的氣息,他身子微僵,但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味道,又味覺失靈般聞不出個所以然。
    “……”
    難道是這個少年的味道?
    符忱咽了咽喉結,有些震驚,看來醫生說的沒錯,他這個病很變態,沒想到現在走在路上還覺得alha同性很香。
    嗡——
    手機在掌心中微振,符忱刷卡,就近坐到靠駕駛位的位置,不緊不慢地接通電話。
    好巧不巧。
    戴司雲就坐在後兩排,將一切收進眼底,發光的屏幕出現漏液,裂開的角落是整塊彩色斑塊,卻不及來電顯示的備注來得刺目。
    祝穎庭。
    這三個字映入瞳孔,戴司雲沒有神情,初秋晚風擦過襯衣袖口,發出鼓動的輕響,與背對著他的alha少年的嗓音同樣灌入耳朵。
    “在回去的路上了。”
    “嗯,還了衣服,上次車隊讓我拍營業照的那套。”
    “想吃夜宵?”
    “好……”
    “那我想想給你帶什麽。”
    少年的嗓音幹淨好聽,帶著順從的意味,像在哄人,確實是挺像正處於曖昧期的。
    手機也傳來消息。
    戴司雲捏了捏太陽穴,點開,一看到刑勳的頭像,就自動浮現出那家夥的語氣:【見到人了?】
    d:【嗯。】
    xun:【額,那小子不僅是今天沒參賽,最近也沒怎麽上賽場,他該不會是戀愛腦上頭,靠逃課搞起來的事業也不管了?】
    昏暗光線下,戴司雲掠過一眼,alha的紅棕發色很低調,垂著眼,臉蛋顯得略乖,聲音很輕地打著電話。
    d:【也許吧。】
    xun:【…………】
    xun:【原來這小子適合上山挖野菜。】
    xun:【他要是知道情敵埋伏在後,到手的白富美要飛,還不得躲著哭啊?】
    d:【……】
    d:【想不出來。】
    xun:【啊?】
    戴司雲沒再回消息,直直地望過去,少年挺直的背脊,側顏冷淡,微紅的耳垂嵌入耳釘,沒有溫度的材質,迸出微弱的芒光,也如他的氣質般外熱內冷。
    看上去不像是會哭的alha,反而,更像是那種會把oa弄哭的家夥。
    “左邊嘅車門將會打開——”
    私家車泊車區到了,戴司雲起身,提前下車往後門走,不知符忱被沉悶的腳步聲吸引注意力,也循聲回頭看了過來。
    那個帥且高個子的alha少年下車了。
    符忱發覺自己有些在意,聽到通話裏oa的輕聲細語,伴隨著湧入的風聲,顯得不太清晰:“你信息素的病好點了嗎?”
    聽到祝穎庭問出聲,某種微妙的知覺延後生長,撞擊了心髒,也讓後頸的腺體傳來舒服的溫熱愈發明顯。
    符忱嘴唇微微張開,執著於著alha的背影,呼出氣息:“我……”
    “好像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