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單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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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芝正打算再說,綠禾端著水盆進來了。
    霍英瑤本打算遣走綠禾,哪知跟著後頭進了屋子的人還有周琮。
    他已經穿戴整齊,原本還是眉開眼笑地來見霍英瑤,誰知看到碧芝也在後,立即掛了臉。
    碧芝趕忙放下手中桃木梳,急急忙忙地來到周琮麵前欠身問禮。
    周琮皺著眉:“你在我夫人房裏做甚?”
    碧芝垂眸道:“回夫君,妾身是來為姐姐梳洗的。”
    周琮板著臉孔:“出去,我有話要與夫人單獨說。”
    碧芝乖順地照做。
    綠禾也不敢惹周琮生氣,把水盆放下後也離開了。
    待室內隻剩下霍英瑤與周琮二人後,他才噙著笑意走到她身邊,望著銅鏡裏的臉孔溫聲細語著:“夫人這幾日受苦了,這事情接連不斷,再熬上幾日便能好些。”
    霍英瑤反問:“你這話何意?”
    “我打算找個由頭把母親送回父親府上,再讓她把碧芝一並帶走。”
    “那要是淮殷侯問起人來,你要如何交代?”
    “怕什麽?”周琮很有底氣似的,“既然人已經是咱們周府的了,那想怎麽處置都由咱們說了算,反正也是不能退回去的,送走便是,隻要不影響咱們夫妻之間的情意。”
    霍英瑤也不是能藏得住話的人,她這會兒直截了當地問出:“你既說她已經是周府的人,就說明你昨夜的確留宿在她房內了吧?”
    周琮麵不改色:“我那都是做樣子給母親看的,總不能讓她一個勁兒地把矛頭都集中在你身上,現在換成了別人,她也就不會煩你了。”
    霍英瑤並不相信似的,但周琮巧言吝嗇,說得又聲情並茂,她漸漸也就信了他昨夜沒有與碧芝圓房。
    等交代了清楚這些,他又要去早朝,便不能陪霍英瑤早膳。
    臨行之前,他支走了碧芝,要她去後院幫著婆子們洗衣,儼然把她當成下人來對待。
    碧芝倒也聽話,一句都不頂撞,跟著綠禾去了後院。
    眼見周琮出了府,錢氏後腳就氣衝衝地進了霍英瑤的房裏,她劈頭蓋臉地罵道:“好你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你倒是做慣了正房夫人,碧芝才來你就折磨起她了,我周家怎就有你這樣無德的婦人!”
    霍英瑤一頭霧水,錢氏上前來抓起她:“走!你也得去嚐嚐碧芝的苦頭!”
    就這樣被錢氏一路抓去了後院,霍英瑤看見碧芝正跪在水井旁哭哭啼啼。
    她雙手被冷水浸泡得通紅,盆子裏還落著厚厚一堆濕漉漉的衣服,地上零落了剛洗幹淨的幾件,也不知是被誰給踩的,都是腳印子,當真是白忙了一場。
    霍英瑤錯愕地問道:“碧芝,這是怎麽一回事?”
    碧芝委屈地搖頭:“我……我不敢說。”
    錢氏道:“有什麽不敢的,有我給你撐腰,你隻管全部都說出來!”
    碧芝隻是哭,抬著紅腫的手擦拭眼淚。
    錢氏氣不打一處來地質問起霍英瑤:“定是你指使婢女欺負碧芝,你好歹毒的心!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娶妻當娶賢,容貌都是其次,愚蠢的允慕就是被你這副狐媚皮囊給迷得不知道義綱常了!”
    碧芝這才悄聲道:“老、老夫人,不關姐姐的事,老夫人莫要錯怪了姐姐……”
    恰時此時,綠禾端著一盆衣服從長廊裏走來,見到錢氏後,剛要問禮,碧芝忽然怯生生地低呼一聲。
    錢氏立即瞪向綠禾,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果然是受到指使的!”
    綠禾一頭霧水,還沒等反應過來,迎麵就吃了錢氏的一個耳光。
    霍英瑤心疼綠禾,連忙衝了過去,結果錢氏的第二次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夫人!”綠禾驚呼。
    霍英瑤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看向錢氏。
    錢氏毫無愧疚,反倒是指著她罵道:“你們主仆倒是一心啊,情深意切地給誰看呢?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剛進府的妾,你們真是給周家蒙羞!”
    綠禾受不得這氣,昂著頭解釋道:“老夫人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打奴婢也就算了,夫人打不得的!那賤妾顛倒黑白,老夫人不可聽信讒言!”
    錢氏氣得紅了臉,可她畢竟是周琮的母親,是國公夫人,蠻橫之事不能由她來做,便喊來了自己的老婢女,指了指綠禾,命道:“掌嘴。”
    老婢女一把將綠禾按在臉上就要打。
    霍英瑤求情道:“阿娘,還請饒了綠禾這一次吧!她是我的陪嫁侍女,與我情同姐妹,求阿娘看在我的顏麵上——”
    不等話說完,錢氏就打斷道:“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可別怪我連你一起責罰。”
    眼見那老婢女對綠禾動起了手,霍英瑤實在看不下去,她不得不催促碧芝:“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快與阿娘說清楚!”
    碧芝眼淚漣漣,她瑟縮著身子對錢氏說:“老夫人,妾身不敢多說,妾身怕……”
    錢氏認定是碧芝受了欺負,提醒老婢女下手狠些,非要給碧芝報仇不可。
    倒是牽馬的侍從在這時走來,看到這鬧劇,他趕忙對錢氏坦言:“老夫人錯怪綠禾了,她是給碧芝姑娘換了些好洗的衣服來。”
    錢氏問:“那碧芝的手是怎麽回事?”
    “小的倒是看碧芝姑娘自己把手往涼水裏泡地,這可怪不得綠禾。”
    如此一來,真相大白,霍英瑤一把推開了老婢女,她護住綠禾,恨恨地瞪著老婢女。
    錢氏也沒了理,但也不願放下架子,就吩咐老婢女:“去我房裏拿些藥來給碧芝,幫她塗在手上,免得生出凍瘡。”
    至於綠禾,錢氏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等她和老婢女離開後,霍英瑤喊來了人,要幾個婢女扶著綠禾回了房。
    剩下她與碧芝二人,她一把抓起碧芝的手,捏得她紅腫的手疼痛不已。
    “姐姐,你弄痛我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霍英瑤沉聲問她:“在錢氏麵前搬動是非有何居心?說,是誰讓你這樣做的?是不是宋宴白?”
    碧芝眼含淚光,“姐姐怎能如此詆毀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