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再多說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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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交匯,像是緩緩轉動的命運齒輪,終於咬合。
    “撲通!撲通!”
    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再次襲來,隻是這一次,比以往時候來得更加強烈。
    無聲無息的情愫在心底野蠻瘋長,縱橫交錯。
    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劈頭蓋臉地罩下來,將她整個人包裹得密不透風。
    隻是短短的幾秒鍾,沈蘭因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臉上燙得要起火。
    她慌亂極了,率先偏頭移開視線,又無措地低下頭,試圖掩飾著什麽。
    沈蘭因輕舔了下唇,攥緊的手心已經微微出汗了。
    盡管內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將她淹沒,但她還是竭力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再一次抬起頭,迎上陸囂意味深長的目光,眼角微挑,扯出一抹淺笑。
    “花很漂亮,但,我不喜歡。”
    說著,她伸手將鬢邊的扶桑花取下來,隨手扔在地上。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高跟鞋碾過紅色的嬌花,刹那間‘香消玉殞’,‘零落成泥’。
    陸囂背脊微彎,眼皮半闔,久久凝望著地上的花泥,從遠處看好似十分落寞。
    但拉近鏡頭,唇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放大,漸漸清晰。
    笑意滿滿,眼眶都盛不下,從眼中流溢而出,就連纖長睫羽都帶著歡愉的顫動。
    自重逢以來,沈蘭因對他一直冷硬幹涸的心田終於裂開了一條縫。
    愛情的種子透過縫隙鑽了進去,開始在土壤中深紮下根,發出嫩芽,終將開出絢爛的花朵。
    他對她一向很有耐心,隻靜待花開的那一刻。
    另一邊,沈蘭因一離開陸囂的視線,就立刻加快了腳步,一開始是走,後麵逐漸變成小跑。
    “啊!!!嘶……”
    因為跑得急,再加上腳踝上次受的傷還沒好全,猛地摔了一跤。
    真倒黴!!!
    還有好痛!!!
    該死的陸囂,沒事亂放什麽電!!!
    沈蘭因雙手撐地,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一邊嘴裏小聲抱怨。
    她一瘸一拐地往半島別墅自帶的私家海灘走去。
    黑色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地‘窩’在沙灘上。
    清晨的海邊,海風裏彌漫著淡淡的水汽,微鹹輕濕。
    長長的卷發在風中飛舞,就好像沈蘭因此刻搖擺不定的心。
    柔軟的白色沙子細細密密地親吻著腳底,海浪卷起白色的浪花,輕輕拍打著岸邊,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大海對沙灘的溫柔擁抱。
    沈蘭因抬起腿踢了海浪一腳,浪花吐出白色的泡沫,不解氣,又狠狠踹了一腳,浪碎了。
    下一刻,海浪呼啦啦湧上來,撲了沈蘭因滿懷,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
    !!!
    怎麽今天什麽都和她作對???
    自從遇到陸囂,她不是在倒黴,就是在倒黴的路上,他可真是克她的煞星!!!
    今天他還像個妖孽似的要勾她的魂,吃她的肉,而她竟然還該死的心動了。
    完了完了,這下肯定會被他吃幹抹淨,連個骨頭渣都不剩了。
    沈蘭因渾身濕透,幹脆利落地脫了上衣,往前疾走幾步,猛地跳入海中。
    海水從四麵八方湧來,目之所及都是美得讓人窒息的藍。
    不小心喝了幾口,又苦又鹹,沈蘭因鑽出海麵,甩了甩頭發,仰躺在上麵,海浪擁著她,將她越‘抱’越遠。
    約半個小時後,沈蘭因精疲力盡地爬上岸,走到沙灘邊的小木屋衝了個澡,溫熱的水流帶走了疲倦和煩惱。
    沈蘭因洗完澡出來,神清氣爽,心緒終於恢複了平靜,而煩人的陸囂也終於被她趕出腦袋,不再肆意叫囂。
    她赤腳往沙灘走,準備將高跟鞋撿起來,可她剛蹲下身,腦袋就受了重重一擊,陷入了無邊黑暗。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沈蘭因腦海中飄過六個大字,“踏馬的,什麽人?”
    ……
    陸囂在沈蘭因走後便去了花園,又摘了一些鮮花,在別墅四處都擺上了。
    他之所以沒追出去,是因為想給沈蘭因一些獨處的時間,讓她緩一緩。
    可是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麽大,緩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拿出手機給沈蘭因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
    沒人接。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海灘上風平浪靜,隻有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擺在地上,而鞋子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沈蘭因!!!”
    陸囂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可卻隻能聽到自己的回音,他找遍了偌大的海灘,也沒找到人。
    陸囂眉頭緊鎖,焦急地在海灘上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像被懸在半空,焦慮和緊張讓他無法呼吸。
    他在心中祈禱,希望沈蘭因隻是和他開玩笑,一時不想見他躲起來而已。
    剛準備給管家打電話調監控,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未知號碼。
    陸囂心中頓時一緊,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輕顫起來,冷汗濕透了後背。
    電話接通,一道陰惻惻的中年男聲悠悠響起。
    “ xiao,好久不見,我可是十分、非常、極其地想念你啊,可謂是日思夜想,茶飯不思。”
    他輕聲細語,語調詭異,如同在泥沼中蠕動的毒蛇,嘶嘶地吐著鮮紅蛇信子,濕滑陰冷,鑽進人的耳朵,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你貴人多忘事,應該不記得我是哪根蔥了。”
    “對了,祝你新婚快樂,我可要送你一份大禮。”
    ……
    雖然發音相同,但是陸囂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區別,他知道電話線那端的男人叫得是‘鹿梟’,他以前的名字。
    “把我妻子放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陸囂直接出聲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單刀直入,揭開那人虛情假意下掩藏的真實目的。
    “哎呀,梟哥,你別誤會,我隻是請嫂子過來喝喝茶,談談心。”
    “嘿嘿,梟哥真是好福氣啊,嫂子可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臉長得漂亮,身材也帶勁。”
    中年男人的聲音含著笑意,隻是那笑意如陣陣陰風刮過,鬼氣森森中還帶著濃濃猥瑣。
    “就是不知道嫂子在床上是不是也像外表看起來這麽風騷銷魂啊?”
    “你再多說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陸囂的聲音幾乎是柔和的,和他那雙狠戾陰鷙的眼睛截然不同。
    但聽在耳中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感,蘊含著極度危險的信號。
    宛如一頭嗜血的野獸緊緊咬住獵物的脖頸,撕扯,啃噬,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