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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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桃花寨。
大軍壓境——鎮南將軍率領的朝廷五幹精兵已經把桃花嶺的前、後、左、右的四個穀口堵死。桃花寨裏的人們插翅難逃。
此時,在整個桃花寨裏都彌漫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全民皆兵,共禦來犯之敵。
在桃林中,男女老少,無一不身著粗布戰袍,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木棍、竹杆、鋤頭、鐮刀、菜刀、長矛、弓箭……等待著敵人。這些武器雖然簡陋,並且他們的殺敵本領並不高,卻凝聚著堅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孩子們也不例外。現在的桃花寨至少也有三百多個兒童。他們看著大人們都在備戰,也自覺地組織起來,或手持小木劍,或肩扛竹矛,巡視在各個路口或山坳之中。他們年紀不大,但眼神中閃爍著對家園保衛戰的憧憬與決心,仿佛小小的身軀裏也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在他們小小的心靈裏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從出世到現在,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桃林裏生活好好的,沒有得過罪誰,也沒有傷害過誰,朝廷為何要派兵來攻打自己的家園,還要殺死自己呢?
在桃花寨四周的懸崖峭壁上,副寨主陸文亭正帶著桃花寨的勇士們身著鐵甲,手持長槍,嚴陣以待。這些勇士有的是武武將軍的舊部下,有的是舊部下的後人。他們每人的臉上都刻著風霜;我們隻不過是一個一直堅持抗擊北真人的人,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國家的統一!我們是沒有罪的!朝廷那些奸臣太可惡啦!他們非要趕盡殺絕我們才後快!我們相信:老天是不會放過這些奸人的!曆史也不會放過這些奸人的!
陸文亭是武武將軍留在挑花寨的後人。為了安全考量,邢梵男讓他改名換姓。
陸文亭是個優秀的年輕人。他和邢楚憐早己相愛。這些日子他帶著勇士們日夜守護著桃花寨。
晨曦初破,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薄霧繚繞著幹畝桃林。
邢梵男帶著“十大玫瑰花”先把貴能和尚墳墓四周的桃花樹砍掉,把四周的雜草清除幹淨——他想起廖恩娜臨離開時“萬一有人用火攻”的提醒——怕有人用火燒了貴族和尚的墳墓。然後,他帶著十大玫瑰花跪在墓前,拜了又拜。
邢梵男說道:“師傅,朝廷已經派兵來攻打桃花寨了,我和您麵前的十朵玫瑰花很快就會戰死,也很快到陰間和師傅您相會了,請師傅等著我們,接引我們!禁男知道師傅很喜愛桃花,但我們戰死之後,桃花樹很快變成灰燼!為了不讓大火燒著師傅,我們隻好把您墳墓四周的雜草和桃花樹全部清掉,請師傅諒解!”說完又拜了三拜。
十朵玫瑰花也跟著邢梵男拜了三拜才離開。
這十朵玫瑰花除了紫玫瑰之外,都是武武將軍舊部下的遺孤,年紀在二十到二十八歲之間。她們平時都穿玫瑰色的戰袍騎馬練劍。她們穿梭於桃花林之中,宛如十位身著彩衣的仙子,在桃林中采花摘桃。
十朵玫瑰花,有十種風姿。
紅玫瑰,是武武將軍的偏將楊再的獨女。真實姓名楊佳,楊再在抵禦北真人入侵時戰死沙場。邢梵男在她的家鄉找到了她和她的母親,並把她母女帶來桃花寨定居。貴能和尚成立女子別動劍客隊時,楊佳報了名,成了女子別動隊劍客年紀最大的女孩.她平時穿的戰袍色澤深紅如酒,如同夕陽下的最後一抹餘暉。她手裏握著一把熾焰劍,練劍時劍尖跳躍著熊熊烈焰。劍法剛猛無比,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因此,邢梵男給她起了個綽號:紅玫瑰。
妃玫瑰,是邢梵男結義兄弟韋臻的小女兒。真實姓名韋唯唯。京都淪陷時,韋臻下落不明。韋臻是武武將軍的老部下,家眷一直住在桃花寨。韋唯唯平時身著粉紅色的戰袍,粉嫩嬌豔,手中的落花劍如同綻放的玫瑰花。她的劍法柔美而充滿詩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花瓣飄落般輕盈。因此,那梵男給她起了個綽號:妃玫瑰。
白玫瑰,是邢梵男的獨女邢楚憐。她身著一襲銀白色戰袍,手中握著一把明月劍,劍影淡淡,如同夜空中最皎潔月。她得到邢梵男的真傳,劍法輕盈飄逸,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冷冽的劍風。她的明月劍常常把陸文亭打敗。陸文亭漸漸地從欽佩轉化為愛情。邢楚憐也愛他。
黑玫瑰,是武武將軍麾下一個牙將的女兒,實名攀小妮。其父攀宇雄現在是桃花寨的三寨主,是一位民族英雄。攀小妮皮膚白皙,喜歡穿黑色戰袍,黑白分明。手中的幽蘭劍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劍法溫婉又不失犀利,如同蘭花般高潔而堅韌。
黃玫瑰,是邢梵男馬夫的女兒。實名杜奴奴。她身著橘黃色的戰袍,晨曦劍在她手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杜奴奴從小跟隨貴能和尚練劍,劍法光明正大,如同初升的太陽般溫暖而有力。她吃苦耐勞,像她父親。
藍玫瑰,是陸文亭的表妹,實名蔣碧怡,家人因武武將軍連坐全被砍了頭。蔣碧怡和陸文亭從小生活在桃花寨,兩人成了漏網之魚。蔣碧怡平時身著藍勁戰袍,藍凝劍在她手中仿佛凝結了萬古寒冰。她的劍法冷冽而精準,每一劍都如同冰封萬物的寒風。因此,邢梵男給她起了個綽號:藍玫瑰。
橙玫瑰,是一烈士之後,名曰吳晗之。平時喜歡穿橙色熱情奔放戰袍。手中的電母劍閃爍著耀眼的電光。她的劍法迅猛如電,每一擊都伴隨著電閃雷鳴。
彩玫瑰,是一烈士的女孩。實名陳夢蝶。她身著彩色戰袍,手中的夢蝶劍如同蝴蝶的羽翼,顏色和光澤變幻莫測。她身姿輕盈,走在桃花林裏,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常讓人迷失自我。
綠玫瑰,也是一位烈士的女孩。實名為王麗雲。她喜歡穿綠色戰袍,綠鋼劍在她手中如同一條遊動的“竹葉青”蛇。她的劍法靈動而飄逸,如同溪水般清澈透明,卻又暗藏殺機。
紫玫瑰,是邢梵男外出時在路上拾來的流浪女孩。小小年紀就懂武功,蕭氏劍法練得很好。她的父親蕭天雄是朝廷一位退役的武將軍。父親病死前曾告訴還有一位親伯伯叫蕭天劍,京都淪陷前是一位準駙馬都尉。伯伯蕭天劍也曾是朝廷的一名大將軍。紫玫瑰實名叫蕭楠楠,是十大玫瑰花中年紀最小的一位。紫玫瑰一直習練自己的蕭氏劍法。她手中的蕭氏劍輕盈而鋒利,劍法快速而多變。貴能和尚在世時常讚她的劍法:”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子敵群之中”。
這十朵玫瑰花除了紅玫瑰楊佳是少婦之外,其他都是姑娘。幾年來曾在南省掃黑除惡中留下了很多傳奇佳話。
邢梵男眼看著離開墳地的十個女孩,心裏無恨痛苦,說道:“她們是多麽年輕啊!可惜她們很快便要死啦!”
邢梵男突然再次跪在貴能和尚墳墓前,默默地說道:“師傅,請放心!梵男是不會輕易地讓烈士們的後代和他們家眷死去的………”
原來顧玉茹和兩位斥候夜裏出去是為了偵探桃花寨的地形和敵情。
夜半三更了,顧玉茹和兩位斥候一動不動地隱藏在桃花寨最高的那座房屋的房頂上。他們看到桃花寨四周火把點點。顧玉茹知道,桃花寨內已經有了防備。
斥候甲對顧玉茹低聲說道:“顧將軍,您看到了嗎?我感覺這裏像一座世外桃源,太美啦!”
顧玉茹轉過頭來低聲叮咐道:“少說話,別暴露了自己。”說一著,自己的腳卻不小心踩掉了屋簷的一片瓦。
桃花寨的二當家陸文亭正在巡邏。他是個順風耳,聽到屋簷瓦莊掉落的聲音,馬上喊道:“什麽人?……有探子!來人啊,抓探子……”
顧玉茹連忙對兩位斥候說道:“我們被發現了!快撤!”
陸文亭大聲喊道:“哪裏跑?”
顧玉茹對兩位斥候說道:“你倆快撤,我斷後。”
陸文亭大聲喊道:“站住!再跑我就放箭啦!”
顧玉茹在屋頂上奔跑如飛,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陸文亭看著她的輕功如此了得,感歎道:“真是身輕如燕啊!”
陸文亭是大當家邢梵男的未來女婿,年輕有為,武功高超,尤其是他的弓法,百步穿楊不在活下。他回到聚義廳,隻見大當家邢梵男正在等著他,憂心忡忡。
邢梵男問道:“文亭兄弟,抓到細作了嗎?”
陸文亭搖著頭說道:“沒有!他們跑得真快,尤其是斷後的那位輕功非常了得!”
邢梵男說道:“文亭兄弟,據說這次朝堂派來圍剿咱們的將軍是新科武狀元,武功也非常了得,看來咱們是遇著勁敵啦!”
陸文亭說道:“梵男哥哥不必滅自己的威風長他人誌氣,我們桃花寨的弟兄個個也是英雄好漢,難道怕他們不成?”
邢梵男歎息道:“文亭兄弟,如今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咱們桃花嶺雖然是一個安身立命的好地方,但是咱們已經得罪了朝廷中權貴,他們不滅掉咱們是不會死心的。”
陸文亭說道:“梵男哥哥,兵來將檔,水來土淹,估計他們明天會攻打咱們的,不若先做好準備,會一會他們再說吧?”
邢夢男說道:“也好。”
幾天後的早上,鎮南將軍留右軍守營寨,親自帶領左軍二千多人來桃花寨門前叫陣。
她坐在高頭大馬上,說道:“傳話卒聽令,向賊窩裏傳活。”
“遵命!”
“桃花嶺的賊首出來聽著:你等好人不做,卻做賊冠!膽敢武裝暴亂,直衝縣鎮,殺人放火!如今朝廷派鎮南將軍帶領五千精兵來促拿你等,會事的快自縛出窩,免得腥手汙腳!”
傳令卒的話未說完,隻見寨門打開,衝出一匹紅粽烈馬,馬上坐著一位少年男子,大聲說道:“哈哈,無知狂徒!你們不是想促拿二當家陸文亭嗎?我就是!來促呀?”
鎮南將軍回顧左右,問道:“那位指揮使可促拿此賊呢?”
隻見營指揮使蔡通衝出迎戰。他與陸文旁對打幾個回合,蔡通體力不支,辜虧偏將軍顧玉茹及時出陣救回。而顧玉茹和陸文亭戰了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鎮南將軍見陸文亭凶猛,怕顧玉茹有失,急鳴金收兵,退回營寨中。
陸文亭首戰小勝,收兵回寨,大當家邢梵男接著,問道:“文亭兄弟,今日首戰,戰況如何呢?”
陸文亭答道:“梵男哥哥,今日首戰,朝廷兵馬未敗而退,不知他們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邢梵男說道:“文亭兄弟,剛才哥哥爬上了高阜嶺俯瞰了敵軍營寨,如同迷宮一般。紮營如此布置,足見這位鎮南將軍並非等閑之輩,你我要小心從事才好。”
陸文亭說道:“梵男哥哥,下麵咱們做何打算呢?”
邢梵男說道:“我們隻有幾百號人,況且大部分是婦女兒童,與朝廷幾千兵馬抗衡,簡直是以卵擊石!愚兄也知道,咱們這些弟兄都是英雄好漢,都是視死如歸之人。可我們這些男人都死了,那些無辜的婦女兒童也必死無凝。”
陸文亭向道:“夢男哥哥,您說咋辦呢?”
邢梵男說道:“明進暗退,保護好女兒童。”
陸文亭向道:“退到何處?”
邢梵男說道:“此去東南方的海麵上有一個美麗富饒的明月島,早幾年,愚兄帶著家人和幾位師兄弟在那裏躲避人禍,建了一些房舍,並鑿了水井,開了荒,建了埠頭,造了一些船。如今我的老家人在那裏掌管著。這是咱們目前最好的去處!”
陸文亭高興地說道:“既然有如此好的去處,事不宜遲,請哥哥今晚就帶著兄弟們離開此地吧!”
邢梵男說道:“愚兄正有此打算。可是,文亭兄弟,如今咱們已經被官兵包圍,如何逃脫得了呢?”
陸文亭說道:“男哥哥,我和一些敢死的弟兄留下來同官兵周旋,迷惑他們。你速帶顧大夥從寨子密道悄然離開。”
邢梵男高興地說道:“這是個好計謀!但哥哥不能離開桃花寨。”
陸文亭問道:“為啥呀?”
邢梵男說道:“因為哥哥是桃花寨的大當家,是朝廷所說的“匪首”。這五千官兵是衝著哥哥來的,抓不住哥哥,即使咱們逃到天涯海角,朝廷也會窮追不舍的!”
陸文亭說道:“那請邢楚憐帶大夥離開吧?我留下來同哥哥一起迷惑敵人。”
邢背男說道:“愚兄思考過了,你是二當家,大夥都聽你的。楚憐兒認識去明月島的路線,就由你倆帶隊吧!”邢梵男心裏說是為武武將軍留後。
大當家邢梵男話未說完,隻見一位女子闖了進來說道:“爹爹不走,楚憐也不走,女兒絕不離開爹爹半步……”
邢梵男感動得掉下了老洄,對女兒說道:“楚憐兒,你知道爹以前是幹什麽的呢?”
邢楚憐說道:“爹爹從未向女兒說起過。”
邢梵男說道:“爹爹曾經是武武將軍麾下的一名小將。跟隨著武武將軍抗擊北真人,打了很多仗,可武武將軍蒙冤死去,朝廷解散了軍隊,爹爹隻好回到這裏。”
邢楚憐驚異道:“原來我爹爹並非一個土匪,而是一位民族勇士!”
邢梵男看著女兒的情緒變化,又問道:“你知道桃花嶺的那些孤兒寡婦是什麽人嗎?”
邢楚憐答道:“這個爹爹曾經對女兒說過,是爹爹的那些死去的兄弟們的遺孀家屬。”
邢梵男說道:“對!爹爹的那些兄弟們也是武武將軍麾下的將士,他們都在抗擊外敵的戰爭中死去了!可是爹爹卻還活著!所以爹爹要把這些孤兒寡母集合在桃花寨,照顧他們,保護他們,讓死去的兄弟的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慰!可是,那些奸臣賣國賊卻不想讓他的活!怎麽辦?”
邢梵憐憤怒地說道:“爹爹,咱們同這些奸臣賣國賊拚了吧!
邢梵男止住了她的說話:“不!俗話說得好,惡有惡報,隻是時候未到!那些賣國賊遲早會遭到報應的!因此,爹爹的義務是要讓這些孤兒們繼續活著,直到長大成人。可是爹爹現在沒有方法完成這個義務了,誰來幫助爹爹來完成呢?”
此時,邢楚憐已經淚流滿麵,她哭著說道:“爹爹,女兒明白啦!就讓女兒和二當家來幫助爹爹完成這個義務吧!”
邢梵男說:“好!”
這一夜,二當家陸文亭,帶領著大部分的弟兄,保護著婦女兒童,趁著夜色,從密道中悄悄地撤出了桃花寨。
大當家邢梵男和幾十位留下來的敢死弟兄,站在密道口,默默地目送著親人一個個地離開。此時,夜風細雨,勇士們明天就要赴死了,可他們全然不顧自己,隻盼望著親人們快點走,快點到達安全目的地。他們心裏說道:“親人們,永別了!”密道口悄悄無聲。送行人和行走人都是淚汪汪。十大玫瑰花在最後作別。
昨天,鎮南將軍怕顧玉茹有失,便鳴金收兵,回到營寨大帳中剛坐下,偏將軍顧玉茹便追進帳來問道:“敢問鎮南將軍,剛才未將與陸文亭那小子鏖戰正酣,為何鳴金收兵呢?”
鎮南將軍讓顧玉茹坐下來喝了口水,消消氣,然後屏退左右,把邢梵男的故事和丁提刑官的來意一一與顧玉茹說了。顧玉茹是個聰明女孩,又善良正直,明白鎮南將軍的意思,便起身施禮道:“請鎮南將軍治罪,剛才未將太魯莽了!”
鎮南將軍笑著說道:“念你是初犯,且饒你一回,下次絕不留情!”
顧玉茹說著“謝謝”告辭出去了。
顧玉茹剛走,流星馬忽然報告:“南州知府王大人到。”
鎮南將軍知道這位南州知府王大人是覃丞相的至親,不敢怠慢,忙出了帳外迎接。這次南省妖民做亂也是因為這位王大人而起。
原來南省是個山多地少民窮的地方。邢禁男帶領弟兄們在桃花寨落草,也是因為這裏地形險要,像個世外桃源,易守難攻之故。但有利必有弊,土地貧瘠,糧食缺乏。最近,又連年旱災,各地正鬧饑荒,大批農民流亡。難民們集中到南治州知府衙門要求王知府開倉放糧。可王大人卻說沒有朝廷命令不敢開倉。餓壞了的難民沒有方法,在邢梵男的帶領下,衝入府衙,打開了倉庫,搶了糧食。王知府逃回京都,向當今皇上上書,要求朝廷出兵鎮壓。
鎮南將軍迎接王知府進帳,讓坐,內勤兵獻上香茶。王知府一點也不客氣。
王知府向鎮南將軍說道:“鎮南將軍,朝堂覃丞相發來詔書,要求本府協助官兵圍剿桃花寨的妖民。”其實,他是剛從京都回來的。
鎮南將軍拱手施禮道:“多謝王知府的全力支持!”
王知府繼續說道:“覃丞相在書中還提及,桃花寨的那幫妖民惡貫滿盈,要求鎮南將軍務必幹淨徹底地把他們殺掉!”
鎮南將軍拱手道:“請知府大人轉告覃丞相,本將軍一定會按照朝廷的旨意把他們消滅幹淨。”
王知府笑道:“本府一定轉告覃丞相”,他突然換了一副狡詐的麵孔,“可本府來前聽人說,鎮南將軍今日出兵初戰,未見塵土飛揚便鳴金收兵,為何呀?”
鎮南將軍說道:“兵者,詭道也。今日是火力偵察,摸摸底,以便今後大戰。”
王知府又換回了來時的一副麵孔:“原來如此!鎮南將軍年輕驍勇,定能鏟平桃花寨的!本府是覃丞相的親侄,希望鎮南將軍記功勞時別忘記本府的汗水哦!”
鎮南將軍笑道:“那怎麽能夠呢!知府大人請放心,功勞你我都有份!咱們有肉分著吃,有官分著做!”
王知府笑道:“好的!那本府告辭啦!”
鎮南將軍說道:“本將軍送送父母官!”
王知府離開之後,顧玉茹又進帳,貼著鎮南將軍的耳邊問道:“是什麽狗屁知府呀?”
鎮南將軍笑道:“他是狗屁父母官啊!”
在桃花寨的聚義廳裏,邢梵男坐在虎皮椅上小憩。聚義廳裏燈火通明。
這幾天他和自願留下來的幾十位敢死兄弟日夜守護在桃花嶺的各個險要關口。他知道,寨子四周的地形雖然險要,易守難攻,可以負隅依阻一時,但是即使一人當百,幾十個兄弟最終是阻擋不了朝廷五千多兵馬的進攻的。不過,為了給撤走的兄弟姐妹們爭取更多時間,他想,能阻擋多久必須阻擋多久。
他已經幾天幾夜沒睡覺了。這天夜裏,他在聚義廳的虎皮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夢見了死去多年的妻子李楚正在吹著竹笛,笛聲宛轉悠揚。她吹了一曲又一曲,最後停下來回道:“梵男哥哥,我吹的笛子好聽嗎?”邢梵男想說:“非常好聽!”可是怎麽也說不出聲來。李楚又問道:“梵男哥哥,你為啥不回答我呀?聽說你在一個叫桃花嶺的美麗地方,有山有水,比咱們漁港美麗好多,是嗎?”邢梵男還是答不出聲。李楚又說道:“梵男哥,我一個人在漁港太寂寞了,那個混蛋王羊也在漁港裏,你不在家,他時常來騷擾我,你快回來陪我吧!”
一個兄弟的聲音在他耳邊呼喚著:“大當家快醒醒,官兵攻寨啦!”邢梵男從夢中醒來。
早晨,鎮南將軍披掛整齊,帶著五千官兵向著桃花寨殺來
——是該結束這場圍剿了。
大隊人馬來到寨門口,鎮南將軍大聲喊道:“桃花寨的妖賊們,快出來受死吧!”鎮南將軍剛喊完,五千將軍一齊重複著鎮南將軍的喊話。霎時間,喊聲振天,地動山搖。
不久,隻見寨門大開,幾十匹馬奔了出來,騎在馬背上的漢子一個比一個彪悍,個個英勇。大當家邢梵男騎著一匹紅棕烈馬衝到陣前,問道:“那一位是鎮南將軍呢?”
鎮南將軍打馬上前,說道:“本將軍就是。”
邢梵男看了,說道:“果然是位少年英雄!鎮南將軍,我就是你們要捉拿的桃花寨的大當家邢梵男。你要攻破寨子嗎?那先要殺了我才成!”
鎮南將軍回頭問道:“那位將軍願意出來捉拿邢寨主呢?”向話剛停,隻見營指揮使蔡通縱馬迎戰,幾個回合,被邢梵男一槍刺落馬下。營指揮使高國照縱馬殺出,邢梵男舉槍架住,抽出造船斧頭,一斧砍在高國照頭上,高國照腦袋分成兩半,死於馬上。偏將軍顧玉茹大喝一聲,挺著婁氏九龍劍直奔邢梵男殺來。兩人鬥了約二十三四回合,邢梵男口裏罵道:“你們真卑鄙,采取車輪戰!不玩啦!”撥回馬便走。顧玉茹縱馬追趕,卻被邢梵男回身發出暗箭,射中右肩。顧玉茹“哎喲”一聲,婁氏九龍劍失落地下。邢梵男回馬舉槍向顧玉茹殺來。在幹鈞一發之際,鎮南將軍飛馬殺去,一劍刺中邢梵男胸口,再一劍,割斷了邢夢男的脖子。
此時,殺聲振天。
桃花嶺變成了血腥冷。嶺上濃煙滾滾。房屋被燒成了黑土;幹畝的桃花樹也被燒烤成黑炭。人的屍體和馬牛羊的屍體都被燒成了灰。
幹畝桃林成了炭林,一片黑色。
隻有貴能和尚墳墓那塊地完好無損。
一個月後,鎮南將軍班師回朝了。
細心的人發現,在凱旋的隊伍中混著一乘官轎和十幾輛馬車。這是南省南冶州王知府所坐的官轎和他的家眷所坐的馬車。
朝廷已頒布詔命,說王知府參加戡亂有功,升任兵部侍郎了。
在王知府身後的那輛馬車上,掛著邢梵男、三寨主攀宇雄的人頭。紅玫瑰新婚丈夫的頭顱也掛在車上。
此時,紅玫瑰跟著陸文亭等正在坐船去明月島的路上,她正在暈船。攀小妮和蕭楠楠正在船倉裏照顧她。
船很快到了明月島。他們從此生活在明月島。陸文亭被選為大當家,邢楚憐為二當家。
十朵玫瑰花由陸文亭親自帶領。
他們建了曬鹽場,開荒種地,生活慢慢穩定了下來。從此,他們大多似乎與大陸隔絕了,隻有陸文亭和十大玫瑰花悄悄來往於明月島與大陸之間。
他們人人在心裏都恨死了朝廷的鷹犬——鎮南將軍“李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