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誰在那裏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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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夏清和不解,莊嬪的眼神裏都是驚訝。
    直到夏清和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燕婷眼神裏的不屑和嘲弄,立即察覺到不對。
    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麽,太後笑著說道:“跟在皇帝身邊的蕭瑾,就是個不錯的。”
    “不行!”
    莊嬪脫口而出,等看到太後陰沉下來的臉色之後,她立即低下頭。
    “太後……”
    “怎麽,你是對哀家賜婚不滿?”
    “不是……太後,那人是個太監,清和跟了他,這輩子都毀了!”
    “她不是習慣了吃齋念佛嗎?這樣安排,也不算擾了她的清修,還能斷了淩楓的念頭。”
    太後說著擺擺手:“好了,哀家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莊嬪還想說什麽,被夏清和扯住手臂,製止了後麵的話。
    離開慈寧宮,莊嬪還來不及和夏清和說什麽,燕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夏清和。”
    她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整個人從頭發絲都散發著嘲笑的味道。
    “真想不到,你會被送給一個太監對食。”
    “不過那蕭瑾長得確實不錯,又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
    “跟了他,你這輩子吃穿不愁。皇祖母,也算是給你找了個好歸宿。”
    蕭瑾。
    論貌論才都是一等一的,但是作為一個太監,就算是被稱為九千歲又有什麽意義?
    更重要的是,他殘暴狠戾。
    朝中大臣但凡敢參奏他的,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麻煩,突然慘死的也不是沒有。
    跟著這樣一個人,怕是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
    可見太後對夏清和,也是半點慈愛之心都沒有。
    說不心痛是假的,但是三年的時間,也讓夏清和看清了很多東西。
    不順著別人的情緒走,才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多謝公主賜教,民女一定珍惜。”夏清和微微頷首,態度很是恭敬,看不出半分不滿。
    這麽一來,反倒是看笑話的燕婷尷尬了。
    她瞪著夏清和半晌,冒出一句:“別以為楓哥哥能阻止,蕭瑾,你嫁定了!”
    “我的婚事,公主定了?”
    陰柔的聲音裏明明帶著笑意,卻完全感受不到溫暖,反而是絲絲縷縷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裏鑽。
    都沒有看到來人,夏清和就感受到陰森。
    低垂的眼眸看到一雙緞麵的皂靴出現在眼前,上半身看不到,但是大紅色的衣袍上金絲繡紋很是亮眼。
    能感受到他低眸掃過來的視線,夏清和立即屏息凝神,頭垂得更低了。
    到底是怎樣的人,能有如此大的壓迫感?
    “你的婚事,本公主是沒有興趣。但是皇祖母特意為你賜婚,將這位夏姑娘賞你了。”
    有幾個字咬字特別重,狐假虎威的意味格外濃重。
    蕭瑾‘哦’了一聲,並沒有理會,直接將她晾到一邊。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夏清和。
    那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她心頭發顫,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真的是如花似玉一張臉,跟了我可委屈了。也難怪,少將軍跪了一個時辰還不放棄。”
    嚴淩楓還在宮門口跪著?
    夏清和心口一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燕婷已經咋咋呼呼地向著宮門口衝去。
    這一刻,她突然有點羨慕燕婷,能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情。
    “夏姑娘不過去看看?”蕭瑾的聲音如玉石相擊一般,冰冷清絕卻毫無感情。
    她猛地回神,福了福身:“民女身份卑微,怎敢高攀少將軍?公公妄言了,今日少將軍之事和民女無關。”
    “清和!”
    莊嬪出聲喝止時,夏清和已經說完了斥責之言。
    她滿眼擔心地看向蕭瑾,不想對方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夏清和,唇角甚至勾出一抹淡笑。
    “是我妄言了。”
    他說了一句,視線轉向莊嬪。
    “莊嬪娘娘,陛下知道您和夏姑娘親厚,特意吩咐讓夏姑娘暫時住在您那邊。生活所需已經送過去了,有什麽需要,和我說就好。”
    算不上高高在上的態度,但是上位者的氣度自然流露。
    莊嬪摸不清此人的路數,並沒有多言,說了句‘皇恩浩蕩’就拉著夏清和急匆匆走了。
    永和宮。
    院子裏放了四口大箱子,還有四個宮女四個太監被派來照顧夏清和。
    莊嬪看到之後,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喜色,反而憂慮更盛。
    她讓人將東西放到西殿,就帶著夏清和進入內室。
    “清和,你實話對我說,心裏是不是還喜歡嚴淩楓?”
    “娘娘,三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如果你喜歡他,他又一心求娶,我幫你們。”
    對上那雙眼睛,夏清和的心止不住地翻湧。
    這座冷冰冰的宮室,終究還是有人真心待她。
    她展開笑顏,輕輕地搖搖頭:“娘娘,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怎麽能不操心?蕭瑾相貌和能力再好,都是一個太監!我不能讓你一輩子被毀了!我娘家侄子功績不如嚴淩楓,但是品性絕對沒有問題。你嫁給他,可好?”
    這不僅是要幫夏清和脫身,更是將莊嬪的娘家都拖下水。
    本來她的日子就不好過,得罪了太後,又沒有子嗣,將來哪裏還有太平日子過?
    夏清和要離開這裏,更要給莊嬪一個安穩的未來。
    她思量再三,還是將深藏心裏的秘密說了出來。
    “娘娘,我不準備長留宮中。陛下大壽當日,我會當著眾人的麵假死,徹底消失。”
    ……
    幹淨的被褥,溫暖的房間。
    任何一樣,都是這三年裏夏清和不敢奢望的。
    隻是躺在那裏,她卻覺得格格不入,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等外麵三更鼓響,她披著衣服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夏清和沿著紅色的宮牆,一個人慢慢走著,寒涼的風拂過臉頰讓她浮躁的心慢慢平靜。
    直到——
    “更深露重,夏姑娘這是要去哪裏?”
    蕭瑾!
    不是她刻意去記,實在是他的聲音太過難忘。
    她低頭轉身,隻看到紅色的衣袂和白底黑麵的靴子。
    “民女睡不著,出來四處走走。若是有影響,這就回去。”
    “是嗎?我還以為,姑娘是想去看,少將軍是否還在宮前跪著。”
    一句話好似重錘砸在她心頭。
    即使不願承認,夏清和的心裏還是對嚴淩楓有些放不下。
    畢竟他之所以跪在寒風中,都是因她而起。
    但是這三年她懂了一個道理,心裏怎麽想都可以,嘴上不能承認。
    “公公說笑了,民女身份卑微,哪裏敢隨便惦記少將軍?”
    兩個人剛剛說了兩句話,一道刻薄的聲音響起。
    “深更半夜,是誰在那裏私會?”
    披著大氅的燕婷快步走了過來,落在夏清和身上的眼神,完全是抓到把柄的得意之色。
    “夏清和,想不到你如此不檢點。夜半私會,穢亂後宮!我要告訴皇祖母和父皇,將你趕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