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夏姑娘設計了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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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湯灑落,白玉般的瓷碗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散碎一地。
    有如夏清和的心,再難拚湊。
    “他……他和她們一起設計我?”
    幹澀嘶啞的聲音裏,是幾乎壓抑不住的痛苦哀嚎。
    蕭瑾掃了眼地上的瓷片,嗓音裏透著難掩的清冷:“你想多了,他沒有那個腦子。”
    她抬起頭,漂亮的眼眸中充斥著各種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更多的是迷茫。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太後指使燕婷設計你,想在今日定你一個穢亂宮廷之罪。同時她也擔心,蘇纖柔會影響日後夏雨綿,就將蘇纖柔也弄進宮了。”
    “一箭雙雕?不對。”
    夏清和搖頭:“太後想拉攏嚴家,就不會對嚴淩楓出手,是……”
    她瞪大眼睛,看向蕭瑾。
    他扯了扯唇,勾起一個極為漠然的笑容,笑意絲毫不及眼底。
    “自然是我做的。年輕有為的少將軍,在皇宮大內與前任未婚妻的婢女偷情,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會引起震動。最重要的是,有了這一點,陛下就有了打壓嚴家的機會。”
    步步算計,環環相扣。
    整個過程裏,她成了最不重要的那個人。
    也不盡然。
    蕭瑾完全可以冷眼旁觀,將他的計劃進行到底,但是他還是選擇幫了她。
    無論出於怎樣的原因,她沒有指責他的理由。
    垂下眼眸,夏清和的情緒一點點平靜下來。
    “恭喜你,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也希望你日後,步步高升,得償所願。”
    他的眼睛眯起,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介太監,能高升到哪裏去?”
    “九千歲人中龍鳳,自然是心想事成。”
    “這樣啊,那你有何求?”
    “無所求,隻希望莊家無礙。”
    “沒了?”
    “沒了。”
    夏清和低著頭,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蕭瑾落在她頭頂的視線。
    目光灼灼,極具穿透力,似乎要在她的頭頂燙出兩個窟窿才罷休。
    就在她覺得快要扛不住時,他笑了:“我以為,你會求我放過嚴淩楓,倒是錯看你了。”
    “朝堂爭鬥,我不想介入。”
    何況對於背棄她的人,她著實無心理會。
    反倒是所有的一切結束,可以安心離開了。
    心下剛打定主意,屋外響起小太監的聲音:“九千歲。”
    “說。”
    “蘇纖柔說,是夏姑娘安排了今日的一切。為的是設計少將軍的清白,毀了他和清泉公主的婚約。所以,陛下讓夏姑娘過去對峙。”
    蕭瑾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夏清和。
    “你猜,會有多少人相信,這件事是你設計的?”
    ……
    泰安殿。
    夏清和跟著蕭瑾再度走進這裏,頭發還是微微濡濕的。
    大殿裏也不複之前的歡樂氣氛。
    燕帝和太後端坐上位,餘下的人都老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有嚴淩楓和宋清歡跪在大殿中間。
    一進去,夏清和就感受到不少視線掃了過來。
    其中有莊嬪的關懷,燕婷的怨毒,還有不少等著看好戲的。
    她姿態端正地走進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首行禮。
    “民女拜見陛下、太後,願陛下身體安康,太後福壽綿長。”
    “免禮。”
    燕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卻帶著很重的威圧感:“剛剛暖閣發生的事情,你不會不知情吧?”
    “回稟陛下,”夏清和站起身,依然低著頭,“來的路上蕭公公,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知民女了。”
    “哦,那你有什麽可說?”
    不知道為何,夏清和總覺得燕帝這個問題,帶著幾分興味。
    蕭瑾做這件事,本就是出自燕帝的授意。
    唯一的變數就是蕭瑾救了他,那這隱含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意思?
    “民女冤枉。”
    “你還敢喊冤?”
    燕婷怒氣早已滿溢,現在聽她否認,情緒是半點藏不住:“誰都知道那個蘇纖柔是你的婢女,不是你安排她進宮,她怎麽能進來?何況,今日敗壞了楓哥的名聲,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
    她咬牙切齒說著:“這樣,你就能嫁給楓哥了!”
    整個過程裏,沒任何人阻止。
    顯然是燕帝有意安排,為的是什麽?
    夏清和沒有想清楚,嚴夫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就響起:“你為何要這般喊淩楓?他為你做的還不夠嗎?非要他和你一樣受人唾棄,才夠嗎?”
    嚴父扶著嚴夫人,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淡聲說:“夫人不必著急,也無需和敵國奸細說這些,陛下自有公論。”
    ‘奸細’二字說出,大殿上開始了竊竊私語,偏偏每一句都能讓夏清和聽得清清楚楚。
    “頂替了公主的身份不說,現在還想搶走公主的未婚夫?真的是下作。”
    “她那不是下作,是為了探聽我大燕的消息,做鋪墊。”
    “這種人,就該淩遲處死!”
    “……”
    一句句怨毒的詛咒從周圍人口中說出。
    恍然間,她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所有人都在罵她,沒有任何人為她辯駁。
    包括嚴淩楓。
    一如他現在跪在那裏,口中不曾說出半個字。
    隻是她早已不是三年前嬌弱無力的莬絲子,她要自保。
    “陛下,人人都說民女是奸細。可民女自小在京城長大,教授禮儀的是宮中的嬤嬤,教授詩書禮樂的是少傅少師。民女鬥膽問一句,他們都是大燕的奸細嗎?如果不是,民女如何是?”
    聲音算不得高亢,甚至有些柔弱,卻是擲地有聲,將所有的指責之聲瞬間壓下。
    唯有燕婷帶著惱怒:“怎麽,你自己有問題,還要拖著所有人下水?”
    “燕婷。”
    燕帝淡淡一句,讓她閉嘴,落在夏清和身上的視線微微眯起:“這麽說,你不承認自己是敵國之人?”
    “民女不知身世,卻是大燕長大,心向大燕。”
    “有理。”
    燕帝一句話,將剛剛所有的指斥瞬間打落,可下一句又讓所有人等著看夏清和的笑話。
    “不過,你和嚴淩楓自小一起長大,有青梅竹馬之誼。三年前更是為了他進入庵堂,現在朕一直不允你們的婚事,也難保你不會起了別的心思?”
    陷害嚴淩楓嗎?
    夏清和心頭冷笑,一個背棄她的男人,值得嗎?
    紅唇微抿,她想起庵堂三年的種種悲苦,蘇纖柔紙條的字字挑釁,嚴淩楓處處嗬護中暗藏冷鋒。
    這都不算什麽,嚴家踏著她的血肉向上,卻還處處為難她。
    太後更是以莊家相逼,迫她自裁。
    樁樁血淚,她一忍再忍,他們卻是步步緊逼,還要忍下去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離開若是再被發現,她可真的是百口莫辯。
    她的眼眸裏陡然閃過血光,她不願再退,她要他們付出代價。
    “陛下,太後口諭,民女已經指配給蕭瑾,如何能再嫁他人?旁人一而再再而三質疑,就是因為民女未與蕭瑾大婚。求陛下恩典,準許民女今日與他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