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晚上不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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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鶴軒確實沒見過幾麵季逸風,剛見到季逸風那會,他還隻是祝棠身邊不起眼的伴讀。

    他每次都是奔著祝棠去的公主府,眼裏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之所以記得裴衡,都不過是因為兩人還是同窗,且他還是祝棠的未婚夫。

    秦鶴軒之前說破了嘴皮子,也沒讓祝棠取消兩人的婚事,眼看祝棠即將成親。

    加上當時邊關戰亂,秦鶴軒率兵出征,很長時間沒有和祝棠聯係,等忙完那兩年,寫信給祝棠,就得知了她悔婚另嫁的事。

    祝棠給他送來了請帖,大紅的燙金請帖,握在手裏沉甸甸的,他於蕭條的邊關夜色中坐了許久,直到夜幕四合,直到晨光初曦。

    或許一開始他是想過直接回京的,但他不能不顧邊境的百姓安危。

    包括,祝棠寫的信中,語氣裏透出輕鬆愉悅,可見對她選的人很是滿意,他回去又能改變什麽。

    此番回京,沒人能明白他迫切的思緒。

    久別重逢,見到祝棠時有多高興,見到季逸風就有多不滿。

    季逸風沒有計較他的話,朝著他拱手問好,“早聞秦將軍大名。”

    秦鶴軒站在他跟前,他自幼習武,身形高大,站在他跟前要比他高出不少,至少從氣勢上,是壓住了季逸風的。

    祝棠說道“有名無實罷了,我們快和離了。”

    秦鶴軒登時看向了祝棠,挑眉詢問“你說真的?不是與我說笑?”

    祝棠點點頭“很早的事了,本該在上次寫信時與你說起的,但那時在籌備來蜀州的事,一時半會兒給忘了。”

    秦鶴軒也不問過程,不問緣由,低頭在祝棠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早該如此,你以前那就是抬舉他,不然駙馬之位哪裏輪得到他?一年也該厭煩了,好聚好散比什麽都好。”

    祝棠不想再和他談論這件事,說道“都別在這站著了,你一路舟車勞頓,隨我前去休息吧。”

    “行啊,但你得陪我一起,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說過話了,今日定要秉燭夜談到天明。”

    祝棠道“那可不行,我還要去監看進度,要是沒人盯著,那些人總想投機取巧。”

    秦鶴軒道“這好說,我這不是帶了人過來嗎?讓他們去盯梢,就不信他們敢懈怠,再者有我的人幫忙,你的進度也能快些,何樂而不為呢?何須你前去盯著?”

    他餘光瞥了眼裴衡,說道“再不濟,你這不是帶了人過來,他們是幹什麽吃的?這點事兒都辦不好。”

    算得上是明目張膽的拉踩裴衡了,裴衡不是好鬥之人,沒有理會他的話,目光落在祝棠身上。

    他本不該此時開口的,但也擔心祝棠真的會被他說動,今晚和他在一起,忍不住說道“公主,你可還記得剛才和我說的話?晚上不來找我嗎?”

    不等祝棠開口,秦鶴軒將挑眉道“大晚上的她找你做什麽,有什麽事兒不能白天說。虧你還是世家公子,竟半點不注意禮儀分寸。”

    裴衡已經忍了他好一會了,忍不住道“你說我不懂禮儀分寸,難道你就懂嗎?一回來就要拉著她秉燭夜談。”

    秦鶴軒冷哼了聲“我和你不一樣,我於棠棠,亦兄亦友,能為她排憂解難,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安慰她。

    而你這個曾經作為她未婚夫的人,卻隻知道處處做叫她傷心的事。

    我早看不慣你們二人的婚事,明明是上輩子的事,憑什麽要安插到你們身上?”

    他目光移到季逸風身上,嘴上沒停下,無差別攻擊道“還有你別以為當了駙馬就了不起,隻要誰敢讓她傷心,我第一個不放過他,你最好給我等著。”

    祝棠見她越說越過分,連忙道“剛回來說這種話做什麽?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都快忘幹淨了,你偏要提起來。”

    秦鶴軒不複剛才在兩人麵前的囂張模樣,連忙認錯“我這不是問你討公道嗎?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

    他攬著祝棠走“走,走走,咱們回去休息去,其他的事交給他們去做。”

    祝棠回頭對裴衡道“我晚些再去找你。”

    她現在可不能放走裴衡,還得靠著他鞏固自己的地位。

    但也實在架不住好友重逢,於是隻能委屈他再等一會,等她得到空閑再去找他。

    祝棠原是想著,秦鶴軒勞累的一天,應該會很早就犯困睡下。

    但一直聊了許久,秦鶴軒都全然沒有睡意,反而越聊越有勁,就這麽從白天聊到了晚上。

    祝棠都困了,坐在他身邊打盹。

    秦鶴軒說得口幹舌燥,喝了一杯水,見她有了困意,說道“光聽我說是不是很無聊?”

    祝棠下意識的點頭迎合,但旋即回過神來,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又搖搖頭。

    “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邊關也這麽有煙火氣,我還以為會是一望無際的荒漠,鮮少有人煙。”

    秦鶴軒笑道“那當然了,那邊也住著百姓,而我們這沒多大區別,若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帶你前去看看。”

    祝棠點頭道好。

    “對了,你都還沒跟我說說,你在京都發生的事。”

    祝棠道“與你往來的信中不是都說了嗎?”

    她有些納悶,因為她在京都,很少有什麽讓她感到新奇的事。

    每日都是那樣,當好一個遊手好閑又囂張跋扈的長公主,日子像水一樣平淡。

    無非是每日和祝鴻吵嘴,互相揭短,往對方身上最痛處戳。和季逸風同起同睡,偶爾興致來了,哄著季逸風做些不為人知的事。

    她以為會這樣過一生,但上天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屬實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信裏寫的,哪有你說的真實?我就是想聽你的聲音,這樣才能感受到你真的就在我的身邊。”

    祝棠雖然覺得她這話無理取鬧,但還是配合的挑了幾件印象深刻的事情說給他聽。

    指望那能聽著聽著便覺得無聊枯燥,然後生出睡意,可越說下去,她看見秦鶴軒眼裏越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唯獨絲毫不見睡意。

    祝棠心裏還掛念著裴衡那,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感情,若是此時付之東流,未免可惜。

    她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說道“我得回去睡下了。”

    秦鶴軒卻正了神色,詢問“是真的想去睡下了,還是想甩開我去見裴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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