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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後期訓練的前五天裏,
    奧黛麗逐漸找到了一種感覺——究竟要用多少魂力,才能讓金線沾染顏料劃過脆弱的紙張後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而不是直接割裂它們,甚至將畫板也一起割斷。
    ——別問經過,問就是靚女的畫板報廢得已經開始使用唐三拿八蛛矛切出來的,跟戴沐白的菜板同款的手工木板了。
    #艱難微笑.jp#
    不過,調整好可以任意揮動的“畫筆”後,奧黛麗就覺得自己應該麵對那個基礎的問題了——畫什麽不,這都不是最讓她頭疼的問題,最讓她覺得笑不出來的,是她真的不會畫畫啊!
    天知道上輩子的繪畫課她都拿來補覺了啊,而且因為成績好,那些繪畫老師也不會太為難她,見到她用透白紙描畫書籍上插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所以上學下來,畫技零增長也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而一般來說,對於會腦內建模的人而言,想象出一副細致地畫麵出來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奧黛麗在嚐試後就清楚了——腦子和手的合拍程度在畫技上真的與戰鬥中不一樣……反正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畫畫技巧依舊沒什麽提高的,就好像是腦子說:它會了!
    而為了微.操金線而伸出指揮的手說:不會,它還是不會,真的不會!
    #手:擺擺擺.jp#
    奧黛麗敢說她讓金線劃過的每一根痕跡,
    在她心中都有數,
    但最後那些看著有序的痕跡總是組合出一個難以描述的畫麵——該怎麽形容呢,反正勉強能讓旁人看出她想要畫的是什麽,但畫和現實之間一對比就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地差異感。
    通俗一點來說,奧黛麗這畫技就像……手殘,“畫”出來的畫就像是反向開了十倍濾鏡。
    但——怎會如此?這不應當啊!
    ——再不濟,她也不至於連火柴人都畫不好了吧?!
    在又一次看清自己畫的火柴人被加了陰影後,像是八爪魚一樣扭曲,猙獰得就想要脫離畫紙來打人一樣的情況後,
    奧黛麗一臉木然,隨後趁著唐三去遠處用八蛛矛伐木,小舞在“麵木思過”沒關注這邊的空檔,她默默地,默默地將這張嚐試性的畫紙給撕成了拚不起來的模樣。
    #毀屍滅跡(不是).jp#
    #畫畫?真的畫不了一點.jp#
    奧黛麗的訓練是因為畫技這攔路虎暫緩了腳步,而其餘人也不見得走得一路通暢。
    不過比起一個人硬磕一個暫時找不到頭緒的問題,作為一個已經逐漸習慣互相通氣的團隊,大家就沒想過完全閉門造車。
    ——閉門不如來集思廣益一下害。
    所以——第一階段後期訓練的第六天,
    史萊克學員們在戴沐白和馬紅俊的露天灶台前集合了。
    但集合後的第一時間,
    大家並沒有先開口說些什麽,而是齊齊抬高視野,凝望了一下灶台不遠處堆放得像個小坡一樣的爛鐵鍋和爛菜板,以及一堆不太好描述的食材渣渣——
    六人:啊這……
    ——啊這……
    被“公開處刑”地戴沐白和馬紅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
    隻是白虎和小鳳凰的臉,悠地紅了.jp
    不過,想到除了小舞和寧榮榮以外,大家的進展都不算很大後,一群人最後還是放棄了打趣倆人的想法——無它,大家其實都差不太多,都在摸索的道路上前進。
    #咳,就不大哥笑二哥了.jp#
    “…總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咱們先來說說最近遇到的問題吧。”奧黛麗是打破這個氛圍的人。在看到其餘人下意識鬆口氣的動作後,靚女悄然彎了彎嘴角。
    自得於調節了夥伴間氛圍的靚女沒有注意到,她那一點點小動作被某人盡收眼底,隨後帶動著某人也無意識地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作為妹妹的奧黛麗都開口了,那奧斯卡是肯定不會沉默的。
    所以他立馬舉手——指向戴沐白和馬紅俊的方向,“我同意,不過既然咱們都在這裏了,就戴老大和胖子先來說吧。”
    奧斯卡說出這話時,是滿臉義正言辭地。
    但話音一落就得了馬紅俊和戴沐白的四個白眼。
    戴沐白咧嘴:“好算計呀,小奧。”
    馬紅俊齜牙:“奧斯卡,你咋不先來說呢?”
    ——雖然知道第一站是這裏,他們應當是第一個站出來“吃螃蟹”,道出讓自己挫敗問題的人,但知道不代表他們不會羞惱呀?
    #少年人總還是想要給在意的人們麵前留下靠譜的一麵的.jp#
    不過在經曆了“被大家目睹過他們被大熊毒打”以及“之前訓練的狼狽都互相瞧見過”的情況後,戴沐白和馬紅俊也不是那麽放不開的人。
    所以在對著奧斯卡“指指點點”了一番後,
    戴沐白放開了手中屬於奧斯卡的衣領,馬紅俊也收回了給奧斯卡變發型的手,隨後倆人在其餘夥伴們的注視下,清了清嗓子,說起最近訓練遇到的挫敗問題。
    #不正經完就該正經了.jp#
    “我其實……”戴沐白瞅了瞅神色淡定的朱竹清,稍稍理了理自己袖子上的褶皺,然後繼續道,“唉,我就是那老問題,控製不住力度,而食材的整理又是個精細活兒……”
    所以他不是切肉時把肉和菜板一起剁成泥,就是摘菜時直接把菜捏成漿糊——這就是他們食材耗量猛增的原因。
    再所以,這也是戴沐白的廚藝進度還停留在準備食材這一點上的原因——是的,別說燒菜了,他現在能準備出一籃子用於燒菜的食材都要看食材的運氣。就比如土豆比較容易在他手下存活半晌,但豆腐一入手就碎……
    #食材:得,看誰“命”硬唄!#
    戴沐白不是沒有試過控製力度,但是每次他以為的“小力氣”都會搞出大動靜,例如他不是給灶台摁出手指印就是差點一拳.幹.碎地麵——哦,前者是訓練失敗,後者就是他惱怒地泄憤了。
    說真的,訓練上的挫敗,對於一直在努力卻沒有得到成效的戴沐白來說,其實挺打擊積極心態的。
    所以說到最後,大白虎的頭都挫敗得耷拉下來了。
    站旁邊的馬紅俊聽完戴沐白的話就知道,是時候輪到他開口了,
    ——而且戴老大都沒什麽為了麵子的隱瞞,那他也不會瞞著什麽。
    #也沒什麽不能讓夥伴們知道的了.jp#
    #臉丟完了也就不講究了(不是).jp#
    所以馬紅俊伸手撓了撓頭,理清了思路後接著開口,“我這,也算是老毛病吧?”
    “我那火的溫度即使沒有魂力加持都異常地高,所以老是燒穿鍋,就算是我主動去控製降低溫度,但那火焰多燒一會兒就會失去控製,直接把所有柴都吞咯,然後鍋裏不管什麽都會被蒸發,最後燒糊燒穿鍋……無一例外。”
    馬紅俊深知自己的火焰從來都是如此。
    ——它是桀驁的,即便可以被鳳凰短暫的馴服,但它的成分中絕不隻有馴服兩字,還有包藏著的“叛逆”。
    也正是因為這“叛逆”雜質,所以他的火焰臣服於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背叛他,直至最後將它的主人給吞噬幹淨……
    馬紅俊沒有將後續的話給說出口,但在場的人沒有笨的,所以大白虎得到靈貓的拍肩後,小鳳凰也得到了食物係魂師和植物係魂師的拍肩,還有其餘夥伴們帶著寬慰地注視。
    作為夥伴,很多話不必再說出口了,所以懂大家意思的戴沐白和馬紅俊那本來往下垂的頭,也逐漸抬了起來——或許也是因為坦白了一番,倆人的態度都更加坦然了。
    而既然戴沐白和馬紅俊都拋出問題了,
    那麽其餘人自然不會幹瞧著——有的當事人所理不清的思緒,不代表旁觀者找不到“線頭”。
    所以,戴沐白和馬紅俊為了讓夥伴們旁觀得更清楚,還來了一套現場表演失敗案例。
    而瞧完了戴沐白和麵把盆掰斷,馬紅俊噴火差點又把土灶給燒焦的現狀後,倆控製係魂師就齊齊噎住了——無他,他們都看出了這倆人是真的有在努力控製壓低自己的力氣/火溫,但這控製並不能很有效地長時間保持。
    但大師讓他們學的大合,也就是讓他們學會微.操,而既然是學會,那就等同於他們至少要將“自我控製”的時間把握在他們的預料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續航時間甚至沒有一分鍾長。
    ——所以,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倆人的微操時間猛然變長的嗎?
    麵對控製係魂師的分析,看著在思索的倆人,馬紅俊搓著手報以期望的眼神——他可信他們團隊裏的控製係魂師了!
    但頂著馬紅俊的期待,奧黛麗白了他一眼,“哪可能啊!”
    隨後她一手叉腰,另一隻手狠狠戳了一下馬紅俊的頭,“胖子,你在異想天開什麽呢?”
    ——世上怎麽可能有不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就猛然學會技能的事情呀!而且就算是仙人撫頂傳授知識,也不代表被授人能瞬間融會貫通吧!所以別把他們控製係魂師給神仙化了呀!
    並且,
    “訓練這個東西還是得一步一步來。”唐三接了話,然後在其餘沒想法所以安靜聽講的夥伴們注視下,和奧黛麗對視一眼,皆無奈地歎口氣。
    ——觀察細致的控製係魂師們是真的看清了倆獸魂師的思路,所以才覺得他們鑽進了一個誤區。
    “戴老大,”“啊,啊在。”
    戴沐白看著馬紅俊被奧黛麗戳頭數落,本就因為剛剛跟馬紅俊有差不多想法的心態而有點虛,所以在唐三點名時,就下意識地繃起了點神經。
    說真的,有點像“大貓”炸毛。
    但其餘人很有同伴愛(看好戲)地沒有提醒“大白貓”頭發尾都炸散開了。
    就連唐三都嘴角含了些不可查地笑意,“戴老大,你動作時,是不是一直在想著要控製降低力度?”
    “是,”戴沐白眨眨眼,有點不解地反問,“但我不就是要降低力度嗎?”怎麽說得像是他做錯了一樣?
    “戴老大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是辦法有點走得大跨步了些。”奧黛麗指指點點完小鳳凰,視線也落到了大白虎身上,仔細盯得他背有點僵後繼續開口,“控製自己的力量程度是大師給你們的最終目標啊,但你們怎麽一上來就搞個大的啊?”
    “包括胖子在內,你們都像是在學走路時就想跑了。”
    #一上來就大跨步要不得,要扯著胯的.jp#
    奧黛麗這話有點直白但形容很到位,
    所以唐三附和地點了點頭,
    而倆控製係魂師也真的就是這麽想的——
    “訓練真的得一步步來呀,你們既然知道微操難,那為什麽不從簡單的訓練開始,還是在開頭就跟最終目標硬磕呢?”
    “你們覺得控製是從難到易的,但反過來想,不也可以從易到難嘛。”
    “嗯嗯,舉個例子,就像唐三,他一開始控製八根八蛛矛時還會有互相“打架”的情況出現,但在他一根根馴練後,我也就沒看見他出現後期訓練第一天的情況了,現在他甚至能一邊切割木板,一邊用其餘八蛛矛尖兒給木頭雕點簡單紋路了。”
    “唐三這操作就是經典的由繁化簡,再由簡化繁地例子,很厲”“…咳咳,阿黛。”
    雖然奧黛麗最後的詞語被唐三突然地咳嗽給蓋過去了。
    但在場地人能不知道奧黛麗想說什麽嘛?
    本來被倆控製係魂師說得差點抱一起深刻反思自己的獸魂師和其餘夥伴麵麵相視一瞬,隨後紛紛笑開。
    “不要這麽不禁誇嘛,小三。”奧斯卡哥倆好地坎著唐三的肩,看著被當例子的兄弟脖子都有點紅了,笑著打趣他。
    “不過,阿黛確實沒說錯啊,”寧榮榮輕捂著嘴笑道,“大家都是直白地奔著目標而去,而三哥你卻想著把問題分化瓦解,由淺.入.深,確實是很厲害的。”
    “就是就是。”小舞認同地附和。
    旁邊因為控製係魂師們的話而若有所思地朱竹清也跟著點頭。
    或許是誇唐三的人多起來了,所以他反倒是坦然了些,放開了無意識捏住的墜子,然後看向一臉“我有說錯什麽嗎?瞧瞧,大家都這麽想,所以我沒錯啊”的小姑娘。
    最後唐三唇角勾起,抱著自己都沒太摸清的情緒,似“反撲”一樣開口,“可別說光說我呀,阿黛你自己不也這樣嘛。論起這次訓練的進展,你的進度可不會輸我什麽。所以要我講講阿黛你的細化訓練過程嗎?”
    在其餘人好笑卻又確實是好奇地注視下,唐三將奧黛麗從凝聚純金線開始,一點點上調金線速度和力度、距離,最後給畫板留下不同深度長度的顏料痕跡的調整“畫筆”情況都說了出來。
    對於奧黛麗來說,將她的訓練過程公開給夥伴們聽,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能幫到其他人,她更是覺得值得。
    但是,看著大家滿足好奇心後略微驚歎的神色,以及在中間神色柔和侃侃而談的少年時,她總是覺得,這偏向於誇誇地敘述,有,有點讓她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好像,以往的她也沒這麽不經誇吧,難道被對方剛才那波帶得臉皮都薄了點嘛,噫……
    奧黛麗不自覺地垂眸挽了挽鬢發,她不清楚自己指尖蹭過的耳根為什麽微微發燙。
    她隻知道,這場其餘人沒察覺到的隱在誇誇下的微妙交鋒,沒人是贏家,或者說,她和他又誰都沒輸……
    而唐三在瞧見奧黛麗和自己一樣被誇紅了耳根後,也沒覺得自己“贏了”什麽。
    他隻是想著——好歹這次禮尚往來得很平衡不是嘛,不能總是他一個人被誇得臉紅是吧?
    #控製係魂師的反撲.jp#
    旁人可不太清楚這誇誇下的短暫交鋒,所以在笑鬧完,一群人的心思也偏回了正軌上。
    在場的魂師都是怪物級的天才,思維被點播後,不說直接明悟,但也能說得上一點,若有所思。
    “由繁化簡嘛……”戴沐白低聲喃喃一句,隨後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好像明白點什麽……了?”
    戴沐白的聲音逐漸變大,所以在他話音一落時,就瞧見站旁邊的奧斯卡捧了盆加了水的麵粉到他麵前來。
    笑嘻嘻*表示沒有看好戲的意思*奧斯卡:多說無益,來來來,戴老大上手來展示一下自己明白的是什麽。
    戴沐白能不清楚這人什麽心思嘛,但他此時滿心思揪著剛剛的閃著的靈光不敢放鬆,分不出多的心思跟他一般見識,於是再賞了他一個白眼。
    隨即他就接過那盆麵粉,將其放到了灶台上,然後在其餘人的注釋下,緩緩地將手放了進去。
    ——很好,盆沒裂。
    ——就是,這麵粉好像都沒壓出個印啊。
    “戴老大你真的有用力嗎?”
    馬紅俊湊攏瞧了瞧盆裏的情況,滿眼迷惑。
    而戴沐白的回答則是,“……我沒用力,”甚至可以說他就是輕輕把手放在了麵粉表層上,“不是說由繁化簡後還要由簡化繁嘛,那我就想著,我既然做不到一點點降低力度,那就——”
    “幹脆點,直接從零開始吧……”還有什麽能比零更簡單的呢?隨後他再一點點加力度,從無到有。
    白虎自認為他做不到像控製係魂師那樣精細把控,但他有放棄一切從新來的魄力,就像他曾拋下貴族的一切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星鬥帝國做好了一輩子都回不到故鄉的準備一樣,雖說這其中有些他逃避責任的問題在,但事物本就有兩麵性,那曾是他的逃避,也是……他性格裏自帶的一種魄力。
    比起他家裏其餘的兄弟姐妹或者說祖祖輩輩,他這樣的人在裏麵有些異常,容易被當做怪胎……但那又如何,他敢這樣做,他就是敢朝著那樣做!
    ——畢竟他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怪物。
    戴沐白這麽想著,手上的動作從輕如羽毛般撫摸,逐漸加大到了如磕雞蛋一般的力度。
    與此同時,那盆裏的水與麵粉也從互不相幹,逐漸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自此,戴沐白的第一階段後期訓練——漸入佳境!
    馬紅俊自是不知道戴沐白的一些心理活動,但他長有耳朵,所以聽到了控製係魂師與戴沐白的感悟,他還長有眼睛,所以瞧見了他們戴老大的從頭開始。
    “從零開始嘛……”小鳳凰的眼神逐漸有了光,就著光,他看著那些水與麵粉在戴沐白的手下逐漸粘連,最後——糊成稀泥一樣,一頭沾黏在盆壁上,一頭被手拉成絲,成功是沒成功的,甚至可以說一句頗為狼狽。
    戴沐白:……
    戴沐白:咳咳咳!
    ——雖然沒想過像頓悟一樣立馬上手成功,但這也確實有點點與他之前的想象出入有點大哈。
    不過訓練嘛,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隻要抓著這次的靈感繼續嚐試,白虎覺得他後麵的路雖然陡卻並不難繼續前進。
    所以白虎其實還挺坦然的,隻是耳朵有點微微紅罷了,隨後他就亦步亦趨地跟著靈貓,去旁邊的水桶裏洗手了。
    嗯,雖說戴沐白的這次嚐試結果不是很好看,但不得不說,他還是在控製係魂師們之後,給足了其餘人啟發的。
    最近距離觀察的馬紅俊是這麽覺得的,他瞧著戴沐白的背影,再瞧了瞧其餘夥伴們看過來的目光,他朝著大夥——伸出了手。
    “戴老大說的從零開始,我覺得也挺試用於我的情況的……”
    小鳳凰的火焰像來躁動,隻要找到主人身體的一個開口,就想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噴湧而出,狂泄不止。
    小鳳凰曾在火焰的收與放上費盡了心思,也吃盡了苦頭。所以他向來對於火焰都是滿腦子的壓製它,能訓到指哪兒打哪就頂好了,基本沒去想過細微控製它。
    畢竟火焰自小鳳凰覺醒以來,就從不是乖順的代名詞,所以小鳳凰對它的要求從不很高——
    但是,
    現在已經能讓火焰大部分時間指哪兒往哪兒飛的小鳳凰,憑什麽不能去更嚴格地要求它啊?
    ——他都在進步了,他都在努力了,作為它半.身的武魂,它憑什麽還不努力啊?!不是要燒了他身邊的一切,焚燒他嗎?那它來啊?!
    ——它不變強,他不變強,它和他如何繼續廝殺?!
    所有人都知道小鳳凰,不,馬紅俊和他的火焰,是“相愛相殺”卻又相輔相成的關係,但弗蘭德院長從沒要求過馬紅俊主動去提升火焰的力量,就怕火焰勝過了馬紅俊本人,將他吞噬。
    馬紅俊以往總是大大咧咧笑嘻嘻地,但他還是承襲了弗蘭德院長的一點細膩心思。
    ——他惜命,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他周邊所珍視的人們。
    可十年如一日地對體力發泄,將火焰十年如一日地壓製,再看著其餘人比他先行一步,馬紅俊,他真的不會心底有落差嗎?
    ——不可能的。
    以往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時,馬紅俊每次都是又苦又累又想哭的。他本就不是有很堅定大毅力的人,甚至在來到學院前,他都沒吃過什麽苦。
    馬紅俊他怕苦。
    但訓練的那份苦,是他主動去吃的,是他自己的選擇,所以他就從沒像以前一樣說過放棄。
    ——自己選的路,哭著爬著也要走下去。
    說不上什麽家庭父輩的言傳身教吧,這大概是馬紅俊對於曾經父親無言行為地總結。
    馬紅俊不覺得自己完全繼承了父親的性格,但他覺得自己的“頭鐵”也並不遜色於他,而他對於自己認定的選擇,也向來不會後悔。
    所以——馬紅俊他一定要朝著大家約定的目標走下去,成為魂尊魂宗魂王……直到,成為封號鬥羅!
    再所以——變強、變強,變強!
    他可以一時落後,但絕不允許自己掉隊!
    他要和他們一起變強!
    他要和時間賽跑,他要和火焰掙命!
    他還要去看看,要去瞧瞧那——屬於他和他們的未來!
    這就是他馬紅俊的覺悟,不大,但對於他來說夠用。
    這也是小鳳凰對於火焰下的戰書——他已經不怕它了,不怕他那必定浴火的未來——他要操控它,操控他的半.身,他要變強,它也必須跟著他變強,必須陪著他一起變強。
    不然,它憑什麽能燒死一隻向死而生的鳳凰?!就憑它曾經嚇哭稚嫩的小鳳凰嗎?說什麽笑話呢,說什麽笑話呢!
    當然,事情也不能總是想得那麽悲觀,馬紅俊是這麽覺得的——現在還沒到他要和火焰徹底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且這一次,是那個他老師十足信任的大陸理論第一人*大師在借訓練告訴他——小鳳凰也成長到可以去操控火焰的地步了,它不該再是小鳳凰壓製的陰影,它也是小鳳凰武魂的利刃,而利刃不能隻有開鋒,也要有能抓握的把柄。更別怕出什麽差池,因為真要是出什麽錯,老師們都在他身後……
    所以,沒多大後顧之憂地馬紅俊,他覺得自己該要去給火焰製造能被他握住的“把柄”了。
    從無中生的“把柄”很難製造,但馬紅俊覺得自己很幸運,他有團隊控製係魂師們的指點,也有戴老大打樣的言傳身教。
    所以他此時覺得自己之前真的走進了誤區——把柄是難造,但他為什麽一定要把一把利刃的把柄一比一複刻到他的火焰上呢?
    ——他火焰的把柄,那自然該是他想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子的了!
    ——它為他而生,也為他死而生,在生死外,自然合該是由他來把控的……
    所以,馬紅俊清楚了,他也要從零開始,給自己的火焰製造出屬於它的把柄!
    隨即,其餘人就瞧見馬紅俊展開的手心裏,火焰開始往外湧出——但與以往開閥瀉洪一般的狀態不一樣,這次的火焰它像是水,帶著紅到豔麗地色彩,像一捧紅色汪泉一樣攤在小鳳凰的手心裏。
    但火焰怎會如水?
    但此時的火焰它就是如水一般。
    它緩緩地在馬紅俊的手心中流動,隨著手的翻飛而展現出它本身奇異的粘黏性,穩穩當當地附著在手心表層,一點不滴落,也沒有給那沒有魂力覆蓋的手心帶去灼傷。
    形態、溫度都像馬紅俊所想那樣展現著,就好像——這份火焰已經被馬紅俊牢牢抓住了屬於它的把柄,隨後如臂驅使……
    “它現在的溫度還沒我體溫高,所以不燙……你們要摸摸看嗎?”將容易傷人的火焰交給其餘人,這是馬紅俊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現在看著手心裏乖順的火焰,他能說出這話,就表明他有了十足的把握。
    ——也確實,雖然他還做不到調控更多更高溫的火焰,但那不是後麵的他要解決的事情嘛,現在的他抓著自己的靈感絲,向夥伴們分享自己的開心不行嗎?!
    ——行!很行!特別行!
    看著其餘學員們好奇摸火焰,還和馬紅俊一起開心的模樣,悄悄藏匿在樹林裏注意著這一幕的弗蘭德在心裏呐喊,隨後感性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說真的,小剛,如果不是你給我發誓保證了,我是絕對不許紅俊魂宗都不是就提前去發展他那火焰的……我也從沒指望這小胖子以後給我帶來什麽潑天的榮耀,”他真沒那麽大指望,就連一開始想這一屆的孩子們參加高級魂師大賽,也隻敢想想他們挺.進高名次,第一都是這些孩子們自己想的!
    “有時候想著他那往後可能爆炸的火焰,我都想他偶爾沒那麽有天賦就好了,他以後開開心心地活得長久那也挺好的。”
    這是弗蘭德的真實想法,或者說,旁邊的趙無極以及邵鑫也都差不多是這麽個想法。嫡傳弟子是繼承他們衣鍋的人,厚望可以寄予。但同時,他們也是他們視作孩子的人,所以作為父輩,即便望子成龍,也是建立在孩子們本身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的基礎上的,要是孩子都沒有了,他們還望什麽成龍?指望鬼嗎!
    “哼,你這話倒是顯得我狠心了些。”玉小剛知道弗蘭德隻是感慨馬紅俊的成長,話裏沒有別的意思,但他習慣了與他的拌嘴,所以嘴上沒有多留情,隻是他終究覺得這壯漢抹淚一幕有些辣眼,最後略微不適應地偏過視線去。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有時候未免也小瞧了這些孩子們。你自己不都說過,你這學院收的是怪物嘛,那怪物怎麽可能被一個困難一輩子困於原地呢,有時候也要看看孩子本身的意願吧。”
    “就是說啊。”李鬱鬆用手中的龍紋棍敲了敲肩膀,“現在還有我們兜底著,小胖子多學學沒壞處,不然等他畢業了,輪到外麵的世界教他,那可就沒現在這麽溫柔了。”
    李鬱鬆的話是史萊克學院一貫的教學思想,盧奇斌都沒話可接的了,於是捋捋胡子,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這話,倒是顯得我像是那舍不得放孩子去吃苦成長的老古板了。”弗蘭德被幾人說得沒什麽心情去感動了,最後越想越氣,幹脆給了幾人一個白眼。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啊。”趙無極和邵鑫擺手表示不認。
    李鬱鬆和盧奇斌也擺手表示,“跟我們沒關係哈。”
    玉小剛最後側目過來看了看戰術後仰還長嘿了一聲的弗蘭德,隨即接了話,“我作證,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可沒人暗示你什麽。”
    “……好好好,你們倒是一夥兒的了是吧,就排擠我?”弗蘭德雖然是這麽說著,但看著隱隱融入老師群體裏的玉小剛,還有其餘跟他擠眉弄眼的老夥計,最終還是笑出了聲,表示不計較了,“算了,你們隻要知道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就行了。”
    其餘老師們:……威脅!絕對是威脅!
    ——所以你這哪兒是不計較的意思了啊?!
    學員們可不知道藏在樹林裏的老師們快為了工資的事情進行掰頭活動起來。
    他們隻是在賞玩了馬紅俊那不沾他們手的火焰後,就前往了下一站——朱竹清所訓練的地界,湖泊邊上。
    朱竹清話少,但在其餘人認真的注視下,她還是先說了說自己之前遇到的問題。“我的速度是很快,也因為魂技【幽冥百爪】是針對一個點進行多次透刺,所以我的一個準頭其實好練——所以這幾天的訓練裏,我偶爾能抓上一條魚。”
    “但我發現了個問題,一旦我發現了魚群,我這一個目標點是真的不夠看,而且我的視野所能捕捉到的魚影多起來,會讓我有些目不暇接,我的穿刺點也會下意識地選擇最容易捕獲的那隻小魚,”這可能是有她們家族教導地抓取最弱點進行進攻的原因在裏麵。或許在直麵戰鬥中,敏攻係魂師會因為這個而奪得第一時間的突襲成功。
    但朱竹清還是認為,“我不想隻能進攻一個點……”她的速度那麽快,憑什麽不能將她所見的對方那些弱點都打擊一遍呢?或許那需要更快的速度,那就去提升更快的速度啊!不管如何,她是想要做到那樣的。“我想,這或許也是大師想要我提升的準度吧。”
    這是跟以往朱竹清家族教導的“突襲成功一次就見好就收”的理論不一樣的想法。
    要是現場有朱家的人在,對於朱竹清這個想法,說不得會指指點點戴沐白,說他將她們家的小孩也帶得有些叛逆了。
    但事實上,在場的人裏沒有朱家人,唯一知道朱家一些刺殺理論的戴沐白,現在更是個討厭“曆來如此”這個說法的人,所以在場沒有人說朱竹清叛逆,沒有人像她家裏的人那樣教導她一定要順從安排,再所以——全部人都是帶著支持的目光注視著她,信任著她的選擇,期望著她朝著自己選擇的方向繼續走下去。
    真好,
    朱竹清想,
    ——她也喜歡這裏,就像喜歡這裏的人們一樣。
    向來被教導得矜持得做好表情管理不能給家族丟人的靈貓彎了彎眉眼,然後給了其餘人一個驚喜,“我剛剛聽了阿黛和唐三的話,還看了沐白和胖子的演示,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以後該怎麽練了。”
    還沒開始集思廣益的其餘學員們:啊?
    ——雖然但是,不愧是他們中最快的人,思考問題的速度也挺快啊!
    朱竹清確實思維也很敏捷,或者說,她就算沒做過家族傳承的工作,但她也依舊有著一脈相承的決策果斷和超強行動力。
    “我很快,也因為很快,我下意識地在快的基礎上追求更多的點,”就像是小孩學會跑了就直接闖進舞會裏要跟其餘人跳雙人舞一樣,也大步了些。“那是錯的,所以我也要從頭開始。”
    朱竹清偏了偏頭,看向湖泊上時不時漾起的圈形波紋,她知道那是魚探頭上來的呼吸。“我首先要學會讓眼睛適應追求更多的點,然後是上手,最後才是養成新習慣……”
    ——突然要改變曾經幾年養出的戰鬥習慣是很難的,
    但是朱竹清不覺得這有她換了個國家開始新生活難,更不會有她在姐姐的打壓下學習難,而決定了怎麽做,她就會去行動——
    於是,眾人就瞧見朱竹清從地上撿起幾個石子,分別朝著她所觀察到的泛漣漪處狠狠扔去,隨即幾隻剛剛還在阿巴巴地魚就被擊飛出水麵——但或許是朱竹清很少用到武魂以外的外物,石子隻有準頭沒有多大力氣,所以那些魚在半空中翻滾幾下,連最後暈都沒意思意思暈一下,就掉入水裏,如水滴入海一樣飛快地遊走了……
    咳,瞅了瞅那逐漸深入湖泊底,看不清模樣的一去不回的魚背影,其餘學員們齊齊向朱竹清送上恭喜——還是那句話,漸入佳境,漸入佳境哈……
    而路過了湖泊,就要走到奧斯卡和寧榮榮的菜地了。
    對此,寧榮榮現在已經能麵無表情地瞥過那沼澤泥水坑了,甚至她多皺一下眉都是她輸!
    瞧著琉璃那像是有戰火燃燒一樣的天青色眼眸,其餘同伴們直接鼓掌喝彩——很好,超級棒,他們榮榮也是進步很大的。
    寧榮榮:……
    寧榮榮:倒也不必像哄小孩一樣誇她啊!
    雖然這麽想著,但最後寧榮榮還是在輕哼一聲後,和其餘學員們一起失笑起來。
    #有時候少年們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又有感染力.jp#
    不過比起寧榮榮的進步,
    奧斯卡的進步則有點小了——之前的每一天都還處於“長出”翅膀,就開始思維亂跑一樣亂飛,手裏的泥水也亂澆的狀態。
    而這期間寧榮榮還要見機行事去“撈撈”他,或者在田地裏亂跑,微怒著朝亂飛的奧斯卡放話,“小奧你在想些什麽啊!別朝我飛!把你手上的水朝別的地方潑啊啊啊!”
    #小魔女就沒這麽狼狽過.jp#
    而奧斯卡當時在想些什麽呢?咳,奧斯卡覺得自己是沒什麽可解釋的,
    畢竟——他哪兒管得住自己思維亂跑啊!
    ——不然他咋會在一念想起自家妹妹阿黛,就被翅膀帶著飛快飛上後山啊!
    不過奧斯卡也不是什麽進步都沒有的,至少他這幾天在寧榮榮的眼刀下,學會了在飛行途中抓牢手裏的木桶和勺子,然後在飛行路上潑灑出成線的沼澤水軌跡——雖然那軌跡像是蜂獸的八字舞一樣,但那也是成線的,不是斷斷續續地不是嘛。
    所以,誰能說這不是進步?!
    ——這就是進步!
    奧斯卡頂著其餘人打趣的目光,心態穩得一批,
    隻是他悄悄摸鼻尖的動作,還是讓奧黛麗發現了他的一絲心虛。
    “……”噗。
    作為妹妹,奧黛麗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不給自家哥哥帶去會心一擊。
    但其餘“損友”就沒那麽慣著奧斯卡了,
    馬紅俊深深記得自己曾經沒適應好魂技所以把衣服燒了的事情被這人反複拿出來打趣,像是要記他的黑曆史一輩子的損樣,還有剛剛被支出去第一二個吃螃蟹的事情,所以這次,輪到他咧嘴大笑了——
    而同樣有被食物係魂師坑過幾次的戴沐白,他——他選擇安靜如雞。
    畢竟他覺得——他是很理智的一個老大,才不會像傻乎乎的小鳳凰一樣去招惹食物係魂師,然後被食物係魂師用他挺看重的食物給輕易拿捏到位,最後笑聲都直接“嘎”一聲截止了。
    唉……小鳳凰總是記吃不記打,你說你惹食物係魂師幹什麽呢?
    #老大沒有笑下麵的弟弟的意思哈,真的沒有.jp#
    被攔住加入馬紅俊行列的小舞瞧著被食物係魂師治得死死的小鳳凰,悄悄彎了彎耳朵,隨後輕輕閉嘴,在心裏萬分感謝自家老哥——隻是,老哥你的笑容好像有點不走心哦。
    微微笑著以示禮貌的唐三:……
    瞧著食物係魂師聽見動靜後把目光掃過來,
    唐三,唐三的笑容逐漸消失。
    ——妹,有時候咱們也沒必要這麽坑,是吧。
    ——哈哈哈……
    奧黛麗瞧著跟她和她哥哥相處模式不太一樣的兄妹互動,在心裏默默樂著,最後才在唐三和小舞幽幽看來的目光下,稍微收斂了些笑意。
    因為氣弱而被奧斯卡一個食物係魂師追著跑的兄妹倆:……如果你眼睛沒有憋笑憋得跟個月牙一樣,他們也就信了這“收斂”二字。
    同樣被追著跑,但沒加入眼神群聊的馬紅俊:你們在看什麽呢?
    被遷怒,所以跟著跑的戴沐白:……他覺得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阿黛你能不能“救救”他們,管管你這惱羞成怒的哥哥啊!
    #他們哪敢對食物係魂師還手啊.jp#
    奧黛麗:……
    被報以厚望的奧黛麗默默伸手抓住了跟其餘同伴們一起打鬧的哥哥的衣角,眨眼後抬頭看向奧斯卡,金色的眼眸裏滿是認真,“哥最近辛苦啦,就是你最近跌落後的傷都治好了嗎?”
    ——那肯定是治好了呀,畢竟邵鑫老師全天待命著。
    所以奧斯卡明知奧黛麗在給其餘人製造下.台去的階梯,但還是如她所願地那樣停住了腳步,不再追著那幾個“損友”跑了。
    因為真要說起來,他也沒真生氣,隻是和這些人玩鬧罷了,就是這些人有點玩不起,居然讓他妹來阻止他,嗬。#沒有嘲諷的意思哦.jp#
    被追著跑的四人:……你的意思可以更明顯一點哦。
    #指指點點.jp#
    看著幾人打鬧起,最後又互相指指點點消停的琉璃和靈貓見此,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彎眉將笑意收斂了些——咳咳。戲看完了就別笑了,以免她們也被遷怒了。
    #心裏門清.jp#
    不過笑鬧歸笑鬧,奧斯卡的問題也得有解決。
    但出人意料的是,奧斯卡像之前的朱竹清一樣,已經不需要同伴們再指點什麽了。
    “我也從零開始吧,或者說,我不從頭來過不行啊。”奧斯卡輕輕笑著,暗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太陽灑落的輝光,“之前的我得意於自己的魂技開創了新曆史,也因為在森林裏和大家成功起飛過,所以一時間忘了我或者說所有的魂師,本就不是天生適應飛翔的,就連胖子曾經學用火翼起飛都是從適應飛行狀態開始的。竟然還沒適應飛行,就開始追求飛著動作了,這樣的我,如何再去參透延長飛行狀態呢?”
    奧斯卡是個很清醒的人,同時他也是個怪物天才,所以偶爾因為驕傲而迷了會兒眼睛也是正常的,
    而他的醒悟,也不得不說——其實也算得上在大家的預料之中——他們食物係魂師從沒真的因心態問題落過後,他一直都挺聰明的。
    #出乎意料了,但沒完全出乎意料.jp#
    對於同伴們的信任,
    奧斯卡笑著微微揚起頭,“那是,畢竟我曾經也被其他小孩稱過聰慧小王子的。”
    “哈?”對於奧斯卡的這個名頭,馬紅俊笑著雙手環胸,然後淡淡來了一句,“那你敢不敢把這個稱號全稱說出來啊?”
    聽到馬紅俊的話後,頂著除了奧黛麗以外的同伴們的好奇視線,奧斯卡,奧斯卡的笑容微僵。
    所以說,有個曾經一起吹牛打屁的竹馬在團隊裏,不要吹曾經一起吹過的牛,因為有些黑曆史總是會被揭露的。
    奧斯卡不想提,但眼見著其餘人有“你不說,他們就去找胖子說了”的意圖,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來說出黑曆史——畢竟有的羞恥,比起旁人來說,還是自己說出來沒那麽糟糕。
    是的,羞恥,“吧啦塔拉國的超級聰慧小王子。”可不羞恥嘛,那國家還是他和馬紅俊曾經天真爛漫時,聽完邵鑫老師講的曾經很多小國家都沒落後,一起幻想杜撰的呢。
    嗯,也是的,馬紅俊就是那個“其他小孩”。
    不過有的人淋了雨,自然也見不得有人打著傘,所以紅了脖子的奧斯卡選擇把馬紅俊的稱號也暴露了出來,“歐~我敵國桑塔納國的強強無敵馬小爺,你怎麽不大聲說說自己的名號呢?”
    馬紅俊,馬紅俊的笑容瞬間停止——你這不都替他說完了嘛!
    所以,有一個曾經一起創造過黑曆史的同伴,真的很“煩”啊!抓著一點言語漏洞就要你“好看”!
    奧斯卡/馬紅俊:損友!
    馬紅俊/奧斯卡:來啊,互相傷害啊!
    第一次聽到這個黑曆史的戴沐白:噗……
    其餘夥伴們也是想笑的,但想著既然這倆人都有外號,那麽,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奧黛麗有……
    “沒有,真的沒有,絕對沒有。”被其餘人看著的奧黛麗笑容依舊燦爛,但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的否認。
    “他們那時角色扮演玩上癮,想帶上我,但我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也幸虧她當時拒絕了,不然今天這黑曆史複盤,她怕不是也難逃一劫。
    ——今天的靚女也在為自己曾經不是真小孩,所以沒有留下多少童年黑曆史而慶幸。
    #這種黑曆史童趣,不要也罷.jp#
    #三人組裏唯一“存活”人士又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jp#
    經曆了奧斯卡和馬紅俊“互扯頭花”雙雙社死的事件,除他們以外的人上後山時的嘴角都是上揚的。
    而後山三人組裏,小舞是不怎麽需要指點的,因為她曾經的放威壓手段挺熟練的,現在轉為人身,從開始便是從新開始的,所以現在的她,已經能憑證天賦和借鑒過往經驗將外放的魂力壓縮成魂力球了,就是魂力球的大小和力度還得她自己再適應調整一下。
    小舞的天賦再一次讓大夥兒驚歎,隻是除了給足小夥伴喝彩外,挨過大熊的魂力光球毒打的奧黛麗和馬紅俊笑著笑著就流了那麽兩滴冷汗——無他,小時候被打得屬實是太記憶尤深了。
    而唐三,唐三的事情也沒多少可說的了,他隻要按照之前的訓練繼續練下去,操作八蛛矛逐漸適應更複雜的操作,一步步向更繁複的方向前進,直到他仿佛多出八根手臂來就行了。
    倒是最後一個奧黛麗的困難,讓大家都有點無言——畢竟,畫技這不屬於訓練反倒與風雅沾邊的事,該怎麽指導?
    “阿黛你這情況,應該淺學一下簡單的畫技,但我和小清幫不上你什麽,”戴沐白微微皺眉,然後從魂導器裏掏出例子,“因為現在上麵流行的是油畫,我們也沒學其他畫技。”他們為了貴族所謂的風雅,也隻會被教導學習最為流行的一種畫技罷了,畢竟他們作為魂師也不能為了貪多風雅而移了性。
    朱竹清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眉頭有點低垂,但不會就是不會,也不可能去亂教奧黛麗,所以她還是跟著戴沐白的話而點頭。
    當然,什麽觸類旁通的話就不用提了,還是那句話,他們是魂師,在成長到成長不動前,是不可能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附和風雅上的。
    而寧榮榮表示,她也是如此的,然後給大家看了看她曾經畫出的,比戴沐白那個例子更好看幾分的油畫。
    戴沐白:……
    戴沐白默默地將那幅偶然抽空畫的星羅嬌氣花兒的畫紙反麵朝上,
    他這舉動引得朱竹清覺得好笑,不過為了某人的顏麵而沒有露出半分,最終還收了對方遞來的那幅畫,然後得到了大白虎的一個滿意又隱含驕傲地笑容。
    其餘人:……
    ——都說了,小情侶不要有空亂撒糧啊!
    #不想吃,拒絕.jp#
    “沒眼看了。”馬紅俊偏過頭去。
    “完全不想看啊。”奧斯卡默默閉上眼睛。
    撇去這倆人的行為,這倆從小和奧黛麗一起長大,根本沒學過風雅是何物的男生就沒想過參與指導奧黛麗畫技的事情中去。
    所以,現場也就隻剩下了唐三一人——嗯,小舞在開頭說出“畫技,那是什麽東西?”時,就被自動淘汰了。
    #兔兔那麽可愛,當然首先淘汰啦.jp#
    #小舞:???#
    瞧著奧黛麗看過來,唐三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鬢發上掛著的鐵墜。然後才開口,“這麽說來,大概也隻有我能稍微指導一下阿黛你了。”
    既然說了自己能行,那麽唐三就少不得說說自己會的東西,“我會一些工筆。”或者說是擅長。
    說完,唐三從魂導器裏拿出了一張——暗器零件圖紙給奧黛麗看。
    ——嗯對,他會這個,還是因為上輩子不僅要把唐門暗器零件畫得精確還要看得懂,而被唐門長老□□學的。也可以說,唐門中人,可以有不善文學的,但絕沒有不會畫幾筆工筆和認工筆畫的。
    當然,現在的唐三肯定不能如實說這個學習的經曆,所以他隻能說出過往用過的借口——他是小時候博覽群書,跟著大師的一些書本工筆.插.圖自學的。
    #被動自學成才.jp#
    唐三的話,奧黛麗沒去想有幾分真假,她隻是看著那張精細到螺紋都能瞧見的零件圖紙,微微一愣後發出驚歎,“我覺得,我能學到你十分之一的畫技就夠可以的了。”
    此時沒看過奧黛麗畫完畫的唐三:?
    而在奧黛麗叉腰驅散其餘看熱鬧的人後,終於見識到奧黛麗拿筆隨手畫出的火柴人的唐三:……
    習得工筆畫寫實經驗的唐三對著詭異的火柴人,難得有點無言——就,就他覺得吧,他十分之一的畫技好像也救不了你了啊,阿黛……
    #難得沒有把握.jp#
    當然,唐三也不至於真的隻拿十分之一的經驗去指導奧黛麗,他對於自己所想做的事情,向來是不會敷衍的。
    不過麵對毫無繪畫底子的奧黛麗,唐三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先讓對方觀察一下正常的繪畫流程吧。
    “咱們也從頭開始吧,阿黛你也沒見過其他人畫畫,就先看著我畫一次吧。”
    “嗯嗯,好!”奧黛麗對於唐三的安排自是沒有意見的。
    #在不熟的領域上主打一個聽勸.jp#
    於是,唐三便飛快用藍銀草和木塊捆綁拚湊出一張桌子,隨後將畫紙在桌上攤平,再壓上鎮紙,拿出不同粗細的毛筆和一塊墨來。“填色這塊後麵再說,咱們先學簡單點的白描。”
    看著唐三的做派,奧黛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在唐三下筆後閉上了嘴,而開始認真畫畫的唐三自然沒注意到站他側後方的的奧黛麗的神情——從糾結到放棄。
    奧黛麗:……該如何告訴熱心教導她的小夥伴,她不會用毛筆這事啊?算了,用羽毛筆畫的話,應該,大概也差不了太多是吧?畢竟她真沒覺得,自己能簡單就學到人家多少年的全部經驗。咳,她就學學正常人眼中的平麵構圖就是了。
    是的,看過了唐三寥寥幾筆勾勒出山澗樹林和流水的平麵構圖,奧黛麗就知道自己的畫技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上變得詭異了——因為她的聽風能力,也因為她的空間屬性,她所見所想皆是全麵又立體的事物,所以下筆後難免會下意識地去給畫上的東西加上另一麵的視。於是,畫紙上的線條就變得雜亂了。
    ——而一眼就能被看到多麵構圖的事物,它不詭異,誰詭異?
    見著了自己前進道路上攔路虎的真麵目,奧黛麗的問題就隨著唐三越畫越精細的平麵畫而迎刃而解了。
    而解決了大問題的她,也順理成章地在學習唐三的精湛畫技之餘,稍稍分了點別的心思出去——一心二用嘛,她也算得上是非常熟練了。
    ——唐三……可真厲害啊。
    這是奧黛麗瞧著對方幾筆畫出了山頂花樹輪廓,隨後一點點細化花樹時的想法,
    她向來是不吝嗇於誇誇大家的優點的,但此時竟覺得自己找不到什麽形容詞去描述對方的畫技,所以最終也隻是再在心底道了聲厲害——畫畫厲害,那雙開了紫極魔瞳去觀察風景細節的眼睛,也又漂亮又厲害。
    嗯當然,奧黛麗沒有出聲——畢竟唐三此時一副認真教學的模樣,讓她覺得,她出聲就會打擾到對方。
    但實際上,有些打擾,跟聲音是沒有關係的。
    除了唐三本人,誰也不知道——他此時覺得,原來目光也是有重量的。
    唐三確實是在認真畫畫,但他也是控製係魂師,簡單的一心二用,他也會。
    所以在開了紫極魔瞳,下意識地放開了感知後,他察覺到了——奧黛麗的目光從畫紙,逐漸上移到了他的手上,隨即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到了他的…眼睛上。
    唐三無聲地抿了抿有點幹的唇。
    ——上次他就發現了,奧黛麗對於他的眼睛總是會多幾分地關注,原來,那份關注是驚歎的意思嘛。就跟她驚歎於他的畫技一樣的,帶著欣賞和欣悅的情緒……
    隻是這麽微微地發散了一下思維,
    唐三手中的筆沒有徹底停歇,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向來順滑的筆跡,有些幹澀凝滯了。
    而那微微的凝滯,落在奧黛麗的眼中,卻是少年為考慮即將畫下一筆的思索——似正常,又確實沒讓她察覺有哪裏不對。
    少年和少女的想法似乎是毫不相幹,
    但又好似是有那麽點微妙地掛鉤,
    隻可惜,
    這個結論,大概隻有那天從山間穿過的風知曉吧,反正“花兒”不知道,“草”是無言。
    而就在大家的訓練都開始漸入佳境時,
    一則消息打破了這段時間史萊克學院的平靜——邵鑫突破70級瓶頸了!也就是說,史萊克學院即將迎來第三個魂聖了,還應該是奧斯卡之前的史上最年輕的食物係魂聖!
    這是一個好消息,
    也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因為經過玉小剛的分析,邵鑫的魂環宜早不宜遲,早點拿到還可以更好地為學員們提供更堅硬的後盾,所以學院正副院長要陪邵鑫速去星鬥森林拿到魂環,再所以,在這段玉小剛預算的短則幾天,多則兩周的時間裏,沒有食物係魂師強力治愈後盾的學員們,是不被允許進行帶有危險性的訓練的。
    此處玉小剛直接點名自掛樹枝但有幾次摔斷肋骨的奧斯卡,還有增大控製火焰量而差點引火燒身的馬紅俊,以及來近看小舞訓練時被炸開的魂力球餘波推撞到石頭上而骨裂的寧榮榮。
    隻骨裂過那麽一次,後麵再不湊近的寧榮榮:……大師,你不覺得把她算在他們之中,有點格格不入嗎?!
    #捂臉的琉璃求不提.jp#
    嗯咳,總之,在被迫延緩了些修煉後,學員們就沒之前那麽緊迫了。
    但突然放鬆下來也不行,於是學員們就開始互相“串門”,想要互相學習一些自己沒有過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