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這樣的小怪物，居然還真能從角落裏突然冒出來。”
    “那些老家夥做事，還真是有夠離譜的”
    越過長街，並排而行。
    綱手的小手裏是一瓶剛從街邊買的米酒，一邊拎著托古力酒壺，一邊狀似不經意的說著，斜眼看向身旁這個目不斜視的少年人。
    “綱手大人已經調查過了啊。”
    “不知今日有何見教？”
    佐原霧卻僅僅是靦腆的笑，湛藍的瞳孔不需要斜視，也能看清三百六十度範圍內的一切，對於綱手的觀察似乎毫不在意。
    “不急，我家不遠了。”
    綱手的酒量出奇的好，又或者是那瓶米酒的度數相當有限，她獨自喝了大半瓶也臉不紅心不跳，隻是發絲間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味摻進了一股酒氣。
    佐原霧也不太放在心上，隻是在路過一家點心店的時候，順手買了兩根三色丸子。
    他順手遞給綱手一根，被這奔三的老女人嗤笑一聲：
    “小孩子吃的玩意。”
    “確實。”
    佐原霧自顧自的叼起一根，嚼著裏麵甜甜的豆薯香味：“因為外貌的緣故差點忘記了，綱手大人也上了年紀啊。”
    話音才剛出口，另一隻手裏的三色丸子就沒了蹤跡。
    綱手叼著丸子，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冒犯了，但前半句又像是在誇她，這下子算是進退兩難。
    隻得沒好氣的罵他：
    “牙尖嘴利的臭小鬼！”
    佐原霧轉過頭，朝她笑了下，什麽也沒說。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占地麵積相當誇張的建築跟前。
    僅僅是青磚黛瓦的丈高四方院牆，就跨過了大半條街道，紅漆木門寬大厚重，門鈸上精雕著雙頭戟狀的森之千手家紋。
    隻不過，在這石質台階的縫隙之間，卻生著細微的青苔。
    大抵是許久沒什麽人從這裏進出的關係。
    這裏就是千手族地了。
    綱手領著佐原霧進了大門，正想往裏麵走，少年人卻忽的停下腳步，立在牆邊。
    “綱手大人。”
    “有什麽事，還請快些在這裏解決吧。”
    “我還要回家給妹妹做飯。”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就見一根竹簽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聲刺來。
    佐原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竹簽徑直擦著他的臉頰，深深刺入他身後的青磚牆裏。
    綱手的手掌貼著他的臉頰，一掌拍在牆上。
    這白皙掌心按著竹簽整個沒入牆壁的同時，她那豐腴的身體也陡然貼到了極近處，盡管身高稍矮些，氣勢卻是分毫不差，額頭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連溫熱呼吸吹在皮膚上的感受都無比清晰。
    十分強硬的壁咚。
    四目相對。
    佐原霧卻像是早已料到了這一幕，依舊安靜的等待著。
    “佐原霧，十五歲，父母雙亡，家妹佐原雪繪。”
    “曾祖父佐原正秀出身虹之國，祖父輩遷入木葉居住，父母皆為中忍，亡於第一次忍界大戰，未有出眾戰績表現，該家族唯先曾祖為流浪忍者，父母皆畢業於忍者學校，無家傳秘術，無血繼限界，無特殊師承指導。”
    綱手死死盯著他那雙湛藍的眼睛，似乎要從他的目光裏，瞧出每一絲的心理變化。
    “你有什麽想要解釋的嗎？”
    數日的過渡與休息，顯然已經令她從之前那戀人與戰友陣亡的變故之中脫離出來，理智也重新占領了高地，不再像與佐原霧初見時的那般脆弱、無助。
    此時此刻，這冷靜而霸道的女人，才是木葉所有人心目中最常見的那個綱手。
    「臥槽！盒！」
    「這該死的女人竟是如此的仙美，完全看穿了你的所有破綻，竟然還敢威脅你，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如今之計，隻有用你的絕世大○把她當場○服了！」
    「你被強化了，霧！上她！」
    「急急急急急！」
    此刻的統子姐像極了急急國王，大聲的在他耳邊吵嚷，語氣裏明顯摻著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腦內與腦外，像是被她的聲音分裂成了兩個世界。
    佐原霧無視了耳畔的雜音，低頭看向綱手，裝模作樣露出有些訝然的表情，聲音卻依舊沒有變化：
    “真是了不起。”
    “才剛回村一天，就查到了這麽多情報。”
    “該說，不愧是綱手大人嗎？”
    綱手卻完全沒有被他這樣糊弄過去的意思，依舊冷硬道：“伱不願意回答，那我可就直接問了。”
    “你口中的那個‘靈魂秘術’，究竟是什麽東西？”
    佐原霧笑著看她，鎮定自若：“有很多對一個家族而言，堪稱致命的保密信息，都是你們找不到的。”
    “例如，對部分弱小忍者而言，過分強大的血繼限界。”
    綱手聞言，眉頭不由一皺。
    不等她繼續說些什麽，就見佐原霧忽的挑起她的下巴，讓她強行與自己對視。
    這挑釁般的動作，頓時讓綱手心中騰起些許火氣。
    但是，還不等她撤開腳步，視線突然一頓。
    那雙原本就湛藍澄澈的雙眸裏，驟然映射出宛若星河璀璨般絢爛的光華。
    幾乎是不自覺間，綱手的視線就被這雙眼睛吸引過去。
    “這，這究竟是？”
    連佐原霧的聲音，在這一刻也顯得有些空靈、淡漠：
    “很美吧？這雙眼睛。”
    “這是我們佐原家五百年一出的眼睛，名喚「六眼」。”
    “有著超越白眼的偵查能力，與相當於寫輪眼的對查克拉解析、追蹤能力，看到靈魂僅僅是它所有功能中的一種而已。”
    “除此之外，還擁有一種奇特的固有術式。”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將綱手纖細的手腕牽起，放到他們二人麵前，五指張開。
    他們掌心相對，做出互相觸摸的動作。
    然而，綱手卻清晰的看到了。
    在這掌心與掌心之間，分明存留著一片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靠近的‘空間’。
    “它的名字叫，「無下限術式」。”
    “掌握空間之力。”
    “因為這雙眼睛的緣故，在五百年前，佐原家也曾經出現過一位絕世強者。”
    “但很可惜，隻是曇花一現罷了。”
    “後續的追殺，反倒是持續了不知多少年。”
    “自那之後，佐原一族的血繼就成了口口相傳的傳說，先代結印與式皆傳子不傳女直到，我這一代。”
    聽完他口中的故事，綱手麵上的神情已然化為一片了然。
    佐原霧安然的笑著，撤去這片無形的空間，與麵前的女人十指相握，讓她重新感受那種‘能夠觸碰’的溫熱知覺，輕聲詢問道：
    “現在，您還有什麽問題麽？”
    此時，綱手體驗著那種被大手緊握住的感覺，怔愣了片刻，這才忽然反應過來，甩掉佐原霧的手，眉頭卻仍緊蹙著。
    怪不得，整個村子都沒有相關的記錄。
    而這個臭小鬼，又年紀輕輕就能掌握那麽離奇的力量。
    如果是血繼限界的話，一切就全都說得通了。
    不過
    綱手疑惑的看向他：“你知不知道這個血繼限界傳出去的話，日向與宇智波會有什麽反應？”
    佐原霧攤開手：“所以，我隻告訴了綱手大人一個人。”
    “請您一定要保密。”
    “”
    沉默了一陣子，綱手才低聲嗤笑道：
    “你倒是信我。”
    “因為，您是那位綱手大人啊。”
    佐原霧的微笑無比從容，仿佛這個大秘密與他全然無關。
    她盯著麵前的少年看了一會兒，這才許諾道：“從今天起，如果團藏那個家夥來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
    這是第一個條件。
    佐原霧沒有立刻接話。
    綱手也像是料到了他的反應，退後兩步，從袖子裏取出一枚卷軸，扔進他懷中：“這是千手一族的秘傳目錄，你可以從裏麵選三樣。”
    佐原霧接過卷軸，直接展開，順口問道：“陰封印也可以選？”
    綱手嗤笑一聲：“你要是學得會的話，飛雷神也隨你選。”
    這是第二個條件。
    但佐原霧卻還是沒有說話，僅僅是安靜的掃著上麵的目錄。
    綱手繼續道：“我們家雖然沒落了不少，但還算是有一些關係，如果你之後用得著，也可以繼續來找我要人。”
    這是第三個條件。
    說到這之後，綱手終於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佐原霧合上目錄卷軸，詢問道：
    “綱手大人。”
    “逝者已矣，用這麽豐厚的條件作為‘代價’，來換取您能與一段記憶相見，您不會感到後悔嗎？”
    很顯然，佐原霧從一開始就知道，綱手把他叫過來是做什麽的。
    這三個條件，都是她用來與項鏈裏那些虛假的記憶見麵的‘價碼’。
    麵對這個尖銳的問題，綱手卻僅僅是別過頭，低聲道：
    “那種事，等到後悔那天再說。”
    “我明白了。”
    佐原霧是個很上道的人：“不過，我還是要提前提醒您——靈魂與記憶，都是以特殊形式存在的查克拉，使用的次數越多，磨損越多。”
    “直到最後，也同樣會消失殆盡。”
    “”
    沉默良久，綱手才道：“我知道了。”
    佐原霧這才露出笑容，將目錄遞還給她，平靜道：“那我就先選這個漩渦封印術基礎，剩下的兩門還請等我學完再說。”
    “隨你。”
    “以後如果沒有任務，每周六我都會過來。”
    話音落下，佐原霧就準備轉身出門。
    隻是，還不等他走遠，就聽背對著他的綱手忽然開口道：
    “之前的事，謝謝你了。”
    佐原霧的腳步頓住。
    綱手抱著胸，背對著他，繼續道：“我指的是，那天被你救下，還幫我把項鏈送回來的事。”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佐原霧這才轉過身，朝這個別扭的女人笑了笑，道：
    “今後請多指教。”
    綱手沒有回答，依舊背對著他。
    不過，佐原霧眼前的麵板上，卻顯出一行消息提示。
    「佐原友人帳：收納角色‘綱手’」
    「羈絆等級提升↑」
    「綱手羈絆等級：零→壹」
    幾乎是與此同時，綱手頭頂上那一個淡淡的白色光環上，也顯出了信息提示。
    「綱手的心結（淺層）」
    「詳情：這血色的世界裏，父母兄弟戀人一個個的消亡，最終，是否會隻剩下我一個人呢？」
    「我什麽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