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力關武夫’、‘練氣大家’、‘封號武道’,路,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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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夫,三關,九境!
    聽到了段沉舟的話。
    季修耳朵豎起,不願放過之後的每一個細節。
    此前,他三番兩次的拉攏秦彪,酒肉伺候,就是想要問一問關於‘武夫’的秘聞。
    但幾次微醺過後,季修總算是摸清楚了。
    秦彪此人,就是個早年耗盡半生積蓄,不甘心想要翻身的良家子。
    在年輕時候,於這五百裏安寧縣,尋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武館,奉了幾十銀,端了茶水,入了門牆。
    但學了幾個月都沒練出名堂,後被人掃地出門,除了名籍。
    他不甘心,抱著那門連‘入勁’講解都模糊不清的武學,又練了十幾年。
    這一下,將家底都掏空了,都沒練出個所以然來,又欠下好些借債、賭債。
    不得已,隻能賣身入了林宅,摸爬滾打到了現在。
    所以,才會在季修一門心思,求取武道之時,勸他兩句,就是因為自己曾在這上麵,栽了跟頭。
    他對於武夫的道路一知半解,也不信季修能夠走得通,所以話語含糊,做不得真。
    但
    現在,季修走通了。
    而眼前的段沉舟,便要在黃昏已盡,月色潑灑的涼院石桌前,授他真言!
    於是,他趕忙將一側灶爐燒熱的沸水取下,擺好茶碗,衝開茶水。
    隨即,恭恭敬敬的對著段沉舟奉上,而後回到自己的馬紮,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叫段沉舟滿意點頭:
    “小子有點眼力勁,似我當年。”
    說罷,端起茶碗,輕啜一口,潤了潤嗓:
    “在那之前,”
    “我要問你,季修,你覺得”
    “武夫,最強能有多強?”
    武夫,能有多強?
    季修思索了下,有些不確定:
    “開江斷水,禦氣飛行?”
    段沉舟搖了搖頭。
    季修捏了下拳,雙眸一縮,不禁又往上猜了猜:
    “一人成軍,擔山趕日?”
    段沉舟依舊搖了下頭。
    叫季修心中顫顫,止不住的暗想:“莫非此世武道,造詣竟高深到了這般程度,甚至能夠類比仙神不成!?”
    就待他念頭一起,便要張口之時,段沉舟卻點了點杯沿,悠悠道:
    “你或許會疑惑,為何我會問你這些。”
    “因為,”
    “這些便是當年我段沉舟拜師學藝,授業恩師在傳承技藝之前,最先問出的問題。”
    “彼時滿堂客,竟無一人答的上來。”
    “而對於貧家子而言,能想到這種程度,已是不俗,足以見你胸腔之中燃起的野望。”
    “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還不夠。”
    段沉舟單臂握拳,一砸石桌,隨即輕喝:
    “彼時,修持足有‘練氣大家’的先師曾言,”
    “武學雖有條框束縛,號稱‘三關九境’,但古往今來,不是沒有能夠打破桎梏之輩。”
    “故此,”
    “大玄一朝,教授王子皇孫的‘玄君武典’開篇,相傳就有言稱:
    “武夫之境,無垠無涯。”
    “心有多寬,便有多高!”
    “此後待到流傳開來,此箴言便被諸多宗派收錄,用於教授剛入門牆的門徒子弟,號曰:‘立誌’!”
    “而你出身寒微,又為人仆,所見所求,也唯不過一個‘翻身’二字,這樣,是不行的。”
    “所以今夜,”
    “我段沉舟,便為你立誌,開一副‘武道版圖’!”
    “路,就在腳下。”
    “至於能走多遠,能走多高”
    他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舉動。
    “全憑你自己。”
    起了調,將季修的心氣激起,段沉舟語速加快,單刀直入,便切進了正題:
    “就像你說的,我身無拘,武道無窮。”
    “你這一句話算是真真正正,點出了‘武夫’真諦,叫人難以置信,你竟隻是一賣身為奴的貧家子。”
    “正是一代代懷揣著你這般念頭的武夫,不斷開拓,不斷開辟,方才有了如今普羅天下的‘武夫’之境。”
    “三關,乃是‘力關’、‘氣關’、‘意關’!”
    “顧名思義。”
    “‘力關’打熬氣力,大成之後可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生撕虎豹亦是等閑。”
    “‘氣關’修一口氣,化作刀劍,可十步一殺,百步飛劍,盞茶取人頭!”
    “至於‘意關’”
    這個時候,段沉舟的語氣,不知不覺已經帶上了一種憧憬與敬畏,如窺天上月:
    “我亦不知,其中深淺。”
    “但,”
    “曾有前輩宿老稱,那個境界,已經凝聚了‘武道意誌’,已成一家之言,對於自己的武道,深信不疑,謂之‘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通過這種近乎影響現實的念頭,他們可以做到你剛剛說的一切。”
    “力關稱武夫,練氣為大家。”
    “再往上,”
    “便是‘封號’,擁有了自己的封號!”
    “這般人物,可以在這曆史浩瀚且悠長的武道大世,將自己的足跡,刻錄於無垠長河的畫卷之中。”
    “與茫茫多不計其數的武夫相比,”
    “他們是開拓者,是進取者,是踏出了自己道路的‘神’,是真正的‘武道家’!”
    “也是千萬武夫的畢生追求。”
    “隻可惜,”
    段沉舟輕聲一歎:
    “那何其難也。”
    “普天之下九成九,就比方說這五百裏安寧縣,將十幾萬戶全拎出來你也找不出一個破入‘氣關’的大家。”
    “就更別說更高了。”
    “我說這些,也隻是為了開你的眼界,叫你走到最後,不至於淪為那守著幾分基業,便蹉跎在了這五百裏安寧縣作威作福的‘守財奴’。”
    他正了正色:
    “力關三境,分為‘熬筋’、‘淬骨’、‘煉皮’!”
    “剛剛的那些個氣關大家,封號武道,對你來說,太過遙遠,隻是為了長你的誌氣。”
    “但現在這些,卻是切乎實際的,關係到你的前程。”
    “你若修成熬筋,入了門檻。”
    “不說衙門會給你脫‘奴籍’,就算你的主家,也會想方設法,將你留下。”
    “這,就是你成為‘座上賓’的敲門磚。”
    “而若你能成淬骨,哪怕隻是區區鐵骨,隻要沒過了氣血滑落,拳怕少壯的年紀。”
    “也能仰仗一身武藝,開一方小拳館,做個‘館主’,亦或者一方營生背後的‘掌舵人’!”
    “若是僥幸有一日,你辛苦修持,終得熬筋圓滿,淬骨有成,躋身煉皮之境”
    “嗬。”
    段沉舟嗬嗬一笑,站起身子,指了指天:
    “一句話。”
    “五百裏安寧縣”
    “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