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刀劍相錯,生死之決,陸莊主的震驚,你...入了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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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羽停下了腳步。
    季修也隨之停下。
    隨即,陸羽略顯無奈的聲音,緩緩響起:
    “羅師兄,隻是一個普通‘門客’的名額,不佩刀劍,也不用老頭子給那個‘牌子’,你未免”
    “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我陸莊家大業大,月俸十兩,一間寬敞院子,又不是騰不出來!”
    “你雖年長我十歲,又在前兩年成了‘淬骨’好手,老頭子器重你,將打理陸莊的部分營生,交予你手。”
    “但眼下,我淬骨已成,徹底踏入,不過是時間問題,莫非在莊子裏,連這點話都做不得數?”
    陸羽語氣裏的生硬,叫季修聽了個清楚,頓時心下了然,抬頭一看。
    卻見,
    麵前一腰佩長刀,一身紅衣,腳步一踏,便在原地留下一道深深印痕的冷麵男子,帶著兩個腰佩刀劍的門客,屹立於此。
    將陸羽與季修的去路,盡數攔下。
    “這是,典中之典的嫡子與衣缽為了爭個高下的名場麵,被我撞著了?”
    見此場景。
    季修麵皮抽搐,差點抑鬱了。
    在這武道顯聖的大世,弟子,也分很多種。
    而像是所謂的衣缽親傳
    說實話,那就和‘親兒子’,也沒什麽區別了,是能在師傅死後,披麻戴孝,繼承家業的。
    陸莊的東家陸乘風收的這個弟子,叫‘羅霄’,更是從小栽培的,除了沒有改名外,可謂傾力栽培,視若己出。
    季修住在這火窯外街。
    可是清清楚楚
    這家夥,是整個火窯收租的頭把子,淩駕於諸多掌櫃、管事之上。
    連這等差事,都能交予他手,可想而知,有多器重。
    而且,還是一名邁入了‘力關’第二步,淬骨的好手!
    可是單拎出去,都足以開館授拳的人物!
    自己目前得罪不起。
    可放在平時,暫且隱忍躲得遠遠的,倒也沒什麽。
    但今天卻好巧不巧的
    非要過來攔自己的前程!
    真是晦氣!
    “師弟,你大了,又修行有成,可以幫莊主分擔著點,自然是好事。”
    “可我已經聽說,林宅那九年未歸的大女兒,如今已經‘淬骨大成,汞血銀髓’,比他老子進度都要高,即將著手煉皮,未來不可估量。”
    “以前隻是傳聞聽說,還不怎麽在意。”
    “但從今往後,再過個十幾二十載,有她鎮著,林宅必定與我陸莊,並駕齊驅。”
    “你冒著這等風險,庇佑一個剛入勁,血都未曾見過的武夫,就算有些資質,又有何用?”
    “發展人手,大可以挑些莊子裏的好手,我不反對。”
    “可你之前,當著莊主還有好些門客的麵,非要給這狂奴按一個‘佩刀門客’的名頭,還要給他發那件事的‘牌子’,如此器重!”
    “可知叫不少本莊原本對你頗為敬重的門客,寒了心?”
    “陸莊招攬的門客,入勁、養血、鍛筋的人物,不在少數。”
    “可不管實力高低”
    “這些人,都是刀尖舔過血的好手!”
    “你背後的這小子,不說別的,他的刀劍,殺過人,敢殺人麽?”
    “這點都做不到,門客的名頭,給之何用!”
    羅霄冷嘲。
    惹得左右兩個熬筋境的門客哄笑:
    “就是。”
    “小子,給你刀劍,你會用麽?”
    其中一個穿著灰衫勁裝的刀疤臉,抽出了腰間佩刀,嗤了聲:
    “我洪江入勁五年,做了三年刀客,闖蕩兩年山道,刀刃染血,為求之後的樁功、秘法,這才拜入‘陸莊’,做了門客。”
    “如今一年時間,也沒得到陸莊的百鍛刀兵,貼身佩戴。”
    “這把刀,還是我自己在火窯子裏求人打的。”
    “你一來,就想靠著少東家上位,別的不說”
    “我們這些一步一步往上爬著走的人,憑什麽慣著你?”
    “想要入陸莊?可以。”
    唰!
    他抽出了一側門客的長刀,當空拋飛,向季修擲去,邊右撤幾步,拉開了距離之後
    勾了勾手指:
    “來,”
    “舉刀,贏了我。”
    “我跪在你麵前,求著你入陸莊,從此為你執鞭墜鐙,出入馬車,皆由我來侍奉!”
    “到時候,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兄弟,沒有一個會說不服的。”
    “隻不過”
    “刀劍無眼。”
    “出了什麽事故,在下概不負責。”
    雪亮刀芒劃開。
    洪江單臂擎刀,拉開架子,一副是否上前,聽憑君意的模樣。
    季修接住了拋過來的刀柄,抿著唇就在思索。
    然而一側陸羽,見此情景,卻是猛得拉住了他,一聲低喝:
    “走,師兄給你謀別的差事!”
    他的額頭青筋暴跳:
    “你別看此人拿血功夫未成,也就是個入勁武夫,但見過了血,和沒見過血,是兩個概念。”
    “不要為了一時意氣,落下傷殘,毀了今後武道,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
    陸羽咬牙,另一隻手握拳,捏得‘咯吱咯吱’響,死死看了一眼羅霄,卻拿他沒法子。
    武夫
    終究還是憑實力說話。
    就像是洪江說的。
    走後門的,他不服氣!
    這無關什麽嫡子與衣缽的爭奪高下。
    就是單純的
    底下人,不服!
    這是連莊主,都在默許的事情。
    老頭子沒有拒絕他。
    但隻要被撞見
    便有人會拒絕。
    所以,他
    沒法!
    就在陸羽想要拉著季修走的時候。
    突然!
    季修輕輕一掙,握住長刀。
    隨即不言不語,一步踏出!
    頓時,叫陸羽眸子瞪圓,言語卡在了嗓子眼。
    他壓根沒料到季修能不聽他的話,剛想伸手去抓
    但慢了一拍,對於十步的丈距,就已經非常致命了。
    “不可!”
    陸莊,廳內。
    聞聽院外動靜。
    陸紅玉一身玲瓏勁裝,身姿曼妙,輕彎蛇腰,便為眼前一身黑金華服,發絲灰白的中年人,沏了杯茶:
    “老頭子,小羽是你親兒子。”
    “羅霄再怎麽樣,也隻是個外人。”
    “你叫底下人這麽甩小羽麵子”
    她皺了皺眉,一甩馬尾,將茶水重重一砸,示意不滿,抱臂冷哼了聲:
    “你叫他日後,怎麽執掌陸莊!”
    陸乘風看著濺到了衣襟上的茶水,又看了眼托著胸脯的陸紅玉,苦笑一聲:
    “你這丫頭,我本來想將小羅收作女婿,還不是你看不上人家。”
    “他也算刻苦,跟了我這麽多年,兢兢業業,你跟了他,到時候他就是咱們陸家的人,家業也不用分”
    陸紅玉哼了一聲,微昂下巴,有些傲氣的道:
    “他天天拿著雞毛當令箭,教訓我弟,我憑什麽看得上他?”
    “再加上他長得五大三粗,臉上半年沒換過表情。”
    “我也未必比他差多少,憑什麽要跟他?”
    “我要找夫婿。”
    “首先,就要找個年紀小的,俊朗些的,不然整天看著張臭臉,早就厭煩了。”
    “其次,還要有不俗的武藝,不能是個榆木疙瘩,要不然,跟不上我的步子。”
    “他羅霄滿足哪點了?”
    本來捧起青瓷杯盞,小啜一口的陸乘風,險些被茶水給嗆著:
    “你你”
    他手指頭都哆嗦了。
    要不是眼前這個是自己親生的。
    他險些破口大罵,就你這樣的,能符合這條件的,都是府裏的公子,他能受這委屈,來給你當上門女婿?
    “罷了,罷了,隨你,都隨你。”
    看著已經躋身淬骨,未來有望繼承自己衣缽的女兒,陸乘風複雜難言,是既有欣喜,又有無奈。
    最後沒了法子,隻能起身背手:
    “我隻是叫羅霄好好敲打敲打小羽,玉不琢,不成器。”
    “他任性妄為,就這麽直直插個人手進來,底下的門客,哪個受得了?”
    “做莊主,得有一碗水端平的樣子,起碼不能叫人家落下話柄”
    “要不然,怎麽把位子給他。”
    “走,隨我出去看看”
    陸紅玉扶著陸乘風,往外走去。
    不需片刻。
    便看到了那拱門朝內,石壇之下。
    有一布衣少年,仗刀飛躍十步,眼神凜冽,似無雜無念
    隨即,向另一邊握刀飛來的身影,直劈而去!
    大有一股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之念!
    “等等,這是”
    霎時間,陸乘風原本溫和的眼眸,突得一厲。
    而後寬袍大袖下的手掌,便如鷹爪一般,抓起一側花圃一朵花瓣,於其上附著了一層‘氣’,隨即一彈!
    當下!
    便將那十步跨過,要以一種凶悍至極,且快若閃電般的刀法,與另一端陸莊門客,決出個生死的少年之刀,悍然擊落!
    摘葉飛花,在兩刀‘交錯’的那一刻,同時擊下。
    鐺!
    鐺!
    雙刀墜地。
    而後陸乘風運勁,腳步騰挪,踏過青石,看著兩人各自後退,捂住發裂虎口。
    先是不言不語。
    而後仔細打量了片刻。
    終於死死盯住那布衣少年,看了半晌。
    良久,語氣微凝:
    “你這個年紀”
    “竟已,入了‘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