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晉江獨家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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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王府的馬車上。
    周遠洄崩著個臉不做聲,喻君酌則靠在車壁上假寐。
    “還難受嗎?”半晌後,周遠洄終於沒忍住問道。
    “好多了。”
    喻君酌嘴上這麽說,另一手卻按在腹部沒挪開,顯然還不大舒服。回到王府後,周遠洄便著人請來了顏大夫。
    “我真沒事,就是那一會兒有點難受。”
    喻君酌覺得自己毛病太多了,不好意思老麻煩顏大夫。
    “王妃這些日子雖說經常吃藥,但每次生病都沒徹底恢複好,這回可得好生養著,不能再大意了。年紀輕輕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顏大夫道。
    喻君酌聞言忙朝他道了謝,保證自己會好好喝藥。
    開完方子後,周遠洄親自將顏大夫送出了門。
    “他今日為何會突然不舒服?”周遠洄問。
    “老夫也覺得奇怪,今日您不是陪著王妃去賞花了嗎?按理說……”
    “今日,他遇到了幾個出言不遜的人。”
    “這就說得通了,腸胃主情緒,有些人一旦受到強烈的刺激,便容易腸胃不舒服。”顏大夫道:“想來今日出言不遜的人,應是把王妃氣著了。”
    周遠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喻君酌窩在榻上休息了小半日,起來喝了點粥,看上去已經好多了。
    周遠洄憋了半日,這會兒終於找到了機會,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他。
    “不解釋一下嗎?”男人語氣冷硬。
    “啊?”喻君酌裝傻:“什麽?”
    周遠洄料到他不會輕易交代,拖了張椅子抱臂坐在榻邊,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別這麽盯著我,我又要難受了。”喻君酌道。
    “今日為何非要去賞花會?喻君齊和那三個少年為何會那般對你?你明明可以教訓他們,為何隱忍不發?”周遠洄眸光滿是探究:“當初在宮門口,你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自請嫁進淮王府,哪怕到了大殿之上也能侃侃而談。怎得今日麵對三個乳臭未幹的無賴,竟是願意吃啞巴虧?”
    周遠洄連珠炮似的把心裏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喻君酌嘿嘿一笑,有意轉移話題:“你在這淮王府裏,還能知道我當初的英姿呢?”
    “這有何稀奇?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周遠洄不上他的當,“回答我的問題。”
    “我和那三個人,有舊怨。”喻君酌道。
    “第一天認識,何來舊怨?”周遠洄刻意加重了“舊”這個字。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有舊怨。”喻君酌收斂了笑意,認真道:“我也不是吃啞巴虧,這舊怨總要算清楚,隻是我還沒想好怎麽做。”
    周遠洄態度緩和了些。
    “你是陛下親封的淮王妃,又是我朝唯一的少師,拿的是一品俸祿。那三個無賴的老子見了你都得行禮問安,他們卻敢那般折辱你。不止是你,他們還對已故的淮王出言不遜。”周遠洄語氣平淡,說出來的話卻冰冷至極:“你若不想殺人,著人挑了他們的手腳,割了他們的舌頭便是。”
    喻君酌擰了擰眉:“這麽血腥?”
    “你可以佯裝不知,我找人替你辦。”
    “不要。”喻君酌看著周遠洄的眼睛,認真道:“我想自己動手,否則難消我心頭鬱氣。”
    周遠洄一挑眉,並未置喙,他倒想看看喻君酌會怎麽做。
    當晚,周遠洄便叫來了譚硯邦,吩咐對方著人把蘭苑那三個少年的家底都查一遍。他雖然答應了喻君酌不會越俎代庖,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好奇,喻君酌和那種東西為何會有舊怨?
    京城春光正好。
    喻君酌安安穩穩將養了幾日,氣色恢複了不少。
    這日,他在書房裏教周榕寫字,周遠洄則立在一旁盯著他看。譚硯邦那邊已經有了眉目,那三個少年都和喻老二關係匪淺,但此前和喻君酌卻沒有任何瓜葛。
    蘭苑那日,幾人確實是初見。
    這就奇怪了,初見的人哪兒來的舊怨呢?
    周遠洄眸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臉上,心道這人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原州,你從前去過武訓營嗎?”喻君酌突然開口問道。
    “沒去過,怎麽?”
    “沒什麽,我就是好奇,若是被武訓營踢出去的人,將來還能不能去營中謀個武職?”
    “依著律例是不行的,實際上就不好說了。”
    規矩是一回事,執行又是另一回事。
    “你說,如果讓他們三個離開武訓營,對他們會有什麽影響嗎?”
    “不好說,看怎麽離開。你想做什麽?”周遠洄問。
    “我思來想去,總覺得身體上再多的折磨都會過去,若想讓他們長教訓,最好是一輩子過不去的坎兒。”喻君酌道:“你想,這種人將來若是入了大營,豈不帶壞營中風氣?”
    周遠洄想了想,開口道:“京城送去武訓營的少年,有一些確實有將才,另一些則是因為讀書不行,沒別的路可走,想著將來去軍中謀個一官半職。若他們被趕出武訓營,往輕了說丟人現眼,往重了說,前途盡毀。就看你想怎麽做了。”
    “那營中一般會因為何事將人攆走?”
    “違反律例的,傷風敗俗的,欺壓百姓的……隻要鬧大了或者不好收場的,應該都可以。”
    喻君酌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這日傍晚。
    喻君酌特意叫來了劉管家。
    “王妃有何吩咐?”劉管家笑問。
    “也不是什麽大事,上回你不是說我想做什麽都行嗎?今晚我想去花樓看看。”
    劉管家聞言險些嚇得厥過去,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周遠洄。男人麵上帶著人.皮.麵.具,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發著的冷意卻不容忽視。
    “王妃,使不得啊。”劉管家道:“我朝嚴禁官員狎.妓,這可是犯忌諱的事兒啊。”
    “我就是去看看,不幹別的。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家知根知底的,最好是找個嘴巴嚴能保密的姑娘,相熟的更好。”喻君酌道。
    劉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覺天都快塌了。
    “王妃,這……萬萬不可啊!”
    “大不了我喬莊打扮一下,不讓人認出來。”
    “這……”劉管家還想阻止,一旁的周遠洄卻打斷了他。
    “我有相熟的姑娘。”周遠洄看向喻君酌:“我帶王妃去。”
    劉管家:……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王爺要帶著王妃去逛花樓,說出去誰信呐?
    當晚,喻君酌便喬裝一番,跟著周遠洄去了京城最大的花樓——尋歡樓。
    “看不出來,你竟然還認識這裏頭的姑娘。”喻君酌看向周遠洄的目光帶著點揶揄。
    “我也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竟喜歡來這種地方長見識。”周遠洄道。
    喻君酌也不與他爭辯,跟在他身後進了尋歡樓。
    “這麽熱鬧?咳咳……咳咳!”喻君酌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剛踏進門就被香粉味兒熏得直咳嗽。
    “這小公子長得好俊呀,就是看著麵生。”一個穿著紗衣的女子迎上前,伸手就想去捏喻君酌的臉,被他閃身躲開了。
    “小公子這麽靦腆,不會是第一次來吧?”那女子問。
    “呃……那個,我是想……”
    一旁的周遠洄不等他開口,便朝那女子道:“三樓,上房一間。”
    “哎呦,貴客快裏邊請。”那女子一聽周遠洄要的是三樓的上房,半點不敢怠慢,親自將人迎了上去。
    “三樓上房什麽意思?”喻君酌小聲問周遠洄。
    “一宿一千兩。”周遠洄道。
    “你……那可是我和王爺的銀子,你花之前都不知道問問我?”喻君酌瞥了他一眼,又道:“還有,你這麽懂裏頭的門道,沒少偷偷來吧?”
    周遠洄一臉無奈,他素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淮王府在京城各處都有安插的眼線。
    “你不也來了嗎?”他反問。
    “我可沒自己偷偷來……”
    說話間兩人被帶到了三樓的一間上房,那女子進了門便要去拉喻君酌的手,嚇得喻君酌慌忙躲到了周遠洄身後。
    “你躲什麽呀,怕我吃了你?”女子笑道。
    “你,你先出去吧,我倆要單獨待一會兒。”喻君酌道。
    女子聞言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似是明白了什麽,笑著退了出去。
    “呼。”喻君酌長出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有點太莽撞了,不該衝動之下想來看看。
    他記得武訓營裏那幾個少年,上一世很熱衷來花樓裏消遣,便想著知己知彼,來看看這地方究竟有何吸引人的,好找個突破口對那三個少年下手。
    現在可好,自己連門都不敢出了。
    “要回去嗎?”周遠洄問他。
    “走吧,這地方脂粉味太濃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他起身推開門出去,誰知剛走到回廊拐角,便拉著周遠洄快步退回了房中。
    “怎麽了?”
    “我二哥!”
    兩人躲在門內,不多時便聽到隔壁的房門被人推開,並隱約聽到了喻君齊和一個女子的調笑聲。
    喻君酌:……
    這不巧了嗎?
    “不回去了?”周遠洄問他。
    “別急,聽聽我二哥要幹嘛?”
    少年說著湊到了牆邊,好奇地將耳朵貼了上去。
    周遠洄立在一旁神情複雜。
    堂堂淮王殿下帶著自己的王妃逛花樓,遇到了二舅子狎.妓。
    而他的王妃,正在聽喻老二的牆角……
    說出去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