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紫藤花下你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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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的雜草已經除去,枯井也清理幹淨,還打深了一些,井水經過深澱變得清澈幹淨。
    房頂上破爛的瓦片換了,修繕工人在刷牆。
    莫瑤看了看四周,感覺很滿意,小高沒介紹錯,大虎帶領下工人做事很認真,效率很高。
    雖然有些心疼裝修費,但想起以後有一間自己專屬的房子,就什麽都值得了。
    向清惟給她辦好了戶籍,房證下來了,這樣房子就名正言順屬於她了。
    “什麽事這麽樂?”在馬車上拿東西過來的向清惟,看到她定定站在那裏唇邊還有一抹不明的笑意,奇怪地問。
    “沒什麽,隻是一些平常事而已。”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笑,莫瑤立馬斂起笑容,盯著他手上的東西,驀地驚呼出聲,“杯子燒好了?”
    “嗯,”向清惟溫柔一笑,點了點頭,“其他東西還要過一兩天才到。”
    “沒關係,等刷完牆就差不多了。”莫瑤滿眼歡喜地接著向清惟手中的杯子。
    她做了兩個杯子,一個杯身綠色,上麵一朵白色蓮花,另一個則杯身黑色,上麵是一朵紅色帶刺的玫瑰。
    雖然手工差了點,杯身不流暢,上色也不均勻,畫工更是像信手塗鴉。
    但好歹能看出兩朵花來。
    她笑嘻嘻地將綠色杯子遞給向清惟,“向公子,這個杯子送給你,白蓮花,綠茶杯,相得益彰。”
    他接過杯子,小心翼翼拿著,生怕摔破了,心裏滿滿的感動。
    勾唇一笑,眼眸彎起,一杯子,一輩子……他喜歡這個喻意。
    不過白蓮花,綠茶杯……意思聽起來明明很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什麽弦外之音,但一時間弄不清楚。
    “那你的呢,有什麽意思?”他微笑著問。
    “黑暗中的紅玫瑰,就是說我像紅玫瑰一樣,在黑夜裏也開得很漂亮。”她嘿嘿一笑,誇起自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誇起自己來臉真的不紅。”他忽然伸出手,如玉長指輕輕劃過她的臉,唇角泛起一抹淺笑,透著寵溺,無盡的溫柔,“臉還不熱,這絕技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臉微微有些燙,這話是誇她,還是損她,反正她不管,嗬嗬地笑,“我說的都是事實,怎麽會臉紅呢,難道不對嗎?”
    “對,對,你說的都對……”當事人自信滿滿,他能說什麽,隻能順著唄。
    此時,跟著過來的朱厚照已經對莫瑤的茶杯沒興趣了,不纏著也要一個了。
    因為他又找到一個好玩的事兒。
    盯著爬上梯子刷灰的修繕工人,指手劃腳的,工人給大虎打了個眼色。
    “我說這位公子,屋裏滿是灰塵,又髒又亂,你不如在外麵等著好了。”大虎被朱厚照盯得背脊發毛,可又不敢得罪客人。
    “沒事,你們繼續忙自己的好了,不用管我。”他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左瞧右瞧。
    說什麽不用管,他們哪能不管,他哪裏光看,還瞎指揮,瞎點評。
    一會說左邊的不夠均勻,一會說右邊的不夠好看。
    好像自己是個熟手一般。
    頓覺壓力好大。
    “公子,左邊和右邊不是一樣均勻嗎?”大虎按捺住發火的衝動,禮貌地問。
    “當然不一樣啦,很明顯左邊的厚一點。”朱厚照指著左邊,底氣十足,“不信,你下來看看。”
    大虎以為自己的工人真的塗得不好,從梯子爬下來,看了一遍,沒有啊,左右根本不明顯,不知這公子哪來的眼勁。
    就這樣,指完左邊,指右邊,大虎爬上去,又爬下來,不知重複了多少遍,累得他夠嗆。
    可是他以服務好實惠出的名,又不好意思和客人爭執,就怕遇到個難纏的客,名聲差了,以後在行業不好立足。
    反正今日是他們幹活以來最累的就是了。
    飽受折磨痛苦不堪的工人,正尋思著要不要借用些什麽名頭加點費用。
    而莫瑤則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慘況,她和向清惟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討論著如何布置。
    指著庭院的西邊,她烏黑的眼眸帶著興奮,“遲些我要在這裏做個架子,種上紫藤花。”
    轉了個圈,接著說,“紫藤花開,好像一條紫色的瀑布,可好看了。”
    向清惟也被她這種憧憬迷住了,眼神朦朧,就好像看到了深深淺淺的紫色從天際流下,微風吹拂,花瓣微微顫動,嬌滴滴,婀娜多姿。
    這畫麵實在太美好。
    忍不住輕聲念起李白紫藤樹的詩,“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眼前雀躍的女子,在他眼中如同紫藤一般,花枝堅韌,花瓣秀麗,花形雖小,卻能掛滿枝頭。
    聽到他念的詩,莫瑤也輕輕念著最後一句,嘻嘻偷笑,“香風留美人……”
    這五個字和他也很配啊……
    “你在笑什麽呢?”不知道已成為她臆想中人物的向清惟,疑惑道。
    “沒什麽,在想紫藤花啊,”莫瑤轉頭,繼續笑,“花下做個秋千,旁邊放個石桌,約上知己好友,品茶賞花蕩秋千,這就是快樂的人生啊!”
    “你要約哪個知己好友啊?”他用折扇捂著嘴,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
    “明知故問。”她不動聲色地睨了他一眼。
    “你不說我哪裏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他長睫微垂,在雪白如玉的眼瞼上投射下一片陰影。
    故意說著這樣的話,其實心裏美滋糍的。
    “我哪個知己好友你不知道?”她白了他一眼,又說。
    “莫姑娘交友廣闊,有什麽知己好友,我哪裏知道啊。”好像受了什麽委屈,又強忍著的模樣。
    莫瑤輕輕嘖了一聲,這小樣兒,忸忸怩怩的,茶味濃鬱,和她剛才送的白蓮花綠茶杯可真配呢。
    “很會泡茶那個。”她輕輕一笑,神色平靜,轉頭,望向蔚藍的天空。
    “泡茶很多人都會,你說的是誰啊。”他繼續裝模作樣的。
    “那……會帶好多好多美食來的那個。”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這小樣兒還裝。
    “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哦。”
    看著他,她勾唇一笑,“這個知己朋友好麻煩啊,一直說他還猜不到,老是問誰,他再猜不到的話,我就不和他說話了。”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他連忙說。
    “是誰啊?”她沒好氣地問。
    “還能有誰,不就我嘛。”他微微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猶如蝴蝶那美麗的翅膀般一顫一顫的,又高興又似乎有幾分故作羞澀的樣子。
    “那你還問?”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就想問問。”抬眸,他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甜的,臉上卻強忍著不顯露出來。
    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