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滿滿驚訝又不敢表現太多的神色下莫瑤已經將草木灰裝好。
    她一臉神秘的模樣令他們實在心癢難撓。
    唇邊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本來想等廚房裝修好了再做的，不過，算了，就告訴他們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畢竟自製肥皂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她需要一些好助手。
    莫瑤讓他倆去市集買些東西，朱厚照聽到要買些什麽鍋碗勺酒鹽豬胰，高興得不行了。
    他以為又要做什麽大餐，肚子裏的饞蟲開始蠢蠢欲動了。
    隻是向清惟聽到這些材料，眼波輕轉，泛起如水淺笑，沒有說什麽，因為光酒鹽豬胰能做什麽好吃的。
    他也不急問，反正莫瑤想做什麽他們很快就能知道，不是嗎？
    朱厚照眼中閃著無比高興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拉著向清惟出門了。
    在他們出門這段時間，莫瑤也不閑著，搬了剛才烤紅薯的石塊到桐樹底下，做了個爐子，然後撿了些柴枝。
    看他們還沒回來，她就在樹蔭底下鬆柔的草地上躺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
    隻見蔚藍的天空中，白雲如輕紗般四處飄散，然後像水墨一樣漸漸淡去，美不可言。
    想起以後能過上一些安定的生活，在大明能有自己的家，內心就有些微微的激動。
    聽到馬車的聲音，他們回來了，她趕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草葉。
    東西買回來後，向清惟按她吩咐將鍋放上爐子，用火折子生起了火。
    草木灰加了水沉澱過濾雜質，燒熱濃縮後成了堿水，放在一旁待用。
    “這次要做什麽菜？”朱厚照看著她終於不燒那個奇奇怪怪的灰水，把豬胰清洗幹淨後擺在鍋裏，滿臉興奮地問。
    “滋滋”的燒出了金色的豬油，聞著越來越香，他鼻子用力一吸，肚子裏饞蟲在亂動了。
    莫瑤什麽材料都沒放，就隻做豬油，他越來越困惑了。
    “我沒說要做菜啊。”她回頭，水靈泛光的杏眸狡黠一轉，淺淺一笑，氣得他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什麽都不想說，嘟著嘴鼓起腮幫子躺在草地上，用力一捶，瞎忙了一個時辰白費勁。
    她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可不放過她。
    看他氣極的模樣，她哈哈笑了笑，懶得理他。
    向清惟蹲在她旁邊，乖乖地遞上裝了堿水的碗，莫瑤可愛的小表情逗樂了他。
    唇邊的弧度越來越深，莫瑤的每一個小表情，每一個小動作，還有明亮的眼眸，都撩動他的心弦。
    她接過碗，朝他笑了笑。
    將豬油和酒按比例放進堿水裏，酒精可以加快皂化反應速度，因為沒有酒精，隻能用一般的酒。
    所以下個步驟是最麻煩的。
    一邊加熱一邊攪拌，不知要攪拌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朱公子，雖然不能吃，但可好玩了，你要不要來試試？”聲音驀地變得嬌嬌柔柔，幾乎要溢出水來，朱厚照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向清惟凝著她清麗的側麵，眸裏有些許癡迷，原來莫瑤還能如此溫柔，在那一刻，他心裏有一種衝動，想將這個溫柔藏起來，隻屬於他。
    他猛然搖頭，發現自己這個想法很不成熟，莫瑤應該是屬於天空的，她有自己的世界。
    “什麽事要讓我試試？”臉上帶著一絲小驕傲，朱厚照站起來，走路姿勢大搖大擺的，看她主動放下身段，他就既往不究了。
    唇角眉梢那抹肆意輕佻，能把人氣死，莫瑤神色難得的平靜，淡淡一笑，“很簡單的事，就是攪拌一下而已。”
    精力旺盛的，不幹白不幹。
    “是嗎？”朱厚照沒所謂地聳了聳肩，按她說的，輕輕攪了一下，感覺也沒多難，“要攪多久？”
    “不久，就一盞茶。”她眨了眨眼睛，心裏竊喜。
    他嘟噥一下，就一盞茶的小事情，幹嘛非要找他。
    攪了一盞茶，他轉頭望向靠著樹杆竊竊私語聊得好高興的兩人，不耐煩地問，“還要多久呢？”
    遠遠的聲音傳來，“再一盞茶就好了。”
    又一盞茶，他眉頭輕蹙，也沒說什麽，繼續攪。
    來來回回問了幾次，答案都是一盞茶，就這樣攪了將近半個時辰。
    累得他氣喘籲籲的，腰酸背痛，手痛脖痛全身痛，又不能歇，生怕她不告訴他這是什麽東西。
    莫瑤跑過來，完成了，等待冷卻就好，
    看樣子，好像做得並不好，可能比例不對，看來要多試幾次才行。
    還要做幾個陶瓷模具，形態漂亮更能掙有錢人的錢了。加點硫磺艾草花香之類的就能賣得更貴了。
    一聽到她說做好了，朱厚照便累得倒在地上。
    “朱公子，向公子，辛苦了，來洗洗手。”莫瑤打來了一盆水，在做好的肥皂上切了點已經冷卻凝固的邊角料。
    白白的泡沫，一點點肥皂就洗得幹幹淨淨，神清氣爽的，他們拿手絹擦拭著。
    “這個不就是肥皂團嗎？可是和我們平時用的不一樣啊，”向清惟驚奇地說，“感覺洗得特別幹淨。”
    “對啊，就是肥皂。”莫瑤嘻嘻一笑，雖然外觀不怎麽好，但效果依然很好。
    肥皂做好了，以後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似乎想起什麽，她又說，“我們一起來吹泡泡吧。”
    “怎麽吹？”他倆好奇地問。
    “這樣子啊。”她捏起一顆草，手指繞了繞，做了個圈圈。
    用碗裝了些水，放了顆肥皂，溶化後，蘸了點肥皂水，輕輕一吹，一個泡泡就從圈圈裏出來了。
    盯著飛上半空的泡泡，他倆眼神一亮，頓覺很好玩。
    學她一樣，用草莖做了個圈圈。
    很快，有很多泡泡飛了起來。
    陽光下，原本用單純的肥皂水吹出來沒什麽顏色的泡泡，瞬間也變得絢麗燦爛。
    隻是張力不夠，吹出來的泡泡很快就“啪”的一聲消失了。
    有時候還沒離開圈圈就破了，濺得他們滿臉都是，臉上都是泡泡水，他們互相看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草地上一邊跑，一邊吹，他們還比誰的泡泡最大，誰的最美，誰的飛得最高。
    三個人又笑又鬧的，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玩得累了，他們就躺在樹底下歇會，盯著頭上的藍天白雲。
    “累嗎？”凝著她的臉，向清惟輕聲問。
    “累是累了，不過我很開心，”她對他們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低聲說，“向公子，朱公子，謝謝你們。”
    “說什麽呢。”他倆一臉詫異。
    她笑著轉頭望向天空，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原來有人願意陪自己做這種幼稚無聊的事情是很快樂的。
    來到這裏，其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