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惟按莫瑤的吩咐買了些小瓶子，還從家中的地窯拿了些小冰塊。
    自製花露，他也聽說過，隻要將花放在鍋中蒸，蒸汽成水，屢采屢蒸，便能製成花露。
    聽是聽過，但沒有試過，聽到莫瑤說她也要做花露時，他倒驚訝了下，興致也跟著上來了。
    而且，莫瑤的提取方法可能和他知道的不一樣，這樣想著，好奇心就更重了。
    “要用冰塊的嗎？”向清惟將小冰塊拿給她，疑惑地問。
    “對的，麻煩向公子了。”莫瑤轉身對他笑了笑，然後將洗好的鍋、小瓶子放在廚房的桌上，玫瑰花瓣也浸泡清洗幹淨。
    一切準備好，開始動手了。
    向清惟看著桌上的工具，感覺也挺簡單的。
    莫瑤發現向清惟臉上一直充滿好奇和期待，樣子甚為可愛。
    真是一個好奇寶寶，不免覺得好笑，“向公子，隻是簡單的蒸個花而已。”
    “隻要是莫姑娘做的，我都覺得有趣。”他低頭微微一笑。
    莫瑤：“…………”
    將新鮮的玫瑰花瓣放進小鍋裏，占了小鍋的一半。
    在鍋中放一隻小碗，將玫瑰花的花瓣鋪在小碗周圍。
    沉澱過幹淨澄清的井水倒入鍋中，低於鍋的高度。
    把鍋蓋倒扣在鍋上，蓋上放些小冰塊。
    生火，沸騰後轉用小火開始蒸餾，不斷替換融化的冰塊，需時大概三、四十分鍾。
    隨著一點點的蒸餾，屋裏已散發出一陣陣玫瑰的馥鬱香氣。
    飽含玫瑰花營養的水蒸汽冷凝為純露，滴入碗中。
    倒冷卻後，將碗中的純露倒入小瓶子中。
    如此步驟，又重複了幾次，將玫瑰花的花瓣都做成純露。
    做好的純露拿到廳堂。
    “這樣就可以用了嗎？”向清惟看著已經倒了純露的四個小瓶子問。
    “稀釋一下就可以用了。”莫瑤笑著回答，眼珠忽地一轉，“向公子，要不要試試？”
    “誒？”他輕挑眉頭，奇怪地盯著她。
    “開始換季，皮膚也變得幹燥，是時候給皮膚補補水了。”莫瑤笑著對他打了個眼色。
    被她看得毛毛的，他尷尬地笑了笑，打算無視，“嗯，那你多用些，皮膚就能變得水嫩光滑了。”
    說完，立馬轉身。
    小樣兒，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莫瑤俏皮一笑，湊到他的身邊，趁他不注意，摸了他的臉一把。
    好家夥，皮膚居然比她還好，莫瑤瞬間有些不爽了。
    轉念一想，也是，在古代空氣汙染少，飲食比較幹淨，向公子家中又有錢，吃好喝好睡好，皮膚比普通人好很正常。
    不像她，在現代都被各種化學物品和不良習慣荼毒了二十一年了，不能比啊，她點了點頭，這樣安慰自己。
    剛剛被她摸了一把臉的向清惟，俊美光潤帶笑的臉突然斂住了笑意，身子有些拘謹，隨即，臉頰驀地紅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折扇，不想讓她發現他的異樣。
    他定了定神，打算裝作若無其事，頭還沒來得及抬起，就聽到她驚訝的聲音。
    “向公子，原來你的皮膚和我一樣有些幹，”莫瑤神色忽地變得很嚴肅，“不得了了，看來你也要趕快用玫瑰純露補補水了。”
    莫瑤決定了，要忽視向清惟皮膚比她好這個事實。
    而且她也不承認向清惟皮膚比她好。
    至少，在口頭上不承認。
    眼角餘光瞥到他臉上的一絲紅意，以為他不習慣用護膚品，她笑了笑，立馬說，“放心好了，玫瑰純露補水美白、淨膚消炎，不是隻有女孩子能用，男孩子也能用的哦，護膚不分男女，大家也要美美噠。”
    向清惟被她說的逗笑了，也不想掃她的興，隻好點點頭，“那……這個純露怎麽用呢？”
    “來，我們先來潔麵。”莫瑤高興地拉著向清惟走進洗漱間。
    向清惟笑了笑，打算在洗手盆雙手掬起水洗臉時，莫瑤遞給他一塊毛巾。
    “向公子，這是給你的毛巾，用完掛起來就行了。”
    “這是特意買給我的？”他接過毛巾，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對啊，特意買給你的。”莫瑤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買毛巾也沒有什麽特意不特意的，反正買一堆想用就用了。
    不過好像說特意的話，對方會高興些，也顯得自己有禮貌，想是這麽想，也就這麽說了。
    “謝謝你，我很高興。”他微微垂眸，低聲說，似乎有些感動。
    似一陣春風暖暖的拂過，又似一陣熱流，隻覺暖暖的，包圍了全身。
    在這裏，他有屬於自己的杯子，自己的書房，而現在，還有他的毛巾……
    一時間，心裏頓時像被什麽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不客氣啦。”莫瑤笑著擺了擺手，一條毛巾而已，看他高興得什麽樣，向清惟真好哄，一點點東西就這麽高興。
    兩人在清洗完臉後，莫瑤將自己的毛巾晾好，卻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洗幹淨，晾好，那個謹慎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拿著什麽貴重物品。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就一條毛巾而已。看來向清惟真的特別講究，她這個隨意的屋子倒是難為他了。
    “好了，毛巾多著呢，破了也沒事。”莫瑤笑著說，別搞得她小氣巴拉隻願意給他一條毛巾一樣。
    向清惟對她這麽大方，她怎麽可能對他小氣呢，隻不過有時不想他太浪費錢罷了。
    “那……不一樣。”他不自在地淺淺一笑，然後轉移了話題，催促著她去試那個玫瑰純露。
    莫瑤盯著他的側臉，搞不懂了，剛剛才抗拒用純露，現在又上趕著。
    不過，隻有他願意用就行。
    拿來一個碗倒了些純露，加了些水稀釋，用之前抹在耳後測試是否過敏。
    確定沒問題，就可以用了。
    向清惟也學她一樣塗了些在耳後測試，看著她每個步驟都覺得很有趣。
    莫瑤用棉花蘸取適量，均勻塗抹於麵部，用手輕輕拍打臉部。
    看到這個步驟的瞬間，向清惟直瞪瞪的，滿臉驚訝，“莫姑娘……為什麽要打自己的臉？”
    “這樣可以加速血液循環，更好地吸收營養，”她一邊拍，一邊解釋，“輕輕拍就行了。”
    “原來如此。”向清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此時，很難得起了個大早的朱厚照，因為吃膩了宮中膳食，打算早早來蹭飯。
    對滿屋子都是馥鬱的玫瑰花香味不免覺得奇怪。
    當他看到在抽自己耳光的莫瑤時，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天啊！她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抽自己耳光？自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