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小陸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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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錢事件到一段落,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惱。
    但是,彼此都很有默契,不再吭聲,該吃吃該喝喝。
    夜色開始慢慢吞噬天空,燒烤爐依然火熱,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香味。
    朱厚照拿起一個碟子,又準備開吃。
    肉烤得太多,莫瑤把幾串烤肉放到朱厚照的碟子裏,她便烤其他的了。
    一邊喝小酒,一邊擼串,這就是愜意快活的人生。
    陸陽哲忍不住又是幾杯清酒下肚,此時又醉意多了幾分。
    仰望星空,一輪彎月掛蒼穹。
    他站起來,身子有些搖晃,往牆邊一處無人的角落走去。
    當酒酣耳熱之際,望著美麗的夜空,秋風吹涼,頓覺燥熱消釋了許多。
    「小陸酒量不錯,但為了待會能舒服些,最好喝碗醒酒湯。」溫潤如春風拂過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轉身,看到向清惟端著一碗解酒湯緩緩而來。
    「謝過向公子。」他接過解酒湯。
    看著他喝完,向清惟始終溫雅清亮的眼眸驀然微起波瀾。
    「應該稱呼為陸公子更合適些吧?」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他突如其來的一句,令陸陽哲瞬間清醒過來。看書菈
    「什麽意思?」他極力保持平靜地開口。
    「陸陽哲,洛陽人氏,家中良田眾多,是當地有名的地主,但與家人有矛盾,於一年前離家出走,四處流浪,最後留在京城。」
    聽著向清惟簡單地介紹了他的身世,烏黑的瞳孔不由一縮。
    查了他的身世又如何?
    難道……
    他有些緊張,捏了捏手指,鼓了鼓勁,向清惟他向來比較少接觸,這下不知他是何用意。
    「我沒有告訴你們關於我的身世,是我不對,為此,你想趕我走?」他不確定地問。
    「你想多了,」向清惟微微一笑,「我並沒趕你走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事我很清楚。」
    但陸陽哲並沒覺得如此簡單,他覺得向清惟是在試探他,看他有什麽企圖。
    一個富家子弟為何放棄優厚的生活,做流浪者,最後甘願留在莫公子身邊為其做事。
    他隻是想有自己的人生,不想任由父母擺布,不想接管家業,更不想為了門當戶對被父母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他不想做父母的一顆棋子。
    「你放心,我隻是覺得莫公子有趣,在莫公子身邊這半個多月,比我以往甚至在京城流浪的一年裏更精彩,更有意思,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或許我希望能明白更多,留在莫公子身邊更久。」他輕輕說道,明亮的眼眸突然變得黯淡,「我明白了的話,自己會離開,不用你提醒,我也不會害莫公子。」
    向清惟微微一愣,原來他是這樣的想法,但他並沒趕他走的意思。
    「我沒說過你會害莫公子,如果你有過害莫公子的念頭,此刻我不會如此平靜地和你說話。」他笑著,眼中卻份外凝重,「我相信你沒有害莫公子的念頭,君子在跡不在心,評價一個人是不是君子,不應該看他想了什麽,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麽。」
    「你就這麽相信我?」陸陽哲不確定地問,帶著些許開玩笑的意味,「或者我不是君子。」
    「因為我相信莫公子。」向清惟輕柔一笑,靜靜地看著他,「你是莫公子欣賞與信任的人,所以我也一樣。」
    許是觸動到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心弦,陸陽哲神情有些恍惚。
    此時,莫瑤走過來,好奇地問,「你們聊得這麽愉快,聊什麽呢?」
    陸陽哲回過神來,他倆相視一笑,異
    口同聲道,「在聊君子之道。」
    「是嗎?」她沒有追問,「我烤了好多,你們趕快過來吃呀,不然小壽一個吃光了。」
    「那不行,不能讓他一個吃光了……」他倆笑了笑說道,便走回去了。
    夜晚,一輪彎月高懸天際。
    向清惟的馬車駛入自家後院的馬棚,一個中年男子犀利的目光如一把閃耀著光芒的刀刃,躲在黑暗的角落,視線悄悄地追隨著他。
    向紹鈞暗暗氣惱,撇了撇嘴。
    一天天的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不用猜肯定是被那個男狐狸精纏住了。
    想他給兒子搜羅了如此多京城的美人兒,個個都旺夫益子,麵相極好,可這兒子偏偏沒一個看中,可把他這個老爹急壞了。
    美人畫像給了一批又一批,花多眼亂了去。
    畫像給他一段時日了,問就說畫像不夠,越多越好,把他這個老爹給折騰死了。
    可折騰也就算了,就是杳無音信的,一點反饋都沒有。
    人家一塊石頭丟進水裏還能聽到撲通一個回響。
    活是幹了,但一點盼頭都沒有,讓他怎麽能不急。
    兒子可是有替向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重任的,哪能被個男狐狸精毀了去!
    那男狐狸精瘦瘦弱弱的,娘裏娘氣,是個女孩還差不多,可惜不是呢。
    趁著兒子還沒跌入深淵,得趕快將他拉上來。
    哪有老爹像他這麽悲催的,還得替兒子防男狐狸精。
    兒子身上已經沒有盼頭了,他決定把目標轉移到另一個身上。
    中午,莫瑤如往常一般在市集的牌坊旁邊擺攤。
    這個時間向清惟都會回家一趟,取精心為莫瑤準備的午膳。
    除了午膳,還準備了各種吃食讓她帶回去當零嘴。
    有向清惟在,一天三頓不用愁,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有時她也感到不好意思,讓他別費力費神了,她隨便對付著吃就行,但拗不過他,說什麽家裏做的更健康幹淨,隻好聽他的。
    此時,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停靠在不遠處的角落。
    一個車夫走過來,神態恭敬,請她上馬車,說向老爺有請到金樽樓一趟。
    莫瑤微愣,向老爺?
    她認識的向老爺就隻有一個,就是向清惟的父親。
    聽到金樽樓更可斷定就是向清惟的父親沒錯。
    隻是,好端端地請她到金樽樓所為何事?
    而且挑中向清惟不在的時候才來,很明顯是故意繞過向清惟直接找上她的。
    雖然疑惑甚多,但她也決定會會。
    畢竟不會不行呢,人家連馬車都備好了,人站在那裏就是不走,就沒有打算讓她有借口拒絕。
    「好。」她輕輕一笑,對車夫點頭道。
    給了旁邊攤檔的小販一把銅錢,給向清惟留個口信,說她有事出去一會,便跟著車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