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他看我了，他看過來了，他是不是發現我了！】
    係統在綿綿的腦海裏嚇得尖叫。
    綿綿被吵得腦瓜子嗡嗡嗡，但她比係統還要慌，因為——
    【係統叔叔，他看的好像是我】
    【哦，那就好】係統這口氣剛鬆了一半，心又懸起來了。
    【不對！他看你幹什麽，他是不是想拿你開刀啊啊啊……】
    係統嚇得嗷嗷大叫，【快跑吧崽崽！我們快跑！】
    去他媽的任務不做了！
    係統一怒之下就想帶著綿綿徹底罷工。
    綿綿……
    顧斯抬起手，將那把沾滿血的水果刀遞給她。
    小團子抬起頭，在黑暗中都能看出小臉雪白雪白的。
    像隻可憐的小奶貓，被嚇得不輕。
    顧斯咧嘴一笑，“你不是很討厭我，想讓我消失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殺了我。”
    綿綿驚恐地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魔鬼。
    “來，拿著。”顧斯直接將刀塞進她手心裏。
    綿綿感覺像拿了個燙手山芋一樣，嚇得“嗷”一聲就丟了出去。
    顧斯是變態，他瘋了綿綿可沒瘋。
    “可惜了……”顧斯的語氣聽上去還怪遺憾的。
    “我給過你這個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
    綿綿小心髒嚇得瘋狂顫抖。
    差點就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寂靜的巷子裏，除了歹徒躺在地上痛苦的呼救聲以外，還有綿綿如同打鼓一樣，響亮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震耳發聵。
    【崽崽——】
    【快，快裝暈！】
    綿綿兩眼一閉，軟綿綿倒在地上。
    顧斯挑了挑眉，耳朵捕捉到小團子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語氣帶著笑意，“真可憐。”
    歹徒已經屁滾尿流地跑走了。
    顧斯也沒有多留，直接抱起綿綿就離開。
    小團子被顧斯抱在懷裏，渾身僵硬得像死了多時的凍魚一樣，直挺挺的。
    一邊警惕著顧斯，一邊和係統對話。
    【係統叔叔，你說他看出來了沒有？】
    【應該……沒有吧？】係統的語氣略帶遲疑。
    【綿綿剛剛演得怎麽樣？】小團子的心跳到現在都沒有平複下來。
    對綿綿來說，一個顧斯比十個陸景深都要危險。
    小團子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被人騙到這裏打工就算了，還一個人打好幾份工。
    甚至臉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
    係統心虛得不要不要的。
    它也覺得這事對綿綿來說有點困難。
    可它實在沒辦法了，因為它業務能力太差了，根本沒有宿主願意和它綁定。
    係統隻能又哄又騙地將綿綿騙上賊船。
    【沒關係崽崽，我已經和總部那邊反應過這裏的情況了，就算任務失敗了也不要緊】
    畢竟總部一開始就不看好他們。
    係統和綿綿一個孩子的組合，能強到哪裏去。
    那麽多任務者都完成不了的任務，就不信他們兩個能做到。
    一人一統嘰嘰咕咕地討論著。
    顧斯聽不到綿綿關於任務的心聲，隻覺得懷裏的小團子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而且變得越來越安靜。
    難道真被嚇壞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綿綿的臉蛋，凹下去一個小窩窩。
    沒反應……
    饒是顧斯也不由抽了抽嘴角，“蠢東西！”
    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真不知道她是心大，還是對他太反應了。
    想到小團子那聲充滿擔憂的爹爹，和對他受傷的緊張和關心。
    顧斯眉目舒展，自言自語地說著，“算了，就放過你一次吧。”
    ……
    綿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顧宴之的公寓裏麵了。
    綿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了小貓咪。
    應該是係統叔叔趁她睡著幹的。
    綿綿邁著小心翼翼地貓貓步下了樓。
    客廳裏傳出電視機的聲音。
    電視上正播放著新聞，說的就是尾隨女性行凶的歹徒自己前往警局自首了。
    顧宴之垂著眸，視線落在自己已經包紮完的手掌，以及他剛醒來時身上穿著那件沾滿血跡的襯衫。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顧斯又用他的身體去了他不知道的事。
    這些痕跡就是他故意留下來的。
    顧宴之稍微一想就明白他的用意，顧斯這是在挑釁他。
    仿佛在說，看，就算你把我鎖起來也沒用，我總有辦法能出去。
    這一次，顧斯還成功騙過了郝靜。
    他比顧宴之想象中要危險得多。
    顧斯擁有他的所有記憶，想扮演顧宴之出現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顧宴之卻沒有獲得顧斯的記憶，甚至對這個副人格都不算完全了解。
    這種敵在暗他在明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讓顧宴之感到有些焦躁。
    如果哪天顧斯真的完全取代了他，或許都沒有人會發現。
    “喵……”奶裏奶氣的聲音打斷了顧宴之的思緒。
    顧宴之一回神，就看到白軟軟的小毛團子親昵地蹭了過來。
    【爸爸說你終於回來啦】
    【終於不是顧斯那個大壞蛋了！】
    綿綿的心聲都充滿了高興。
    顧宴之一怔。
    顧斯應該就是副人格的名字。
    但讓他覺得意外的是，他都沒有開口說話，綿綿是怎麽認出來的？
    連和他相處多年，親如家人的郝靜都分辨不出來。
    綿綿卻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顧宴之，而不是顧斯。
    “你能認出我？”顧宴之將綿綿抱起來，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
    小團子微微仰起頭，十分驕傲地喵了一聲。
    【那當然啦！綿綿多聰明呀~】
    【再說啦，你是綿綿的爸爸呀，綿綿怎麽可能連自己的爸爸都認不出呢】
    聽到綿綿這理所應當的話，顧宴之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激蕩之情。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顧斯所取代，或許不是沒有人會發現他消失。
    至少綿綿就會發現不是嗎？
    顧宴之想得失神，一雙毛絨絨的小爪子忽然捧起他受傷的手。
    【爸爸你疼不疼呀？】
    【都怪那個大壞蛋，故意讓爸爸受傷……】
    小團子氣呼呼地想著。
    要疼就讓顧斯疼好了。
    可受傷的是顧斯，疼的卻是她爸爸。
    察覺到小團子的心疼，顧宴之眸光一暖，心中很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