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似乎有些失望，原本眼裏期待的光滿也暗了下去。
    “好吧……”
    沈括很是意外地看著她，心念一動，忍不住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K神？”
    “因為你和他很像。”綿綿一臉認真地說。
    雖然她和K神都沒有接觸過，連短暫的相處也沒有，綿綿根本不了解那個爸爸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但這大概就叫父女心有靈犀吧。
    反正綿綿一看到沈括，就覺得他有種熟悉感。
    尤其是他的背影，和K神的背影很像。
    綿綿情不自禁對他產生了一股親情。
    “K神可不會是我這樣的。”沈括自嘲道。
    綿綿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撓了撓腦袋，一臉苦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小團子突然摸到口袋裏的東西，靈機一動，從兜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他。
    “大哥哥，我請你吃糖，你別難過啦。”
    小團子奶聲奶氣地說，那雙明亮的眼眸像水洗過一樣幹淨無雜質，澄澈剔透，有的隻是對他的關心。
    “吃顆糖就不疼啦，我爸爸每次疼的時候，綿綿就會給他糖吃。”
    隻可惜這顆糖沒有止痛的效果，隻是一根普通的棒棒糖。
    沈括怔怔地看著那根棒棒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從來沒有人給過我糖。”從小到大他遭遇的隻有無休止的謾罵和拳頭，從未有人對他施舍過善意。
    所以乍一收到陌生人的糖果，沈括還有些無措。
    “你找K神有什麽事嗎？”沈括默默收緊手心，握緊了那根棒棒糖，想起小團子一開始的目的。
    “你認識他？”
    “認識呀！”綿綿點點頭，一臉驕傲地說：“那是我爸爸！”
    沈括差點被嗆到，“咳……什，什麽？”
    “我怎麽不知道我……他什麽時候有個女兒。”
    “大哥哥，你認識我爸爸嗎？”綿綿捕捉到重點，目光一亮。
    沈括沉默了兩秒，緩緩點頭，“……嗯，算是認識吧。”
    “那你知道綿綿的爸爸在哪裏嗎？”小團子急忙追問。
    沈括：“他不是你爸爸嗎，你怎麽來問我。”
    “因為，因為爸爸還不知道綿綿的存在呀。”
    小家夥心裏啪嗒啪嗒打著小算盤。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隻要知道爸爸住在哪裏，以後綿綿還擔心找不到他嗎？
    “是誰告訴你，他是你爸爸的？”沈括的神情有點複雜。
    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就突然喜當爹了。
    “他就是我爸爸呀！”綿綿一臉認真，語氣相當篤定。
    “綿綿不可能認錯自己的爸爸。”
    沈括眼裏流露出笑意，他差點被小家夥逗笑了。
    這小團子連他是誰都不認識，就說是他的女兒。
    該不會是想要碰瓷他吧？
    此刻的綿綿還不知道，在爸爸心裏，她成了一個上門碰瓷的小騙子。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沈括當然不可能因為小團子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知。
    “啊……”聽到他這麽說，小家夥原本亮晶晶的目光漸漸黯淡下去。
    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失落的氣息。
    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又沒了。
    害綿綿白高興一場。
    那她下次該去哪裏找爸爸呢？
    總不能每次都讓顧斯帶她來地下拳擊場吧。
    先不說顧斯會不會聽綿綿的，到時候他肯定會起疑，萬一對綿綿的爸爸不利怎麽辦？
    而且……
    有顧斯在場，綿綿也沒法和爸爸說話。
    小團子心累地歎了一口氣，做任務怎麽這麽難呀！
    “那你知道爸爸的電話號碼嗎？”綿綿目光期待地看著他。
    看到小團子眼裏的期待，鬼使神差的，沈括點了點頭。
    “……知道。”
    “謝謝大哥哥。”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綿綿開心極了。
    抬起小爪子揮了揮，笑得眉眼彎彎，“大哥哥再見。”
    沈括看著小團子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不禁失笑地搖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但他剛才，的確不希望看到那個小家夥露出失望的表情。
    沈括看著手裏的手機，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
    綿綿一路蹦蹦跳跳，哼著小曲子回到酒吧。
    一看到顧斯，小團子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顧斯自然注意到，明明剛才綿綿還很高興，好像遇到了什麽好事，一看到他立即垮下小臉。
    男人冷哼一聲，心中有些不大高興。
    “你去哪了？”顧斯喝著手中的酒，視線在綿綿身上打量，緩緩眯起眼。
    這小家夥有事瞞著他。
    “去廁所了呀。”這就是綿綿一開始找的借口，要不然顧斯還不肯放她離開呢。
    “嗬。”顧斯冷笑一聲，看那樣子明顯不信。
    他剛才讓一個女人進去廁所幫他看了一眼。
    得知小團子根本沒有在廁所裏麵。
    很好，現在都學會撒謊騙他了。
    就在顧斯打算起身去找小家夥的時候，綿綿就回來了，而且看起來心情極好。
    至少在顧斯麵前，小家夥是沒有這麽開心過的。
    這個發現讓顧斯原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瞬間糟糕透頂。
    綿綿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小家夥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現在已近淩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綿綿的睡眠時間。
    如果是顧宴之的話，此刻綿綿早就跟著爸爸進入夢鄉了。
    小團子趴在桌上，無精打采的樣子，滿臉都寫滿了困倦。
    但即使困成這樣，她也沒有讓顧斯帶她回家睡覺。
    顧斯瞥了她一眼，心想，明明隻要她撒撒嬌，像對待顧宴之那樣對他，他就會答應的。
    但綿綿就是寧願忍受著困意，也不肯給他一個好臉色。
    顧斯冷哼一聲，突然將酒杯重重地放下，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嘭”的聲音。
    嚇得綿綿一激靈，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緊張的看著他。
    【怎麽了，又怎麽了？】
    【大壞蛋怎麽又不高興了？】
    【該不會又想做壞事嗎……】
    聽到綿綿的心聲，顧斯臉色更加陰沉。
    “在你心裏，我有那麽壞嗎？”
    綿綿毫不猶豫地點頭，有，當然有了！
    畢竟第一次見麵，顧斯就想解剖綿綿。
    還有他做的那些事，哪點和好人扯得上關係。
    綿綿都不想說。
    顧斯：……
    他氣得咬了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回家。”顧斯將錢丟在吧台上，轉身就往外走，背影看起來似乎還挺生氣的。
    讓綿綿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壞蛋的心情總是說變就變，時好時壞的，讓人捉摸不透。
    此刻的顧斯根本沒有意識到。
    明明一開始他隻是覺得綿綿有趣，當成一個小寵物養在身邊。
    可不知不覺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在意綿綿對他的態度和看法了。
    隻不過現在，顧斯和綿綿都沒有發現這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