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綿綿小老師的親自監督下，沈明軒拚拚湊湊，幾乎將所有詞匯量都用光了，才終於勉強湊夠一千字的檢討書。
    寫到後麵，沈明軒實在是沒得寫了，隻能繼續湊字數。
    不過他學聰明了，湊的那些字全都是在誇沈括。
    果然，綿綿一聽全是誇爸爸的，終於大發慈悲饒了他，沒有計較他湊字數的行為。
    沈明軒著實鬆了一口氣。
    寫完檢討書後，趁著午休期間，沈明軒去到學校廣播室，當眾向沈括道歉，並且當著全校師生，聲情並茂地朗誦了他寫了一上午的檢討書。
    至於為什麽聲情並茂——
    那當然也是綿綿要求的。
    ……
    經過這件事，沒多久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學神沈括有個三歲的女兒，還被叫家崽了。
    據說那個崽崽大有來頭，連沈明軒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眾人不禁感歎，隻聽說過拚爹的，沒想到還有拚崽的！
    甚至還有不少人找到沈括，問他那個孩子真的是他女兒嗎？
    沈括：……
    他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忽然就喜當爹了。
    這感覺還真是挺奇妙的。
    前來問他的人本來是不信的，畢竟那個孩子已經三歲了，沈括三年前才幾歲啊！
    可是見沈括沒有反駁，他頓時驚了！
    什麽？難道是真的……
    沈括的沉默在他眼裏就成了默認。
    沈括之所以沒有反駁，一是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二是——
    他莫名想起了小家夥被拒絕時一臉失落的樣子。
    這一遲疑，就錯過了解釋最好的時機。
    ……
    等沈括回到教室裏的時候，發現綿綿居然還沒有走。
    小家夥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身邊圍滿了一圈女同學，紛紛拿出來小零食投喂她，嘴裏一直不停說著：好可愛好可愛。
    一顆糖換一次捏捏臉的機會。
    沈括不禁感到好笑，這小家夥跑到這裏做生意來了。
    還挺會騙吃騙喝的。
    “爸爸……”在沈括出現的第一時間，綿綿就眼尖發現了他的身影。
    小團子霎時目光一亮，立即撇下一眾漂亮姐姐，邁著小短腿跑過去。
    “爸爸你回來啦，綿綿等你好久了……”
    小家夥似乎在抱怨沈括來得太晚了。
    “抱歉。”沈括眼裏閃過笑意，竟破天荒向她解釋起來這麽晚回來的原因。
    原來是被校長叫過去談話了。
    沈括是學校最看好的苗子，替學校贏下了不少比賽的獎項和榮譽。
    不是他怕學校開除他，是學校怕失去他。
    畢竟離開江市一中，多的是有別的學校想搶沈括。
    金英高中就是其中一個，當初和江城一中為了爭搶沈括鬧的人盡皆知。
    最後沈括選擇了他們學校，校長臉都笑爛了。
    沒想到今天因為他那個愚蠢的小舅子，差點失去了他最看好的苗子。
    校長在心裏將教導主任翻來覆去罵了一遍又一遍。
    這不，趕緊將沈括叫走，好好安撫，順便打聽一下他有沒有離開的意向。
    直到聽見沈括親口說暫時沒有離開學校的時候，校長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
    沈括和校長談話的內容就沒有一一複述給綿綿聽了。
    小團子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聽到沈括被校長叫走，還以為他又挨訓了，頓時緊張兮兮。
    “爸爸，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又？”
    沈括挑了挑眉。
    怎麽感覺在綿綿眼裏，他已經成了經常被人欺負的小可憐呢？
    沈括的感覺沒有錯。
    綿綿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沈括既覺得有些好笑，又感到暖心。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他心中難免備受觸動。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綿綿這樣護過他。
    因為沈括的家境不好，從小在學校裏就沒少被人欺負霸淩。
    他不想讓爺爺擔心，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從來沒有讓爺爺知道。
    每次被叫家長的時候，別人都有父母護著，隻有沈括自己孤立無援地站在那裏。
    可是今天綿綿出現了——
    沈括很難形容他在看到綿綿那一刻的心情。
    明明自己還是個小不點，卻總想著保護他。
    “爸爸，下次再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綿綿。”
    小團子不放心地說著。
    沈括沉默了兩秒，才點了點頭，“……好。”
    “爸爸，那綿綿還可以給你打電話嗎？”小團子抬起頭，目光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任誰一看到她這樣的眼神都不會舍得拒絕她。
    沈括也不例外，在綿綿滿含期待地注視下點點頭。
    “可以。”
    “歐耶！”小家夥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爸爸爸爸，那綿綿還可以來接你放學了？”小團子忍不住“得寸進尺”地問。
    沈括有些好笑，“那就不必了。”
    打電話就行了，接他放學又是怎麽回事。
    “那不行。”綿綿被拒絕了，但是綿綿不聽。
    小團子振振有詞地說：“如果綿綿不來，爸爸又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沈括很想告訴她，他好歹也是個拳擊手，哪有那麽容易被人欺負。
    偏偏今天沈明軒這事，正好被綿綿撞見。
    反正小家夥已經認定，爸爸是經常被人欺負的小可憐。
    就算沈括說了綿綿也不信。
    “爸爸你別怕，以後綿綿保護你。”小團子拍著胸口，一臉驕傲地說：“綿綿很膩害的，可以保護爸爸。”
    如果綿綿保護不了爸爸，那她還可以搖人。
    沈括眼裏溢滿笑意，“好。”
    一個還沒斷奶的孩子說要保護他。
    這種感覺還挺有趣的。
    ……
    “綿綿。”陸老爺子笑嗬嗬地站在不遠處，朝她招了招手。
    “我們該回去了。”
    綿綿在學校裏已經待了很久了，是時候該回家了。
    小家夥顯然還舍不得走，畢竟綿綿都沒和爸爸多說兩句話。
    但爸爸還要繼續上課，綿綿雖然舍不得他，但她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爸爸，那綿綿走了哦？綿綿真的走了哦……”
    沈括點點頭。
    小團子目光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看著他。
    相信隻要沈括這時候喊她一聲，綿綿就會立即飛奔回來。
    綿綿用一種小蝸牛爬行的速度走著，見爸爸真的沒有挽留她的意思，小團子歎了一口氣。
    看她的背影還怪失落的。
    沈括唇角輕抿，忽然喊她：“綿綿——”
    小團子目光一亮，唰的一下轉過頭。
    爸爸是不是舍不得綿綿？
    沈括眼裏滿是笑意，抬手放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綿綿立即明白過來，開心地點點頭。
    “爸爸，等綿綿打電話給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