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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妖定策過罷,隨即兵分兩路,飛廉、長風、傻姑為前路,從右峰絕壁登頂,前往峰巔探尋消息,金毛獅王、不滅為後路,就地安營紮寨以備不虞。
    月黑風高,四野寂靜,飛廉化身巨翼鷂鷹,背負長風和傻姑,趁著沉沉夜色,乘風撥動黑色羽翼,沿絕壁悄然而上。
    絕壁光滑如鏡,飛廉一時氣餒,期間多有停歇,全憑長風尋得稍顯薄弱處,以手中黑劍灌入懸掛,以作短暫休整。
    一路無事,他們很快便登上頂峰,估算時間,約莫午夜時分,此刻山巔夜寒,沿路小妖或酣睡不醒,或是抱團取暖無暇,或幹脆擅離職守,整個山巔一片薄霧朦朧,顯得冷冷清清。
    飛廉早在山巔,對山巔地形了如指掌,他輕車熟路,尋一些隱蔽路徑,繞過諸多警衛守備,不一會就來到一處大殿前。
    大殿由巨石山木搭建,梁柱交錯層積,巨木縱橫而生,高大宏偉,所占麵積甚廣,大殿門洞眾多,殿牆遠望一律呈黃,整座大殿大開大合而棱角分明,雖古樸典雅卻是大氣磅礴,頗具妖域建築之特色。
    大殿正門之上,高懸著一塊大匾,月色朦朧,月光落在大匾上,綠野仙蹤的四字頓時熠熠生輝。
    此刻夜深,大殿漆黑一片,四周並無燈火,亦無小妖值守,飛廉領著長風與傻姑,一路躡手躡腳,多在山巔徘徊。
    “奇怪,多日不見,這山巔怎會這般冷清?”
    “興許夜深,小妖們都回屋歇息了。”
    “不對,大王在時,明令大殿要燈火通宵,並有小妖輪流值守的。”
    “是不是新來的大王,更改了這些命令?”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一路前來,四周多是漆黑無光,沿途的小妖們更是稀少”
    “的確不假,不如我們擒一隻小妖,問問山巔究竟發生了什麽。”
    “好!”
    少時,他們終於尋得一隻小妖,那小妖豬頭豬腦,正酣睡打著呼嚕,飛廉上前將其製住,連扇數記耳光,方才將其喊醒。
    “飛飛廉首領!”那豬妖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飛廉。
    “大王不在,這山巔究竟發生了什麽,怎會如此冷清?”
    豬妖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雙目之中盡是恐懼,他伸著豬頭豬腦左右查探,小心翼翼的說道:“噓!周圍的兄弟們周圍的弟兄們,都被新來的大王抓去煉成了丹丸了。”
    “啊!”長風甚感訝異,飛廉更多的則是憤怒。
    豬妖耷拉著腦袋,滿臉的哀傷,說道:“過不了幾日,我恐怕也要被煉成丹丸了。”
    “豈有此理,那麋鹿現在何處?”
    “新來的大王酷愛煉丹,他來此不久後,便在山巔東南角,新起了一座丹閣,此刻多半在那煉丹來著。”
    “快帶我去。”
    豬妖打量著眼前三妖,輕輕問道:“隻有你們三個?”
    “隻有我們三個,如何?”
    “新來的大王神勇,我是擔心”
    “這你不必擔心,你隻需前麵帶路即可。”
    長風見飛廉興起,忙拉著飛廉道:“我們此番隻是探路,萬不可魯莽行事。”
    飛廉大怒道:“以我弟兄血肉煉丹,我豈可坐視不理,長風兄弟勿勸,今日我定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豬妖,前麵帶路!”
    “可是”豬妖還要多言,飛廉怒目相對,豬妖無奈,隻得前麵領路。長風見此情形,也隻好一邊跟隨,一邊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繞過崗哨,他們很快便來到山巔東南角,豬妖指著前麵丹閣,說道:“前麵就是丹閣了。”
    丹閣高起數層,巍然聳立,丹閣牆分八麵,整體呈朱紅色,八牆之上架起八角,八角依八卦方位,彎曲向上高蹺,居高臨下,俯視眾生。
    說是丹閣,其實更像丹塔。
    此刻夜深,丹閣之內依舊燈火通明,眾妖徐徐向前,但見丹閣四周青煙升騰,越是靠近,越能嗅到刺鼻的丹藥味道,隱約間還能聽到丹爐火聲,丹鼎冒起的咕嚕聲,以及微弱的哀嚎聲。
    “這酒壺不錯!”
    飛廉搖身一變,化作了牛妖模樣,又一把奪過豬妖身上的酒壺,輕輕晃動數下,往內倒入化形散,又輕輕搖晃數下。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長風不解,還待再問,飛廉變成的牛妖已然遠去,如今形勢,他隻好帶著傻姑,躲在一旁的暗處,緊盯著丹閣方向。
    “咚,咚,咚!”飛廉一手端酒,一手敲門。
    “深更半夜,何事叨擾?”丹閣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大王,小的是大力牛王麾下,我們大王特備佳釀,命小的星夜送來,請大王品嚐!”
    片刻之後,丹閣內再無動靜,飛廉如是三呼,突然一聲拂袖聲響,丹閣大門瞬間洞開,一陣清風過後,飛廉的身前,已多出一個高大身影。
    但見那身影頭戴蓮花金冠,身披黑白長紋道袍,步履矯健,身首一如人類無差,他慈眉善目,須發皆白,麵容雖顯蒼老,卻是容光煥發,隱約間有仙人臨塵之意。
    這身影正是巨角鹿王。
    “是何佳釀,值得星夜邀飲?”
    “屠獅酒!”
    巨角鹿王微微一愣,旋即笑著說道:“噢,說來聽聽。”
    “我們大王下山打野,恰遇那金毛獅子負傷,遂將其力擒,決定五日後屠殺,聞得大王深恨金毛獅子,特斬其牡鞭,釀成美酒佳釀,命小的星夜前來,獻予大王品嚐。”
    巨角大王喜形於色,端起酒壺細細端詳,飛廉低頭呈獻,緊張得手心、後背滲汗,巨角大王哈哈大笑,抓起酒壺連飲數口。
    “煩請回稟大王,命人將那金毛獅子送來,讓本王將其煉化,再將丹丸相贈,豈不更好。”
    “謹遵大王之命。”
    巨角大王竊喜,飛廉抬手,接過酒壺,趁機手中暗藏匕首,直刺在巨角大王腹部,巨角大王撫腹,以掌風驅趕,隻覺自己頭昏眼花,喉嚨一陣幹啞。他陡然色變,倚門拖著沙啞的聲音怒喝道:“你究竟是誰?”
    飛廉丟下手中酒壺,搖身一變,顯出原來模樣,他伸手後抓,九龍囚火棍紅芒如焰,巨角大王環顧左右,驚呼道:“你是金毛獅子手下!”
    “正是,你屠我弟兄,以他們的血肉煉丹,當真可惡!”
    巨角大王正要施法,卻發現妖力全無,他揮舞奪命紅尖槍,怒道:“你給本王喝了什麽?”
    飛廉笑著說道:“沒什麽,不過是一些尋常佐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