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日靈境篇 第二十章:一人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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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熱的烈陽高懸於半空中,烘烤著第四層的大地。
    白念戴著一頂鬥笠,獨自坐在林間安然運轉著狻猊鼎。
    而昏睡的白雲辰那邊,一隻可愛的小獅子正乖巧地坐在他的身畔熟睡著,這樣一來,即便遇到危險,白念也能夠第一時間感知到。
    被救的那青年倒也算知恩圖報,主動請纓去外麵找尋食物,不然她還真不一定能如此安逸。
    “哎…二少主。。”
    白念摩挲著手掌,這一夜晚歎息了不止十餘次。
    白雲辰如今也不過是一個空有弱冠之齡的青年,心智終究還是不夠成熟,經受這般打擊,若是扛不下來,恐怕就要被靈器所奪舍了,這叫她如何不擔心。
    作為陪侍,讓主子遭遇如此重創可是失職。
    ‘主人,這可是堅定魔魂的重要一環,必須讓二少主自己承擔才行。’
    縹緲的聲音在白念心底回響道。
    ‘再說,主人當年為了成為陪侍所經曆的遭遇和這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這點打擊都受不了,幹脆被反噬死算了。’
    ‘狻猊,你說什麽呢!’
    ‘事實而已。’
    ‘……’
    白念再次苦歎了一聲,當初白雲辰音訊全無就讓她心急如焚,如今隻能苦苦等待結果,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嗬,真不知道他有什麽好的,要我說倒戈白雲寂算了,雲寂大人既有統帥力,實力又強,人家的心都要被他俘獲了~’
    ‘那你與我解除契約好了,你自己去找他。’
    ‘欸?!不…不行!’神魂焦急地回應道,
    ‘主人你不能拿這個開玩笑啊!那我豈不是還要再等一百年。’
    ‘你別忘了,狻猊鼎作為輔助靈器,是輔佐氏族之主用的。’
    白念肅然說道。
    ‘白雲寂那個暴君,根本不配做氏族之主,更不配做魔道的支配者。’
    ‘哎…人類的戀慕之心真可怕。。’
    言罷,神魂便再沒了聲音。
    而不遠處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白念聞聲緩緩站了起來,因為這腳步聲聽上去,明顯不隻一人。
    靈能頓時湧上雙手,白念抬手一揮,數枚精純的綠鏢憑空顯現,一齊瞄向了聲源處:
    “誰?!”
    “女…女恩人,是…是我啊。。。”
    那熟悉的麵孔再次呈現在了視野之中,青年氣喘籲籲地笑望著白念,而其身畔,還跟著另一個身著白袍的少女。
    “你身邊的人是誰?”白念沉聲質問道,
    “我沒跟你囑咐過不要帶閑雜人闖入此地嗎?”
    “不…不是啊,這位是我的師姐,流瑩,她精通醫術,說不定能治好恩人。”
    “流瑩?”
    白念半信半疑地眯眼望著少女,看著她一副懼憚的模樣,緩緩收回了鏢刃。
    “啊…那個,閣下尊姓大名?”
    流瑩眯眼笑著撓了撓頭,十分不自然地朝著白念伸出了手。
    “念。”
    白念蹙眉握住了她的手,看著流瑩小心翼翼的樣子,越發感到怪異。
    “你就是流瑩?既然你說能醫好他,那就試試看吧。”
    “好。”
    說著流瑩突然變得興致勃勃,迅速走到了白雲辰麵前。
    感受到背後那冰冷的目光,她忽然又頓了頓,將動作慢了下來。
    隻見“流瑩”緩緩從袖中掏出了一隻小瓷瓶,拔開木塞將一抹白色藥粉倒在了手中,說來也奇怪,在她倒藥粉之時,手微微顫抖了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醫者,更像是……
    “等等。”
    就在“流瑩”即將把藥粉喂給白雲辰之時,白念猛地鉗住了她的手腕。
    “念姐姐…怎…怎麽了?”
    【確認執行命令:探析】
    【正在探析藥物】
    【探析完成,藥物成分:砒霜】
    “你要施毒?!”
    白念猛地一震,靈氣頓時湧溢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流瑩”見事情敗露,連忙從衣袖中再次掏出了一瓶藥粉,直接拔掉木塞潑灑向了白念,那呈霧狀的藥粉一時迷得她睜不開眼睛。
    “唔。。”
    白念踉蹌了幾步,還未站穩身子,“流瑩”一個踏步跟來,手中的藥粉直接叩進了白念嘴中。
    遭……
    盡管白念已然運轉起狻猊鼎,但鼻腔中仍是吸入了一部分藥粉,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瞬間包圍了白念,忽感一陣頭重腳輕,眼前的視野都變得扭曲了幾分。
    “現在察覺到不對已經晚咯~”
    “流瑩”奸笑著拍了拍手上的粉末,
    “本來隻是想殺了白雲辰的,既然你發現了,那就勞煩你也閉嘴吧。”
    白念顫抖著跪在了地麵上,腹部如有千萬隻刀片在亂絞般,臉色頓時如紙一般慘白。
    “痞喜..你還在等什麽!快殺…”
    “噗——”
    一柄冰冷的鐵刃瞬間從後方刺穿了她的胸膛。
    ‘?!’
    白念忽感胸口一陣刺痛,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了背後的青年,看著青年瞬間瞪圓了瞳孔。
    青年冷漠地望著白念,漆黑的怨氣在眼眸中高速流轉著,顯然,他也早已被白雲寂的靈器所操縱。
    “痞…喜…你。。”
    “這一切都是雲寂大人的指示,女恩人,莫要責怪。”
    青年緩緩拔出了刀刃,再度高高舉起,瞄向了白念的腦袋。
    “雲寂大人特意囑咐過,要切掉腦袋才能徹底殺死白氏。”
    “雲辰……”
    白念不甘地凝望著那閃爍著寒芒的刀刃,眼眶一時變得濕潤了許多。
    “對不起……”
    隻聽得唰的一聲,刀刃破空斬下,手起刃落。
    “乓——”
    “——”
    那鋒利的鐵刃竟莫名一頓,再無法深入半分,一個賊眉鼠眼的肥胖男人竟用身體擋住了這一擊,而更為詭異的是,在鐵刃砍入身體後,溢流而出的竟是無數根漆黑的線條。
    “欸?”
    白念呆呆地望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線條傀儡,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
    一個消瘦的詭影不知何時站在了白念的身後。
    “流瑩”和痞喜見狀也是一驚,他們察覺到情況不對,連忙喚起了靈脈。
    【確認執行命令:一人成軍】
    “抱歉,你們剛才說…誰的囑咐?”
    白雲辰睡眼惺忪地舒展著身體,輕笑著問道。
    “剛睡醒,有點聽不清,能麻煩…再說一遍嗎。”
    “……”
    二人警惕地望著白雲辰,場麵開始變得棘手起來。
    “啊~不願意說?我懂了我懂了。”
    白雲辰笑著朝二人點了點頭。
    “那我還是表演個即興的節目吧,二人就做個捧場嘉賓,如何?”
    兩具漆黑的傀儡漸漸顯現了出來,數以萬計的黑線如潑墨般湧溢而出,瞬間遮蔽住了天空。
    滔天的煞氣隱隱低鳴著,圍繞白雲辰高速流轉著,白雲辰一抬手,那怪異的長鞭再次顯現於手掌之中。
    傀儡們開始迫不及待地抖動著身子,一副副猙獰的臉望著二人流露出了貪婪之色。
    “去吧。”
    聽言,二者渾然不顧其他,分別朝著“流瑩”和痞喜奔去。
    “流瑩”隨即掏出了剩下的幾瓶藥粉,朝著眼前盡數灑了出去,而那傀儡直接無視藥霧衝到了她的麵前,本就是已死之物,對此又有何忌憚。
    傀儡一刀在胸口閃掠而過,即便“流瑩”回避及時,那充斥著幽怨的刃氣仍是在肌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流瑩”心中一陣詫異,但還沒等她稍作休整,那傀儡便已閃身跟來,朝著腿部又是凶戾的一刀。
    ‘得手了!’
    見此狀,“流瑩”心中一喜,連忙口中默念。
    隻見傀儡腳下突兀出現一個小型靈陣,數枚銀針瞬間刺入了他的軀體。
    可傀儡卻隻是微微一愣,那銀針竟盡數從軀體中再次傾吐而出。
    ‘欸?’
    “流瑩”這次是真的傻了眼,眼前的這個傀儡究竟有何弱點,她竟渾然看不透。
    而就在愣神之際,那傀儡已然再次追上了她。
    “你……”
    當看到眼前人的麵貌之時,“流瑩”頓時瞪大了眼睛:
    “四…四哥?你不是已”
    “噗——”
    卜世仁毫無表情地衝到了她的麵前,一記手刀瞬間切掉了“流瑩”的手指。
    流瑩猛地一顫,看到那血腥之物啪嗒掉在了地上,“流瑩”瞳孔驟然一縮。
    “咿!!!唔。。”
    緊接著,還沒等她驚聲叫喊出來,又是一記重拳砸在了腹上。
    如此劇痛的“流瑩”又怎能承受得住,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伴著她失去意識,漸漸恢複了原貌。
    ——
    “燕燕!”
    痞喜看著失去意識的“流瑩”,心中一怒,連忙揮刀劈開了眼前的傀儡。
    但詭異的是,那傀儡竟自主再次整合,喚出水形劍刃,再次與痞喜扭打作一團。
    痞喜猛然攥緊拳頭,一擊砸在了傀儡的腦袋上,而與此同時,大量鐵刺瞬間貫穿了傀儡的身軀。
    “噗噗噗——”
    傀儡在被鐵刺貫穿的一霎,渾身一顫,頓時停止了動彈。
    看到這一幕,痞喜不禁心中一喜。
    這下它應該是站不起……
    話還沒說完,大量黑線從傀儡身體中竄逃而出,捆住諸多鐵刺猛然一勒,鐵刺應聲皆斷。
    ‘?!’
    黑線再次融入了傀儡的身軀,它緩緩抬起頭,突然趴在了地麵上,以一種極為猙獰的麵目低吼著爬向了痞喜。
    痞喜心中一懼,連忙催動鐵刺刺向地麵,但那高速移動的傀儡軌跡不定,實在難以命中。
    眼看著愈來愈近,痞喜心中的恐懼也已放大到了極致。
    “我可沒工夫在這裏閑耗!若是不能完成雲寂大人的任務,我..”
    痞喜看著眼前的麵孔,渾然一震。
    雖然麵目幾乎猙獰得無法識別,但那副神態,明顯是尹輕宸的樣子。
    “師…師兄?!”
    “月雲辰…月雲辰!!!”
    尹輕宸瘋狂地低吼著,如蜘蛛般貼地而行,快速爬到了痞喜的腳下,一把將他撲按在了地麵上。
    “師兄?你..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痞..”
    “噗呲。”
    那鋒利的獠牙瞬間咬住了痞喜肩頭,猛地扯下了一塊。
    “?!”
    “啊啊啊!”
    痞喜臉色倏然一白,連忙極力推開尹輕宸。
    他剛欲痛嚎,尹輕宸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那驚恐的目光漸漸被眼前的血色所浸染……
    如今的尹輕宸已是一個不依不饒的傀儡,它瘋狂地撕咬著痞喜的身軀,如同一隻紅了眼的瘋狗般,而伴隨著那猙獰的場麵上演,被撲倒的人在劇烈的抽搐中漸漸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