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選擇回歸清教，根據我的計算，有827的概率會被主教蘿拉直接清理。”
    “而擁有了力量的你，不可能接受死亡的結局。”
    “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也有共贏的可能。”
    亞雷斯塔以近乎機器的聲音解釋清楚。
    “但也有失敗的可能。”
    路克嗤之以鼻。
    “亞雷斯塔，如果你真的願意跟我合作，就不會讓它待在這裏了。”
    金色的天使亮起微弱的光芒。
    愛華斯一直守在這裏。
    應該說，以亞雷斯塔老陰逼的性格，怎麽可能會不做任何準備就和路克見麵。
    “你很有趣，人類。”
    愛華斯盯著路克。
    近距離的接觸，讓本就是物理規則的“天使”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魔法師的表麵，卻是在隱藏內裏的規則……
    “你是我的同族嗎？”
    愛華斯接著問道。
    亞雷斯塔罐子中的氣泡停滯了一瞬。
    之前就說過，愛華斯並非人類，也不是魔神，而是亞雷斯塔借用愛妻身體召喚出來的聖守護天使。
    它的同族，自然指的不是種族上的一致。
    而是，本質上的相同。
    如今的現世，確實還存在著一個愛華斯的同族。
    而且，那位同族在現世已經得到了身軀，實力略勝於愛華斯——其名為，科隆尊。
    即，主教蘿拉。
    而眼前名為“路克”的存在，他的身軀，也是實際存在的。
    如果愛華斯說的沒錯的話，這也就意味著，“路克”，也是一尊擁有靈媒的“天使”，或者是“惡魔”。
    “不，我不是。”
    路克否認了愛華斯的猜測。
    亞雷斯塔雙目緊閉。
    “我並非是你的同族，當然，也跟你想要對付的魔神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一個魔法師而已。”
    “我wgb不ub認wsr同。”
    愛華斯的聲音此時夾帶著雜音，聽起來有些不清楚。
    此時聲音的來源也在不停的改變方位，就像音響的耳機左右戴反了，聲音回響的方式顯得非常不自然。
    “你並非人類，也並非魔神，是兼具了gag數字的惡魔？不，也可能是eyt……糟糕，這個世界連這種程度的『意義』都無法表達？可用的詞匯太少了。”
    “你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麽，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尋求iwj嗎，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勸你不要做這種無聊的舉動，荷魯斯時代的我都沒有辦法完成，隻是在下位eta的你，哪怕擁有靈媒也不可能做得到。”
    愛華斯說了很長一段話。
    它並非沉默的“工具”，隻不過平日裏麵對的人，不值得愛華斯開口而已。
    原本的時間線當中，愛華斯出手阻攔一方通行的時候，就自顧自的跟一方通行聊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話。
    如今，麵對的是同族，而且還是在自認為已經察覺到同族想法的基礎上。
    愛華斯選擇了勸戒。
    可能是興趣使然，也可能是另有目的……
    總歸，它在勸阻自己的“同族”，放棄那不切實際的念頭。
    亞雷斯塔保持沉默。
    這個聰慧的男人，已然察覺到了事情的走向，出現了一些意外。
    不，應該說，如今的局麵，就是愛華斯故意引導的。
    他被自己的聖守護天使設下了“圈套”。
    盡管亞雷斯塔知道，愛華斯不會違背契約，但它的這種反常行為，也無疑已經觸碰到了亞雷斯塔的神經。
    需要變更計劃……
    罐子中咕嘟著一些小氣泡。
    麵對愛華斯的長篇大論，路克表情平淡，全然一副“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的樣子。
    這反倒讓愛華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話，名為蘿拉的主教和亞雷斯塔都將會是你以後的敵人。”
    它如此說道。
    路克注視著愛華斯。
    “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亞雷斯塔，我答應與你合作，但前提是，你能夠真正幫到我。”
    說罷，路克的身影消失不見。
    對他來說，想要進入這座大樓內部，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讓結標淡希把他送進來，隻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愛華斯眼神閃爍。
    它失敗了。
    同族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就像是科隆尊也不會放棄讓世界進入下一個自然循環的想法。
    “愛華斯，你能確定，他是你的同族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
    亞雷斯塔才突然發聲問道。
    “隻有同族，才會肩負eyt。”
    最後幾個字，還是被強製屏蔽了。
    這個世界，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定義。
    哪怕隻是提出來，都不允許。
    “我明白了。”
    沒有質問，沒有憤怒，也沒有絲毫的疑惑——平靜的亞雷斯塔一如既往的保持著理智。
    哪怕險些再一次經曆召喚物的背叛，理事長依舊保持了棋手的風範。
    上百年的計劃，十億多種的可能性，他經曆了無數次失敗，也有了強大的內心。
    即使背負著大多數行動必然失敗的詛咒，但不管成功或失敗都會繼續前進，崇尚讓成功與失敗都有相同的結果，隻要將趨勢引導成不管有何發展都會朝同一個方向流動，那麽全部都一樣。
    哪怕麵對死亡，也能夠平靜地接受。
    這就是亞雷斯塔·克勞利，魔法側的罪人，科學側的王。
    ——
    “所以，愛華斯把你當成了被倒黴魔法師召喚出來的同族？”
    死神路克表情古怪。
    “嗯，按照它的理解，我應該就隻是一個普通魔法師，誤打誤撞接觸了某種召喚儀式，然後將惡魔給召喚了出來。”
    “結果跟亞雷斯塔一樣，玩脫了被惡魔占據了身軀。”
    當初，亞雷斯塔發現讓塔羅牌建立連結也無法跨越的深淵，於是用三隻鴿子的血弄出比較實際的魔法陣，結果卻誤打誤撞“召喚”出惡魔科隆尊。
    “身為惡魔，自然要做惡魔該做的事，愛華斯覺得以我的實力要是主動搞事的話，很有可能會死在亞雷斯塔和科隆尊手上。”
    “它應該是誤以為現在的我隻是近現代誕生的惡魔，實力並不強。”
    魔禁路克撓了撓頭。
    他本來就隻是單純的想去理事長那掛個牌，等弄死蘿拉以後再反水搞掉亞雷斯塔。
    但沒想到亞雷斯塔和愛華斯這兩個聰明人似乎誤會了什麽。
    一層疊一層的，跟套娃似的。
    他們以為路克這個大惡魔站在第三層，自己站在第五層。
    實際上，路克真的就隻站在第一層。
    “其實挺合理的，以你現在這種狀態，被當作論外級別的存在也正常。”
    科學家路克搖了搖頭。
    “沒有升格為魔神，但實力卻比魔法師要強得多，再加上二位數的特質，愛華斯自然不可能把你當作是正常的人類魔法師。”
    “它又沒能力看穿迷霧空間，把你認作同族就是唯一的解釋了。”
    在魔禁的世界觀當中，天使就是“神之使者”，真麵目是類似灌滿“天使之力”的人形氣球，由天使之力聚集形成的能量塊。
    沒有人格與自我，僅為了被賦予的命令而行動。
    這種存在方式也可以稱作「按照神所編寫的程序而活動的機器人」。
    報錯而不接受命令的天使被稱作「惡魔」。
    不過這種說法也隻是混線了，並不是指其獲得了自我。
    當然，愛華斯和科隆尊這兩者，顯然是天使當中的異類。
    前者是物理學上的天使，後者的本質其實是生命之樹的惡魔。
    因此，愛華斯判定路克可能也是一個特殊的天使，或者就跟科隆尊一樣——既是被神聖的生命樹隱藏的惡魔，也是位於三十重天的第十重天zax的天使「choronzon」。
    正因為自己就是特殊的存在，所以愛華斯才會認為路克也是如此。
    “天使、惡魔、人類，好家夥，這三族混血，比一護的血統還要地道。”
    死神路克豎起了大拇指。
    魔禁路克翻了個白眼。
    隻是愛華斯強加給他的身份而已，像這種疊buff，魔禁路克之前就疊過一次。
    中國穿越者，美國流浪漢，霓虹高中生。
    現在在疊三層也不是多麽稀奇的事情。
    話說，他的特性，難道就是能夠在魔禁世界給自己不停疊馬甲？
    魔禁路克一時陷入思考當中。
    就在這時候，迷霧湧動。
    兩道身影緩緩凝聚。
    科學家路克抬了抬眼鏡。
    一個是正常的人形態，另一個……是個球？
    怎麽看起來有點像是剛進入迷霧空間的數碼獸路克？
    不過，還沒等科學家路克仔細分析。
    迷霧剛剛形成的人類，落地睜眼的一瞬間，就直接拔槍瞄準射擊。
    砰砰砰——
    連開數槍。
    全部都是一槍頭，開沒開自己心裏清楚。
    新人，你有點火熱了啊……
    科學家路克表情不變，額頭的子彈掉落在地。
    他們又不是賽亞人，幾百萬戰鬥力能被手槍破防。
    “哥們，你也太應激了吧。”
    死神路克邊說邊把手搭在新人的肩膀上，將自己的能力和記憶共享過去。
    新人當即停了下來——他正準備拉掉手雷的手環。
    而一旁藍色的球體，也做出了擬人化的表情——懵逼jg
    它是誰，它在哪，它又要到哪裏去？
    史萊姆這玩意，體內似乎沒有任何器官，自然也就沒有儲存記憶的大腦——也就是說，新來的史萊姆路克可能是個傻子？
    科學家路克戳了一下史萊姆。
    它的外表看起來有點像是利姆魯那位體內封印著風暴龍的史傲天。
    但是，史萊姆路克體內的魔力量顯然對不上號。
    就這點魔力，雖然比科學家路克印象當中的史萊姆要強一些，但跟那位開掛的魔王對比，就是路邊一根的程度。
    而隨著記憶和能力的共享，史萊姆路克的“表情”也逐漸豐富起來。
    最起碼剛進入迷霧空間那種看著就像是一個癡呆的感覺，此時明顯減輕了不少。
    “謔，是精靈啊，我還以為真是史萊姆呢。”
    魔禁路克發出了可惜的歎息聲。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個什麽？
    如果史萊姆路克真的是史萊姆的話，怕不是早就死在不知名新人冒險者的手底下了。
    恭喜你，獲得無用的史萊姆粘液x1——隻是一句話，就是史萊姆短暫且無用的一生。
    “我的世界，壓根就沒有史萊姆！”
    史萊姆路克有些無語。
    “嗯，沒有史萊姆，隻是有長得像史萊姆的精靈。”
    魔禁路克吐槽道。
    史萊姆路克所處的世界，他們都很熟悉——表麵上是《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實際卻是《從弱零到猛一的受虐之旅》。
    最不像主角的主角，屢次充當小醜，被各方勢力按在地上使勁摩擦，本想靠著無限回檔的外掛絕境翻盤，卻不曾想外掛也是個天坑。
    幸虧菜月昴這倒黴孩子也是意誌堅定的離譜，要不然換個廢宅或者中年上班族異世界穿越，估計早就瘋的徹徹底底了。
    至於史萊姆路克是怎麽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的？
    這就不得不提到它如今的身份了——被大精靈帕克救下，以有助於幫助愛蜜莉雅溝通微精靈的理由，從而留在伯爵府的吉祥物。
    在從零的世界當中，精靈指的是從od那分得生命、用魔力在現世實體化、是一種擁有自我意識、可以幹涉世界的超自然存在。
    除了帕克和貝蒂兩人是由魔女創造出來的人工精靈，其他精靈都是從自然的魔力中誕生出來的天然精靈。
    他們需要在漫長的時間過程當中，不斷汲取魔力，促使自身的成長。
    從微精靈到準精靈，再到精靈，最後成為世人認可其強大實力的大精靈。
    而史萊姆路克，就是一個準精靈，有著淺顯的思維能力，以及少量的魔力容量。
    “它的運氣還算好的，最起碼能有個容身之所。”
    要知道，在從零的世界觀當中，精靈算是一種戰略價值比較高的生物。
    能夠和精靈簽訂契約，成為精靈術士，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路克這樣一個準精靈，如果沒有愛蜜莉雅的庇佑，恐怕早就稀裏糊塗的跟人簽訂了契約。
    “不像我，現在睡覺都不敢睡得太死。”
    另一邊，上來就想著鋼槍的新人路克麵露苦笑。
    他的世界，對普通人顯然不怎麽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