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下等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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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卡姆瘋人院精神疾病病例齊全,病人組成多元,來自哥譚各地各業各階層——其中有幾位被領導逼瘋的傳媒人士,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辦了份院內報刊,叫做《阿卡姆日報》。
    今天報紙的加急晚間頭條是“謎語人被臭得大叫蝙蝠俠救命”和“小醜因不明原因表演三十秒男高音”。
    而幕後的正義之師韋恩大小姐深藏功與名,還十分記掛小醜的身體健康。
    任務進度更新,擊中小醜的襠部1/2。
    厄蘇拉頗為擔憂“小醜的襠部怎麽樣?有康複的風險……不是,康複的希望嗎?”
    ……她感覺這個法術威力不小,她還得再擊中一次,別已經給他擊沒了吧。
    係統剛調取完阿卡姆唯一良好運轉的監控,根據小醜長達半分鍾的淒厲尖叫聲來看,厄蘇拉的法術相當成功。
    它遺憾地說“很可惜,您的這個法術隻能刺痛小醜的感官,並不能真的造成物理傷害。”
    說完它還幽幽地歎了口氣。
    厄蘇拉把小醜布偶塞進陰暗角落的收納箱裏,再用酒精濕巾紙擦拭著水晶筆,聽到這聲歎息後詫異地挑眉。
    “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討厭小醜?”
    “我為您服務,以您為重,受您的情緒影響。”
    放什麽人工智能屁,之前趁火打劫讓她尷尬得用腳趾摳出長城的時候怎麽不說這些甜言蜜語。
    厄蘇拉懶得跟它磨嘴皮子,繼續研究法術專區。雖然她的戰鬥技能八級,但是東方法術隻解鎖了一級技能,而且就三個共感布偶、看命、改運。
    厄蘇拉撇撇嘴“我八級的戰鬥技能才解鎖這麽點兒,你敷衍誰呢?”
    而且看命和改運這種玄學也能用,那她直接把布魯斯的八字改得硬如金剛石,看誰能傷到他。
    係統聽起來也很遺憾“抱歉,法術比較高檔,公司還在連夜拜讀東方古典著作進行研發。”
    好吧。厄蘇拉把目光轉向技能說明。
    看命輔助型法術,玩家可判斷任意人物的整體命格和近期運勢。使用一次,冷卻1天。
    改運輔助型法術,玩家可更改任意人物的短期運勢。使用一次,冷卻90天。注意,效果有限,不可違背神意。
    厄蘇拉在看到“不可違背神意”的時候皺起眉頭,心裏有點抵觸這個說法——這是她的遊戲,她是遊戲的變數,她做的一切就是在更改原本的走向。
    什麽神意不神意的,反正她爹不能死,她說的。
    樓下傳來阿爾弗雷德叫她吃飯的聲音,厄蘇拉站起身來,拍拍衣服,跨過地毯上的羅賓雙肩包,飛速下樓填飽肚子。
    係統趁她吃飯的時候來到數據後台向管理員匯報。
    “001的意識和第二世界身體融合進展良好,可考慮解鎖後續法術。”
    *
    距離任務結算還有16天。
    想著馬特的默契度還不夠,厄蘇拉抓了他一起去參加凱恩家族組織的誌願慈善服務——在下城區為家庭暴力受害者提供援助和捐贈。
    迪克打著哈欠問“你下午想去做義工啊,要我陪你嗎?”
    他昨天剛送了三個家暴慣犯進哥譚警局。
    家裏的長輩(主要指管家)都不在,兄妹三人毫無形象地窩在客廳裏。
    厄蘇拉撐臉趴在地毯上吃點心,提姆盤腿坐在她旁邊聽音樂看書,迪克則是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躺在沙發上,腦袋從邊緣垂下,黑發散落下來,看起來像隻倒掛枝頭的小鳥。
    小鳥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提姆去了肯定會被迫自願加班,你一個人去不方便,公司的人跟你不熟,還是我陪你去吧。”
    說著他就準備要坐起來。
    厄蘇拉對他露出歉意的笑容“不用啦,我昨天約了馬特,布魯斯的秘書也幫忙安排了。”
    原本還有點無精打采的迪克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迪克不滿地叫起來“他怎麽還在酒店住著?他不上班的嗎?”
    ——很顯然她爹和哥哥們隻能忍受馬特在客房住一夜,第二天馬特吃完晚飯就被請去住韋恩酒店豪華總統套房了。
    提姆回答了這個問題“很顯然他白天坐高鐵回紐約工作,晚上坐高鐵來哥譚跟厄蘇拉見麵。”
    這個哥譚到紐約的高速鐵路是韋恩家和斯塔克家牽線搞的,他當時還加班看了策劃案。
    沒想到現在便宜了默多克。
    迪克發出譴責“好可惡的男人,真會浪費公共交通資源!”
    但是看妹妹一臉期待,他們隻能把勸阻的話都咽了回去。
    然後默默給養父發短信厄蘇拉又跟紐約律師約會去了。
    *
    “我聽說韋恩家多了位鄉巴佬千金。”
    這是興高采烈的厄蘇拉走進場館後聽見的第一句話。
    凱恩家族租了去年翻新的體育館作為慈善會的主辦地,場館很大,燈光明亮,東側是物資捐贈處,西側是法律援助站,最裏麵還有一個醫療站。
    她身旁的馬特穿著深灰色的新西裝,換了副新墨鏡,手下的盲杖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馬特也聽見了那句話。
    實際上,早在走進門之前,他就聽到了更多關於哥譚首富的討論,都不是什麽好話。
    ……他原以為韋恩家族是哥譚市明麵上的掌控者,現在看來還有待商榷。
    厄蘇拉聽到那句話後隻是腳步一頓,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微笑著向接引的誌願者出示通行證。
    誌願者看了她好幾眼,有點兒不確定,壓低聲音說“韋恩小姐,麻煩你和默多克先生在這裏稍等片刻。”
    估計是她昨晚臨時預約,這邊還沒安排好。
    厄蘇拉點了點頭,目光掃視四周,最後停在醫療站前。
    那裏排著兩條很長的隊伍。
    她抱起手臂,問馬特“你處理過關於家暴的案子嗎?”
    馬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有,很多,而且委托人都是受害的女性。”
    他向厄蘇拉靠近了一步,換了隻手拿盲杖,略微傾斜身體,做出一副歪頭聽她說話的樣子。
    厄蘇拉以為是這裏人多嘈雜,他聽不清自己說話,於是也向他靠近了點。
    她仰起腦袋盯著他“快告訴我你的勝訴率是百分之百。”
    馬特翹起唇角,給出肯定的答案“當然是。”
    厄蘇拉笑起來,正想誇他,後腰突然被輕輕攬住。
    馬特抿著嘴唇,開始帶她向前走。
    “怎麽——等等。”
    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馬特拄著盲杖想繼續走,但是厄蘇拉停了下來。
    所以他也隻能停下來。
    攔住他們的是一個金色短發的青年,頭發上抹了發膠,身上有股濃烈的香水味,穿著一看就是定製的西裝,還有昂貴的手工皮鞋。
    “小姐,你很眼熟。”對方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興味地打量厄蘇拉一番,“我是不是在哪個高檔俱樂部見過你?”
    聽到這極具暗示性的話語,馬特麵無表情地握緊了盲杖。
    剛剛一直在那邊打量厄蘇拉的也是這個人。
    他感覺到厄蘇拉的身體緊繃起來,正想開口,厄蘇拉卻上前了一步。
    她毫無顧忌地回敬了對方審視的目光。
    “是呀。”厄蘇拉對他微微一笑,語氣輕柔,“上次我點了你陪我喝酒,你忘了?”
    “……”對方笑容一僵,有點惱怒起來,“你說什——”
    他想往前一步,剛剛抬起腳,就被一根黑色盲杖按住小腿逼退回去。
    “p。”馬特收回盲杖,神色無辜,“不好意思,眼睛不好,沒看見這裏有人。”
    對方狼狽地後退半步“你們真的不認識我?”
    厄蘇拉眉頭一皺,認真地盯著他看。
    對方略微破碎的自尊心因為這目光得到了修補,再次露出一個仿佛孔雀開屏一樣的笑容。
    直到厄蘇拉詫異地問“你的臉印在美鈔上嗎,我需要認識你?”
    馬特則是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墨鏡“你在問我嗎?”
    孔雀哥“……”
    附近的人已經在偷笑了,對方咬了咬牙,一扯衣領,火速變臉,用關切的目光看著厄蘇拉。
    他故作擔憂“小姐,比起尋求法律援助,你不如找個健全的男人保護你。”
    他以為從頭到腳都穿著平價貨的厄蘇拉是來接受“施舍”的。
    厄蘇拉頓時收起了笑容。
    她麵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盯得對方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了才開口。
    她冷淡地說“如果沒有男人傷害女人,那女人根本不需要男人的保護。”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馬特動動手指,想去碰厄蘇拉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她太用力了,可能會傷到自己。
    “——韋恩小姐!”
    剛剛的誌願者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打破了僵持。
    她忽略了這古怪的氛圍,禮貌地說“韋恩小姐,默多克先生,現在可以了,請你們過去吧。”
    厄蘇拉鬆開拳頭,微笑著向她道謝,主動挽起馬特的手,徑直走向法律援助站。
    但那個人再一次攔住了他們。
    他錯愕地問“等等,你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
    厄蘇拉懶得理他。
    誌願者客氣地說“艾略特先生,韋恩小姐是跟您一樣來做義務慈善的。”
    艾略特。這個名字在厄蘇拉腦子裏轉了一圈。好像是哥譚的名門之一。
    難怪問他們認不認識他,原來是所謂的上流人士。
    上流沒看出來,下流倒是挺明顯的。
    艾略特在知道她姓韋恩後反倒變本加厲起來,冷笑幾聲,目光鄙夷。
    他陰陽怪氣地說“韋恩老總是急著想把女兒嫁出去後繼續逍遙,所以找了個瞎子做女婿嗎?”
    誌願者不滿地說“艾略特先生,請你注意言行。”
    開玩笑,凱恩家族和韋恩家族好歹有姻親關係,讓韋恩小姐在凱恩家的主場受委屈,他們怎麽跟老板交代?
    而她擔心受了委屈的韋恩小姐攔住想要開口的盲人律師,定定地看了艾略特一會兒。
    她篤定地說“你印堂發黑,必有災禍。”
    “……?”艾略特被她看得頭皮發麻。
    這時候,馬特猛地扭頭看向門外,他伸手想把厄蘇拉拽到身後,但是厄蘇拉動作更快。
    一聲槍響劃破空氣。
    厄蘇拉緊緊握住馬特的手,然後一腳踹翻了艾略特。
    艾略特張大嘴巴,向後倒下,看著有什麽東西高速從他眼前飛過。
    作為哥譚人,他很快反應過來,那是子彈。
    沒有擊中他的那顆子彈嵌入了嘉賓休息室的牆壁。
    那是剛剛上流人士們嘲笑韋恩家的地方。
    人群中爆發出驚慌的尖叫聲。
    艾略特倒在地上,耳鳴不斷,心髒轟響,驚魂未定地看著俯視他的厄蘇拉。
    厄蘇拉對他揚起笑容,大聲說“不過還好,你遇到了我這個東方來的鄉巴佬。”
    “現在,長上腦子,聽我說話。”
    她笑容甜美,柔和的聲音因為一點兒東方口音更顯得軟糯,咬出的語調和音節清脆婉轉。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一點兒笑意也沒有。
    她說“你,向我父親和男朋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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