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4章 宋若安扭送京兆府,從重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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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季大人看著賀雲策眼神空洞、臉色慘白、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
    他有些錯愕的張了張嘴:“小賀大人……你放心,這也不至於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賀雲策呆愣的聽著這話,僵硬的麵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他想要說些客氣的話,想要讓京兆尹對宋若安多加照顧。
    可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隻是站在京兆尹身邊的寧王,卻是雙手叉腰,垂眸望著他笑了笑:“還要請季大人秉公辦理啊。”
    京兆尹渾身一個激靈,又是拿帕子擦了擦,他怎麽從“秉公辦理”四個字裏,聽出了“從重處罰”的意味呢?
    他領悟到寧王的意思,隨即揮了揮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宋若安帶走了。
    可京兆尹沒走,他站在原地望著宋熹之,又是吞吞吐吐的開口:“還請宋老板,也前往京兆府走一趟?”
    還沒等宋熹之開口,寧王就極為自然的上前了一步,擋在了宋熹之的麵前,替宋熹之解圍:“宋老板還要做生意,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
    此話一出,寧王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
    他願意為宋熹之乃至她背後的品香樓撐腰。
    京兆尹連連點頭,隨後又是將視線望向了賀雲策的方向:“那小賀大人,你作為當事人,也往京兆府走一趟?”
    聽見這話,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了宋若安痛哭流涕的臉,他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避。
    於是賀雲策艱難的揚起了一個笑容:“隻要季大人秉公辦理就好。”
    他說完這話,就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了,雙手握成了拳頭,便匆匆離開了品香樓。
    眾人望著他跌跌撞撞的狼狽背影,沉默了片刻後,又是重新熱鬧起來。
    經過宋若安這麽一折騰,又有寧王權威的鑒定,是更顯得品香樓的東西難能可貴、出類拔萃。
    真金不怕火煉,從今日開始,品香樓的名聲,是徹底的響徹大江南北。
    “誒!這熏香是我方才拿到手裏的!你趁著我不備又拿走了!宋老板,你來評評理啊!這人方才還說要買若安樓的東西!”
    “宋老板,這新上的熏香已經售空,是否還有補貨?”
    “宋老板宋老板,您那鎮店之寶蓬萊仙境,什麽時候能拿出來再讓我們試試?”
    “……”
    在一片嘈雜的喧鬧聲中,寧王那雙流光溢彩的丹鳳眼,又是望向了宋熹之的方向。
    人群熙熙攘攘,他含笑對著宋熹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表情再沒有方才的高貴和冷傲:“如今難得窺見品香樓老板的真容。”
    “本王能否有幸與宋老板一同品茶?”
    宋熹之笑了笑:“寧王殿下,這是哪裏的話?方才多謝您為民婦解圍,臣婦自當備了好茶招待!”
    “請!”
    在人群中的秀王,看著宋熹之與寧王的互動,握緊了手中的熏香。
    想起宋熹之與蘇明禮親自上門送香的那一日,他便追悔莫及。
    “賀雲策啊賀雲策!”秀王咬緊了牙關。
    與品香樓這邊的門庭若市不同,賀雲策花了大價錢新開的若安樓,卻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賀雲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空空蕩蕩的香樓裏,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他為宋若安精心準備的東西。
    香樓處處雕刻著宋若安最喜歡的海棠,窗邊的帷幔用的是宋若安最喜歡的月影紗,就連置放熏香的櫃台,用的都是宋若安喜歡的梨花木。
    賀雲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捏住了,揉碎了,撕裂了,他的喉間溢散出無助的哭聲。
    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可憐又可悲。
    樓裏的夥計看見賀雲策這邊的動靜,紛紛是慌了神,他們也對方才品香樓裏的事情有所耳聞,於是急急上前勸慰。
    “老板,沒事的,並不是說鋪子就看不成了,咱們價格放低一些,照樣能賣賣給那些買不起正品熏香的人。”
    “對啊對啊!您不是一早就打算賣品香樓的翻版熏香嘛?那價格肯定不能這麽高。”
    香樓裏的老師傅們都覺得很奇怪,他們以為自己這個新東家,一開始就打算剽竊品香樓的熏香,作為自己的噱頭和賣點,從而出售平價熏香。
    他們一開始還覺得,能找到八九不離十方子,也是不容易的。
    可誰能想到,他這新東家,在鋪子開業的第一日,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去告品香樓剽竊了。
    這簡直是……倒打一耙。
    眾人想到這裏,倒是紛紛沉默了下來,對自己的前途也多了些許的擔憂。
    “賣給買不起正品的人”,這句話就像是利箭,猛地戳中了賀雲策的心髒,讓他渾身一顫。
    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隨即去書房掏出了宋若安藏起來的那些古法原方,又是交給了香樓的製香師傅。
    “你們按照這個方子做,看看做出來的東西是否與品香樓的一樣。”賀雲策現在出奇的鎮定,聲音也有些冷。
    幾個製香師傅都有些錯愕,也有些驚奇,不過還是按照賀雲策的吩咐去辦了。
    賀雲策站在原地看他們製香,眼眸深深,也不哭也不惱,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他十分平靜的等了許久,為首的製香師傅才將按照方子製成的熏香,交到了賀雲策的手上。
    熏香師傅搖了搖頭:“很像,但是不一樣。不過便宜賣給百姓也是夠用了。”
    賀雲策握著熏香的手在瞬間收緊:“你們所有人都能看出很像?”
    熏香師傅點了點頭,說話是異口同聲:“我們製香了許多年,自然能看出來,這個熏香方子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肯定與原方不同,不可能製出一模一樣的。”
    這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賀雲策突然癡癡的笑了。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淚水從眼角溢出:“若安啊若安,你怎麽什麽都是在騙我。”
    “我這樣反複的向你確認,可你卻連一句實話都不願意說,宋若安,你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啊?”
    他望著對麵門庭若市的品香樓,又是捏緊了手中重重疊疊的古法方子,便突然往品香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