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0章 太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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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雅嫻突然的笑讓宋熹之地胸膛又是一震,她隱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與從前相比,真的是有所不同了。
她不再像是從前那個沉溺於後宅謊言的可憐女人,穿著一身黑衣,手持紅纓槍的時候,那英姿勃發的模樣,反倒真像是馳騁疆場的女將軍。
曾雅嫻此刻的模樣,讓宋熹之下意識的就想要答應她的請求。
可宋熹之的理智卻在告訴自己不能這樣輕信他人。
趙慶舒背後的勾當事關緊要,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落了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此刻的她肩負的並不隻有她一人的性命,在宋熹之還沒弄清楚今日這一場刺殺到底是因何而起的時候,她暫時無法相信曾雅嫻。
宋熹之想著,便是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
她的雙手垂在身側,眉目依舊溫和:
“今日的救命之恩我來日定會百搭,可關於趙千蘭和趙慶舒的事情,我一無所知,所以暫時不便答應什麽。”
曾雅嫻聽見這話,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她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又重新捏緊了手中的紅纓槍:
“今日的事情,就權當是我報答你從前救我於苦海的恩情吧。”
“那時候的我,是不是很蠢?”
她說完這話,還沒等宋熹之回答,便拉起了臉上的黑色麵罩,重新加入了這場戰鬥。
她矯健又敏捷的身姿在刀光劍影中翻滾,手腕淩厲的一挑,手中的紅纓槍便插進了刺客的眼睛裏。
宋熹之來不及看她太久,便急急的蹲下身,開始處理寧王身上的傷口。
方才還鐵骨錚錚的寧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誰知他竟是第一個倒下去的,還沒等宋熹之看清到底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就中了劍。
宋熹之的嘴角又是抽搐了兩下。
可還沒來得及等她多想,地上的寧王已經被疼醒了,此刻正拉著她的腳嗷嗷的叫。
宋熹之先是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又是蹲下身子,查看寧王的傷口。
寧王的傷勢不重,是在後腰的位置被劃了一道,沒有傷及內髒。
宋熹之一麵耐心的輕聲安慰,一麵按住寧王的傷口,撒上隨身攜帶的止血粉末,隨後又是撕下寧王的袖口,為他纏繞住傷口。
她全神貫注的包紮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便聽見身後的打鬥聲逐漸小了下來,又像是有慌亂的腳步聲在此刻響起。
宋熹之警惕的抬起頭,第一眼便看見曾雅嫻站在她的身邊,手上紅纓槍仍舊在流淌著鮮血,剛剛經曆過的一番打鬥,讓她的呼吸還有些未穩。
“馬上就來人了,我要走了。”
曾雅嫻將視線投向了遠處,聲音隔著黑色的麵罩,顯得有些嘶啞:“我沒有把全部的刺客殺死,這些人我留給你。”
宋熹之驟然抬頭,與她對視,便看見月光下她如水的眼眸。
“留給你拷問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刺殺你,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人,但絕對不是我。”
曾雅嫻最終又是笑了:“我這一生,雖蠢鈍如豬,但是清清白白。”
宋熹之聽著她的話,詫異的抬起頭來看她。
看著她一聲令下,便率領著數名隱衛駕著輕功離開了。
宋熹之的心中莫名泛起了洶湧的波濤。
在曾雅嫻走後,無數禦林軍便舉著火把立即趕到。
他們一踏進禦花園,看見的就是滿地鮮血以及打鬥的痕跡。
所有的刺客都倒在了地上,宋熹之身邊的司琴和幾個侍衛,此刻也氣喘籲籲的躺在原地,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看著連氣息都沒有穩。
而宋熹之也正蹲在地上,安頓好手上的寧王後,又是急匆匆的去查看司琴的傷勢。
眼前的場景讓匆匆趕來的所有禦林軍眼皮都猛地一跳,為首的頭領急急趕到宋熹之的身邊,看著寧王身上的血,雙腿都開始發起了軟。
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隻能氣喘籲籲、喉嚨幹啞的惶恐詢問:“宋院判?宋院判!”
“寧王殿下……和您,是否有事啊?”
宋熹之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想起曾雅嫻說過的話,也不願多說些什麽,隻是吩咐他們去查看那些刺客的傷勢:
“寧王這邊沒事,你們先去看看那些刺客,是否還留有活口,問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宋熹之的聲音清冷,語氣似乎帶著天然的威懾力,讓人根本無法質疑。
禦林軍首領急急點頭,便帶著士兵去一個個檢查刺客的情況了。
刺客一共有十三名,死亡十名,還留有三名活口。
他們長得是一副中原人的模樣,與從前在鶴延山上遇見西戎刺客有所不同,麵孔很陌生,看不出什麽端倪。
他們此刻皆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不僅喪失了行動能力,下巴也被人掰得脫了臼,從而避免他們服毒刺殺。
這些刺客不僅帶著武器潛入了皇帝守衛深嚴的行宮,更是膽大包天的刺殺了寧王。
禦林軍頭頭想著這事,頭皮都有些發麻。
宋熹之和寧王身邊的侍衛也全部手腳發軟,看著就像是中了藥,若不是曾雅嫻的出現,恐怕這一次還真就是生死難料。
想起曾雅嫻方才說過的話,宋熹之又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等禦林軍將所有的刺客都捆綁了起來,遠處便又是有了動靜。
隨著太監一聲尖銳的:“太後娘娘駕到。”
便又是有烏泱泱的一群人提著燈籠,聲勢浩大的趕來了禦花園。
“我兒,我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後把壽宴上穿的禮服換成了一身常服,頭上複雜的裝飾剛剛卸了一半,便聽見了宮中侍衛的稟報,於是也來不及顧得上其他,匆匆忙忙的就出了宮。
此刻她再無壽宴上的端莊,甚至於頭上的珠釵都有些搖搖欲墜。
等她瞧見了滿地的血跡,以及寧王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的模樣,她嚇得眼眸猛地一縮,一個踉蹌,便差點是要倒在了地上。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哀家的孩兒怎麽樣了?”
太後攙扶著身邊嬤嬤的手,近乎失態的撲倒在了寧王的身邊。
太後的眼眸裏寫滿了驚慌和恐懼,她猩紅著眼眸,顫抖著手撫摸著寧王的臉,想要觸碰卻又有些不敢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