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3章 板上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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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讓全場的人再度是一愣,就連宋老夫人都呆若木雞的站在了原地,表情複雜的看著宋老夫人的臉。
    趙千蘭淒厲的哭喊聲在此刻戛然而止,她愣了好久之後,才回過了神,心中也生出了無盡的惶恐。
    她看了日華神醫一眼,又是急忙收回了視線,可憐兮兮的搖著宋俊材的衣角,詢問道:“夫君,這個女人是誰啊?”
    她的心十分的慌亂,眼皮也沒由來的一直在跳,她沒有等待宋俊材的回答,又是急忙道:“我們的孩子死的這樣慘,夫君你一定要為他報仇啊!”
    “大夫說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很健康!很像你!但是因為我被宋熹之虐待,搶灌了孕婦尿,所以母體受損,才保不住這個孩子!”
    宋俊材聽見這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他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眸已經是一片猩紅了。
    “你來驗吧。驗完了之後把那個孩子好好的安葬。”
    他聲音冷硬的說完這話,又是猛地後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衣角從趙千蘭的手裏撤了出去。
    趙千蘭眼皮一跳,惶恐的抬頭:“夫君?你這是什麽意思?”
    “若是你不相信,你可以找來李大夫詢問啊!婆母也一直在這裏看著,她什麽都知道!”
    “這個女人是誰?你為什麽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
    可這個臥房裏沒有人回答。
    宋老夫人一怔,也終於發現了宋俊材的表情不對勁。
    從他踏進臥房的時候就開始不對勁了。
    日華神醫聽見宋俊材的話,又是找到了那個胎兒驗了,最後搖了搖頭。
    “不是自然的流產,是藥流的。而且這個胎兒看起來很大了,不止是三個月,是有四五個月了。”
    宋俊材聽見這話,仍舊是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不聲不響的模樣。
    而宋老夫人則是徹底被驚呆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樣。
    她急忙找來了其他的大夫來看,也證明了這個胎兒不止三月,起碼有四個月了。
    而四個月前,正是鶴延山上的封禪大典。
    宋俊材和趙千蘭都去了鶴延山,兩人不僅是分居,男女更是禁欲,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宋俊材的孩子。
    宋俊材聽著宋老夫人請來的數個大夫,反複確認那孩子的月份。
    每說一句,就像是一句對他的嘲諷,又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到了他的心髒上。
    耳畔環繞著趙千蘭悲愴的哀嚎聲,她在乞求宋俊材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什麽都沒幹。
    宋俊材想要冷笑,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世界一會兒黑,一會兒白,他的眼中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見了。
    宋熹之不是他的孩子,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一直的耿耿於懷,才這這樣的虐待宋熹之,從來是對宋熹之冷言冷語。
    知道她過得不好,知道她渴望自己的愛,於是加倍的對宋若安好,讓宋若安把宋熹之踩在地上,就像是爛泥一樣。
    可他活了三十餘載,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宋若安,這顆他的掌上明珠,也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他九死一生,去磕破了頭,爬上了九千級石階,豁出性命去保護的兒子,也不是他的孩子。
    甚至是趙千蘭在封禪大典上,與人媾和生出來的不論資!
    他根本不孕不育,他根本不會生!
    他就是一個殘廢!和宮裏的公公根本沒有區別!!!
    宋俊材一想到這裏,隻覺得自己頭上的傷口突然劇痛了起來,頭痛欲裂,可那傷口就像是一個笑話,在提醒他像是一個笑話!
    鬧哄哄的臥房裏隻能聽見轟的一聲,宋俊材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宋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也發出了一聲慘叫。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宋俊材才在床榻上悠悠轉醒。
    整個宋府已經是被鬧翻了天,知道了真相的宋老夫人,一個咬牙就把宋氏的所有族老都叫了過來,要對趙千蘭進行處置。
    而宋俊材不孕不育的事情,也因為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
    宋俊材一醒過來,感受到族中長老他們的複雜眼神,幾乎是要窒息了。
    他不顧所有人的勸告和挽留,執意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又是急匆匆的離開了宋府。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裏,但是他再也無法忍受在宋府待下去的每時每刻。
    宋俊材在京城的街道上踉踉蹌蹌的走著,頭上和腿上的傷口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個笑話,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此刻變成了黑白色的。
    宋俊材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走到了大理寺的門前。
    等他跌跌撞撞的走進大理寺,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官員。
    當初就是他帶著一群士兵,前往宋府,想要把趙千蘭帶走的。
    “怎麽回事?趙千蘭……背地裏的野男人……到底是誰?”
    宋俊材蠕動著唇瓣,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那大人早就聽見了京城中的傳言,看向宋俊材的眼眸裏也多了幾分憐憫。
    “趙氏一案已經調查了大半,本官也已經查到了你想要的真相。趙千蘭和趙慶舒有私情,兩人在鶴延山的後院,有一處愛巢。”
    宋俊材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鈍鈍的疼痛,耳畔的鼓膜也在此刻鼓鼓作響,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實了。
    “他們……他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官員搖頭:“不,根據下人的口中,趙千蘭與趙慶舒,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無媒苟合。”
    “事件和證據已經一並的寫在了文書上,這份文書即將會呈給陛下。但是因為你的那份丹書鐵券,所以趙千蘭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你管教無方,任由妻子與反賊有所牽扯,所以你會被降職查辦。”
    丹書鐵券……
    降職查辦……
    他的字字句句紮進宋俊材的耳朵裏,就像是用一把刀在宋俊材的胸口處攪啊攪啊,攪的是血肉模糊。
    他用珍貴的丹書鐵券救回來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宋俊材隻覺得自己的喉痛湧出了一股腥鹹,他有些抑製不住,鮮血便直直的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