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府中還沒有這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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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淮舟搖扇的動作慢了些,注視著她微微拎起長裙,拾階而上。
    自然也看到了禁步之中的那枚玉佩。
    小小一隻,並不紮眼。
    他留心看了一會兒,又端起茶杯,掩住神色。
    頭一次見自己的物件出現在別人身上,好像這人也被打上了什麽烙印,感覺有些新奇。
    許知微也見到了關家兩姐妹,隻是他的目光更遠,與對麵雨霧台負手而立的人遙遙相望。
    “信王也來了。”
    陸淮舟這才將視線挪開,眯眼看向正在同自己揮手的趙乾,微微頷首。
    許知微狀有所似地說了句,“看來今日的賞荷大會,不會無聊了。”
    良妃舉辦的宴會,信王必定是要出現的。
    隻是出現在此處,難免讓人多想。
    若沒猜錯,趙乾和關月還是頭一回見麵,又是在這般場合,他會不會故意刁難,讓關月下不來台呢?
    “淮舟,你今日也是來看熱鬧的?”
    陸淮舟淡淡落杯,轉身道,“賞荷大會,自然是來泛舟賞荷的。”
    說著,便往涼亭外走。
    “等等我。”
    許知微連忙快步跟上去。
    雨霧台上,趙乾身邊的侍衛見兩人打了個照麵就走,不免蹙了眉,“王爺,這陸小侯爺行事也太不講規矩了,您在這兒,怎麽說也得過來行禮招呼才是。”
    “嗬,”趙乾輕哼一聲,“楊程,若他麵色溫和,對你好言以待,你是會喜還是會怕?”
    “這……”楊程一時啞言。
    “咱們這位小侯爺自小孤傲,不畏權貴,哪位皇子的麵子都不給,本王早就習慣了。”
    他若是有朝一日對自己禮貌相對,那才該懷疑這後麵是不是有什麽算計。
    他若想和太子相爭,侯府的態度十分重要。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得罪了這位。
    “不過我看這關二小姐倒是有趣,”趙乾目光兜轉回廊橋,嘴角微勾,狹長的眸子裏透出幾分精明,“在桃花村藏了這麽多年,還以為是個見不得人的醜陋貨,沒想到還挺耐看。”
    清清淡淡的小白花。
    信王府中,還沒有這款。
    “需要屬下請她過來嗎?”
    趙乾搖頭,“不必。都在皇家別苑了,還愁沒機會見麵嗎?”
    ……
    關月和關子瑤在下人的帶領下進到靠近內院的一處回廊。
    再往裏,進到內院,就是良妃的休息處了。
    這裏是極好的觀景地,此刻已經匯聚了不少人。
    見兩人姍姍來遲,皆投以打量的目光。
    好奇有之,譏笑有之,不善有之。
    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時不時說笑兩句,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些的,隻怕都往旁邊躲了。
    可關子瑤見她依舊站立鬆弛,目不躲閃,便曉得她不懼這般場景。
    “這裏就是賞荷的地方的,人多,想來也出不了什麽事。快到用午膳的時候,會有下人來引路,你跟著那些小姐們走就是了。”
    “這兒的瓜果都是從宮裏帶出來的,極為新鮮,你可以嚐嚐。”
    “不過最貴的是那荔枝,雖未明說,但大家都知道來得不易,每人嚐個鮮就夠了,你可別多吃,會鬧笑話的。”
    關月認真聽著她的交代,“姐姐準備去哪兒?”
    關子瑤指了指對麵正在跟自己揮手的人,“那兒,你有事就過來尋我,沒事別來。”
    “好。”
    金嬌嬌剛到皇家別苑時就在找人,此刻見著關子瑤出現,都等不及她過來,連忙起身迎去。
    “我說潑辣貨,那個就是你庶妹?”
    “看不出來?”
    金嬌嬌搖頭,“確實看不出來。她瞧著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跟你一點都不像。”
    關子瑤無所謂道,“本來就不是一個娘生的,怎麽可能像?”
    她遺傳的是景夫人的性子,脾氣急性子辣;關月則更多地像青姨娘,不爭不搶,獨居世外。
    見金嬌嬌注意力仍在關月身上,關子瑤強行將她腦袋扳了回來,“你別打什麽壞主意啊,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到底是我關家的人,若是受了欺負,我臉上也會沒光。”
    “我自然不會,可你架不住別人會啊!”
    關子瑤笑道,“那不怕,我都把自己隨身的鞭子給她了,怎麽著也得有些震懾作用。”
    “關子瑤!”
    金嬌嬌突然尖聲,引得周遭好些人側目。
    關子瑤連忙捂住她的嘴,“你幹嘛!”
    “你不是很寶貝你那鞭子嗎,平常我想摸一摸都不行,你居然給了她!”
    “是借,借給她的。”
    金嬌嬌撇了嘴,不依不饒,“我都沒碰過。”
    關子瑤順手拿起桌上的杏子往她嘴裏塞,堵住了她的聲音,“你可閉嘴吧。”
    而這邊,關子瑤離開後,再無人主動同關月說話。
    耳朵裏盡是竊竊私語。
    無外乎信王、關家。
    落在關月耳朵裏,她隻當風過了。
    這些高門貴女平日無事,此般八卦也夠她們細說一段日子了。
    來這裏的人大多是為交友,真正欣賞池中荷花的反倒極少。
    關月視線流連過一朵朵粉色的、舒展的花朵,嘴角不自覺勾起。
    鼻尖盡是荷香。
    “張公子,你怎麽才來,大夥兒都念叨你呢!”
    “我的錯我的錯,起晚了些,一路催促馬車加緊趕路,好險沒誤了時辰。”
    ……
    熟悉的聲音引得關月回頭,一眼便瞧見了張斂嬉笑玩鬧的臉。
    她倒是忘了,這般場合,刑部郎中的兒子怎麽會被排除在外呢?
    關月視線在他身上逗留了片刻,袖子裏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當初父母被押入刑部大牢之時,尚未完全定罪,她念及昔日張家和鎮國公府有往來,也在節日歸京時與張斂有過數麵之緣,登門相求,希望他能幫忙,讓她去牢中與父母見上一麵。
    而張斂就是頂著這樣一張臉,戲弄道,若讓雲書跟了他,他便想辦法向父親求情,暗中幫忙。
    關月一聽便知此人並非誠心相助,隻是借機羞辱,於是帶著雲書離開了。
    沒想到雲書犯傻,背著她叩開了張家大門,當真以自己為代價求他幫忙。
    此後,關月便好長時間都沒到雲書,連張家大門都進不去。
    直到宮中下令抄家,關月逃往城外避難,半夜撞見有人拋屍,才得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