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來去狗不吠鼓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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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臚寺東邊傳來幽幽鍾聲,城市開始有了溫情。
    楊暮客賴床不起。既是不用早課了,他也由著性子懶散些。躺在床上望著房梁。習慣了早起後並沒多少睡意,便是想睡懶覺也睡不著。沒東西可玩,致使他隻能看著房梁發呆。
    玉香把早餐送進了屋。昨晚上楊暮客出去她是知道的。
    “道爺還不起床?等等小姐若過來看,又要惹她生氣。”
    “起……就起……”楊暮客懶洋洋地翻個身,看著玉香。
    “那就快起來吃飯。”
    “放那,我穿了衣服就去吃。”
    “您昨兒買的衣裳婢子都洗過了,還沒晾幹。”
    “那貧道就繼續穿舊的。”
    “道爺趕緊起床了。”
    楊暮客歎了口氣,懶洋洋地坐起來。
    玉香上前幫楊暮客把地上的褲子拾起來放在床邊,又從不遠處找來了昨兒隨意丟在地上的道袍。一口靈炁將浮土吹幹淨。
    這時楊暮客穿好的褲子,玉香再上前幫他披好道袍,等楊暮客站起來,將左右的係扣綁好。
    “鞋貧道自己會穿,你且出去忙。等會兒貧道吃完早飯去給小樓姐請安。”
    “是。”
    玉香退去後楊暮客一個人吃飯,其實他心裏一直琢磨怎麽才能娛情。這方世界玩具不少的,各種精巧玩意他也見識過。但奈何他是一個懶得動手的。上輩子什麽樂高,拚圖,魔方,楊暮客爹媽沒少買回來。但包裝都沒開放在櫃子裏吃灰,偶爾還拿去送給楊暮客生前的弟弟妹妹。
    這方世界消息傳遞速度並不慢,但並沒往個人化與小型化上發展。因為什麽楊暮客沒興趣去了解,但有顯影壁照,有傳物千機盒,有留音符篆。想來做一個手機一樣的多功能媒體並不算困難。但至今沒見過類似手機一樣的物件一定有其客觀原因。
    楊暮客生前最大的愛好就是觀星,天氣預報空氣質量高的時候,他總喜歡抱著天文望遠鏡爬到樓頂,躲開了光汙染。去看那浩瀚星空。但如今他用不著了,掐個法訣開了天眼就能看。就這麽點小愛好,還跟修行掛上了勾。
    兮合都告訴他修行要緩一緩,等一等他的神魂。楊暮客歎了口氣,吃光了碗裏的粥。
    他給小樓問過早安後一個人跑到了鍾樓那邊瞧了瞧。鍾樓邊兒的上早集都散場了。一個一身煞氣的屠戶腰裏別著各種各樣的刀具,蹲在一個賣菜的攤子前。
    “我用兩斤骨頭,換你這攤上剩下來的菜。成不成?”
    “廖老大,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家裏還燉著一鍋骨頭呢。再換,骨頭湯都要吃壞人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骨頭湯還能吃壞人?”
    “怎地吃不壞?我家那臭小子都吃傷了,昨晚上幹吃飯,不吃湯。”
    “行吧。就是看你家有個半大小子,想多給你點骨頭讓你家臭小子長長個兒。”
    “我謝謝您大恩大德了……”
    楊暮客看著那糙漢子提著兩斤脊骨,若是半夜見著了,還以為這是個妖邪呢。
    “喲。道長,您是個眼生的。要不要買兩斤骨頭回去。”
    楊暮客低頭瞧了瞧那脊骨,“這是什麽骨頭?”
    “羊脊骨。若拿去燉湯,湯若奶汁,鮮香無比。”
    “不了。貧道嫌羊骨腥膻……”
    早市上溜達一圈,竟然也可以偶有所得。以前楊暮客覺著人變成妖按理來說很簡單,隻要吃了活物,受了靈炁侵染,就該有妖變。但早市溜達一圈,楊暮客才想明白,人是不吃活物的。
    那屠戶雖有一身煞氣,卻非運道凶煞,而是殺意凶煞。人雖不懼,但野獸會有所感應。人吃的肉食都是要宰殺的,宰殺的過程中,野獸的魄會隨放血消散,而神魂也會隨著肉體死亡而離體。那些離體的野獸神魂會怨恨屠戶,所以會在屠戶身上匯聚成煞氣。
    看著那屠戶將賣不掉的羊脊骨劈砍成一段段,丟到鍾樓的犬舍喂狗。
    楊暮客又想起來莊子的一則寓言故事,便是庖丁解牛。
    他一直以為莊子老先生講的是道與技之分,順其自然與長壽之因果。遊刃有餘,唯手熟爾這樣的誇讚,都是“進乎於技”後的,對道的讚揚。
    當楊暮客死過一次後,再看到這樣的事情。“進乎技矣……”這是庖丁的自我誇讚與自我認同。其實莊子口中的文惠君也是一個不明所以但覺得很厲害的個例。文惠君又不懂解牛。庖丁說甚那便是甚。
    若楊暮客現在上前去問屠戶,你劈砍功夫這麽厲害,那屠戶想必也能誇誇其談,說出些道理。
    所以什麽是技,什麽是道?技是完成一件事情所需要的工作。道,想來就是能讓人全身心投入去完成這件事的因由吧。
    技是一個總結,是一個結果。道是一個現象,宏大到人人可窺探一角。這便是楊暮客當下的心得體會。
    走進鍾樓,鍾樓的院子很幹淨,看樣子平日裏經常有人來此祭拜。社稷神土地神的香火牌位煙火氣息濃厚。
    楊暮客往功德箱裏丟了兩個大字,鍾樓的師傅遞過來兩炷香。一炷香燃與社稷神,一炷香燃與土地神。兩位神官從神像上起身作揖。
    楊暮客笑著噔噔噔爬上了鍾樓。
    敲鍾後鍾樓的大鍾被當值的人用紅線圈住。楊暮客輕輕撫摸這些新舊不一的柱子,看著那不知敲了多少年的鍾,心頭有感,又說不出啥正經話。笑了笑,唯有道一句牛逼。
    既然看了鍾樓,便也要去看看鼓樓盡興。鼓樓並沒有人,但楊暮客逛著逛著,那鍾樓見過的男子竟然走近前。
    “這麵鼓是水兕之皮所製,水兕通陰。宰殺水兕之前,要有道士舉行科儀,告訴水兕將死之期,水兕若應下。方可宰殺剝皮。而後揉製成功後覆於道院所供奉的檀香木鼓身上。一通鼓通陰陽,二通鼓警示四方,三通鼓庇佑平安。所以我等不但要敲三通鼓,還要夾雜花鼓。敲出欽天監所定下的章程。”
    楊暮客聽了介紹,又看了看這人。“你是鼓手?”
    那人搖了搖頭,“小人這小身板可敲不響這鼓。那鼓槌乃是金石木所製,重約一石。兩個錘掄起來,再要加上花鼓。非壯若猛虎之人不可擊響。”
    楊暮客齜牙咧嘴將鼓槌拎起來,是夠沉的。拿著這玩意,還是兩個,能敲出節奏韻律。這鼓手怕是上陣殺敵也是一員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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