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挺進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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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龍三人與幽魂女鬼謝別後,便走進了暗波門中。
    三人隻是打了個小盹,便來到了大殿裏。
    大殿呈四方形且十分空曠,沒有一件奢華的擺設。
    四周矗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柱子,將頂上那褪了色的琉璃瓦高高撐起。
    在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且破破爛爛的床椅。
    床椅做工特別,由數不清的白骨搭建而成,不僅可以直坐還可以平躺,床上到處是機關,專為逃災避難準備。
    大殿中死一般地沉寂,靜得可怕,讓人喘不過氣來……
    給人的感覺就像走入了保衛圈中,隨時被重兵伏擊,丟掉性命。
    又像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國度,早就人去樓空,沒有了生機與活力。
    三人麵麵相覷,雖然未見到靈王本尊,但均感到驚愕,靈王竟寒酸到如此程度,他哪裏是王,分明就是一個“落魄仔”。
    “靈王躲到哪裏去了?”
    “難道他不在殿裏嗎?”
    三人環顧四周,尋找靈王身影,想快些見到其尊容。
    “嘿嘿……”
    床椅後邊傳來了歡笑聲,聽起來頗為滑稽,不像是個穩重的人。
    隨後,大大咧咧說道:“小寶貝,我看你往哪裏跑,我抓到你了吧,小寶貝,哎呀,你還跑!”
    話音剛落,床椅後邊的兩根柱子間,閃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
    眨眼間,那身影閃電般撲來,“砰”的一聲,跌倒在了夏宇龍他們跟前。下巴撞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頗為難堪。
    “哎呦,我真沒用,抓不到你,卻摔了個狗吃屎!你說我可不可憐?”
    身影儼然是一團巨大的黑物,他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多半已經生氣了,不知生誰的氣?應是怪自己不爭氣吧!
    夏宇龍走上前去,一把將身影扶起,拱手行禮……
    提聲問道:“想必您就是靈王吧?”
    “這裏隻有我,難道還有其他人不成?沒聽說過我的名號嗎?”
    是的,這大殿中隻有他一人,不用多問,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靈王,靈界的霸主。
    靈王身材高大,頭戴花邊綸巾,身上的黑色披風破爛不堪,乍一看時,已成絲巾狀,落魄得不能再落魄了。
    他雙眼鼓瞪,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看起來極為凶神惡煞,大腹便便的樣子。
    其腰間褲帶奇特,由人的頭骨串聯而成,看起來詭異可怖。
    他時常將侍衛趕出大殿,獨自一人留在殿中,玩捉老鼠的遊戲。
    貪玩好耍是他的本性,他有親密的夥伴,就是藏在各個角落的肥鼠。
    靈王頗不耐煩,反問道:“你們又是誰,膽敢闖入我宮殿,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他咧著嘴,牙齒黝黑發亮,從口中噴出了一股股惡臭,身上的味道也特別酸臭。
    夏宇龍他們心中均想,此人怕是掉進過糞坑的,捂著口鼻,紛紛向後退了一步。
    藍芯揮手在嘴邊扇起了風,說道:“靈王,你有多久沒洗澡了,臭死了,還說要送東西給你,我看是不必了。”
    靈王本想向外發令,叫士兵進來捉夏宇龍他們三人,聽到說有東西要送……
    他眼前一亮,喜道:“啊,是什麽好東西,可否讓我瞧一瞧?”
    夏宇龍道:“你放心,東西一定給你,但你得答應我兩件事情?”
    靈王想都沒想,便爽快回道:“好好,我答應你,快把東西給我看看。”
    夏宇龍頗為詫異,又問道:“你也不問問,是那兩件事情,也不問問我們是什麽人?”
    “哎呀!”靈王有些不耐煩了,急道,“我管你們是誰,隻要有好東西給我,什麽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除了取我性命,奪我位置!”
    藍芯咕嚕著雙眼,笑道:“靈王說話可要算數,真的什麽事都可以答應我們嗎?”
    靈王又“哎呀”一聲,如小孩那般跺著腳……
    急道:“你們是來消遣我的嗎,再與我囉嗦,我就要叫人了,我這裏守衛森嚴,你們能進來,說明你們有熟人,或者你們本領高強,我也沒有必要為難你們。”
    “嗯!”
    夏宇龍向藍芯和南海天君看去,點了點頭,示意時機成熟。
    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拇指大小的眼珠子,攤於掌心……
    看著靈王正色道:“是的,我們特地為靈王送來了通天眼,靈王一直想得到它,現在我主動獻出!”
    “啊,真的嗎?”
    靈王喜不自勝,急忙伸手來抓取,想一把將通天眼奪取過來。
    夏宇龍早有預感,手掌微微下沉,五指收攏成拳,通天眼被緊緊捏入掌心。
    “呼”的一聲,靈王魔掌在上方劃過,抓了個空當。
    靈王氣急敗壞,喝道:“你……你騙人,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到底給不給我,若不給,我要叫人了。”
    夏宇龍笑道:“東西一定是給你的,但靈王也不可這麽心急,我的問題還沒說呢,你也不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哦,我忘了,值得值得!”靈王傻傻笑了,憨態可掬,哀求道,“你就給我摸一摸,哪怕是看一看也行啊!”
    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肩上爛得快要掉渣的披風,想以一種莊重的姿態迎接寶物。
    藍芯在一旁問道:“什麽值不值得的,我們的問題靈王你倒是聽不聽了?”
    “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靈王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同時也豎起了雙耳。
    夏宇龍直接了當,說道:“就兩件事情,一是放了我幽靈婆婆,二是趕快退兵,靈界所有軍團暫借我用。”
    他說的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這……得容我合計合計?”
    靈王的臉陰沉了下來,他背著雙手,在大殿內踱起了步子。
    第一件事情,對他來說不足掛齒,隻要一揮手便可辦成。
    但這第二件事情嘛,對他來說是不小的考驗,天魔戰神覺醒魔山,大有一統三界之勢,弄不好,得屁股和腦袋都會搬家。
    殿內空氣再次凝固,死一般沉寂,讓人窒息,偶爾傳來靈王沙沙的腳步聲,格外刺耳。
    見靈王久拖未決,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進入靈界之前,三人商議,如果靈王不從,便當場將其擒獲,這場打鬥不知可否避免?
    時間過去了一頓飯工夫,三人早已在調息內力,他們要先發製人了……
    突然,靈王抬起頭來,嘿嘿一笑,道:“你們好大口氣,不過我喜歡,我就喜歡你這樣霸氣的人,用靈通真眼來交換,我認為值,就這麽說定了!”
    藍芯仍不敢肯定,開口問道:“靈王說話可要算數?”
    靈王拍打著胸脯,嚷道:“你見過大人有說話不算數的嗎,我靈王說一不二,有這個必要騙你們嗎?我命已在你們手裏,隨時可以拿去!”
    “如是這樣,那太好了!”
    夏宇龍三人相視一笑,有說不出的高興,想不到事情竟這麽順利辦成。
    南海天君拱手行禮,說道:“沒見到靈王之前,還以為靈王是個殘暴無道之人,唉,老夫先入為主,錯怪靈王了,還請靈王不要往心裏去,這都是受了流言蜚語所惑。”
    靈王凝視天君片刻,問道:“這位老哥眉宇間也透露著仙氣,不知是哪路神仙?”
    “我,我!”南海天君頗為尷尬,不知如何說下去。
    夏宇龍作了簡要介紹,藍芯也補充了幾句。
    靈王拍著腦袋,恍然說道:“哦,原來是天君啊,失敬失敬了,唉,仙界與陰界是失聯很久了,天上的神仙要勤快些,多到凡界與陰界來走走看看,體察兩界的民情才是啊。”
    “是是是,靈王說的是!”南海天君臉紅心跳,更為尷尬了。
    他在心裏想,靈王看起來傻裏傻氣的,卻也是個不簡單的主兒,他一語中的,這幾萬年來,陰界真成了三界被遺忘的角落。
    靈王又嘿嘿笑道:“我雖貪玩,但我也不傻,隻要是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我便會不擇手段地拿到它,你們可知,我久久不發兵,等的就是這靈通真眼!”
    話到此處,他向夏宇龍看去,笑得合不攏嘴,就像小孩遇到心愛的玩物這般。
    接著,他拍了拍夏宇龍的肩膀……
    繼續說道:“咱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手下無強兵,靈界四煞也打不過你,狐妖也背叛了我,但我有百萬大軍可用,這也是冥王滅不了我的原因……”
    “哼!”他頓了片刻,又頗為自豪地道:“天魔戰神更是極力拉攏我,為我送來了奇珍異寶,但哪裏又比得上這靈通真眼好玩!”
    他有些忍不住了,不自覺地向夏宇龍右手看去,咽下一口唾沫……
    又道:“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親自將寶貝送到我手裏,這三界誰為主誰是奴,與我又有何幹?嘿嘿,隻要我開心就好了,今早有酒今朝醉,哪管每天誰是誰?”
    藍芯“哦”了一聲,笑道:“靈王果然聰明,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卻繞了這麽大一個彎,但是靈王的為人比冥王要實誠得多了!”
    靈王冷“哼”一聲,道:“我希望你們把他給殺了,我們雖是兄弟,但他亡我之心不死,我也自然是想他過得不好的!”他向門外看去,“來人,快把幽靈婆婆帶上來!”
    “是!”
    過得片刻,幽靈婆婆出現在了大殿門口,兩名身穿白大褂的無臉鬼跟在她身後。
    見到了夏宇龍,她激動萬分,腳步奔得急,卻被門檻絆倒了,一個踉蹌,撲在了地上。
    靈王嚷道:“哎呀,老太婆,小心些,別把自己給激動死了!”
    “婆婆,宇龍來救您了!”夏宇龍奔上前去,將其扶起。
    二人相顧無言、以淚洗麵。
    片刻,夏宇龍說道:“婆婆,隨我去吧,我們回到陽界去!”
    幽靈婆婆笑了,顫抖的右手撫摸著夏宇龍臉龐……
    欣慰說道:“好孫子兒,你的心意婆婆心領了,雖然靈王把我囚禁了起來,但他並未傷我性命,我還要繼續去陰山上,守衛靈域之地,你不用擔心婆婆!”
    寒暄一番後,幽靈婆婆離開了大殿,領著兩名無臉鬼往陰山上去了。
    夏宇龍對靈王的信任更進了一步,但他仍未將靈通真眼交出來。
    靈王知道,未交出兵權,寶物是不會到手的,他歎出一口氣,命侍衛傳來秦軍大將韓冰。
    見到舊主,韓冰跨步前來,拱手跪地,凝視著南海天君……
    含淚說道:“將軍,終於見到您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將軍啊!”
    “快起來!”南海天君跨步上前,將韓冰扶起,“好兄弟,好兄弟,咱們總算是見麵了,想不到你在靈王這裏!”
    說著,二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南海天君熱淚盈眶,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片刻,韓冰說道:“靈王宅心仁厚,並未拋棄我們。讓我們在陰間有了用武之地,我們秦軍重整旗鼓,組建了夜魂兵團,將冥界魔獸軍團一次次打敗,退到了靈冥河對岸!”
    靈王向夏宇龍攤開了右掌,臉上堆滿了笑容……
    說道:“我很夠意思了吧,這回要看龍少俠夠不夠意思了,我個人認為,三界有一個明主總比有一個昏主好,我認為這個明主就是龍少俠,希望龍少俠也說話算話!”
    有了秦軍支援,夏宇龍心中暢快,毫不猶豫把真眼放到了靈王掌中……
    笑道:“成交,就這麽說定了,等定了三界,我定到你這裏來與你喝兩杯!”
    靈王搖著手,忙道:“怎敢讓您大駕光臨,到時候您受萬人敬仰,我們巴結還來不及,不過事先說好了,我很是貪玩,不怎麽會巴結人!”
    藍芯向骷髏椅看去,抿嘴笑道:“到時候這位置還是你來坐,不過身上的汙垢該洗一洗了,這大殿也是臭得不成樣子,也一同洗一洗吧。”
    靈王咧開嘴,笑道:“嘿嘿,隻要不把我趕出這大殿,要我怎樣都成,我們什麽都依你們的!”
    藍芯豎起了大拇指,讚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比你那小氣鬼弟弟強得多了!”
    靈王撇著嘴,嚷道:“別,別提那可恨之人,你們把他趕出冥城那是最好,他早就想殺我了,如果他能助你們一臂之力,我也不會反對。”
    夏宇龍點著頭,道:“嗯,我們也得去會會冥王了。”
    ……
    從靈界出來,夏宇龍一行人直奔冥界而去。
    此時的冥靈河上靜悄悄的,河兩岸的軍大營中,已人去樓空。
    寬廣的河麵上看不到一艘戰船,隻有一些破竹筏,就像孤魂野鬼般,隨處飄蕩。
    是的,曾經的“繁華”已經不在,盡一片蕭條,兩界大軍已全部撤出,均被派往了異度空間裏。
    藍芯又回到了曾經生活的地方,且很快就要見到姐姐了,她不免有些悲喜相交。
    冥界的一物一景都沒有改變,那巨大的城堡,依舊懸於地心之上。
    城堡四周依舊是滾燙的熔岩,依舊是八條巨大的鐵索鏈,將城堡與地心緊緊相連。
    唯一變化的是,八條鐵索鏈上掛滿了累累白骨,讓人看得心裏發顫,昭顯出冥王的凶狠與殘暴。
    夏宇龍一行人輕踏著鐵索鏈,緩緩而上,在藍芯的領路下,他們避開了巡邏衛軍,直奔冥王寢室而去。
    來到窗口邊,便聽見冥王吼道:“好奇怪喲,我與你成婚這麽久了,你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老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我下狠手!”
    一女子的聲音哭著回道:“時機還不成熟,這麽多年你都等過來了,再等等不行嗎?我希望你要大肚些!”
    聲音聽起來與藍芯的一模一樣,正是藍芯的姐姐藍沁,她們是西丹古國唯一的雙胞胎、姐妹花。
    冥王怒道:“所有人都說我手段殘忍,但唯獨對你,我卻是心慈手軟的,你這是要我等到天荒地老嗎?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說著,他一掌下去,將身旁的紅木圓桌砸得稀爛。
    冥王又憤憤地道:“你放走了你妹妹他們,我也沒怎麽怪你,隻囚禁了你幾天,難道你還為這事耿耿於懷不成?”
    藍沁哭道:“沒有,我沒有怪你,多謝冥王網開一麵。”
    冥王再次發怒,吼叫道:“請叫我夫君,叫我夫君!”
    “是,是,夫君。”聲音越來越弱,幾乎聽不見了。
    藍芯在心裏罵道:“你這大魔頭,囚禁我姐姐這麽多年,還好意思說對我姐姐心慈手軟,假仁假義的東西,今天你若不降,就是你的死期!”
    “怎麽樣,你到底從不從?”冥王又吼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還沒做好準備,你得容我考慮考慮。”
    “哼,考慮個毛線,老子都等了幾千年了,我們做夫妻就這麽難麽!”
    “我有預感,很快我就能接受你,很快了。”
    “哼,他娘的,這話說了無數遍,你這個大忽悠,等我練就蓋世神功,奪了這三界老大的位置,到時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想要神仙有神仙,我還用得著討好你嗎!”
    冥王奪門而出,往城堡頂樓修煉魔功的大殿走去。
    藍芯在心裏偷笑,原來他一直被姐姐玩弄於掌中,看來三界中能壓製他的隻有姐姐了,真是大快人心。
    她嘀咕幾句,領著夏宇龍、南海天君抄近路,事先潛伏在了大殿裏。
    冥王咬牙切齒,進了門,發瘋似的將大殿裏十餘根石柱全部推倒……
    喝罵道:“他娘的,小娘們,是不是嫌我長得醜,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是這樣,當初就別嫁給我啊,害我守活寡,真是可惡!”
    話畢,他伸手向神台下那堆明火抓去,在火中掏出一個幽藍色的圓球。
    此圓球的模樣獨特,與藍芯的冥火球一模一樣,也叫冥火球,隻是稍微比藍芯的大一些。
    此球亦是冥燈二老贈予冥王的,幫助他提升修為。
    按理說,他與藍芯同出師門,應是師兄妹關係。
    但冥王不聽二老勸誡,每日以消耗冥火球魔魂之氣,來修煉冥陽魔功,導致他喜怒無常,脾氣越來越壞,也越來越古怪。
    此時,冥王盤腿座於大殿中央,在其內力趨勢下,冥火球高高懸浮於頭頂上空。
    “呼呼呼呼……”
    冥火球在半空中飛速旋轉起來,冥王呼出一口長氣,冥火球便直線墜落。
    冥王猛然抬頭,張開大嘴,將其接入口中,來回吞吐。
    幾個回合下來,他全身已通紅透亮,身體中的血脈、經絡若隱若現,看樣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突然間,他嘴唇烏黑如墨,臉色陰沉了下來。
    “啊!”
    他發出一聲怒吼,發了瘋似地捶打著胸膛……
    高聲狂喊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突破不了第九重玄關?”
    他躍身而起,在殿內蹦躂不停,胡亂揮舞雙爪,將屋內陶器、玉器、桌椅等擺設摔得稀碎。
    動靜太大,整座冥城搖晃不止,不知冥王是第幾次這樣發瘋了,城內侍衛早已習以為常,無任何畏懼之感。
    夏宇龍心念慈善,想拯救冥王,領著藍芯、南海天君從後堂走出。
    藍芯喊道:“冥王,你已走火入魔,你若再執迷不悟,當心小命不保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冥王咬牙切齒,猛然轉過身子……
    怒視夏宇龍他們三人一眼,最後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在了藍芯身上。
    帶著魔性的聲音,喝罵道:“你他娘的,這是在教訓我嗎?你這冥界叛徒,來了就別想再走了。”
    藍芯當仁不讓,昂著頭懟道:“哼,你罵誰,你沒有娘嗎?我可是為了你好,你這樣修為十分邪惡,在魔咒泥潭裏越陷越深,無法自救!”
    冥王沉著怒氣,惡狠狠問道:“那就請問火魅燈芯,我該如何自救?”
    藍芯笑道:“隻要你退兵,不與天魔戰神同流合汙,我哥哥既往不咎,還會替你調息內力,讓你擺脫魔咒,否則你必死無疑!”
    她知道,對於不可一世的冥王來說,此番對話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她也得說出口,做到先禮後兵。
    冥王昂著頭,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浮誇,瞧不起任何人。
    片刻,他向夏宇龍看來,“嗯,原來是你小子,你想統領三界嗎?不自量力的家夥,今天我心情好,算你走運,我可以留你全屍,你若怕死,就此歸順我冥界,我可賞一個大將軍的位置給你。”
    夏宇龍鎮定自若,微微一笑,說道:“在我夏宇龍的身體裏,從來沒有怕死二字,還請冥王以三界大局為重,不要越陷越深了,為天下蒼生多積陰德吧!”
    藍芯接話道:“我哥哥親自找上門來,表明了我們的誠意,在大是大非麵前,還請冥王深思啊!”
    冥王暗自運氣於掌間,緩緩說道:“你私自逃出冥界,我還沒找你算賬,看在冥燈二老的情麵上,我留你個全屍!”
    說著,他推出右掌,冥火球自掌心溢出,閃電般速度向藍芯擊來。
    “芯兒,小心!”
    夏宇龍化身成影,擋在了藍芯身前。
    “砰!”
    他被火球擊中腹部,身上各大經脈瞬間被冰封住了。
    忽聽得“呲呲”的聲音響起,他的整個身體已結成了冰塊,速度之快,令旁人汗顏。
    “哥哥,撐住!”
    火紅色冥火球亦在藍芯右掌上溢出,砸向了夏宇龍,便融入其體內。
    火光爆燃,他身體很快回暖,迅速調息兩大內力,向檀中穴撞擊而來。
    “啪啪”幾聲,堅硬的冰塊在他身上爆裂,炸成了粉末渣子。
    夏宇龍再次調息內力,兩大真氣逆走督脈,將冥火球自背脊上給逼了出來。
    燃燒的冥火球不偏不倚,撞在了冥王的腹部上,他亦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遭到反噬。
    “啊!”
    這聲慘叫落地,冥王肥大的身體向後仰倒,重重地撞在了幾步開外的石柱上。
    石柱本是不可撼動,但衝擊力實在太大,其微微動了起來。
    頂上塵土如絲線般掉落,“轟”的一聲巨響,一塊尖頭巨石猛然砸下,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巨石繼續向下落去,連續穿透了五層樓,將整個城堡鑿穿了。
    “轟!”
    巨石並未停下,繼續向幽冥穀深處掉落而去,殿內那巨大的石柱也開始向下傾斜。
    “轟!”
    石柱不偏不倚,砸在了火爐上。
    霎那間,火光衝天,整座城堡已是搖晃不止。
    “你們毀了我的城堡,我要與你們同歸於盡!”冥王豁然起身,站穩馬步,四顆獠牙瞬間裸露。
    他的雙掌原本是血紅色的,頃刻間,亦幻化成了又黑又長的利爪。
    一具白骨在他身體裏隱隱閃現,冥火球正懸於他腹腔中,向全身經絡輸送妖邪之氣,絲絲縷縷,十分飄逸。
    “嗷嗚……”他發出一聲聲魔吼,猛然撲向夏宇龍,“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你們都走不出冥界的!”
    夏宇龍默念心決,瞬間道悟,使出“強龍吸水”招式。
    隻見他兩掌交疊於胸前,兩股強大的內力溢出,匯聚於雙掌間。
    “呀!”
    他大喝一聲,雙掌向前推出,純陽與真龍兩大真氣化身蛟龍,向冥王狂卷而去,將他的身體緊緊纏繞。
    魔吼聲與龍吟聲混雜在了一起,響徹整個冥界。
    城堡再次猛烈搖晃起來,有三根鐵索鏈已出現了鬆動。
    蛟龍隨夏宇龍意念而動,自冥王身體裏穿過,在大殿上空盤繞數圈後,便幻化金沙,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眨眼之間,冥王體內的冥火球已被夏宇龍捏在了掌心。
    “啊,怎麽會這樣,不可能這樣的!”
    冥王已變成了一瘦骨如柴的老人,他麵色蒼老,頭發花白,身上皮膚幹裂。
    已完全失去了先前圓潤模樣,看起來像一個生命垂危的病者。
    “不,不可能,我不想變成這樣!”
    他如一堆爛泥,癱軟在地,發出了無奈的魔笑聲。
    夏宇龍底氣滿滿,緩步來到他身前……
    正色道:“不服不服,你一個小小的冥王,拿什麽與我鬥?我乃三界之主,你若歸順,我可饒你不死。”
    冥王“呸”了一聲,聲嘶力竭說道:“我就是不服,哼,三界之大,沒有誰敢妄稱三界之主,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算得上什麽東西,若不是這死丫頭助你一臂之力,恐怕你早就一命歸西啊,你長得這麽好看,難怪會招女孩子喜歡……”
    話到此處,他卻哽咽了,“我這副模樣,如何見人?”
    突然,他抬起頭,怒瞪著藍芯,不懷好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喝道:“如果當時我選了你,而不是你姐姐,恐怕咱們早就生了十個八個小孩了!”
    說著,他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聲音悲涼而淒厲。
    藍芯又急又氣:“你……你不要臉,醜八怪,我與我姐姐都不會喜歡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南海天君歎道:“事已至此,還希望冥王如你哥哥靈王這般,應看透時局,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冥王斜眼看了過來,陰陰一笑……
    反問道:“敢問這位天上的神仙,你是來當說客的嗎,你們在仙界高高在上,何曾理解過我們冥界的苦楚,僅憑一句看透時局,就能解決問題嗎,不把你們拉下九重天,我誓不為魔,你們在仙界逍遙快活幾萬年時間了,這位置也該輪到我們來坐坐了!”
    聽了這一席話,南海天君又輕歎一聲,隻得無奈地搖搖頭,便不再說什麽了。
    他內心的愧疚,已被無聲和沉默掩蓋了下去。
    整座城堡又劇烈晃動起來,在城堡底部,“嘩啦啦”的聲音響起,腳下已緩緩向右傾斜而去。
    冥王哈哈大笑道:“我已封死各個路口,你們別想從冥界出去,未來的三界之主與我一起陪葬,甚好甚好,哈哈哈……”
    “哥哥,哥哥……是你嗎?”
    忽聽得後堂傳來了一女子的呼喊聲,起初夏宇龍以為是芯兒,但芯兒卻是在自己的身邊。
    他循聲看去,一女子從後堂疾步而來,竟長得與藍芯一模一樣。
    夏宇龍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女子便投進了他懷中,就如飛兒撲火,義無反顧。
    藍芯急忙說道:“哥哥,她便是我姐姐,藍沁!”
    藍沁抬起頭來,凝視著夏宇龍,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
    她含著淚,柔聲說道:“哥哥,我們時常在夢裏相遇,我爹爹天魔戰神一劍刺傷了我,我掉進蓮花池後,化作了金蓮子,到凡間渡劫等著哥哥呢,哥哥,快把我救出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了。”
    此時,對於藍芯來說,她即是高興,但又是萬般悲痛。
    高興的是,姐姐總算與她再次團聚了。
    悲痛的是,又有人與她爭搶哥哥了,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姐姐。
    是啊,此刻的藍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宇龍訝異萬般,凝視著藍沁嬌美且帶淚的臉龐,像極了藍芯更像極了青嵐。
    一時間,他迷糊了……
    他輕聲問道:“你,你真是我前世的青嵐嗎?”
    “嗯,不錯,我就是青嵐。”
    話音剛落,“呲呲”兩聲從她身後傳來。
    冥王的兩隻利爪幹淨利落,已刺進了她的身體裏,並向她體內輸入一股股妖邪之氣。
    冥王哈哈笑道:“你去死吧,我待你如此之好,你卻移情別戀,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
    “啊!”藍沁口吐鮮血,看著夏宇龍微微一笑,“自我投胎以來,為哥哥守身如玉幾萬年,就等著哥哥把我娶回去,看來我的願望不能實現了。”
    她雙眼緩緩閉上,倒在了夏宇龍懷中。
    夏宇龍大為震怒,揮劍便砍去了冥王的兩隻利爪。
    冥王魔邪之氣再次外露,哀嚎著向後退去,撞斷了牆邊上的一根細小石柱,他向頂上看去,欲要逃離城堡。
    “你殺了嵐兒,今天我絕不饒你!”
    夏提劍前來,誓要將其大卸八塊,他腰間的渡劫瓶卻騰空而起。
    瓶口緩緩打開,早已對準了冥王的身體,一道白光閃過,冥王已被吸入了渡劫瓶中,瓶子緩緩落入了夏宇龍掌心。
    藍芯悲痛欲絕,懷抱著藍沁哭成了淚人兒……
    說道:“姐姐,是芯兒不好,芯兒早該與哥哥來救你了,我知道你等的就是哥哥,是芯兒自私,芯兒沒有將事情告訴哥哥!”
    她輕撫著藍沁逐漸冰涼的身體,心中萬般愧疚。
    南海天君拿了藍沁的脈象,看著夏宇龍搖了搖頭……
    輕歎道:“她體內已被妖魔之氣腐蝕,恐怕,唉,節哀吧!”
    “嵐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夏宇龍傾盡全力,向藍沁體內輸入了兩大真氣。
    藍沁悠悠轉醒,抬起眼眸,向夏宇龍和藍芯看來……
    笑道:“方才我又夢見哥哥了,我死後會化作金蓮子,哥哥要隨時帶在身邊,沁兒就不會再離開哥哥了。”
    她柔和的目光,落在了藍芯的臉龐上,“好妹妹,從小姐姐與你搶東西,這回不與你搶了,你要好好照顧哥哥,從小我們性格雖不一樣,但都喜歡同樣的東西,姐姐喜歡的也定是妹妹最愛的!”
    “不,姐姐,你不能死,哥哥才是屬於姐姐的,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藍芯哭得肝腸寸斷。
    “妹妹不哭!”藍沁咽下湧至嘴邊的血液,淚水自眼角不停滑落,“妹妹不許內疚,姐姐永遠不怪妹妹。”
    夏宇龍以淚洗麵,再次提力,向藍沁體內輸入上乘真氣。
    藍沁眉頭舒展,看著他微微一笑……
    輕聲道:“哥哥,別再浪費真氣了,哥哥的心意沁兒領了,沁兒在生前能見到哥哥一麵,已經足矣!”
    她向城堡頂上看去,“那橫梁上有冥界大印,隻有取了它,才能號令冥界,才能平安地從這裏出去,你們出去後,把城堡給毀了吧,這裏死太多人了,城堡裏全是儈子手,他們死有餘辜。”
    話音剛落,藍沁已然斷氣,她是帶著微笑走的,她在夏宇龍懷中瞬間幻化,變成了一朵清香怡人的荷花。
    花瓣散盡,一顆黃豆大小,金黃色的金蓮子落入了他掌中。
    與夏宇龍相聚的時間是如此短暫,藍沁卻不帶半點遺憾,因為她將一直陪伴在哥哥身邊,永不離棄。
    此時,多路磨頭趕來圍剿……
    見到夏宇龍取了冥界大印,磨頭們紛紛跪地朝拜,戰戰兢兢,不敢動彈。
    夏宇龍高舉大印,向整個冥界喊話……
    “都聽好了,冥界暫由我來代管,誰有不服的,可以來挑戰、可以來挑戰……”
    聲音響亮如雷,傳遍整個陰界,也驚動到了魔山。
    城堡再次猛烈晃動起來,頂上琉璃瓦已全都鬆動,如雨點般砸落。
    夏宇龍三人化身成影,重出了城堡。
    來到城堡上空,夏宇龍揮出神劍,將其餘五根鐵索全部斬斷。
    巨大的城堡直線墜落,消失在了幽冥穀深處。
    過得良久,在黑暗的盡頭,一團耀眼的火光爆閃,曇花一現,很快熄滅,隆隆的巨響聲隨之傳來,響徹整個陰界。
    邪惡的城堡已徹底覆滅,巨洞口處,隻剩得那八條巨大的鐵鏈,還在來回搖擺,做這最後的殘喘,但一切都已不可逆。
    夏宇龍三人馬不停蹄,往大漠而去。
    在路過靈界時,靈王下令,打開所有關卡夾道歡送。
    他坐在床椅上,右手舉起酒杯,左手輕柔靈通真眼,笑得合不攏嘴……
    樂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是這個理兒,未來的三界之主英明果斷,替我掃除了眼中釘,咱也不能辜負人家,是該舉起反抗天魔戰神的大旗了!”
    ……
    龐宮得知冥王覆滅,被夏宇龍收入了渡劫瓶裏,嚇得屁滾尿流。
    他連夜帶領幾十萬魔獸大軍,向南海水君繳械投降了,昆山上的喊殺聲頓時消停下來。
    回到陽界,夏宇龍立即召集所有人員,一一了解戰況。
    李明亮將軍事先稟報道:“西風部落已被我們打散,再過數日,李勇將軍便可肅清殘敵,但遺憾的是,他們有很多人已逃往魔山。”
    向山說道:“龐宮正在接受族長的收編,冥界那五十萬水軍也退回了冥山彎集結待命,隨時與天魔戰神決戰。”
    靈杖大師收到夏宇龍傳訊,從闐山上極速趕來,不敢耽擱一刻。
    剛進入營帳,便拱手稟報道:“靈王畏懼少俠,已全部退兵,靈王還說,那五十萬幽魂軍團由我指揮!”
    夏宇龍心中早已有數,點著頭,“嗯”了一聲……
    說道:“有勞大師了,還請大師打起精神,來犯之敵務必全殲!”
    大師拱手回道:“那是自然,我定當效犬馬之勞!”
    聲音有些顫抖,此刻的他,還真不敢怠慢了。
    他為前些時日的怠工深感愧疚,他知道,龍少俠已進一步成長,不再是“愣頭青”!
    向山清點了現有兵力,說道:“天兵天將十萬,李勇將軍有精兵十五萬,李明亮將軍有精兵八萬,南海天君有五十萬秦軍,族長有五十萬魔獸軍團,大胡子有一百萬魔域軍團,靈杖大師有二十萬僵屍兵團和五十萬幽魂軍團,還有龐宮的三十萬魔獸海軍,總共加起來大約有三百五十萬大軍。”
    數字可觀,在座的都麵露喜色,終於有了與天魔戰神決戰的資本,但夏宇龍卻高興不起來。
    他想起了張仙的話,“哥哥,魔虱軍團是滅不完的,要滅掉魔虱軍團,除非得打敗我爹爹。”
    營帳中陷入了片刻的寧靜,大夥兒都想聽聽夏宇龍的看法。
    夏宇龍依舊眉頭緊鎖,思緒似乎不在了營帳裏。
    的確,他思慮深遠,總是先人一步,心念已來到了黑海上空,飄到了魔山上,也鑽進了張仙的心裏。
    是的,前方已經出現了勝利曙光,越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思會越發縝密。
    他已具備王者風範,沒有人敢打斷他,他的最終決策會決定每個人的命運。
    過得良久,夏宇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環顧著在座一眼,說道:“與天魔戰勝的決戰就在後日淩晨進行,天君,您率領秦軍繞過黑海,從魔山左翼包抄,天兵留我所用。”
    “是!”南海天君拱手領命。
    夏宇龍向李明亮將軍看去:“李將軍,您與李勇將軍盡快肅清西風殘敵,往魔山右翼包抄,與天君對魔山形成合圍,另外,族長的五十萬魔獸軍團也與你們一同進發,由你指揮。”
    “是!”李明亮將軍欣然領命,起身速速離去。
    夏宇龍在眾人麵前,將冥界大印交到了大胡子手裏……
    歉意道:“大哥,大嫂為天下蒼生而戰導致流產,三弟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從今往後,您與大嫂替三弟好好打理冥界吧!”
    “這,這,使不得!”
    大胡子推辭起來,心中已是在打鼓,事發突然,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這等好事竟這麽快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三弟不會是在說笑吧。
    他如墜入美夢,真想自己掐一把大腿,盡快從夢中醒來。
    大夥兒齊聲勸道:“你實至名歸,不要再謙虛了!”
    大師又道:“太過謙虛就是虛偽了。”
    “啊,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我真有如此能力嗎?我害怕別人說閑話,說我拉關係!”
    大胡子凝視著夏宇龍,仍不敢相信有如此好事,他更擔心自己做不好。
    “嗯,是的,請大哥收下,隻要大哥管理好冥界,就不會閑言碎語!”
    夏宇龍堅定地點著頭,眼神裏充滿了信任,對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大哥,他無可挑剔。
    大胡子伸出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將沉甸甸的金印捧在掌中,不知不覺已是熱淚盈眶。
    過得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話來:“三弟,你放心,大哥定當全力以赴,不負三弟重托,請三弟務必相信大哥!”
    “嗯,好,自家大哥不相信,還能信誰!”
    二人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從相識、相知、相熟,到結拜為兄弟,二人肝膽相照,從無異心。
    向山臉上掛滿微笑,欣慰地捋著下巴上那撮胡子……
    暗自讚道:“宇龍總算長大成人了,三界有如此俊傑,乃天下蒼生之大幸!”
    靈杖大師自覺不被重用,心中有些失落,靜坐一旁沉默寡言。
    夏宇龍向他看去,說道:“大師的僵屍軍團先原地待命,您先率領三十萬幽魂軍團緊隨天君,隨時策應。”
    出門後,大師不禁感慨道:“唉,難道我這二十萬僵屍軍團真無用武之地了嗎?”
    片刻,他搖著頭自嘲起來,“靈杖大師啊靈杖大師,你也是個糊塗蛋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時候龍少俠無一兵一卒,你卻自認為手握重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如今人家還搭理你,已經很不錯了,別有太多奢望,心會很累的!”
    ……
    一切安排妥當,夏宇龍和藍芯去看望黃玉。
    營帳中氣氛凝固,惡戰在即,生死未卜,每個人的心情都頗為沉重。
    麵對魔界的咄咄逼人,這一仗不得不打,而且必須要打贏,才能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才能不被貼上奴隸的標簽。
    是的,如果輸掉戰爭,一切美好均化作泡影。
    在戰場上,黃玉因大動內力,導致下腹大出血而流產。
    她茶不思飯不想,躺在床上已有六天時間,不過她身子骨硬朗,靠魔魂之氣還能勉強撐著。
    真正擊垮她的是心情,她仍舊沒有從悲痛中走出。
    肚子裏的寶寶三月有餘,怎麽說沒就沒了……
    她憎恨戰爭,憎恨戰場上血腥的廝殺,失去做媽媽的機會,她時常以淚洗麵,不想以這番麵目見人。
    夏宇龍和藍芯的到來,給了黃玉極大的心裏安慰。
    得知冥王覆滅,冥界大印已交到了大胡子手中,黃玉感動不已,喜極而泣。
    四人在帳中歡快暢談,聊了好大一會兒,夏宇龍他們二人才從營帳中出來。
    黃玉輕撫著冥界大印,愛不釋手,對夏宇龍亦是萬分感激。
    她含淚看著大胡子道:“知我們心者,三弟也,三弟如此待我們,我們無以為報,隻能以死相拚了!”
    大胡子來到黃玉身旁,坐了下來,握著她的雙肩……
    認真說道:“我就知道三弟的為人,自我見到他那刻起,我就認定了,他時我一生中必交的兄弟,我唯有義無反顧,才對得起兄弟情義。”
    黃玉笑道:“知道就好,把身體照顧好咯,不光要為三弟爭天下,還要考慮考慮我們的寶寶!”
    她頗為羞澀,這後邊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大胡子幾乎聽不見了。
    大胡子“哎呀”一聲,“夫人,你也有臉紅的時候,等平定三界,有了自己的安樂窩,我們每天都啪啪啪啪!”
    ……
    藍芯一個人時,情緒卻是低落的,她獨自登上夯土高牆,坐在土墩上,靜靜地遙望異度空間盡頭,發起了呆。
    這一路走來,經曆的種種讓她身心俱疲。
    她知道,她不如仙姐和姐姐那般豁達,她是個容易傷感的人,遇事總愛哭鼻子。
    想起自己即將變回火魅燈芯,又回到暗無天日的冥界重新渡劫,她心情沉痛到了極點。
    她責怪自己,為何不能變成金蓮子,永遠陪在哥哥身邊。
    但現實和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她無可選擇,沒有能力改變,也無法改變。
    “我該怎麽辦才好?我好恨,真的好恨!”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憎恨的不是殘酷的現實和不公的命運,她憎恨的是冥王。
    冥界城堡中的打鬥,冥王奪去了她所有修為。
    就在哥哥被冥王的冥火球困住時,她出手替哥哥解圍,卻被冥王魔功反噬。
    雖然在當時,她身體並無大礙,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身體會逐漸僵化。
    不出半個月,她終將會被打回原形,變成一根不起眼的幽藍色燈芯。
    除非冥燈二老奇跡出現,才可救她一命,可是二老已在三界消失了五百年,他們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想起自己將永遠懸掛於冥界上空,她埋著頭,已是泣不成聲。
    過得片刻,她哭夠了,才抬起頭來。
    她眺望遠方,望向異度空間盡頭,心中千百遍呼喊著冥燈二老……
    “師父,你們去了哪裏,徒兒真的好想你們!”
    但藍芯從未感到後悔,她願意為夏宇龍做任何事情,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
    但想到終將要與哥哥訣別,往後的苦等或許五百年,或許一千年,或許會更久……
    她胸口再次絞痛,再次痛哭起來。
    過得好長一段時間,她卻也釋然了,沁姐為了哥哥苦等幾千年,姐姐的執著讓她深感敬佩。
    她含著淚微笑道:“姐姐能,為何芯兒不能呢,芯兒一定用心等著哥哥,等哥哥凱旋歸來,娶芯兒!”
    晚風吹來,挑起她額上淩亂的發絲,夕陽斜照下,她那張帶淚的臉龐嬌美極了。
    “芯兒,你怎獨自在這裏?”夏宇龍走到藍芯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啊,芯兒,你咋哭了,我在四處找你呢!”
    “沒……有,我沒有。”藍芯轉過臉,迅速抹去眼角淚水,“我……我……眼睛裏進沙子了。”
    夏宇龍認真凝視著藍芯的臉龐,見淚水已經流到了下巴。
    他伸開拇指,替她拭去掛在下巴上的淚珠子……
    心痛問道:“快告訴哥哥,到底誰又欺負芯兒了?”
    藍芯柔聲道:“沒……沒有,我想起了姐姐,姐姐才剛與哥哥見麵,卻又分開了,還好姐姐化作了金蓮子,可永遠陪在哥哥身邊。”
    說著,她又抽泣起來,“嗚嗚”哭個不停。
    夏宇龍心疼萬分,將她摟入了懷中……
    輕聲道:“不管誰才是真正的青嵐,已經不重要了,我不能總是在前世與今生徘徊,我要用心麵對今世,隻要芯兒陪在哥哥身邊,哥哥永遠都是最快樂、最幸福的人。”
    藍芯笑了,微抬眼眸,凝視著夏宇龍……
    柔聲問道:“哥哥,哪天芯兒離開了人世,不在哥哥身邊了,哥哥會想念芯兒……”
    夏宇龍伸出食指,按在了藍芯的櫻桃小嘴上……
    嗔道:“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芯兒定會長命百歲,等定了三界,咱就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想幹啥便幹啥,沒人打攪我們。”
    說著,他那兩片溫熱的嘴唇,輕輕落在了藍芯額頭上,嘴角露出了一絲壞笑。
    藍芯雖然幸福,但卻是心痛極了,她隻能將此事深深隱藏。
    決鬥近在咫尺,她不想讓哥哥因她而分心,她隻想陪哥哥走完這最後一程。
    她十分“貪婪”,盡情地依偎著……
    哥哥寬大的胸膛很舒適,是她溫馨的避風港。
    她嘴角掠過一絲微笑,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
    與魔虱軍團終極決鬥還有三個時辰,黑海兩岸早就熱鬧起來了。
    魔獸水軍二十萬艘幽冥戰船破海而出,已在海岸邊集結完畢,從南至北,一眼望不到頭。
    每艘戰船做工獨特,均由無數塊巨獸白骨拚接而成,接口處無縫銜接、緊緊相扣,還錨上了密密麻麻的鎖魂螺釘。
    船體結構不僅堅硬,還具有一定的柔韌性,海上再大的風浪均能抵禦。造船人的用心程度可見一斑。
    且戰船體型巨大,每艘可容納上萬人,船沿上還布滿了鋒利的骨刺,可瞬間撕碎近身的船隻。
    為進一步增強戰鬥力,大胡子命魔域軍團迅速行動,將兵器魔方裏所有弓弩戰車都運至了船上。
    在幽冥戰船前方,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型衝鋒戰艦,亦是大胡子命兵器魔方裏的勞工打造。
    勞工們樂此不疲,盡最大努力,經過兩天兩夜奮戰,十萬隻衝鋒戰艦已全部下海,交付使用,可謂神速。
    魔山腳下,魔虱軍團也忙得不亦樂乎。
    在戰船數量上,他們與魔獸水軍相當。
    但每艘戰船均是一頭巨大的虱子,不需要任何外力驅使,便可在海麵上自由航行,要比幽冥戰船靈活得多。
    它們身上還布滿了無數個孔洞,隨時可向外界發射刺針,這哪裏是戰船,分明就是水上巨虱。
    追殺夏宇龍的西風長老終於現身,他叫靈鋒,這次由他親自指揮魔虱軍團戰鬥。
    他手持攝魂法杖,身披藍黑色披風,頭戴紅色四方鬥笠,站立於正中間那隻巨虱頭上。
    鬥笠之下,是一張瘦骨嶙峋的長臉,臉上皺紋深陷,橫七豎八,宛如千溝萬壑。
    他看起來已有八九十歲年紀,但真實年齡才有六十歲,正值一輪甲子。
    而且,今天還是他的生日,他本想辦完大壽才領兵出征,但遭致天魔戰神拒絕……
    喝道:“大戰在即,還有心情吃喝玩樂,等凱旋歸來,我親自替你舉辦如何!”
    長老雖然有氣,但毫無辦法,論魔法,在天魔戰神麵前,他簡直就是一隻小螞蟻。
    誰讓他寄人籬下呢,在西風部落,均是他嗬斥別人,而在這魔山腳下,輪不到他說話的份。
    是的,遁入魔道,他別無選擇,唯有傾盡全力殺死這小子,他往後的日子才會安逸。
    他在心裏咬牙道:“總之我是與你結下了深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他哪裏知道,夏宇龍早已不放在心上,他若明智些,及時投靠夏宇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投靠魔界,就一個字“死”!
    隻見他眼球如豆,但眼神極為犀利,目光裏的殺氣深不可測。
    他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殺人利器,其殘忍手段曾另西風部落所有膽寒。
    白綾仙姑自深空中飄飄然落下,站在了另外一隻巨虱頭上。
    她一身白綾纏繞,在清風挑動下,看起來仙氣十足。
    那張小臉蛋白裏透紅,漂亮極了,竟讓人忘記了她是魔界的人。
    的確,她就是一個十足的女魔頭,有多少無辜生命死在她的白綾纏繞下。
    她又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叫“圓月仙姑”。
    早些年,她與師父圓月仙老關係頗好,時常飛走於圓月之上,往返仙凡兩界,好不逍遙快活。
    她曾迷倒無數少男,按理說,她各方條件極佳,理應在天為仙才是。
    可不知何原因,他卻背叛了師父,一頭紮進了魔界深淵,走上了與三界為敵的不歸路。
    對於仙姑為何背叛師門一事,仙老總是低頭不語,悶聲不談,這也成了他們師徒間最大的秘密。
    西風族長老靈鋒不動聲色,遙望著黑海對岸,臉上露出了不可琢磨的奸笑……
    心中罵道:“臭小子,本以為你已流落人間,與凡人無異了,想不到你還真他媽的行,竟舉起了對抗魔界的大旗!”
    他“呸”了一聲,罵出了聲:“他娘的,我那些派出去殺你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是,豬,打更人李木鋒也是個廢物,潛伏龍古鎮十餘年,卻一無所獲,既然他們對付不了你,今天就讓我來替你收屍吧!”
    ……
    “開始行動!”
    大胡子一聲令下,百萬魔域士兵紛紛登船,他們迅速與五十萬魔獸海軍混雜編隊,等待大胡子二次命令。
    其實兩大軍團均出自冥界,都是半人半獸的模樣,隻是在稱謂上不同罷了。
    大胡子手持戰戟,挺立於中間那艘戰船上。
    他抬頭,看了看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將堅定而自信的目光向身旁的黃玉投去。
    二人沒有說話,隻是相視著點了點頭,他們心有靈犀,彼此握緊了對方的手。
    這便是“大戰在即心湧動,此時無聲勝有聲”!
    此時,整片黑海上出奇的安靜,即無風也無浪,黑色的飛鳥緊貼著海麵自由盤旋。
    那輪黑日已往魔山身後沉去,不見了蹤影。
    時辰已到……
    大胡子揮舞戰戟,大喊一聲:“向魔山進發!”
    “嗚嗚”的啟航聲異常響亮,傳遍東麵海岸。
    數不盡的船工們一齊劃起了船槳,二十萬艘戰船隆隆啟動,一同往魔山方向駛去。
    黑海上的大決戰,在黑幕中拉開序幕。
    刹那間,廣闊的海麵上驚現一波波火海。
    雙方都毫不保留,向彼此發射了火箭,箭光密集如雨,你方唱罷我登場。
    箭頭快如閃電,“嗖嗖嗖”刺進了幽冥戰船和巨虱身上。
    雙方各有死傷,墜入深海的不計其數,有的還連中數箭,被捅成了篩子,變成了烤肉。
    衝天的火光十分耀眼,將延綿的魔山映照成了金黃色。
    過得一炷香時間,箭雨才得消停。
    沉入海底的幽冥戰船已近半數,巨虱也折損過半,消失在了深海裏。
    大胡子和黃玉走出戰船,隻見海麵上一片狼藉,到處漂浮著魔獸和魔虱的屍體,難聞的焦糊味不時地迎麵撲來。
    大胡子想占得先機,命令衝鋒戰船重組隊形,準備發起第二波進攻。
    海麵上突然起了大霧,重霧籠罩之下,五萬隻衝鋒戰船搭乘十萬魔域精兵,向魔虱海軍深處快速駛去。
    是的,他想以最快速度進攻,將剩下的魔虱絞殺殆盡。
    突聽得迷霧深處喊殺聲四起,讓人激動。
    緊接著,高亢之聲突然退場,卻變成了慘烈的哀嚎聲……
    大胡子向迷霧深處凝視片刻,頓感事情不妙。
    他看著黃玉急道:“不好,我軍怕是中計了!”
    話音剛落,白綾仙姑自迷霧中竄出,身化幻影,閃電般逼近大胡子這艘船,並站在了船沿上。
    她陰陰一笑,說道:“放心吧,你那十萬精兵已被西風長老絞殺殆盡,你夫妻二人快送上命來,上回讓你們趁虛而入,這回就沒這麽容易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卻顯得底氣不足。
    在大漠中,她已領教過大胡子夫婦高招,並吃了他們的虧。
    對大他二人仍心存忌憚,奈何卻是被西風長老給逼來的。
    黃玉冷“哼”一聲,說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看你仙氣飄飄,卻成了魔界幫凶,實屬費解啊!”
    “有何費解的,不理解那就別去想,去死吧。”白綾仙姑怒了,揮動起芊芊玉手。
    兩道白綾自掌心嗖嗖竄出,向大胡子頸部纏繞而來。
    黃玉搶上一步,揮劍便挑,將兩道白綾攔削成數段,趁勢提劍刺去,直抵仙姑胸膛,招式極快且狠辣。
    “啊!”
    白綾仙姑臉色大變,收回綾布連連後腿,直至撞到了船的圍欄。
    “呼呼”之聲不絕於耳,二人已在船上過了幾十招。
    這段時日以來,仙姑隻覺體內仙靈之氣日漸虧損,丹田裏一片混沌,總是提不起內力。
    她知道,師父已向她發出嚴重警告,在一點點收回她的仙法。
    這正是她改過自新的機會,她若再執迷不悟,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可是上船容易下船難,自己已深陷魔界漩渦,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思索之餘,仙姑的神情變得越發恍惚,招式也越發淩亂。
    “呲”的一聲,黃玉的發簪魔劍幹脆利落,刺進了她的右大腿。
    “啊!”
    她雙膝跪地,疼得全身發顫。
    黃玉收回魔劍,說道:“你輸了,還有什麽要說的?”
    仙姑看著黃玉,苦笑道:“唉,廢了,我卻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動手吧!”
    她雙眼緊閉,高高昂起了頭顱。
    是否處決仙姑,大胡子和黃玉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二人想聽三弟定奪,但此時三弟已經往魔山去了。
    過得良久,大胡子憤然道:“砍了吧,別再浪費時間了,或許他們是緩兵之計呢,我想,三弟沒意見的!”
    黃玉笑道:“夫君,她這麽好看,你就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嗎?”
    大胡子不屑道:“這等貨色,有何好看的,還是自家老婆好看!”
    仙姑自道被辱,又急又怒,但已為魚肉,實屬無奈。
    心中惡道:“他日讓我翻身,定殺你不饒!”
    黃玉長歎一聲,道:“我還是想給她機會,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
    此時,圓月仙老從天而降,看著二位笑道:“多謝二位替我教訓孽徒,孽徒心已知錯,但脾氣卻強得很,讓我將其帶回,嚴加教管!”
    仙老親自前來求情,大胡子和黃玉怎能不給薄麵,當場欣然允諾。
    大胡子問道:“要不仙老與我們一起禦敵,如何?”
    仙老笑道:“不了,我們神仙近身不得天魔戰神,會被她吸盡仙氣,變成廢物的!”
    大胡子撓著頭,自言道:“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都躲得遠遠的,讓我們以魔製魔!”
    仙老攜著仙姑漸漸遠去,消失在了黑壓壓的深空中。
    黃玉歎道:“在冥界的時候,我聽說圓月仙姑是月老在陽間的私生女,所以三界才對她如此縱容,這爹爹是好,為何生出來的女兒不好,卻與魔界同流合汙!”
    大胡子嘿嘿一笑,道:“這樣的爹爹有啥好,四處拈花惹草,保不定哪裏還有個私生子呢!”
    “你好壞,死性不改!”
    當著眾將士的麵,黃玉又扭了大胡子的耳朵……
    警告道:“老娘有言在先,等奪取了天下,做了冥王,你如果外邊拈花惹草,老娘對你不客氣了!”
    眾將士欲笑又止,大胡子一邊喊“疼”,一邊求饒,狼狽得要緊。
    迷霧深處,魔虱海軍如狂風般卷來……
    長老本想以迷霧布下口袋陣,讓大胡子自投羅網,將其全殲。
    但大胡子不愧為沙場老手,隻派十萬人馬前往,雖然被全殲,但未根本損其主力。
    加之為殺不殺仙姑此事耽擱,長老疑心過重,擔心事情有變,沉不住氣的他揮師殺來。
    大胡子見敵方來得是時候,正符合他的心意,指揮魔獸海軍,用心投入這場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