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想看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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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還客氣什麽。”顧硯禮笑了笑,“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麽事?”謝淩秋問道。
    顧硯禮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謝未晗……醒了。”
    謝淩秋的眼神一凜:“她醒了?她說了什麽?”
    “她什麽都沒說。”顧硯禮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她醒來之後,就一直哭,一直說自己對不起謝家,對不起謝震傑和向千燈,對不起謝,還說,她不想活了。”
    謝淩秋冷笑一聲:“她又在演戲了。”
    “我知道。”顧硯禮點了點頭,“不過,謝震傑和向千燈,似乎又被她騙了。”
    謝淩秋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他們難道真的看不出來,謝未晗一直在利用他們嗎?”
    “他們不是看不出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顧硯禮歎了口氣,“畢竟,謝未晗在他們身邊生活了這麽多年,他們對她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了。”
    “那……祖母呢?祖母怎麽說?”謝淩秋問道。
    她最擔心的,就是齊守蘭。
    “老太太……她什麽都沒說。”顧硯禮的語氣有些沉重,“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對謝未晗,已經徹底失望了。”
    謝淩秋的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顧硯禮問道。
    謝淩秋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要出院。”
    “出院?”顧硯禮皺了皺眉,“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謝淩秋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出院之前,她得去親自會會謝未含。
    消毒水的氣味在空調循環係統裏發酵成黏膩的毒藥,謝淩秋站在病房門前,指尖陷進掌心,原本掌心的那道月牙形的舊疤,現在已經沒有了。
    那是謝未含上一世時用美工刀劃的"警告"。
    "未含剛洗過胃,你非要現在刺激她嗎?"謝徽擋在門前,眼裏折射著冷光。
    謝淩秋抬眼看向門縫裏閃爍的紅點,那是微型攝像機待機的信號。
    前世她就是在這樣精心設計的直播鏡頭前,被謝未含拽著手腕撞向輸液架,百萬網友目睹了“真千金謀殺假千金”的戲碼。
    向千燈帶著哭腔的責備刺破門板:"淩秋你怎麽還在鬧?未含都這樣了"
    謝淩秋趁謝徽分神,徑直推門而入。
    陽光穿透紗簾灑在謝未含瓷白的臉上,少女腕間紗布滲出櫻花般的血痕。
    “我有話和她說,你們先出去一下可以嗎?”謝淩秋淡聲說道。
    向千燈有些為難看了眼謝未含:“你有什麽話就說。”
    謝淩秋也看著謝未含,意味深長的說:“你確定要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
    謝未含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立刻故作虛弱的說:“媽,哥哥你們先出去吧,我相信妹妹不會再對我怎麽了樣了?”
    向千燈和謝徽三步一回頭的出了病房。
    謝未含見房間隻有她們二人,先發製人出聲。
    "妹妹是來道歉的嗎?"謝未含虛弱的聲線像浸了蜜糖的刀片,"我不怪你,畢竟你剛回家"
    "三粒佐匹克隆。"謝淩秋突然開口,指尖劃過床頭櫃上的藥瓶,"致死量是三十粒,你連十分之一都沒吞下去。”
    她俯身時鎖骨鏈墜滑出衣領,銀質鈴鐺發出清響——前世這串項鏈被謝未含偷走,成了她"偷竊成性"的罪證。
    謝未含眼神忽地變得陰冷:“那又怎麽樣呢?妹妹”
    謝未晗果然沒讓謝淩秋“失望”。
    她像是預演過無數次一般,猛地打翻床頭櫃上的熱水瓶。“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碎片四濺,滾燙的開水潑灑出來,在空氣中騰起一陣白霧。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謝未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謝淩秋的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淒厲的尖叫聲刺破耳膜:“妹妹,不要啊!妹妹你這是做什麽?!”
    門外的向千燈和謝徽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呼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推門衝了進來。
    他們看到的,是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謝淩秋麵色猙獰,雙手死死掐住謝未晗的脖頸,而謝未晗,臉色慘白如紙,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謝淩秋!你給我住手!”謝徽目眥欲裂,一個箭步衝上前,像拎小雞一樣把謝淩秋從床邊扯開。
    向千燈則完全顧不上別的,她心疼地將謝未晗摟進懷裏,顫抖著手撫摸著謝未晗脖子上那幾道觸目驚心的“掐痕”,眼淚瞬間決堤:“淩秋,你……你和未晗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這樣……非要致她於死地嗎?她可是你姐姐啊!”
    謝未晗被向千燈摟在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斷斷續續地控訴著,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和絕望:“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想和妹妹好好談談,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對我……咳咳……”
    看著謝未晗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謝淩秋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被這拙劣的演技惡心得想吐,卻又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謝未晗啊謝未晗,你可真是死性不改,這拙劣的戲碼,你竟還想再演一次?
    謝徽怒火中燒,他猛地抬起手,似乎又要像之前那樣,給謝淩秋一記耳光。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因為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謝少好大的威風,動不動就打女人?”顧硯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他冷冷地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帶著徹骨的寒意。
    謝淩秋詫異地看向顧硯禮,她還以為他早就回去了呢。
    沒想到,他竟然還留在這裏。
    顧硯禮將謝徽的手腕狠狠甩開,謝徽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他驚怒交加地瞪著顧硯禮,卻又不敢發作。畢竟,顧硯禮的身份和氣勢,都讓他本能地感到畏懼。
    謝淩秋看著顧硯禮,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顧先生,想看戲嗎?”
    顧硯禮挑了挑眉,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框上,擺明了是要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