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糖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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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孟身法迅疾如閃電,刀勢沉若巍峨之高山,齊悅風揮劍如飛,劍氣若寒涼之秋水,劍招迅速而犀利,肉眼幾乎捕捉不到兩人的身形。
    嵐孟於刀劍一道其實並不擅長,她最擅長的,是用薔薇藤,撕裂絞殺,毀滅一切。可在齊悅風迅猛的攻勢之下,她也漸漸升起了一絲好勝之心,也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刀光劍影交錯,恍若龍虎相鬥,每一次揮斬都帶出淩冽的破空之聲,擂台周圍的陣法幾乎要支撐不住,透明的屏障多了幾道裂痕。
    雙眼愈發刺疼,視線時不時發黑,嵐孟知道自己不能再打下去了,一邊防守一邊減緩攻勢。餘光中,她瞥見一個青衣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是柳逸直。
    他身後逐漸浮現了一個白衣身影,似是從濃霧中走到了現實裏,她看清了他的模樣,心抖了一抖,一個不注意腳便踢在了被削得凸起的擂台上。
    齊悅風抓住了這一絲破綻,掌心靈力迸發開來,覆蓋在了鋒利劍刃上,他舉劍一劈,劍氣便破開空氣朝嵐孟襲去,風聲呼嘯著吹掉了嵐孟頭上的帷帽,她閉著眼睛揮下一刀,終是不敵,被磅礴靈氣擊飛了出去,落地時單手往地上一撐才不至於摔個狗啃泥。
    她勾了勾手指,帷帽便“嗖”地一聲飛到了她手中。
    將帷帽端端正正扣在頭頂之後,嵐孟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青一白兩個人安然立在樹下,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朦朧似幻,不似世間人。
    柳逸直見閆扶音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下起疑,扭頭往身後一看,隻見一身慘白的玉成汝赫然立在自己身後,他駭然失色,差點維持不住表情。
    然而玉成汝什麽也沒說,也沒給他一個眼神,就好像隻是來瞧上一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身影便如霧氣般淡去了。
    等柳逸直再回頭時,閆扶音已經移開了目光,仿佛方才她的失態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齊悅風將劍收了起來,朝嵐孟拱了拱手,笑道:“閆姑娘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帷帽混蛋。”
    像是有一把刀紮在了她的心頭,嵐孟僵硬道:“莫非這才是道友緊追不舍的原因?”
    齊悅風爽朗一笑:“哈哈哈,實不相瞞,是同門師妹在你這裏受了委屈,想讓在下來教訓姑娘一頓呢!”
    嵐孟:“……”
    齊悅風走近她,壓低聲音:“下一次,可就不要手下留情了,閆扶音。”
    言罷,他加快腳步跳下了擂台。
    嵐孟看著齊悅風越走越遠,忽地彎了彎唇角。
    他說錯了,她並沒有手下留情,她早已落入下風,就算沒有那個破綻,她也很快會敗於攬月劍下,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隻是……嵐孟偏頭望向那樹,那裏空空如也,早已沒了玉成汝的身影,柳逸直那家夥也已經不在了。
    鍾聲激蕩上碧霄,酉時到了。
    還站在擂台上的人都被傳送至巽崖大殿之上,其餘人領走一份丹藥之後也紛紛離開了山到源,雖然不幸落選,可這一次的經曆對他們來說也彌足珍貴吧。
    大殿中,一百名新晉預備丹靈衛吵吵嚷嚷,說話笑鬧聲幾乎可以掀翻屋頂。
    值得一提的是,嵐孟認識的人全都入選了,何與飛、鳴珂和諸葛寧自不必說,修為較低的婁雪沁、翟子續、袁涯鄰、言如期幾人也成功撐到了最後,當然,也包括達文泰那家夥。
    如今,何與飛和新朋友侃大山去了,鳴珂追著言如期走了,婁雪沁和袁涯鄰都和自己的同門在一起,嵐孟樂得清閑,獨自盤腿坐在偏僻無人的角落裏,一手托著腮,擰眉思考著玉成汝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她那點小伎倆騙騙其他人可以,卻瞞不過玉成汝的眼睛,既然已經看破她的真身,卻為何不拆穿?他可不是會把事情按下不表再秋後算賬的性子。
    算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好,能省去她不少功夫,畢竟他是除了掌炬以外唯一能左右暾雲炬的人。
    嵐孟眼神暗了暗。這也提醒了她,以後在山到源裏,千萬不能再魯莽行事了,任何行差踏錯都可能會引來強者注視,否則她這十七年的籌謀都將功虧一簣。
    很快,梁齊安現身了,先是講了一大堆恭賀考生順利入選的話,再講了講接下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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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隼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懂。
    像是才看見他一般,她瞥他一眼,疑惑道:“你怎麽在這裏?”
    柳逸直沒回答,反問道:“你又為什麽在這裏?”
    “我……”嵐孟仰頭望了望夜空,半晌,才想起來:“我在這背書,嗯,背書。”
    柳逸直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幾步,她身邊的鳥兒也不害怕,就蹲在原地歪著頭打量他。
    他聞到一股甜膩的花香,其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酒味。樹幹不高,和他的胸膛平齊,因此蹲在樹幹的閆扶音比他高出不少,他仰頭看著她漆黑的眼睛,問道:“喝醉了?”
    嵐孟搖搖頭:“沒有,我沒喝酒。”
    柳逸直指著她腳邊的酒壇道:“那這是什麽?”
    嵐孟將酒壇提了起來,仰頭悶了一口,熨帖地歎了一口氣,答道:“是甜水。”
    柳逸直:“……”好一個甜水。
    嵐孟又開始背誦下一章:“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2
    她張了張嘴,又卡殼了,朝柳逸直不恥下問道:“下一句是什麽?”
    柳逸直:“……夫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
    “夫物……”嵐孟順利背完了這一章節,扭頭朝遊隼問道:“聽懂了吧?”
    遊隼配合地長嘯一聲。
    嵐孟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繼續背下一章。
    柳逸直好氣又好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喝醉了蹲在樹上背書,還要詢問林鳥聽懂沒有的人,更何況她還記不清楚,若沒人提醒,她不會一直卡在“知榮守辱”篇吧?
    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壇,道:“別喝了。”
    嵐孟愣了一下,收回手放在膝蓋上,訥訥道:“噢。”
    柳逸直不客氣地笑出了聲。這人喝醉了倒是一副溫和小羊羔的模樣,不似平日裏那般心機深沉,表麵上人畜無害,實則溫和麵皮下是一身的倒刺。
    他道:“你也別在這背書了,喝醉了就回去休息吧。”
    嵐孟微微仰頭,兩眼放空,似在思考,半晌才決定道:“那好吧。”她縱身跳了下來,昏昏欲睡的靈鶴們被驚地飛了起來,潔白的羽毛簌簌落下。
    她自顧自走到鶴群中柔軟草地上躺下,兩手交疊於腹前,柳逸直還當她睡了,走近一看,卻發現她眼還睜著,一輪淺淡的上弦月映在她漆黑眼瞳之中。
    柳逸直:“你在幹什麽?”
    嵐孟答:“曬月亮。”
    柳逸直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繼而伸手掩唇悶笑。
    怎麽說呢,還怪可愛的。
    雖然他很想直接問她混進山到源有什麽目的,是不是為了遮掩能夠調用的暾雲炬神力這一事實,才封禁了他們的記憶,可不清楚她酒醒後還會不會記得當下發生過的事情,他謹慎地沒有開口。
    隔著三步的距離,他在她旁邊坐下。靈鶴們都醒了,低下頭顱啃著草皮,旺財“嘎嘎”叫了幾聲,踩著他的腳背撲過去啄那隻肚子渾圓的柳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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