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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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沈纓跟著秦戒回了他的洞府,白天像是過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過家家,他活了小半輩子,從來沒有過被幾千雙眼睛注目的經曆,搞得他飄飄忽忽的,隻得和個牽線的皮影似的跟著秦戒完成流程。
    現在回到了人少地窄的密閉性空間,他才鬆出了今天的第一口氣。
    秦戒是壓根就沒想歇著,也沒想再休養一陣,直接想以戰止傷,今天結契,就留一天時間緩衝,後天就想急吼吼地下山幹實事去,為此他這會吉服都沒換下,就把楚放和周無戎都叫來了。
    沈纓想回避,秦戒隻道他不是外人,就讓他坐在身邊,他隻好佯裝鎮定。
    兩個小年輕很快一前一後地來了,臉色都不太好,依照著約定俗成的禮節跪在了他們麵前問候。
    沈纓被拜得後脖子陣陣發涼,聽著這兩人有氣無力地說著“弟子拜見師娘”,覺得這場景十分吊詭。
    周無戎也就罷了,沈纓懷疑楚放這會心裏在畫著圈詛咒他,但他看著楚放低著頭,露出後腦勺那一團烏黑的發髻,又覺得十分滑稽。
    這陣子他就沒見過他,前天好奇地問過秦戒這首徒的動靜,彼時秦戒麵無表情,冷冷地說楚放過分鬧騰,罰他去麵壁靜思三天,哪知道這逆徒一不高興就把頭發剃光了,說要頂著一顆光滑的白煮蛋腦袋參加結契大典。
    當然了,鬧歸鬧,楚放到底不敢真給敬愛的師尊添堵,於是後麵狂吃生發丹,楞是在兩天內把頭發催生回原狀。
    沈纓還挺好奇這衰仔光頭是什麽樣子的。
    楚放此時通身都散發著怨氣,還是一副強種模樣,在他稍後方的周無戎一如既往地恭順,看起來有點耷拉,眼睛都抬不起來,喪裏喪氣的。
    沈纓搞不懂他又在裝什麽,有種秦戒楚放在一邊暗潮洶湧,他這個狼崽子在一旁又癱又頹,暗戳戳地想吸引注意力似的,手裏就差個敲得邦邦響的大狗專用食盆了。
    他們行完禮後本該起來,但秦戒沒應聲,而是低頭看了他們一會,洞府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低冷,沈纓瞄了一眼秦戒,白天的熱鬧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餘燼,他還是清冷威嚴的。
    沈纓記得原著裏秦戒在結契後有個給逆徒起表字的情節,他非常喜歡,正回憶著,就看到那紙麵的情節化做現實了。
    秦戒伸手放在楚放的肩膀上,沉聲叫了他的姓名。
    低頭跪在地上的楚放渾身一震,但脖子一梗,還是不肯抬起頭看他師尊。
    “百日前,我收無戎和書成為徒,你說為師給他們取名定字,唯獨漏了你,是為不公,今日為師如你所願,賜你一個表字,你接不接。”
    楚放這下激靈了,猛然仰起頭來,雙眼裏幾乎要迸出星子。
    “斂禁。”
    楚放跟著念:“斂、禁。”
    沈纓屏住了呼吸,使了好大力氣才憋住笑,親眼看著自己磕的cp在線發糖,第一反應便是想捶大腿鴨子叫。
    “楚放,你是我收入門下的第一個親傳弟子,迄今已有十年,為師性冷,行事嚴苛,在教導你的事態上始終不得其解。你已不是當年的七歲稚子,為師這多年來在待人處事上卻幾無進益,自不春海回來後,臥病這近月,才頓悟有教徒不妥之錯。”
    “也許我秦戒從一開始就不該收徒。”
    沈纓快要上揚的嘴角癟下去了,他驚呆地看著秦戒的側臉,原著裏可沒有這樣的話。
    楚放和周無戎也震驚了,兩人不同程度地惶恐,楚放膝行向前朝秦戒靠得更近,想要說些什麽,秦戒打斷了他。
    “世間緣來聚散皆一瞬。”
    “我不知和你的師徒緣分還能延續到幾何,為師是愚人拙修,能教給你的不多,或許你該早日試著挑梁立世,不必再像從前一樣盲從為師。你今歲十八,性情如火,賜你斂禁之字是為師對你的期望和祝願,但願你今後有新天地。”
    秦戒說著看向了沈纓:“為師今日結契,此後也將有新際遇。”
    沈纓:“……”
    秦戒還沒完,他看向楚放和周無戎:“你們二人天生得道,注定不凡,楚放降生時歲星長爍,濯滄出生時破軍星如炬,你們各有各的命運因果,為師即使手握通天鼎,也不能叩天掃清你們今後的劫難,未來的險途隻有你們自己能走。”
    他把手從楚放肩上移開,招周無戎近前:“濯滄,你還記得我當日收你為徒,替你取名時所說的嗎?”
    “弟子記得。”
    周無戎比一旁怔忡的楚放鎮定,隻是下意識看了沈纓兩眼。
    “您說,戎即戰,喚我無戎,謂我不戰,望我一生慕太平,莫要為破軍預言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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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略有心虛地捧起被抓在手裏的不棄,不棄正打字機一樣猛猛啄他的手指,啄不壞,便朝沈纓大聲咕咕叫。
    沈纓無語凝噎地看鳥。
    周無戎不著痕跡地看他。
    這時蒼穹之上忽然傳來悶雷似的聲響,沈纓抬頭看去,隻見西麵的天邊飛來一隻玄黃的巨虎,東邊的天空上飛來一條銀白的巨龍,二者都是靈力所化,像兩隻巨型紙鳶強勢地逆風飄來。
    托秦戒昨晚怒教的福,沈纓這會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東西,玄虎是仙盟第一大門派墨山宗的圖騰,銀龍是第二門派祿水宗的象征。
    這是兩個門派各自弄出以靈化形的圖騰過來傳訊,意為告知三界之中有某地出現重大災禍,以圖騰傳訊向來是求助,但墨山祿水兩宗兵強馬壯,壓根用不上向問天宗搖人。
    他們與太周山的關係也一般,明知秦戒是救災狂魔,故意在他結契大婚的第二天傳這種東西,無非就是在膈應他。
    原著裏的墨山宗和祿水宗都有秦戒的死對頭,沈纓都很討厭,眼下仰頭望著更討厭了,忍不住和一旁的周無戎忿忿道:“那兩個仗著店大欺客的餿門派!仗著你師尊心地好就狗狗祟祟地搞這搞那的!”
    真狗狗祟祟的周無戎嗯了一聲,沒應聲,趁著沈纓沒在意他,一味地聳著鼻子輕輕地嗅。
    嗅了小半天,沒嗅到男師娘身上有師尊的味道。
    他的心便落回狗肚子裏。
    玄虎銀龍快飛到了他們上空,這時有兩隻以靈化形的巨大白鶴從秦戒的洞府方向飛上天,它們裹著金色光芒呼嘯著直衝天上,強橫又優雅地撞碎了玄虎和銀龍。
    隨後一雙白鶴沿著玄虎銀龍飛來的方向背道而馳,看樣子是要飛到那兩個門派的大本營去,他們來挑釁,秦戒便以一對二挑釁回去。
    沈纓見狀便解氣痛快了,方才一路跑來,心裏還揣著對秦戒過分嚴厲的不滿,這下又驕傲回去了。
    周無戎將他的小表情收入眼底,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更濃重了些,默默地伸手,迅速地在不棄腦袋上拔了根羽毛。
    沈纓被自家小鳥的咕咕大叫吵回神,揮揮手想把狼崽子趕走,卻發現天空中又出現了一道亮光。
    那是一道流星似的暖黃光芒,呈月牙形,稍不注意,便容易將它和此時滿天的朝陽之光混淆。
    沈纓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原著裏他第二喜歡的角色,那個以魂魄之態入道的小天使角色,書裏描寫他的魂魄姿態就是一道月牙形的光芒。
    他當即抓住了周無戎的手指向那道暖光,激動得聲音直抖:“無戎,你看,那道光是不是你小師弟回來了?”
    周無戎呆了呆,眼神順著沈纓的指尖,片刻才看清,眉間輕微地皺了皺,回答時聲音依舊輕柔含笑:“師娘眼力真好,是師尊告訴您的嗎?是的,那就是小師弟周書成的魂魄,他靈魂出竅入雲海修煉已有百日,當時魂魄飛上天時就是這個模樣,月牙沉香。”
    月牙光降落到元周峰旁的五周峰上,沈纓這下全然不想回去補覺了,他左牽狼狗右擎小鳥,悲喜交加地朝著五周峰跑去。
    明天就要暫時離開太周山了,他沒想到能在今天見到周書成。
    原著裏寫周書成魂魄強韌但身體脆弱,因著在人間乞討被打斷腿而不良於行,沈纓想去看看這個他全書最可憐的小孤兒長什麽樣子。
    有趣的是他剛跑出小鬆林,就看到秦戒也出了洞府,目朝五周峰的方向,原本淡漠清冷的臉上也有幾分驚喜的神情。而在他身邊,杵著個掛著一雙黑眼圈的楚放。
    沈纓一看楚放那鬼樣子,就知道這逆徒攻肯定躲在洞府的不遠處守株了一晚上。
    他壞心略起,撒了周無戎的狗爪子朝秦戒跑去,清清嗓子喊了他一聲:“留嗔!”
    秦戒那雙難得含著笑意的灰眼睛看向他:“小饞。”
    楚放臉黑如鍋底,周無戎笑眯眯,兩人一個問候“師娘”,一個問候“師尊”。
    秦戒和沈纓各自應了,隨後說起話來。
    秦戒昨晚教沈纓背知識時還一副嚴師的樣子,這會倒是挺溫和的:“你不是說疲憊不堪,要回你自己的小樓去休憩?”
    沈纓笑著指指天空:“被你那兩隻法力高強的白鶴弄精神了,緊接著又看到你小徒兒的魂魄回來了,就想著我還沒見過他,不如去看看他。”
    “那我們不謀而合了,走,我帶你去。”
    秦戒主動拉過沈纓的手,沈纓頓時感到如芒在背,想著楚放在背後幹生氣的樣子,內心充滿了“我不助攻誰助攻”的滑稽壯烈之情。
    四個人沒一會兒就到了五周峰,秦戒帶他前往周書成所在的洞府,到地點時,沈纓手心都泛潮發熱。
    走進洞府,撲麵而來盡是暖氣,暖烘烘的像是春夏之交的宜人溫度,或許正因溫度適宜,甬道兩端的牆壁上竟長著不少青藤和鬱金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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