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哭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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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兒好想你,孩兒再也不想跟您分開~」神翊暖抱著莊妃不撒手,生怕再與她母妃別離。
    「暖兒,母妃也很想你,這一路上母妃最惦念的人就是你~」莊妃到底還是沒忍住留下了淚水,才剛當著太多人的麵,雖然她看不見,但也不願被人瞧見自己的感傷。
    「母妃,父皇他……」神翊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先皇的事,母妃聽聞了……」莊妃更咽著,沒成想她這一走,竟與神翊翔天人永隔,「沒成想……你父皇走得這麽急,連最後一麵,本宮都沒見上~」
    「為了給您祈福,我住在天神庵半月有餘……」神翊暖安慰著遠道趕回來的人,「所以母妃不要自責,我即便在帝都也沒趕上與父皇見最後一麵,直到下葬時我才趕去陵園!」
    「暖兒費心了!」莊妃從神翊暖的言行裏能感覺出她的愛女長大了,「倒是長成大姑娘!」
    「母妃,人家早就及笄了~」神翊暖更咽了些許,並用手帕擦去她母妃臉上的淚痕。
    「姑娘大了,就該嫁人咯!母妃倒是希望你一直長不大,似孩童一般天真無邪!」莊妃忍不住歎息著,「唉,時光荏苒呐!」
    「孩兒才不要跟母妃分開,不管多大年紀都不嫁人,母妃日後不會嫌棄孩兒成為老姑娘吧?」神翊暖真心實意這麽想,絕不是隻為寬慰她母妃的話。
    「若是暖兒能嫁給一位良婿,母妃倒也放心,有人照顧你關愛你,總好過賴在母妃身旁呐。」莊妃自從知曉姬兒是個好姑娘,便放心了神翊烯與其和親之事,從日常的對話中,莊妃能感覺出她愛子與郡主恩愛有加。
    若是神翊暖以後能尋到恩愛郎君,她自然是放心將愛女嫁出去,她又不能自私地將待嫁姑娘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尤其她還是個瞎眼的老婆子,怎能因此耽誤孩兒的終身幸福。
    「母妃,孩兒還沒訂婚約,您就要攆我出嫁嗎?」神翊暖撅著嘴很是不悅。
    「老話準沒錯,女大不中留嘛!」莊妃輕輕摸了摸神翊暖的麵龐,猜著她愛女是不是更美豔了。
    畢竟日後的莊妃,隻能靠觸覺嗅覺味覺聽覺去感受世間一切,她自己心裏明白地很,此次視覺換了重疾是不可逆的損毀。
    「神翊暖,你母妃剛回來,你就這般哭咧咧,生怕你母妃不陪你落淚?」宣貴妃蹙著眉訓斥著。
    「宣母妃教訓地是~」神翊暖總算停止了哭泣,她可不想再被宣貴妃懲罰。
    先前為了一麵之緣的澤楓霂,神翊暖曾大著膽子去問詢過宣貴妃,此人是否與澤楓族有關,卻被宣貴妃好頓訓斥,說她姑娘家家不愛惜自己,竟對野男人一見鍾情到非要下嫁,況且對方那般不明來曆,作為公主若是不自愛,不僅要丟皇室顏麵,還要被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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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為此,神翊暖再得知澤楓霂是芸莞女扮男裝的模樣,才覺那般受傷。
    直到後來照顧患病的莊妃,神翊暖才逐漸淡忘了暗戀無疾而終的悲傷。
    今兒再聽見宣貴妃的訓斥,神翊暖又覺鼻尖酸澀,強忍著眼圈裏的淚水。
    「貴妃姐姐,別來無恙!」莊妃聲音略有沙啞地半蹲行禮。
    「一路奔波很是乏累吧,妹妹,辛苦了!」宣貴妃察覺出莊妃已完全失明。
    因為莊妃眼如死灰一般,問安行禮沒發現腳下的桌凳,重重地撞到自己的膝蓋。
    「貴妃姐姐最辛苦,天府城大事小情,姐姐都親力親為,尤其為了國喪之事,姐姐更是勞神費心……」莊妃說著說著不自覺更咽道。
    「妹妹,你我姐妹情深,何須客套,小陸子,快去給莊妃娘娘宣仁醫堂來!」宣貴妃急忙吩咐道。
    「咗~貴妃娘娘是要奴才宣楊太醫來永興殿嗎?」小陸子很是疑惑。
    「不僅要楊太醫來,還有趙太醫,整個仁醫堂都給本宮傳喚來,快!」宣貴妃即便不能幫莊妃治好眼疾,也能幫其調養好身子。
    宣貴妃隻想為憔悴的莊妃出點力氣,她們姐妹相伴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在這天府城裏,隻有永興殿對永延殿無欲無求。
    「咗~」小陸子倒是宣貴妃的得力心腹,不一會兒就把仁醫堂的太醫都請到了殿內。
    「貴妃姐姐~真不用這麽大陣仗!」莊妃聽見嘈雜地腳步聲,又忍不住再次勸慰著宣貴妃。
    「妹妹總說自己是小毛病,結果一拖再拖患上這麽重的眼疾,這仁醫堂散漫慣了,是該好好為皇室出出力氣。」
    宣貴妃有點怨恨仁醫堂的無能,連先皇都沒救治過來,平日裏她對太醫們都很尊敬,沒成想這些人竟沒有妙手回春之術,令她甚是失望。
    十幾個醫術精湛的太醫圍在莊妃周圍望聞問切著。
    加之殿裏殿外候著地仁醫堂子弟以及藥房掌事都竊竊私語地探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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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十號人烏泱泱地聚在正殿門口,再加上好信前來的宮人們,使得冷清的永興殿此刻熱鬧非凡。
    「多謝宣母妃!」神翊暖站在宣貴妃身邊嬌聲道謝著,她心裏對其僅有的一點怨恨也隨之消散。
    神翊暖相信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眾人拾柴火焰高,隻盼太醫們集思廣益想出個能治好她母妃的方子。
    「暖兒,你母妃日後能依靠的人隻有你了,你哥終究得留在金戈!」宣貴妃拍了拍神翊暖的肩膀,「若有何難處,就跟本宮提!」
    「咗!」神翊暖的心裏感到了些許溫暖,沒成想不苟言笑的宣貴妃竟能這般細聲細語地跟她說著勸慰的話。
    「你也不小了,本宮會幫你留意適合的婚事。」宣貴妃安慰著。
    「不用宣母妃費心,暖兒要好好照顧母妃,不再談及出嫁。」神翊暖趴在宣貴妃耳邊低聲說著,生怕被她母妃聽了去。
    「暖兒真乖,本宮心裏有數,放心吧!」宣貴妃沒想到之前跟自己哭鬧的小丫頭竟長大了。
    先前對陌生人一見鍾情著急出嫁的孩童儼然成熟不少,肯犧牲自己的幸福換母妃安康,著實令宣貴妃刮目相看。
    恨未嫁朝暮良人,敢訴心殤與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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