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豬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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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衙內立即就熱鬧起來了。
    倒是苦主一家子看著王布犁這個年輕的小吏,一時間心情複雜。
    他們沒有私自搞死兒媳婦,就是想要告官,還兒子一個清白,絕不是醉酒失火死的,而是被那婦人給害死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期間會有權貴插手,著實是讓他害怕。
    “老爺。”老頭子給王布犁跪下,眼淚都流出來了:
    “要不然咱別賭了,我怕。”
    “老丈,怕個屁。”王布犁把老頭扶起來:
    “你們有冤,來了縣衙,就得伸冤,縱然是當今陛下也支持我的。”
    倒是老頭的另外一個兒子眼睛一亮,難不成王老爺他能直通陛下,心裏倒是有了些安慰。
    坐在一旁的李景隆總覺得王布犁在點他。
    動不動就陛下,你小子見過陛下的龍顏嗎?
    縣衙捕快出動,前往現場勘察,王布犁等人
    賭約的事情,也很快就傳遞到朱元璋那裏。
    作為大明第一關注對象,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要快馬加鞭送到皇宮報告。
    就算是王布犁在家睡覺,也得有人在房頂上盯著他。
    開國皇帝的命令,自是有無數人貫徹到底。
    “五頭大肥豬,一個時辰就能破凶殺案?”
    朱元璋看著冊子上的記錄,也是起了興趣:“咱咋覺得這小子在吹牛?”
    “爹,且等著看就行。”
    朱標不明白父皇為何會對一個小吏如此關注,這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他說王布犁值得培養,但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大明值得培養的人太多了。
    光會破案能咋的?
    還得給大明掙來賦稅,平定邊境,才算是有本事。
    “你不相信王布犁能做到?”
    “我自是相信他能做到,所以他一個小吏員才會敢於同李景隆打賭。
    這種賭約,不用想,就是李景隆那小子輸,他是一點都沒繼承曹國公的機敏之處。”
    對於大兒子的話,朱元璋哈哈大笑了兩聲。
    旁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可大多都是虎父犬子。
    像他這種虎父無犬子的人才是少數,如何能不讓他得意?
    朱元璋把手裏的冊子放下,吩咐一句,待到結果出來之後,立即把消息送過來。
    他要驗證一下王布犁到底是怎麽靠五頭大肥豬把案子給破了的。
    有人在旁邊開始搭簡易的棚子,裏麵堆滿稻草。
    吳知縣並沒有出來,他得待到塵埃落定,方能出麵。
    “把剛殺死的那頭死豬四條大腿都給我卸下來。”
    王布犁對著剛殺完豬接豬血的張屠戶說了一嘴。
    “好了,大爺。”張屠戶很快就給卸下來了。
    王布犁挑了一隻後腿,叫蔣環掛在一旁,剩下的三條腿送給了宋典史、牢頭以及承發房的人。
    李景隆瞧著王布犁分潤豬腿,開口詢問:“你拿豬腿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避免死豬在火中掙紮。”
    李景隆:???
    饒是蔣環也覺得王布犁是在用言語侮辱小公爺。
    這叫怎麽回事。
    “大爺,這頭死豬要不要開膛破肚,否則在火裏燒有些浪費?”
    “不行。”王布犁歪了下頭:“實在覺得可惜,你把豬尾巴豬耳朵割下來帶走,就當工錢了。”
    “多謝大爺。”張屠戶臉上帶著笑意。
    “對了,這頭活豬絕不能掙紮從火場裏出來。”
    “大爺放心,這綁豬的手段是咱老張家祖傳的手藝,您且安心等著瞧。”
    眾人都不明白王布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是敢於同當朝小公爺叫板的膽量,不是誰都有的。
    他們全都瞧著王布犁的操作,看看到底怎麽用五頭大肥豬破了這件殺人焚屍案子。
    王布犁吩咐人把這頭死豬和另一頭活豬關在一個堆滿柴禾的棚屋裏放火燒屋。
    熊熊大火,在眼前燃起。
    搞得許多看熱鬧的人都往後退。
    草屋裏的豬叫聲刺耳,但眾人都沒有理會,靜靜的等待。
    李景隆眼裏冒著火光,時不時的與郭宗交頭接耳,他看不明白。
    兩頭豬放在大火裏燒,另外三頭豬做什麽用?
    “景隆,俺也不知道。”
    郭宗回了一句,查案子這件事他也不懂。
    到目前來看,完全都是被王布犁這個小吏給牽著鼻子走呢。
    蔣環站在一旁,小聲嘀咕道:“大爺這法子管用嗎?”
    “把嗎字去掉。”作為刑房第一狗腿的溫客雙手抱著膀子:
    “雖然我不懂,但大爺膽敢同當朝小公爺公開打賭,他就不可能輸。”
    聽到這話的李景隆,臉色微變,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自幼的教育,他就沒接受過查案子的技能。
    眾人瞧著王布犁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自己拿著茶壺等點。
    等那頭活豬也燒死了之後,王布犁便叫人一起拖出來查看。
    “看出什麽來了嗎?”
    王布犁瞧著蹲在地上檢查的宋典史詢問,此時燒烤過後的豬肉除了黑了吧唧的,還稍微帶點那麽肉香氣。
    “沒啊。”
    王布犁叫他掰開兩頭豬的嘴:“先殺後燒的死豬嘴裏沒有煙灰。
    那頭被活活燒死的豬,因掙紮迫於呼吸口鼻嗆入煙灰。”
    “哎,真是如此。”宋典史開口驚奇的回複。
    “說這些有什麽用?”
    李景隆不理解,王布犁說的話他能聽懂,但並不理解到底怎麽就證明是婦人下的手。
    “來人,把苦主的屍體帶過來。”
    王布犁吩咐了一句,叫仵作現場驗屍。
    “大爺,死者口腔裏並沒有煙灰。”
    聽到仵作的話,王布犁往自己嘴裏灌了口水,盯著李景隆道:
    “現在你明白誰是真正的凶手了吧?”
    李景隆啊吧啊吧,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又指了指肥豬,不知要要說什麽。
    倒是刑房第一狗腿溫客站出來道:“大爺,屍體嘴裏沒有煙灰,說明與被提前殺死的死豬是一個死法,那就是死者是在火災之前被人殺死。”
    “不錯,道理就是這麽簡單。”王布犁指著一旁的婦人道:“那麽真相就隻有一個!”
    “就是她殺了自己的丈夫,
    婦人倒在地上,麵色蒼白。
    “果然是伱這個毒婦!”老丈暴怒大叫著:“你還我兒的性命來。”
    婦人被踹了幾腳,就被捕快給攔住,既然報了官,就得按照大明律辦事。
    “好好好。”
    一直未曾露麵的吳知縣戴著鐐銬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