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春十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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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公眼睛一歪,心想能有什麽案子。
    他連忙請這些人進去,然後找老鴇子去了。
    王布犁走進大廳。
    裏麵倒是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白天聽曲。
    他帶著一幫捕快坐在大廳內。
    溫客瞪著眼睛仔細看著,畢竟進入這種樓裏都得有門票錢的。
    老鴇子聽著龜公的匯報,眉頭皺起。
    老鴇子春十三娘搖曳著身姿,慢慢從樓上走下來。
    人還未到,便是一陣香氣撲鼻。
    春十三娘年歲算不得大,也就三十來歲。
    樓裏的姑娘十二三歲就能接客了,故而春十三娘也就不怎麽與年輕人爭客人,早早的打理生意。
    “我當今天是哪來的春風,把鍾頭給吹來了。”
    春十三娘手裏捏著扇子,搖曳生姿從樓上慢慢走,兩眼放電:
    “來人,給鍾頭的兄弟們上茶上點心。”
    待到吩咐完之後,春十三娘讓鍾牛感到如沐春風的接待和麵子。
    一幫人忙碌了起來。
    春十三娘這才輕輕的讓自己的臀兒落在圓凳上,小聲的道:
    “鍾頭到我們樓裏是有何公幹?”
    這個女人媚的很。
    雖說按照大明的認知而言,已然是半老徐娘了,可一顰一笑皆是能勾著你的眼睛挪不開窩。
    鍾牛平日裏自知囊中羞澀,沒來過這種高級場所。
    “我家弟弟要來辦案查找線索。”
    鍾牛自是把坐在他旁邊的王布犁指了出來。
    “這位俊俏的弟弟是?”
    “江寧縣刑房典吏王布犁。”
    “哎喲,今天可算見到弟弟的真人了。”
    春十三娘用扇子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上下紛飛打量著王布犁。
    這位膽敢得罪曹國公的嫡子,還能全身而退的,放眼整個南京城就這獨一份。
    別看王布犁平日在縣衙深入淺出的,可是當眾踹倒了李景隆那位小爺後,又坑了他五頭大肥豬,順手簡簡單單把一個殺人案給破了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了。
    權貴子弟平日裏也無聊的很。
    對於一些同行之間的囧事,知道了後,自是要大說特說。
    王布犁這個刑房典吏的名頭,可是在青樓裏的姐妹之間沒少流傳。
    那李景隆可是曹國公的嫡子。
    你以為是尋常阿貓阿狗,被你一個縣衙裏都拿不出台麵的小吏給狠狠的踩了還不止一腳,跟個沒事人似的!
    春十三娘摸不著是李景隆那位小爺脾氣好,還是眼前這位俊俏的小爺也有背景。
    要不然衝這身份差距,誰能做出這種不要命的事來?
    “快給咱這位模樣俊俏的好弟弟,上好茶。”
    春十三娘急的跺了跺腳,震得胸前的三兩肉顫顫巍巍的。
    龜公連連應聲。
    春十三娘隨即風情萬種的臉上帶笑,輕聲細語的道:
    “好弟弟,你要找什麽線索?
    盡管與姐姐說,姐姐自是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眼前這個女人突然夾起來了。
    此種聲調搞得以溫客為首未曾開過苞的爺們,忍不住咽口水。
    可對於一個吃過見過的,王布犁卻是沒想到大明也有夾子音呐。
    “有關食人魔的線索。”
    春十三娘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止住了。
    近日來的風言風語,她也沒少聽過。
    “好弟弟莫要嚇唬姐姐,他來過我這樓裏?”
    聽著美婦人壓低聲音的話,王布犁搖搖頭:
    “好叫姐姐知曉,那凶手辦出如此惡劣之事,必然是心裏變態之人,我猜測他會再次作案。”
    “再次作案?”
    春十三娘細細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這與捕快們來樓裏有什麽關係?
    “噓,我們是來打草驚蛇的。”
    “嘶。”
    這下子不僅春十三娘,連帶著鍾牛等人也長嘶起來了。
    方才在外麵明明不是這番說辭啊!
    春十三娘見鍾牛也是這番表情,心中越發疑惑:
    “我的好弟弟,你且給我解解惑,姐姐這腦袋愚笨。”
    她親自給王布犁倒茶。
    “兩千多塊熟肉在上元縣被發現了。”
    王布犁兩指敲了敲桌子表示謝意:
    “上元縣如今都在熱火朝天的搜索凶手,他不好在上元縣作案,必定會輾轉到我江寧縣。”
    春十三娘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
    “青樓、茶肆、飯館等人群聚集之地,必然會有他的身影。”
    “為何?”蔣環也十分不解。
    “他心裏變態,我們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都害怕他,他聽著這些議論必然是心中十分暢快的。”
    “不錯。”
    春十三娘對於王布犁的話表示理解,她幹這行,身有經驗。
    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也那樣。
    “我們今日來姐姐這樓裏坐坐,明日去別的茶肆待待,後天出其不意再殺他個回馬槍。”
    王布犁把手中的鐵尺放在圓桌上:
    “如此,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執法,讓那凶手不好肆無忌憚的挑選目標下手。”
    “不錯。”鍾牛當即應了一聲:“十三娘不必過於憂心。”
    春十三娘也是頷首,但他總覺得王布犁的真實目的不是這樣。
    她經曆過不少男人,王布犁所言所語看似真誠,可稍微一想就不對勁。
    他一個心思縝密,善於破案之人,怎麽會把自己心中想法隨意說出來,當眾告訴一個妓子?
    “弟弟與哥哥們辛苦了,那伱們在此稍作。”
    “等等。”王布犁端起茶杯吹了吹:
    “姐姐近日樓裏可出現過什麽斯斯文文,但床上卻表現的不正常的客人?”
    如此探聽客人的喜好,春十三娘是拒絕回答的。
    她拿著扇子掩麵仔細想了想,又輕微搖頭:
    “我的好弟弟,這閨房之樂怕是不好宣之於眾,勿要怪罪。”
    王布犁飲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放在圓桌上:“姐姐,我說的新客。”
    “那倒是沒有。”
    春十三娘連忙給出了答案。
    “好,姐姐多留意些,若是有這種客人出現,記得差人通知我,另外咱倆之間的談話,勿要泄露出去。”
    春十三娘瞥了一眼在座的五個爺們,其餘捕快都在周遭坐著。
    “弟弟安心,此事我定然會記在心中。”
    “嗯,姐姐自忙,我們喝口茶就去下一家了。”
    王布犁說完之後,眼睛就瞥向台前唱曲的姑娘。